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梁詩若有些悶悶不樂，趙誠以為她有些累了，也沒在意。

秋收以后，河中府新一輪的專營權(quán)拍賣大會，在撒馬兒干城總督府前的廣場公開舉辦，這一次的規(guī)模與盛況空前，遠(yuǎn)非前一次可比。

因為人都是趨利的，五年前的那次是在戰(zhàn)火還遠(yuǎn)未停歇的情況下舉辦的，商人們都還心存幾分疑慮，既擔(dān)心賺不到錢，又擔(dān)心官府無法保障自己的權(quán)利。然而五年來的事實證明，這是一項極為有利可圖的買賣，那些有幸獲得專營權(quán)的商人們都賺翻了，成了商人中最受人羨慕的少數(shù)人。

現(xiàn)在戰(zhàn)事已經(jīng)停歇了好幾年，民生早已得到恢復(fù)，而河中地區(qū)已經(jīng)是空前繁榮的局面，通往東方的商道自不必說，南方與西方的商道因戰(zhàn)爭的停止再一次興盛起來，這讓所有有實力的商人們都爭先恐后地趕往撒馬兒干，參加這個所謂專營權(quán)的激烈競爭之中。這種專營權(quán)的拍賣，只是適用于戰(zhàn)亂剛平的恢復(fù)時期，長期來說，若是貿(mào)易權(quán)只掌握在手?jǐn)?shù)人手中，并非有利于長遠(yuǎn)的商業(yè)發(fā)展。然而，趙誠在意這些嗎？不，他出于自己的私心，故意忽略了這一點。蒙古人更不會關(guān)心什么是正確的發(fā)展之道，只要能真真切切地看到大量金幣擺在自己的面前，那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而趙誠這一“見效快”的行政之法，實際上也埋下了禍根。

趙誠的私人官邸再一次賓朋盈門，天南海北的大商人們不停地往他的私宅里送禮，趙誠毫不客氣地一一笑納，絕對“一視同仁”！

拍賣大會中，競爭空前激烈，商人們一個比一個財大氣粗，耶律文山的“天下鋪”如愿以償?shù)孬@得了數(shù)項貨物的專營權(quán)。因為趙誠這一次實行名額限期報名制，所有“天下鋪”參與的項目，都是七家競爭，其中六家是耶律文山的“托”，如此，“天下鋪”當(dāng)然可以輕松地獲得勝利。耶律文山搖身一邊，成了一位來自東方的大商人，讓不明真相者艷羨無比。

那些得到好處的商人們，投桃報李，相約齊聚到趙誠的官邸，又一次帶來了大批的價值不菲的禮物，還帶了一班歌姬助興。

趙誠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商人們的恭維，品著最醇厚的美酒，欣賞著美貌歌姬富有挑逗性的舞蹈。

在趙誠怡然自得的表情背后，趙誠卻覺得權(quán)力實在是好東西，讓自己食之如蜜。只是自己在這觥籌交錯之中浪費了太多的時間，這些翩翩起舞的歌姬雖然都有一個令男人怦然心動的身材與面孔，趙誠卻覺得自己離她們發(fā)自內(nèi)心或裝扮出來的歡樂的表情實在太遙遠(yuǎn)。

西域的樂器奏出來的總是歡愉的聲音，少了些文雅，少了諸如曉風(fēng)殘月之類的離愁別緒，多了八分熱烈與奔放。趙誠已經(jīng)有了審美疲勞之感，他有些厭倦河中府的歲月。

商女不知亡國恨，這是文人筆下的歌女，哀其不勝，恕其不爭。然而對于這些歌姬來說，什么是國家，什么是大義，并無特別的意義。她們并不需要知道這些，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悅自己的主子和客人，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肉體與血汗，這是她們的生存之本，沒有其它的選擇。

趙誠覺得自己體內(nèi)暖洋洋的，這是葡萄美酒的緣故。自從離開蒙古大草原在畏兀兒大醉了一次之后，趙誠對喝酒就很有分寸。他對這葡萄酒有著特別的偏愛，他的味蕾可以飛快地分辨出撒馬兒干城外十多個著名莊園所產(chǎn)葡萄酒的細(xì)微分別，甚至可以僅憑口感上的這種差別，準(zhǔn)確地品出所飲葡萄酒產(chǎn)于哪個莊園，諸如釀造了多少天，有什么特異之處等等。這讓撒馬兒干人敬佩不已，那些莊園每到了出酒的時候，總是極力邀請趙誠親自品評一番，然后那葡萄酒就可以賣出個好價錢。

“時日大概不多了吧？以后若是再想在這撒馬兒干城內(nèi)飲本地的葡萄美酒，不知是什么時候？”趙誠心中這么想。他盯著眼前充分展露出自己那令人想入非非歌姬的腰肢和美好曲線，慢慢地品嘗著葡萄美酒，思緒早已神飛九天之上。

