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的手輕輕地在娜木鐘光滑的裸背上摩挲,因常年習武而生出的繭子從肌膚上劃過,有種奇異的感覺。娜木鐘覺得有一絲莫名的癢意從肌膚開始蔓延,慢慢地連心頭都覺得癢癢的。不想離開對方,也想讓對方眼里面只有自己。她往皇太極懷里縮了縮,伸出手回抱住了對方,甚至還慵懶地在對方的懷里頭蹭了蹭。
皇太極感受到了對方的親近,心里的愉悅慢慢地彌漫開來。然而,這還不夠。他低頭在娜木鐘散開的青絲上親了一下,帶著情事過后獨有的低啞嗓音、慵懶開口:“你昏迷的這些日子里,小玉兒已然出了盛京,恐怕此時就快要到天山了。”
娜木鐘原本還懶懶地躺在皇太極懷里頭,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但皇太極這句話無疑如一個驚天巨雷,在她耳邊炸開。她有些驚慌失措地抬頭:“你怎會知道?!”
看著娜木鐘這驚惶的樣子,皇太極憐惜地又在她如玉蘭一般嬌美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傻孩子,不要害怕。我只是瞧著你似乎很擔心小玉兒的樣子,這才知會你一聲罷了。”
其實早在半年之前,小玉兒便對多爾袞生出了倦心。少年時期的針鋒相對、稍長一些的情竇初開,看似朦朧美好的感情,卻都終結于兩人的結合。一開始的時候,小玉兒與多爾袞新婚燕爾,自似神仙眷侶。然而隱藏在美好背后的不合漸漸露出端倪。
一切的導火索恐怕還是小玉兒的那次滑胎。這是讓娜木鐘最內疚自責的地方。然而小玉兒卻反過來安慰娜木鐘:“姑姑不必自責,若不是這樣,我恐怕也認不清多爾袞和自己的心。”原來多爾袞并不是自己的良配,往日里那些纏綿遣倦在時光的浸透中最終失了原有的色彩,她和多爾袞,再也回不到過去。
彼時她掉了孩子,心情十分低落,多爾袞剛開始之時縱然責怪她不小心,然而亦是疼惜她。然而時間久了......漸漸就生出了不耐。那段時間多爾袞很少回府,小玉兒落胎之后亦是身子不爽利,無法與之行夫妻之事,多爾袞即使回府,多是呆在自己的書房之內。然而小玉兒仍舊是覺得這都是自己的錯,并沒有什么不滿,直到有一回去書房尋多爾袞,不小心聽到了他和管家的對話......
雖說小玉兒身子一直不很爽利,然而她也并不是只是光呆在府里罷了。
蒙古的貴族女子,之所以被尊稱為“姑奶奶”,并不僅僅在于她們能與其他部族的貴族聯姻、穩固自己部落的地位,而是真正有屬于自己的財富、仆從,甚至在嫁給丈夫之后,還可以參與到對方統領的部族的政事之中。想娜木鐘當初前來投奔皇太極的財物以及阿紇土門萬戶斡耳朵便是她嫁給林丹汗之前就擁有的私人財產。
小玉兒又是阿壩垓嫡系的尊貴格格,最受額齊格諾顏郡王等寵愛的,即使迫于與大金聯姻的需要、嫁給多爾袞,亦是有自己的人馬。她身子虛弱罷了,并不意味著什么都沒做。當初娜木鐘為了讓她重新振作之時勸誡她的話她可是都記在心里頭,誓要查清楚自己墮馬的原因。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作怪,她一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那日她得了信,知道了罪魁禍首,興沖沖地前去多爾袞的書房找他,剛想要推開書房門,卻聽見的多爾袞熟悉的聲音:“娶佟佳氏之事還是暫且擱置一下吧,小玉兒近來身子不爽利、心情也不好,若是因為這事兒而鬧出什么不快,那可就不美了......更何況,西院大福晉......”接下來的話小玉兒沒有聽清,但是她瞬間意識到,什么東西破碎了。
原來看似美好的感情背后充滿了算計與博弈。
再之后,多爾袞順順當當地娶了那佟佳氏。不是因為她同意,而是因為她不在乎了。再后來,多爾袞愈發受到皇太極的重用,然而在他稱有要事在身、出外辦差的時候,娜木鐘卻讓人給小玉兒捎來了信。多爾袞,和宮中的大玉兒有染。
小玉兒可以容忍多爾袞有其他的女人,可以容忍他所謂的愛自己背后的算計,卻無法容忍他和那個女人有關系。那么臟。
她開始稱病不出,開始偷偷算計害死她孩子的仇人,開始為自己找好后路。她要離開這臟透了的十四貝勒府,離開這個猶如富貴牢籠一般囚禁著她的盛京。而此時恰好娜木鐘也在找一個機會,好與王婧會和、離開這個時空。姑侄倆雖然彼此隱瞞了對方一些事情,但是一拍即合。寶音從北苑回麟趾宮之時,娜木鐘明面上遣白蕤、紅桑前去十四貝勒給小玉兒送藥材、糕點,實際上卻是給了她暗號:她們的計劃,可以實行了。如此,小玉兒才會突然病逝,娜木鐘才有了出宮的理由。
