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中午,‘春’末的風也變得溫熱,偷偷鉆入屋里,擾人心神。
大夫執著‘藥’方雙手而奉:“尚書大人,‘藥’方開好了。”
初邪面無表情的接過而命令:“你們,按照這‘藥’方去開‘藥’。”
“是,奴才遵命。”
應和間暗暗‘抽’口氣
初邪的手下再次為主行事,似乎不知疲憊,不管對錯,都會一一執行…
此時,沒有一點兒聲音動響,紅塵中的喧嘩和煩惱,似已完全被隔絕在屋‘門’外。
但,這平靜終究會被打破。
“據本官所知,鴛鴦樓的前任老鴇,因為夫兒來尋,而當時,你正是鴛鴦樓的紅牌,萬般無奈之際,你主動提出要接任。是么?”
“尚書大人所言正是”
“一介‘女’子,能經營到這般地步,可是不容易的阿。”
初邪風輕云淡的說出這句話,在蘇音殘的眼里卻泛起了漣漪。
“民‘女’斗膽,敢問尚書大人,可是想查封鴛鴦樓…?”
蘇音殘沒有顧慮的把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鴛鴦樓能靠她發展到今天這樣,所歷的艱辛非常人可想象,如果就因為這次的失誤讓鴛鴦樓毀于一旦,她不甘…
如斯所想,配合著初邪冷冷的嗤笑。
看向初邪,月白‘色’長衫更加襯出臉上隱隱的肅殺,微瞇的桃‘花’眼讓人覺察出他正斟酌著…
初邪負手,眸黑沉,很好,這樣也不用他拐彎抹角了。
我也想如你所愿,但是這不是太便宜你了么?
他暗想。
頃刻,不帶感情的對著蘇音殘道:“如何能當得,押下去,杖責一百。”
冷漠如初邪,要說他之前把這份冷酷沒有遺漏的全數收起,那么,今日便是釋放之日。
此話一出,眾人皆倒‘抽’氣,杖責一百,真真是比直接要了她的命還難受況且她不過‘女’子而已,怎會受得了?
蘇音殘笑得讓人心慌,蒼白的臉‘色’與嘴上的猩紅完全應襯不到一起,猶顯突兀:“不就是想要民‘女’這條賤命?為何不直接來取!還要折辱民‘女’?”
“呵…這如何能算折辱,和你的手段比起來,本官已經是手下留情。”
“你,就因一個‘女’子就如此,不覺得可笑至極?”
蘇音殘不過一介‘女’子,但在現在的情況下沒有任何慌‘亂’,只有凄楚的憤滿。
“這得看,本官心情。”
這句話聽者有意,讓梨湮心撲通一下,似乎少跳了一拍。
他救自己,是看心情?如果他今天心情不好,自己是死是活,都放任自己不管與他無關么?
不禁黯然神傷。
他只是在施舍吧…而我,也與其他被施舍的人一樣,并未有什么差別。
“呵呵…算我蘇音殘倒霉…甘愿受罰。但這并不代表,會一世被你們欺壓!”
“湮兒,你說,就在屋里罰她可好?”
打死梨湮都沒想到初邪會問自己這么難以面對的問題。
不解的看著他,他卻一派悠然自得。
絞著自己滿是鞭跡的手,疼痛的
“嘶…”了一聲。
一道黑影擋住了自己的視線…
初邪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用被子蓋好,然后湊近她耳邊柔聲道:“原本還想讓你看看她怎么死的,但我不忍看你這么疼…”
他怎么會不知道她不喜看這樣血腥的場面。
所以,他需要做得完美。
梨湮咬著‘唇’,濕意盈眸,嘆息:“放過她吧…”
“你肯放過她,她肯放過你?”初邪反問。
梨湮垂眸:“我不知道…輕點…可以么?”
初邪淡淡的附之一笑:“輕點?好。我讓她死得痛快些。”
以勉留下禍患,這世道本就如此,弱‘肉’強食。做人就得狠。
梨湮一頓,他已起身。
他終究還是不肯放過。
“賜劍,自刎。”
說話的語氣,就像只是在玩‘弄’自己的玩具一樣,沒有一絲憐惜。
“湮兒,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