在手機屏幕上,桑仲夏觀察到秋千架上的黑影裙裾飄飄。夜風吹起了黑影的長發,柔曼飄揚。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桑仲夏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暴露了,再看那黑影把手掌貼到了耳邊,開始說話。原來黑影一直端著手機低頭鼓搗。
“老姐,我在外面,嗯,沒事,我在給寶寶買純凈水。”
黑影一開口,桑仲夏險些自己把自己絆一跤。馬滔滔的妹妹,大半夜的跑到這里干什么?也是來體驗青春期的?
“沒事沒事,我就回來了。”馬涓涓從秋千上站起來,“小桑?我沒看見她。”她手上只有一個手機,也許還捏了個鑰匙包,再沒有別的了。
桑仲夏悄悄后退,打算就這么不動聲色的躲開,不讓對方發現自己撞破了她的秘密。可是手機鈴聲又響起來,這回是她的手機。正往外走的馬涓涓立刻敏銳地鎖定了桑仲夏的位置。
嚴格說起來,桑仲夏所在的位置并不適合偷窺,位于小花園的入口,燈光太亮,又靠進路口。她手忙腳亂地按手機,不知道是接起來還是掛斷,最后是接通了,金惜早在那頭問:“夏夏,你跑哪兒去了?”
“我?沒事沒事,我就是出來買瓶水。”桑仲夏倒不是撒謊,她手里正有一瓶水呢,只是聽起來怎么這么像在抄襲馬涓涓的謊言呢,“我就回來了。”
一晚上有兩個人出去買水,只買了一瓶,還是打開喝過的,回去當然不好交代。馬涓涓路過便利店拐進去,又買了幾瓶水。兩個人并肩走回家,未做交談,都尷尬著不知道怎么解釋。
客廳里
,馬滔滔端著手臂,看著桑仲夏,等馬涓涓哄完了孩子,又去看馬涓涓,終于拿住了一個可以聲色俱厲的把柄,她很高興。
“你們老實交代,出了什么事情。兩個人大半夜跑出去,就為買幾瓶水?家里不是還有兩加侖嗎?”
桑仲夏覺得自己理由正當,沒有必要撒謊,就先招了:“我出去散步,找一下靈感。這幾天,靈感有些枯竭……”
馬滔滔點點頭,表示理解甚至同情,可以放過,轉向馬涓涓。
馬涓涓說:“散步不可以嗎?”
“你明天還要上班,你兒子隨時可能醒來吵吃奶,老妹,你也會像個未婚少女半夜跑出去散步?”
“我為房子的事發愁,出去透口氣……”
“別跟我說房子,下午我打電話給叔父了,他說你對房子的事情沒有異議。”馬滔滔說,“你就是后悔了吧?”
“后悔?我有什么可后悔的?”馬涓涓激動起來。
“后悔結婚了吧。我下午還給我們的奶奶打電話了,她都告訴我了。”馬滔滔又說。
“別亂猜,我就是想讓他好好看書迎考,才帶著寶寶出來住的。”馬涓涓不打自招。
馬滔滔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其實也不全是后悔,也不全為了讓妹夫迎考,你也不知道你下一步怎么走,所以到我這里來緩沖一下,可以理解。可是別忘記了妹夫是什么樣的人,你好心好意給他環境造氛圍,他趁你不在就搞小動作,你怎么辦?”
馬涓涓不說話了,神色還有不服,可也有了懷疑。
“我剛才給妹夫打電話了,請他現在來接你和寶寶回去。男
人嘛,能差役就得差役,一天不管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這不是你的名言嗎?”
“你出賣我!”馬涓涓跳起來。
“為你好。那套婚房始終是你的大本營,正宮位置不可輕動知道么?”馬滔滔教訓起馬涓涓來,拿出了她老媽教育她的口氣。
半個小時后,妹夫來了。如馬滔滔在網絡吐槽會上介紹的,小模樣不錯,嘴巴也甜,管馬滔滔叫姐姐叫個不停,管桑仲夏叫妹妹。金惜早借故喝水出來看八卦,也被拖在當場寒暄。一直到馬滔滔忍不住轟人了,他才戀戀不舍地扛起嬰兒車,一共跑了四個來回,才把妹妹折騰來的全部家當放進車里。
告別時,馬滔滔說你們等等,她跑進自己房間,把蒙古包蚊帳拆掉疊起來交到妹妹手中:“你的蚊帳,別浪費了。”
馬滔滔三個電話送瘟神。打量驟然空蕩的客廳,各位居然還有點悵然若失。
柳妍從她的房間里出來說:“你對你妹妹是不是過分了點?要搬也讓她白天搬啊。”原來她也早醒了,一直躲在門后聽動靜。
“過什么分?男人出軌,可是不舍晝夜,分秒必爭的。早一天回到位置上鎮著,就少一秒的風險,我也早一刻太平。”馬滔滔松垮下來,忽然就沒那么愛困了,她在年假中啊,就要好好揮霍下,做些平時不能做的事。
“去吃夜排檔吧,我請客!”馬滔滔說。
桑仲夏立刻附議。金惜早和柳妍露出了要拒絕的神色,又不好意思。馬滔滔還是第一回主動示好,感謝她們在她低落的時候拉一把是一樁,為妹妹帶來的風暴賠罪又是一樁,不去是打人臉,要得罪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