“總督大人，以為這些妙齡女子如何？”畏兀兒商人賽赤湊近趙誠的身邊說道。他是今天這批商人的領(lǐng)頭者，他嘗到了甜頭，這次也不惜血本，拼命地拉近跟趙誠的關(guān)系，他甚至在商人中宣揚自己跟河中府的大達(dá)魯花赤趙誠的關(guān)系如何如何地鐵。這位賽赤在這種宴會上，甚至故意“秀”自己的蒙古語甚至漢語，以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特別是做作的耳語，他還故意以中原的習(xí)慣稱趙誠為“大人”。

“噢，還不錯。”趙誠含糊地評價道。

“我觀大人年輕有為，英俊倜儻，家中怎么能沒有幾個貼心如意的女仆呢？大人若是覺得這班女子還過得去，在下便留下她們伺候大人？”賽赤道。他的眼神之中透露著只有男人才能意會的神采。

“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這是害我啊。”趙誠故意道，“我原物送回，這是我的一貫作法，留著你慢慢享用吧。”

“總督大人這是折殺小人了，大人若是看不上，改日我再替大人物色幾個？我賽赤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商人，不過我也算見多識廣，憑大人的身份，若是看上個公主，那也不是什么太另人意外的事情。”賽赤道，“我畏兀兒就有不少王公家有好女兒，大人若是有意，我?guī)湍憧纯矗俊?

“今夜不早了，宴會就到這吧。”趙誠懶得搭理這個龜公，下了逐客令。賽赤沒法，只得與眾位來賓魚貫而出。

寂寞河中府，雖然白天公務(wù)還是繁重，時不時地為處理蒙古人與本地人的關(guān)系而焦頭爛額，但是趙誠的內(nèi)心還是覺得十分的寂寞，心中無時無刻不盤算著時日。他獨自坐在臥室之中將自己藏在陰影之中，沉思了半晌，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倒頭便睡。

他很快就進入夢鄉(xiāng)，十多年以來總是有好睡眠，但這次他在半夜之中驚醒，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懷中多了一個柔軟滾燙的身軀。

“是誰？”趙誠止住了自己想大喊一聲的沖動。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眼睛，正躲躲閃閃地看著自己，沒有回話。這雙眼睛的主人有一雙柔軟的手，在自己的身上笨拙地游動著，順著趙誠強壯的胸部一直往下摸索，讓趙誠血脈賁張。

“若若？”趙誠大驚，“怎么會是你，你想干嘛？”

“哥哥，就是我。”梁詩若鼓起勇氣抬起頭道，“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最親近的一個女人。”

“啊？”趙誠被梁詩若這個舉動給震住了，“快放手。”

“我從蒙古人那里學(xué)來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敢愛敢恨。”梁詩若堅定地說道，“當(dāng)我成了你的妹妹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你我相處時間并不多，又分別七年之久，但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不做你的妹妹，我要嫁給你，生生世世只做你的女人，永遠(yuǎn)也不放手。”

“可是……這是不是太讓我感到意外了？”趙誠大汗，他從未這么想過，自己心目中的干妹妹突然光著身子出現(xiàn)在自己的床上，實在太讓他措手不及。

“莫非你覺得我比不上那些歌姬？”梁詩若問道。她的肌膚柔若凝脂，胸前峰起的部分緊貼在趙誠的胸前，早就讓他這個處哥失去了判斷力，而她主動的一只手早就讓他的下體堅硬如鐵，如此親密的接觸讓他在日常宴會上養(yǎng)成的定力消失地?zé)o影無蹤。

“好……”趙誠喃喃自語道，“那我們就做一生的夫妻。”

他翻了個身，將懷中柔軟滾燙的嬌軀壓在身下，將自己的唇印在那嬌艷的如梨花帶雨的臉龐之上，順著那細(xì)膩的頜頸往下，吮吸著最豐滿俏麗之上的那兩點突起。身下的可人兒熱烈地回應(yīng)著，喉嚨中發(fā)出悠長的含糊不清的呻吟聲，不再分彼此，合二為一。

原始的欲望在趙誠的身體內(nèi)爆發(fā)出來，奇妙無比的感覺在他全身擴散開來，每一次撞擊都讓他感覺到男女情愛的美妙之處。經(jīng)過了一夜的旖旎春光，趙誠才覺得自己真正成為一個男人。

“真是荒唐啊！”日上三竿頭，趙誠難得一次賴在床上不起。

梁詩若四肢緊緊攀在趙誠的身上，將自己的頭深深地埋在趙誠的懷中。

“跟你說話吶。”趙誠撫了一把懷中人的柔軟的秀發(fā)，輕笑道，“你昨晚膽子那么大，這時候就害羞了？”

“我今天怎么出去見人吶？”懷中人抬起自己緋紅的臉，湊在趙誠的耳邊輕聲問道。

“那就閉著眼出去。”趙誠大笑，冷不丁肩頭被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