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見到大‘玉’兒恭順的樣子很是滿意,讚賞地點了點頭說道:“‘玉’兒,你可不要認爲姑姑是在打壓你,收回你手中的權(quán)利。我這麼安排,也是爲了能讓你多些時間‘侍’候大汗呀。”
大‘玉’兒聞得此言,臉上已是緋紅一片,但她仍是大方地說道:“‘玉’兒自然知道姑姑是爲了我好,‘玉’兒...‘玉’兒定會好好‘侍’候大汗的。”
“嗯,那就好。姑姑賞你的首飾,你也要戴起來,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才能得大汗的歡心。”哲哲的眼光劃過蘇沫兒捧著的紫檀匣子,緩緩地勾起了嘴角。
大‘玉’兒點頭稱是,而哲哲見目的已達成,便推說自個兒也乏了,讓大‘玉’兒退下。
大‘玉’兒正式成爲皇太極後宮之中的一員之後,較之之前在汗宮之中做客的日子也無甚大的區(qū)別,仍舊是幫著哲哲管理宮物。只是哲哲有言在先,讓娜木鐘、巴特瑪同大‘玉’兒一同打理宮物,但這兩位皆是有些懶散不願攬事上身的人,因此只是在大事上給個意見,細枝末節(jié)的繁瑣事兒仍是大‘玉’兒在打理。只是這所謂的大事,也不過是後宮之中的事兒,也並非關(guān)鍵事情,否則的話還是得問過哲哲的意見才行。因此大‘玉’兒主理宮物,說實在的也不過是處理煩瑣事兒罷了。倒是底下人越發(fā)對‘玉’福晉讚譽有加,說是大‘玉’兒待人溫和寬容,是個好主子。
而娜木鐘自大‘玉’兒和皇太極的婚宴上飲多了吐過一回之後,也沒再吐過,只是整個人懨懨地提不起‘精’神來。不過兩日,寶音便擔心地很,請了御醫(yī)來看,御醫(yī)只說是入冬兼之飲酒過度才導致的身體不適,讓娜木鐘好好調(diào)養(yǎng)即可,倒也沒有診出有孕來。這讓原本期待著娜木鐘有孕的寶音一陣失望,覺得心心念念期待的小主子又落空了。
因著娜木鐘身子不爽,又兼之皇太極新娶了大‘玉’兒,一時之間皇太極倒是不怎麼歇在娜木鐘處了,較之晚上,更多的是午後來娜木鐘處坐坐。因著皇太極很是喜歡喝茶,娜木鐘特地讓賀西格好好地跟綠蘅去請教學習茶藝。賀西格於此道上倒是很有天賦,皇太極也不止一次贊過這丫頭泡出的茶好喝。若是他午後過來的話,便與娜木鐘坐在院子裡喝喝茶,曬曬太陽,娜木鐘讀《西遊記》,皇太極看些兵書,兩人雖無過多‘交’談,氣氛倒是融洽。
娜木鐘倒也是琢磨不清現(xiàn)在皇太極在自個兒心中是何等角‘色’了,兩人同‘牀’共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熟悉了之後覺得皇太極雖然威嚴尚在,但是終歸沒以前那麼具有威脅‘性’了。再加上身子不爽,也無心應酬討好皇太極,索‘性’自顧自地看自己的書。
因著娜木鐘低調(diào)下來,巴特瑪一向有些深居簡出、與世無爭的意味,一時之間大‘玉’兒在後宮之內(nèi)倒是風光無限。但其實皇太極似乎也並不是非常的寵愛她。娜木鐘倒是也沒有讓賀西格去打探這些事情,但若是有心人,便會發(fā)現(xiàn)皇太極晚上去她處歇著的時間決沒有剛與娜木鐘大婚之時去的多。這一點哲哲是知道的,因爲皇太極來清寧宮看她的時候隱約提起正在籌備對大明的戰(zhàn)事,所以他的‘精’力都用來與八旗將領(lǐng)、謀士們秘密策劃這件事情了。也正因如此,哲哲也就默許了了其他兩位福晉將事情都推給大‘玉’兒做,讓她出出風頭。左右她做這些瑣碎的小事兒,後宮的決策權(quán)還是牢牢握在哲哲手裡,總好過一‘門’心思討皇太極的歡心,甚至有孕。不過話又說回來,哲哲嘴邊泛起一絲殘酷的笑意,自個兒可是做足了準備呢,在自個兒生下肚子裡的孩子之前,這後宮內(nèi)誰都不能有孕!
轉(zhuǎn)眼間冬至馬上就要來了,這可是滿人最隆重的節(jié)日!
