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就站在離無妄不遠(yuǎn)處的地方,無妄一個轉(zhuǎn)身朝右走了兩步,走近了才皺了眉頭。
剛才在院子里,看不大仔細(xì),只知道是一個身量小小的一身黑衣的夜行人。
這會兒在屋子里才看分明,那黑衣人身高不過到自己的肩胛那里,身量較小。
腰肢纖細(xì)的盈盈一握,前凸后翹的,一身夜行衣也掩蓋不住她的好身材。
可不就是個女的嗎。
這到讓勿無妄略遲疑了一下,可惜了這一身的好武功,居然生在女人家身上。
心里一面想,一面探手準(zhǔn)備去揭素衣臉上帶著的覆面。
卻不知道,那素衣不過是呆愣了一會兒而已,蘇染夏不過學(xué)了幾日?能定住素衣,不過幾息的時間。
回過神來的時候,無妄已經(jīng)進(jìn)得屋子了。
先機(jī)已然失了的,素衣現(xiàn)在別的也不用想了,只用想怎么脫身就罷了。
干脆仍舊裝著呆愣的樣子,且看蘇染夏準(zhǔn)備要怎么動作。
冷不丁就聽到蘇染夏嘴里說的那句,她病的起不來床,讓她心里跟著嘭嘭跳了好幾下。
都病的起不來床了,是不是過不久就會去世了?阿彌陀佛,這可算是了了自己和姐姐的一樁心事了。
眼見無妄的手都要摸到她的覆面了,快速的運(yùn)氣在掌心,直接送了一掌拍向無妄的胸口。
無妄不提放,見素衣突然動了,一掌還拍向自己的胸口,那可是心脈之根本,被拍到了還了得?
慌忙之間急退幾步,躲開了素衣的掌風(fēng)。
看的蘇染夏在一邊皺緊了眉頭,下手如此狠毒,她與這人沒有仇,居然就這樣一掌拍向胸口。
她認(rèn)識的人里頭,心狠手辣不管不顧的,也只有云乾了,難道這是云乾的人?
若是云乾的人,這么大半夜的來找自己做什么?好好兒的還突然想要?dú)⒘俗约骸?
一面想,蘇染夏一面朝素衣說話,“這位姑娘,你信不信,即便我不看你是誰,我也能找到你?”
說完輕笑了兩聲,“你敢不敢與我賭一賭?我這一會兒之間便可找到你是誰?!?
無妄這會兒身形正亂,素衣正要再起一掌拍向無妄,冷不丁聽到蘇染夏的話,她腳下便是一個趔趄。
果然,蘇染夏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好像很害怕自己知道她是誰。
“你再多說幾句話,多行幾招,讓我仔細(xì)分辨分辨?!?
這話說出來了,素衣哪還敢動作,心里想著,原先蘇染夏可是看過自己跳舞的。
她這么聰明,保不準(zhǔn)就真能從自己身形上認(rèn)出自己呢?認(rèn)出自己不打緊,再牽連出姐姐,那可怎么辦。
素衣只覺得束手束腳的,不敢再說話,也不敢動作,干脆一個轉(zhuǎn)身翻窗出去了。
外邊那些人哪攔得住她,幾個起躍便不見了。
無妄正要去追,外邊哪還有素衣的影子,只有那幾個護(hù)衛(wèi)站著看向遠(yuǎn)處,正是素衣離開的方向。
“奴才辦事不利?!睙o妄回身朝著蘇染夏又一個單膝跪到了地上。
蘇染夏看無妄又跪下了,腦袋跟著就
疼了,“別總動不動就跪著,起來說話。”
說完又接著說道:“給我倒杯牛乳酪來,就在桌子上溫著吶。”
無妄抬頭看了蘇染夏一眼,應(yīng)了一句是,昂首闊步走到桌前,從溫壇里拿出裝著牛乳酪的壺,倒了一杯牛乳酪。
走到蘇染夏的跟前,大手大腳的送到了蘇染夏眼下,“牛乳酪?!?
“哈?!碧K染夏看他大手大腳的動作,嗤笑了一聲,接過牛乳酪送到嘴邊飲了一口,“我歇著了,你自便吧?!?
“是?!睙o妄眼觀鼻鼻觀心,又行了一禮之后才閃身,又從窗戶出去了,出去之后,還體貼的把窗戶給關(guān)上了。
蘇染夏看著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窗戶,笑著搖了搖頭,一看就是不慣常伺候人的,不等自己喝完就走了。
卻說素衣從定國侯府撤出來,心里想了想這一晚上的事,再想想蘇染夏說的話,干脆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沖南面去了。
一時也不先回識香閣了,竟要去云乾的府上了。
這個時候,云乾必定是不知道蘇染夏臥床不起的消息的,她得把這個消息遞給他。
能有什么作為,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到了云乾的府上,素衣才發(fā)愁,云乾府上的護(hù)衛(wèi),可比定國侯府多了不少。
她該怎么進(jìn)去?