然而娜木鐘卻沒想到,回到現代轉了一圈,原來自己最放不下的是在大清的皇太極和孩子們。她回大清之后,第一擔心的是皇太極對自己的態度;第二擔心的就是小玉兒究竟是否成功離開。畢竟當日她服下假死之藥,然而身體卻是擺放在了靈堂之后的棺柩里,雖然自己和王婧的昏迷制造了混亂,但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十四貝勒府仍是個難題。
娜木鐘一直覺得這是她和小玉兒兩個人才知道的事情,卻不知道自己身邊躺著的這個男人同樣也知曉這事兒,甚至、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多些。雖然和皇太極道明了心意,但是對方著實有些深不可測,讓她心底生出了一絲懼意。比起老謀深算的皇太極來說,自己的那些小伎倆、小心思簡直不值一提,恐怕在他眼里只是個笑話罷了。兩人實力相差這么懸殊,自己真的可以和對方相愛到老么
皇太極不是沒有看到對方眼里的懼意,這和他的初衷相差甚遠。自己好像,又嚇著她了呢......他只是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實力,同時也明白只要是她想做的、想要的,自己便有能力滿足她罷了。他一把摟住了娜木鐘的纖腰,不準對方遠離自己,強迫著娜木鐘與自己對視:“傻孩子,你若是想做什么,我定然不會阻止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真心罷了。不要害怕......”他語氣漸輕,到最后幾乎是貼著娜木鐘的唇在跟她說話。
娜木鐘感受著對方停留在自己唇上的溫度和憐惜,原本直往下沉的一顆心突然間恢復了溫暖,并且涌出了莫名的感動。她猛然咬住了皇太極的唇,皇太極的唇猝不及防地被她咬破,鮮血滲出,皇太極低低悶哼了一聲,狠狠地回吻住了她。兩人唇舌輾轉間除了之前的纏綿曖昧,還帶了些破釜沉舟的壯烈。娜木鐘低低地說了一句“不準騙我”,回復她的是對方更加猛烈的吻、甚至啃咬。
娜木鐘閉上了眼睛,任憑對方為所欲為。她已然決定相信皇太極,若是對方再敢辜負于她,那兩人就一起下地獄吧!突如其來的感情來的兇猛而炙熱,娜木鐘突然覺得有什么在自己體內悄悄復蘇,她修長的*纏上了皇太極的腰。不夠,想要更多。
皇太極又何嘗不是?他有感覺,娜木鐘真真正正屬于自己了!不管是令他流連忘返、沉迷不已的身,還是猶如稚子般單純、然而又難以打動的心。兩人慢慢纏作一團。
此時麟趾宮內卻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皇太極剛剛登基,宮內的規矩遠不如后來那么森嚴,命婦若是想要求見宮中貴人,必須遞了牌子,貴人應允了,這才能夠前來。話雖如此,若是入宮,必須得有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還得通過守門侍衛的層層盤查。
不過有時候仍是有意外。寄居在十四貝勒府已久的青格爾悄悄拿了小玉兒房內的對牌,乘坐著十四貝勒府的馬車,大搖大擺地進了宮。宮中侍衛自然認出了十四貝勒府的馬車,如今十四貝勒府的名聲可實在是不怎么樣,然而青格爾手里頭小玉兒的對牌卻是讓他們震驚了!
能夠擔當守衛宮門大任的自然也不是普通的侍衛,而是皇太極的正黃、鑲黃二旗的親兵。說來也巧,這日正是索尼與尼雅哈當值。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自然想到了對方可能就是年前跟著阿壩垓郡王來盛京的青格爾格格。雖然對方神情倨傲,不過誰讓人家有個得寵的姑姑呢?何況這個時候進宮,還拿著已故長姐的對牌,可能是真的有什么要事吧!于是索尼與尼雅哈默默地將青格爾的馬車放進了宮。
青格爾到麟趾宮的時候,寶音等人俱是十分驚訝。眼前這個打扮得嬌俏可人的少女稱自己是阿壩垓來的青格爾格格,有要事要見主子,甚至還拿了十四福晉的對牌。然而長姐去世沒多久,尚在喪期之內,打扮得這么光鮮亮麗,真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