冬至也稱作“天令節(jié)”,這一天太陽直‘射’南迴歸線,是北半球白晝最短,黑夜最長的一天。從這一天開以後,北半球的白天就逐漸長了,日出日落的方向也逐漸北移。作爲遊獵民族,滿人對象徵陽氣增生的季節(jié)特別重視。在這一天,要舉行燔柴禮,升起篝火‘露’天歡慶,舉行各種祭祀儀式。
汗宮之中,畢竟不似普通的遊牧人家,無法升起篝火‘露’天歡慶,然而仍是有著隆重的宴會。
冬至這日一大早,皇太極便率著八旗親兵親往盛京郊外祭天,結(jié)束之後又立刻回汗宮更衣、祭祀先人。忙完這些,稍作歇息之後又要與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等人爲首的八旗旗主、將領(lǐng)及尚無軍功在身的小貝勒們飲宴。因此後宮的宴會便設(shè)在了晚上,等到皇太極忙完這些事情之後才能‘抽’身前來。
饒是如此,然而這晚宴仍是隆重極了。這畢竟是皇太極成爲大汗之後的第一個天令節(jié),隨著他成爲大金的大汗,後宮‘女’眷們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往日裡無甚存在感的庶福晉,現(xiàn)在若是在汗宮之內(nèi)遇見了其他的親王、郡王福晉,人家也是會恭恭敬敬地問一聲好的。更何況今年後宮內(nèi)可是添了不少新人:阿壩垓的巴特瑪、娜木鐘,科爾沁的大‘玉’兒,這三位博爾濟吉特氏可是佔了皇太極後宮的三個側(cè)福晉名額,將原先‘侍’候了皇太極許多年、原以爲能夠晉位爲側(cè)福晉的,比如說豪格的額娘烏拉那拉氏這些老人一下子給比了下去。
這晚宴仍是由大‘玉’兒一手‘操’辦的,因此她也是小心翼翼,不希望出一點岔子,好在大汗和大妃面前好好表現(xiàn)。
而對於其他的福晉、尤其是那些庶福晉們,這可也是一個好好表現(xiàn)、在大汗面前‘露’臉的機會。自娜木鐘福晉嫁給大汗後,大汗便經(jīng)常去她處,更讓大家覺得雪上加霜的是來了個更加年輕貌美的‘玉’福晉,且人家身後可有大妃撐腰著呢,最近更是沒有什麼機會見到大汗了,所以可得好好打扮打扮,爭取在晚宴上‘露’‘露’臉,讓大汗還知道有咱這些人呢!
盛裝打扮的福晉們等了許久,這纔等到沐浴過後換了一身便裝而來的皇太極。皇太極與大妃一起坐於上首,緊臨皇太極的是娜木鐘與巴特瑪,而哲哲下首則是坐著大‘玉’兒。再往後纔是烏拉那拉氏、顏扎氏與其他的庶福晉們。
哲哲的肚子‘挺’大了,皇太極席間常顧著她,溫和帶笑地與她說話。這場景也是碎了衆(zhòng)福晉的心:大妃果然好手段!自己懷著身孕,更是不惜將自己年輕貌美的侄‘女’嫁給大汗,仍是籠絡(luò)住了大汗。看大汗這番體貼的樣子,看來今日仍是要去大妃寢殿歇著啦!
而娜木鐘呢,在開席的時候只飲了一杯酒而已,那股難受的感覺又上來了。看著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的娜木鐘,寶音擔憂地輕聲問道:“主子您沒事吧?”
娜木鐘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不知爲何,又有些不舒服了。”看著桌上的佳餚,頓時沒了胃口。
這番動靜並不大,但是還是引起了與她相鄰的巴特瑪?shù)淖⒁狻?
巴特瑪也關(guān)心地問道:“妹妹你這是怎麼啦?可要喚御醫(yī)來瞧瞧?”
娜木鐘搖了搖頭:“入冬以來身子一直不爽,御醫(yī)也說好好養(yǎng)著就是了,姐姐不必擔心。”
娜木鐘這邊與巴特瑪小聲說話,那邊與哲哲剛說完話一個眼光掃過來的皇太極也發(fā)現(xiàn)了娜木鐘的不對勁。娜木鐘不怎麼喜歡厚重的妝容,所以平日裡一直是自然健康的膚‘色’。便是入冬以來身子一直有些不爽利,也不似今日這般蒼白。
皇太極正‘欲’說話,突然聽見了一聲尖利的聲音:“沒有眼力勁兒的賤蹄子!你這是在幹什麼!”循聲望去,正是坐在大‘玉’兒下首的烏拉那拉氏在教訓‘侍’立於大‘玉’兒身後偏左側(cè)、靠近烏拉那拉氏的那個‘侍’‘女’。
正當大夥兒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驚訝地看見那個‘侍’‘女’理直氣壯、氣沖沖地大聲說道:“我有什麼錯兒,要不是庶福晉您自個兒撞過來我也不會把酒水掃到您身上!”大家這才注意到烏拉那拉氏左肩處的衣服溼了一片,就連臉上似乎也有點占上了酒水,妝稍稍有些‘花’。
正當大家驚訝烏拉那拉氏今日怎的在大汗面前如此失態(tài),而且‘玉’福晉的這個‘侍’‘女’也真是膽大,敢跟主子嗆聲的時候,大‘玉’兒突然站起來反手甩了蘇沫兒一個耳光,厲聲道:“蘇沫兒,看來平日裡我教你的規(guī)矩你都沒聽進去,竟敢在這麼多主子面前同庶福晉頂嘴!還不快跟庶福晉道歉!”
蘇沫兒正與烏拉那拉氏劍拔弩張地對視著,猛不丁被大‘玉’兒甩了一巴掌,她捂著臉回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大‘玉’兒,眼中閃著淚光,喃喃道:“格格...您竟然爲了這麼點小事兒打我?這根本就不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