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楚清陵回神,將胤真扶著靠在身上,倒出瓷瓶中的丹藥喂他服下,余光卻還是圍著擋住他們的那個陌生女子打轉(zhuǎn)。
黑色繡金牡丹的長裙,墨發(fā)迎風(fēng)而舞,容顏絕勝、眉眼如畫,若是熟悉徽音的人就會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子,居然與徽音長得一模一樣,除了衣服顏色外,就只有唇邊那抹略顯邪氣的笑不一樣了。
“小家伙,打劫錢財還說得過去,這劫人就不太好了吧?”黑衣女子閑適懸立,玩味地看向那妖媚的紅衣女子,“還是說……你饑渴到這程度了?哎呀,那可就遭了,這附近妖獸雖然不少,但要找出個公的就不容易了!”
妖媚女子聞言大怒,一張艷麗的臉蛋瞬間扭曲:“找死!”說的不如打的,被氣瘋的她手指一動,漫天的紅綾再度飛舞,全部襲向了那黑衣女子。
楚清陵本來還擔(dān)心黑衣女子會吃虧,卻看到那黑衣女子拂袖一揮,無數(shù)個蒼紫色的小火球突然出現(xiàn),呲啪聲響起,那些火球像是饑餓的妖獸一樣,頃刻間吞噬了紅綾,一下子給燒了個精光。
妖媚女子大吃一驚,那紅綾是她前不久剛到手的上品靈器,近來用的極是順手,竟然被一把火燒了?她再不敢小看這女子,咬咬牙縱身就要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她只是個散修,會盯上那具純陰之體也是為了提升實力,哪知道冒出來個這么厲害的惡婆娘,此時不跑,恐怕?lián)p失會更嚴(yán)重!
“哼,哪里跑?”黑衣女子冷斥一聲,抬手就扔出了五道雷光,前后左右封死對方的去路,“打了他的主意,我要不殺了你,回頭就該我遭罪了!”
楚清陵看著那妖媚女子左突右沖,怎么也逃不開雷光的追擊,他還發(fā)現(xiàn),那是赫赫有名的五行神雷,最古怪的是,每道雷光中還夾雜著一星蒼紫色,和剛才的火焰顏色一樣的東西。
“轟轟”幾聲,五道雷光悉數(shù)落到妖媚女子身上,其中金色的雷光擊穿了她的丹田,元嬰剛倉惶飛出,五道雷光中的蒼紫色便合而為一,狠狠地撞了上去,慘叫聲自元嬰傳出,只眨眼工夫,便被那蒼紫色融得渣也不剩了。
楚清陵駭然不已,他有點心驚地注視著緩緩靠近的黑衣女子,暗中估計著她的修為,是元嬰中期還是元嬰后期,能將一個元初修士輕松滅掉,這實力絕對是元嬰期才能有的,問題是她到底是哪個階段的?
“這下可麻煩了!”黑衣女子愁眉苦臉地望著已經(jīng)昏迷的胤真,郁悶地想要撞墻,“她讓我暗中保護(hù)的,現(xiàn)在你弄成這樣,會不會殺了我啊?”
“那個,姑娘認(rèn)識胤兄?”楚清陵小心地問,修真界的人自有一種方法來判斷境界高于自己的修士的修為,但那也只是個估計,他見過的元嬰修士不少,卻怎么也估計不出眼前這女子的境界,真是詭異啊!
“算了,還是先想辦法給你療傷吧!”黑衣女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壓根沒聽到有人在和她說話,有了決定后,她抬眼看向楚清陵,“喂,那個誰誰,你帶著他,在附近找個合適的地方,我要給他療傷!”
那個誰誰?
楚清陵憂郁了,好歹他也是修真界七大佳公子之一,難道就這么沒有存在感?
可不管怎么憂郁,他還是認(rèn)命地背起胤真,準(zhǔn)備找療傷的地方,誰知一回頭就看見,那黑衣女子嫌棄地翻著之前那個妖媚女子的儲物袋,越翻嘴角撇得越厲害。
“切,這么窮還出來打劫,真是世風(fēng)日下啊,沒天理啊!”她嚎叫了兩句,隨手將儲物袋丟給了楚清陵,“給你玩吧,好不容易動回手,連辛苦費都沒賺到,虧啊,虧大發(fā)了啊!”
楚清陵嘴角*,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妖孽,不帶這么刺激人的吧?不窮的人,誰會出來打劫?再說了,她剛剛辛苦了嗎?他怎么覺得很輕松啊?
處理了戰(zhàn)利品,他們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平坦些的小樹林,打算在此休息一下。
黑衣女子給胤真把了脈,又檢查了傷勢,取出恢復(fù)元氣的丹藥給他喂下,便在一邊盤膝打坐,楚清陵則察看了一下新得的儲物袋,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件中下品靈器,還有些丹藥、靈石,的確不是很富有的樣子,不過有總比沒有強(qiáng),也就分類收好了。
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胤真才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旁邊打坐的黑衣女子,他驚喜地喚道:“徽音,你怎么……不對,你不是徽音,你是誰?”
黑衣女子轉(zhuǎn)頭看來,唇邊噙著邪氣的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要不要以身相許報答一下?”