剛在定國侯府便是硬闖,這會兒她也沒別的法子了,干脆也來個硬闖好了。
弄出點(diǎn)大動靜,把云乾印出來才好。
想到此處,腳一蹬地,分身躍進(jìn)了院子里,腳才剛在地上站穩(wěn),四面八方便掠過來許多的殺意。
素衣穩(wěn)住身體,只等都靠近了,才纏斗了上去,且打且讓的,把院子里的花盆等易碎的東西,全給弄碎了。
乒乒乓乓的,云乾能睡的著才怪,聽到院子里的聲響,披了外裳便起來了。
他府上跟定國侯府可不一樣,院子里羊角宮燈密密麻麻,把院子照的亮亮堂堂的。
出來往院中一看,只覺得那個一身黑衣的人,身形很有些眼熟。
素衣看到云乾出來了,揚(yáng)聲便喊,“王爺可還記得我?上次與王爺送的信,王爺可燒了?”
這一說,云乾就想起來了,這正是那日給自己送信的那個黑衣人,眉頭微微蹙了蹙,抬起胳膊止住了那些人的動作。
“住手!”
那些暗衛(wèi)聽到云乾的聲音,就跟聽了圣旨似得,立馬便停了動作。
“怎么,你總愛夜里過來,我這王府這么招你?”云乾看著素衣,臉上不喜不悲,也看不出怒意。
素衣學(xué)著男人的樣子拱了拱手,“在這里先給王爺賠個不是,這次來,卻還是給王爺送消息來的。”
“哦?”云乾來了興致,“什么消息,說來聽聽?!?
“蘇染夏現(xiàn)在得了病,在床上起不來身,王爺該去看看她的。”素衣遙遙的看著云乾,聲音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云乾聽了,心里更是好奇,這人到底是誰?給自己送了兩次消息,次次都是關(guān)于蘇染夏的。
他提了提身上披著的外衣,慢悠悠的朝素衣走去,“不知,友是何人
?為何兩次都與我送蘇染夏的消息?”
“我是誰對王爺來說并不重要?!彼匾侣曇舻模巴鯛斨恍枰?,我對王爺有益無害便是了?!?
云乾笑了笑,“有益還是有害,這該是我來說定的。”走到素衣的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姑娘家家,怎么總穿著夜行衣?”
素衣垂下了眼睛,并不看云乾,“行事方便?!?
才剛一靠近云乾,素衣便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就好像有蛇水猛獸靠近了一般。
那種汗毛直豎起來的感覺告訴素衣,這個云乾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只在心里告訴自己,趕緊說完了便走,不多留。
“你與蘇染夏什么關(guān)系?”云乾聲音冰冷,緊緊的盯著素衣。
“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素衣還是垂著眼睛。
云乾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與她沒關(guān)系,卻總關(guān)注著她?還把消息送到我這兒,可見你知道的事不少?!?
說著圍著素衣轉(zhuǎn)了一圈,“還總?cè)胍沟膩恚幸馑肌!?
素銀盡量忽視身上云乾的目光,盡力不讓聲音發(fā)顫,“王爺不必想那許多,我不會對王爺有什么危害,只會幫王爺?!?
“哈?!痹魄α艘宦?,“你幫我?你幫我什么?!?
云乾雙手環(huán)胸抱著,饒有興致的看著素衣,眼睛里邊卻冰冷的跟寒冬臘月似得。
“幫王爺,把蘇染夏捏在手里?!彼匾旅蛑齑秸f了這么一句,說完之后抬起眼皮看向云乾。
云乾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看了素衣一會兒,背著手看了看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向素衣。
還沒等素衣反應(yīng)過來,云乾便伸手快如閃電一般點(diǎn)住了她的穴道。
素衣動彈不得,只覺得心都落到谷底了,她太大意了,沒想到這云乾的功力短時間內(nèi),竟增長了這么許多。
“王爺這是何意?”
云乾也不說話,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點(diǎn)頭,上前把素衣臉上的覆面給揭開了。
她長的本來就不差,因年紀(jì)還小,臉盤圓圓潤潤的,還沒有褪下嬰兒肥,看著比年齡還小些。
看的云乾眉頭挑了起來,“你多大了?小小年紀(jì)這么老成?!?
“王爺只為看看我長的什么模樣不成?”素衣冷笑了一聲,“若是這樣,王爺早說,我也好讓王爺好好看看,何必這樣?”
看她厲害的樣子,云乾也不惱,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來一個藥丸,遞給了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接了藥丸就要往素衣嘴里塞,素衣哪能吃?咬緊牙關(guān)就是不長嘴,眼睛死死的盯著云乾,好像要把他盯穿了似得。
眼見素衣這么硬氣的樣子,云乾還在一邊看著,再想想平常遇到辦事不利的,云乾都是處置的。
這人心里一急,干脆手上用勁,把素衣的下巴給卸了。
素衣只覺得下巴處一疼,張不張嘴便不由自己做主了,云乾在一邊看著,連眉毛都沒眨一下。
那丸藥,被那人送進(jìn)素衣的嘴里,順著喉嚨滾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