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風卷殘云,狼藉一片。原來狗被逼急了,真的翻墻的。我真懷疑到底是洗過還是舔過。周嘉敏看著我,憨憨地笑。我無奈,但還是很高興。終于可以做一個閨中淑女了。我穿著飄逸的襦裙,身后跟著一大幫人,大家閨秀氣質就出來了。與此同時,周嘉敏正在房里喝茶。周老夫婦見到我時竟不能分辨出我是虞紅顏,后來是根據我身上淡淡的疤痕認出來的,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與他們解釋,便馬上去見前來提親之人。見到前來提親之人,我可真是無奈。那官員帶的兒子竟是一個不怎么靈光的男人。要是下半生讓我與這個人過,我也不愿意。
周老夫婦緊張到不行,生怕我會惹出什么亂子。表面故作鎮定,心里不知暗暗祈禱了多少遍。而我根本不怕,調虎離山,瞞天過海,經驗豐富,最終虎口脫險。周老爺先上去與高大人寒暄幾句,然后我馬上迎上去,說:“高大人啊,有失遠迎啊?!备叽笕苏f:“來了幾次都沒見到,今日可是有福見到令媛了?!边@個高大人在說,他那傻兒子對著我傻傻笑。我不歧視傻子,只是覺得吧,若一個人老是對著我傻笑,怎么說也太那個了。
周老爺還在與高大人說話。我馬上斟酒喝。我知道他們以為周嘉敏是乖巧可愛的,想討個大家閨秀作夫人。高大人說:“一直聽說令媛美麗端莊……”我馬上噴酒,周老爺對此只得說:“哪里,小女難登大雅之堂的,怎么配令郎啊。”周老爺前幾次也沒有見過高大投,今日一見,也十分不情愿這樁婚事,但是又不方便直說,左右為難。高大人馬上說:“誰說的,大投就喜歡這般率直的女子?!备叽笸兑宦犓@話又樂了。
高大投?高大頭?這名字起得真藝術。有范!
“爹!今日小女想與你坦白一事,小女……小女已有意中人了?!苯駜何页弥@個身份,想整點大的?!笆裁矗??”周老爺拍案而起。在此說一句,太投入,太忘我了。高大人苦笑。周老爺見我指指高大人才想起有客在。
“那人是誰?”
“爹!”
“哎呀!看我不家法伺候,來人吶!”
“高大人!救命啊!”
“那個那個……周弟,不要緊,孩子嘛,還不懂事?!蔽殷@得目瞪口呆,為了不被發現,馬上給高大投拋了一個媚眼。誰知,高大投像被雷劈樣,竟像朵嬌羞的小花,低頭不敢看我。
“可是小女她……”連周老爺這個行走江湖半百年的人都詞窮了。這場婚事是絕對不能答應的,一來,周老夫婦不舍得將自己的愛女嫁給高大投;二來周嘉敏是不會答應的。形勢嚴峻,我得親自出馬。
“爹,高大人,敏兒有一要求便是想與大投散散步?!?
“這……”高大人一時語塞。
“萬萬不可!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的,當眾與……不妥?!?
“哎,周弟,此言差矣!讓他們聊聊吧,我們倆就談談我們的正經事吧,是吧?大投!快陪敏兒去逛逛啊。”
與情竇初開的高大投相比,我應該算是情場老手了。一出到外邊,我馬上手掐腰間,他緊張得臉色鐵青,雙手不知擱哪。對付這種小羊羔,我虞紅顏最拿手了。我貼近他,問:“我今天美嗎?”他見我如此熱情奔放,羞澀極了。他低頭不敢看我,待他正要抬頭時,我馬上彈開,問:“快說!美不美?”他一邊點頭,一邊說:“美!美!美!”話音剛落,我馬上給他一巴掌,他委屈地問我為什么要打他。我解釋道:“你太膚淺了!”他不知怎么辦。氣氛怪怪的。
“高大投,來親我!”突然來這么一句。
高大投怔住了,可是吸取剛才的教訓,馬上惡狼撲食般向我“襲來”,我直接又給他一巴掌。
“為什么又打我?”
“你太猴急了吧!”
“那這次我慢慢來……”說著,吻就要過來了。我又給了他一巴掌。他哭著問:“為什么還打我?”我說:“太慢了!我都等煩了!”
“那你要我怎么做???”