胤真臉一黑,更加確定這女子不是徽音,可兩人長得一模一樣,說話又是這種口吻,而且還救了他,即使不是徽音,也必然是有關(guān)系的。
“你是誰?”胤真再次問道。
“她是本體,我只是被她分出來的一部分。”黑衣女子解釋起來,“這次你出來,雖然她給你準(zhǔn)備了護(hù)身的法寶、符咒,卻還是不放心,所以就讓我來跟著你嘍,不過,只有遇到生命危險時,才讓我出手,免得你丟了小命,害她守寡!”
“分出來的一部分?”胤真面現(xiàn)迷惑,從腦海中挖了一陣,才明白這黑衣女子是怎么回事。
修煉之人都可以修煉第二元神,不過分裂元神痛苦萬分,沒有相應(yīng)的功法,會反傷自身,所以沒有人肯冒這種險,沒想到徽音會這么做。
這黑衣女子看似與她一樣,實際上卻是獨立的個體,亦要獨自修煉,也就是說本體的修為,并不能復(fù)制到第二元神的身上,但性格方面嘛……聽聽剛才那句“以身相許”就知道了,一樣的惡劣、愛捉弄人,不,應(yīng)該說這第二元神比本體還惡劣,就像是將這種性子給擴(kuò)大化了。
“第二元神?”楚清陵也聽到了,他詫異地看過來,對此十分震驚。第二元神他聽說過,但是長這么大,還真沒見過,這么說……這黑衣女子不是本體?
“小家伙,你知道的太多了!”黑衣女子身形一閃,掐住了他的脖子,如畫的眉眼中冷光閃爍,確實起了殺心。
“咳咳,我……我不……不會說的,放……放手!”楚清陵驚懼難當(dāng),這女子怎么靠近他的,他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太可怕了!
“不要殺他!”胤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第二元神對于本體來說,是秘密武器一樣的存在,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出奇不意、神秘,一旦為他人所知,就代表著危險,胤真明白這一點,但楚清陵目前為止還沒有表現(xiàn)出威脅性,所以他下不了殺手。
“好。”黑衣女子爽快松手,伸手撩過耳畔的長發(fā),呲牙看向直咳嗽的楚清陵,“小家伙,看在他的面子上,就暫時饒你一命,不過……”
“我發(fā)誓。”楚清陵是聰明人,也猜到了這女子接下來要說什么,很上道地舉手發(fā)誓,“我楚清陵在此對天發(fā)誓,絕對不向任何人泄漏胤兄純陰之體的秘密,以及這位姑娘本體和第二元神的事,否則修為永不得提升,今生為心魔所困,天打雷劈!”
胤真這才完全放心,而黑衣女子眼中的殺氣也消散了,修煉之人最重誓言,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覬覦純陰之體,總有那么一些人,心里始終堅持著某些原則,這一點胤真和徽音從來都是相信的。
“我說胤兄。”楚清陵苦笑幾聲,“不要告訴我,這位……咳,就是你的妻子?”
“不是。”胤真斷然否認(rèn),就在楚清陵松了口氣的時候,他又道,“她的本體才是我的妻子。”
黑衣女子壞笑地看著楚清陵一臉苦像,好心地安慰:“別緊張,其實徽音那人還不錯,至少比我好多了,嘿嘿,我不爽的時候喜歡整人,她嘛……喜歡殺人!”
好恐怖~!
楚清陵抖了抖身子,第二元神就這么嚇人了,本體又是什么樣的?他同情地看向胤真,十分慶幸自己不是那個悲催的娃。
“她最近怎樣?”胤真心系徽音,十分擔(dān)心她暴露仙靈根后的處境。
第二元神懶散地挪挪地方,靠在一棵樹上答:“還好吧,她可能過不了多久就化神了,你要回去嗎?”
楚清陵聽到“化神”二字,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天吶,他沒聽錯吧?如今修真界明面上可是只有兩三位化神前輩了,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胤真面露擔(dān)憂,恨不能立刻回到那人身邊,但他還是努力壓住了沖動,搖搖頭道:“不了,我過段日子再回去,你能聯(lián)系到她?”
黑衣女子聳肩:“那當(dāng)然,要不是她怕你嘮叨她,肯定也會給你傳音符的。”
胤真咬牙冷哼:“她以為能免得了?如此不計后果的行事,回去說她都是輕的!”
仙靈根的女子本就是香餑餑,遮遮掩掩都嫌不夠,那個笨蛋居然自己暴露給天下人知道,不遇見些危險心里不舒坦怎地?一想起這些天聽到的種種傳聞,胤真就氣得頭頂冒煙,真想沖回去好好收拾那人一頓。
黑衣女子見此暗自為本體說了句“自求多福”,幸災(zāi)樂禍地掩嘴樂了半天,不過,她還是給本體那邊傳了個信,說明了一下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
楚清陵瞧著那黑衣女子的神情,忽然有些替那個名叫“徽音”的女子默哀,有這么一個看本體好戲的第二元神,是不是太倒霉了些?真的遇到危險,能救本體于危難之中嗎?
胤真氣過了,看向自家妻子的第二元神道:“你和我們一起走?”
“嗯,免得有不開眼的撞上來。”黑衣女子點頭,美目一轉(zhuǎn)上上下下打量起胤真,“這段時間進(jìn)步挺大的嘛,趕緊養(yǎng)好傷,我們也比劃比劃?”
“終于有人來解救我了!”楚清陵夸張地大嘆道,一副感謝天感謝地的模樣。
“小家伙,你被他當(dāng)沙包了?”黑衣女子笑了,“哎呀,你還蠻幸運的嘛,要知道我的本體每次給他找的沙包,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你現(xiàn)在還人模狗樣的,可見運氣好到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