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時煊眼眸無波無緒,似乎嘆息了一聲,又似乎根本沒有嘆息,語氣甚為平靜:“嗯,他們一簽下協議書,梅翰就讓吉恩離開梅家,所以他現在已經回了吉家。”
回去了也好,相信明天的新聞一出來,梅翰那座豪宅就會被眾多記者圍觀。身為梅翰的夫人吉恩本來沒有任何過錯,卻也會因為梅夫人的身份被那些記者追問。離了婚可能會有些影響,但總比他還是梅夫人好些。
梅魯轉頭就見易時煊雙眸毫無焦距,伸手將他拉到懷中,低頭就是一個霸道的親吻。措手不及就被堵住呼吸的易時煊愣了愣,待他回過神后,牙關已被撬開,那條溫暖靈滑的舌頭趁機掃過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不同于以前的熱情深吻,霸道之中暗藏著柔情,易時煊只覺全部的呼吸都被吸去,但對方又不時渡給他一點呼吸。抵抗無果后,雙手不自覺地攀上對方的肩膀,半睜著的眼眸最后完完全全閉上。
得到這樣的回應還能忍著不動,梅魯想他可能就成了圣人,可他終究不是無情無欲的圣人。雙手用力抱緊緊瘦的腰身,恨不得將這具纖瘦的身體全部都嵌入身體里去,舌頭纏著那條軟滑的舌頭深深吮吸。
易時煊微仰著頭回吻對方,唇齒不時親密接觸,津沫交纏出美妙的滋味,生出蠱惑心神的情意與欲望。易時煊臉上早已紅透,那抹紅暈一直延伸到耳根之處,搭在對方肩上的手指亦變成抓住了肩膀。
不知何時,兩人的姿勢已從并肩靠在床頭轉為身體交纏地躺在床上。梅魯雖是覆在易時煊身上,但卻小心翼翼地不傷到他,輕柔的吻連綿不斷地落在光潔的額上,然后是鼻尖,唇瓣,下巴,一直到圓潤細致的喉結。
被如此輕柔吻著的易時煊卻是緊閉著嘴,雙眸半睜,平日透著清冷的眼眸已是水波漣漪。喉結忽然被人輕輕咬了一下,一聲極輕的悶哼破口而出。在欲望的驅使之下,雙手亦繞到梅魯身后,情不自禁地沿著脊椎骨來回撫摸。
梅魯眸色瞬間又暗了幾分,眼前一片細致瑩潤的鎖骨讓他眸中的欲望愈加濃烈。俯下頭來,輕輕地舔著右側凸出來的鎖骨,卻聽一聲喑啞的哼聲,旋即伸出舌尖賣力地舔吻敏感的鎖骨。
身上的睡衣不知何時已被褪去,因缺少運動而過于白皙的肌膚全部展現在那雙深沉的眼眸之下。光滑白皙的肌膚落到梅魯眼中卻是一種極致的誘惑,濕滑的唇舌沿著鎖骨一路滑到劇烈起伏的左胸膛。
卻是此時,尖銳的鈴聲忽然驚醒沉浸于欲望之中的兩人,易時煊艱難地轉頭看向床邊。梅魯只是稍微停了一下,透著欲望的雙眸緊緊盯住因冷而微微挺立的紅果。眼看就要接觸到紅果,一頭長發忽地被人拉住,讓他失去了這個好機會。
“你的來電。”易時煊眼瞼微低,剛好看見梅魯埋在他的胸前,意識到梅魯可能要做的事情之后,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僵硬,剛升起的欲望也因此漸漸消褪。
那么好的氣氛忽然被打斷,再抬頭看見易時煊僵住的神情,梅魯忍不住暗罵了幾句那位打斷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的人士。現在這情形,不用說也知道是沒戲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翻到一旁,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莫林。
梅魯此時真的很想直接跑過去揍他一拳,一天二十四小時,什么時候不打來,偏偏挑在這時候打來。敢情這也是那位“自由”記者的習慣,喜歡在半夜三更擾人好事。
“有事快說,沒事快掛!”