我拍拍我旁邊的一顆樹,說:“爬上這樹給我摘頂端的葉子。”很明顯的,高大投有退縮的念頭,我挽著雙臂,說:“連基本的葉子都不能給我摘,以后我要是想個什么看你都不能給我了,還要我相信你會對我好?”我話音剛落,他就說:“敏兒!你等著,我就去給你摘!”
雖然長得肥頭大耳的,但爬起樹來還挺靈活,可是胖的代價是才爬兩下就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
“動??!別傻傻地在那里??!”
“敏兒,高!我怕高!”
“你一個大男人的,怕什么高啊?別蹲著,快站起來去爬樹!”我才發現原來仰著頭,生氣地說話是如此費勁,跟這種人周旋,真是氣得半死。好不容易勸得他挪動半步,可他腳一滑,便使勁往下掉落,比屈原報石沉江還快,又因伴隨著我尖叫聲,他更加驚慌失措,使勁抓住樹枝,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樹枝已經被他壓彎了腰,但樹枝還是很堅韌的,確實令我佩服,死撐著不掉下來。高大投還以為自己在掉落,眼睛還是緊閉著的,慌亂地叫著:“娘!娘!娘!救我……”
掩臉,無語中。明明距離地面就一米還被晾曬著。我雙手交叉著,說:“哎哎哎,睜眼看看,看看吧?!备叽笸缎挠杏嗉?,始終不愿意被他視為救命稻草的樹枝。一陣風吹過。他終于開了一條*看見與地面的距離,嘴都歪了,像只扭曲的苦瓜?!拔梗「叽笸叮》砰_!”
“我……我不敢!”
再與他這么耗下去,不是他瘋就會是我瘋。我只得扯他下來,沒想到他抓得更穩。如果這樹枝彈性夠好,一定被彈掉了。無奈只好撓他癢癢,但是,他太厲害了,竟百毒不侵!好家伙!情愿被掛著!
沒辦法,只好使用最后一招了。如果再不行,我就繳械投降了?!鞍““?,高大投,小心吶,有毒蛇啊!”
果然奏效了,他在驚慌中忙放開了手,像只木瓜墜地。我就納悶了,這么大個人,距離又不長,摔下來。我不希望像運動員安穩落地,竟然像隕石撞擊地球一直接沖擊地球表面,差點砸成一個盆地。
我去將他扶起,他憨憨地笑著說:“敏兒……我……”我馬上放開他,說:“我不要葉子了,我要星星!”他差點暈菜。
“什么?你以為我敏兒這么容易打發???!隨便一樣都難死你了!”“敏兒!如果……”
“想娶我?是嗎?你們家的柱子是白玉的嗎?臺階是青玉嗎?床是珊瑚的嗎?喂!回答我??!怎么?不說話啦?”
“沒有啊,敏兒,這個是龍宮了?。 ?
“怎么?我就是要住在那里!”
他,沉默。于是,我們繼續慢悠悠地走著。我絞盡腦汁地在想辦法擺脫他。
“喂!高大投!你為什么想娶我?”
他還是保持沉默,繼續往前走。他沒有注意到我已經停下來了。我在原地挽著手,等著他回頭,他走了好遠才恍然發現我沒有與他一起走,然后他傻傻地向我跑。我笑了,如果不是要嫁給他的話,與他做朋友是不錯的。
“敏兒,那個……我想得太過入迷了?!?
我以為扇他一巴掌,不料他卻學會了躲,很輕易地躲開了??墒求氩断s,黃雀在后,我雙手夾擊,他很無奈地看著我,欲哭不能。
我對他笑笑,然后打算與他這般善良之人說實話,誰知他在我雙手放開之后就捧著臉,委屈地蹲下,大哭了。這下,我手足無措了,這種狀況根本不是給他一顆糖就哄不哭的。他哭得可是驚天地,泣鬼神。
“喂!那個……高大頭!別哭了,喂……別哭了!再哭?再哭就把你給賣了!”聽了這話,他兩行汪汪淚地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嘴撅得可以放只煙斗了。我還以為他不哭了,誰知道平靜是為了醞釀更大的暴風雨。這下我是真的生氣了。
“什么?。磕阋詾槲沂悄隳锇。窟€要哄???是不是還得給顆糖吃?”不理了,說著就走了,什么德行這是?我生氣地大步走,可是走了幾步之后馬上意識到自己沒完成任務。剛要轉回頭去勸他,他卻趕了上來,說:“敏兒,我們回去吧,這里太危險了。”這里,分析一下,高大投就是古代的宅男。
“回去?你不會老是呆房里,不怎么出家門,一心只讀圣賢書吧?”“對的,敏兒怎么知道啊?”
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