梅魯一接通電話就直接撂下狠話,如果不是礙于易時煊在場,他肯定會直接破口大罵。他想沒人喜歡被人打斷這樣的好事,好不容易等到的機會就這樣飛走了。
用十分鐘時間談完明日要做的事,易時煊也穿回了睡衣,背對著梅魯閉眼睡覺,徒留給梅魯一個纖瘦的背影和完美的腰身曲線。
梅魯看著那背影,那腰線,忍不住咽了咽津沫。低頭狠狠瞪了瞪手機,隨后就關機躺下睡覺。今晚不行,那就再找機會吧。到時還要記得把全部手機關上,省得事到一半就有人來打擾。
翌日一早,T城早報按時發到各位訂閱戶手中,這也意味著梅翰私自動用梅葉集團上百萬資產這事很快就會落到梅老爺子眼中。嚴重點的話,或許還會影響到整個公司的運作。
相較于梅老爺子那邊鬧得沸沸揚揚的場面,梅家別墅倒是跟平時一樣,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剛轉一個臺,愜意地喝著紅茶的三人就見電視上播放的正是梅葉集團大樓前的熱鬧場面。
大廈門口已經圍滿了記者,若不是有諸多保安拼命攔住,恐怕那些記者就會像一窩蜂似地闖進大廈里去。忽然轉換了一個鏡頭,來的人正是早就黑了臉的梅老爺子。
旁邊那些記者見到退隱許久的梅老爺子竟是親自跑來公司,更是不會錯過這樣的大好機會。一時間眾口紛紜,那場面真是比油鍋上的螞蟻還要混亂不堪。
梅老爺子不愧是活了大半輩子,面對那么多記者也沒有任何驚慌錯亂,只是鐵青著臉擺脫那些記者,一路朝著室內走去,最后就剩下一堆記者堵在門口不斷地嚷嚷和攝像。
新聞轉到另一個畫面,都是T城最近發生的事,看了幾則新聞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就在葉特想要換臺的時候,一則新聞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前幾日失蹤的四位雌性已經安全送到醫院,據醫院傳來消息,其中一位雌性身上留有可疑痕跡,除此之外,四位雌性皆是失血過多導致昏迷。警方已經開始全面搜查可疑人士,警方猜測,近日這段時間,類似事件可能會繼續發生,請各位市民注意出外安全。
“昨天就看見新聞說有幾位年輕雌性失蹤,沒想到找到之后竟是發生了這種事。”葉特感概地嘆了一口氣,看了看電視,隨口就道:“昨晚有個老友去醫院檢查身體,說是看見幾個雌性一起被送進醫院,想來就是那幾位雌性。”
易時煊梅魯交換了一個眼神,梅魯一臉嚴肅地問:“阿爸知不知道那些雌性失血過多的原因?”
葉特認真想了想,隨后點頭:“聽我那老友說,他不小心瞅見其中一位雌性的脖子,上面留著兩個淺淺的牙印。我當時聽著就覺得是他眼花,聽你們這樣一問,倒覺得或許真是有牙印也不一定。”
先是失血過多,再是這個牙印,易時煊忽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僵尸片和吸血鬼片,小時候也常常以為身邊就有那樣恐怖的存在。隨著年齡的增長和所學到的各種知識,逐漸將這些事忘記。
可他到了這個時空之后,本來只在書中和劇中存在的人魚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他的眼前。此時聽到那些雌性的脖子上有兩個牙印,身體竟是控制不住地發涼。
梅魯的手臂就貼著易時煊的手臂,明顯注意到他的變化,深諳的眸色快速地閃過一絲困惑,看著易時煊的側臉,平靜地問:“時煊,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冷?”
易時煊雙手交互抱著雙臂,搓了搓手臂道:“忽然聽到這樣的事情,難免會覺得有些驚悚。”想了想說:“如果真有牙印,我想那些雌性有可能是被吸血而導致失血過多,你們覺得那會是什么生物的牙印?”
易時煊暫時不知道這里有沒有僵尸吸血鬼之說,也不敢隨意就將他的懷疑說出來。想起這事,心里不由覺得甚是好笑,從見到人魚那一刻起,他好像都開始相信各種不可思議的怪異奇談。
梅魯葉特聽到易時煊那番話卻是一時沉默,半晌后才聽梅魯鄭重其事地說:“如果真是被咬出來的痕跡,我能想出的幾個可能就是吸血蝙蝠、魚人,還有……人魚。”
易時煊聽到最后一個可能,錯愕地看向梅魯,只見到一張十分嚴肅的臉龐,又聽他道:“雌性幾天之后被人在公園找到,很大可能不是吸血蝙蝠和魚人所致,那就剩下人魚這個可能。”
葉特這時接下去道:“我覺得梅魯說的沒錯,人魚只要變出真身,他們的牙齒足夠尖銳,咬破喉嚨只是一件不費吹灰之力的小事。”說完皺了皺眉頭,繼續道:“只是那條人魚為何要吸血,這事倒是讓人費解。時煊,你這幾天暫時別去城里,調香要用的香料和儀器,就讓梅魯幫你買。”
聽了那么多,又看過人魚和魚人戰斗場面的易時煊也知道這事有些古怪。就算葉特不說,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如果真的有那樣一條吸血人魚存在,他覺得還是待在家里安全。
梅葉集團那邊一大早就被新聞所擾,梅家別墅這邊的三人悠閑自在地看完新聞,然后就先離開了客廳,一起走去餐廳用早餐。
早餐是面包片、牛奶、雞蛋,經過這段時間,易時煊也慢慢習慣了這樣的早餐。或許是方才說過人魚吸血那事,葉特見到梅魯準備給面包片抹些番茄醬,臉色就變了又變,最后還是叫住梅魯。
梅魯注意到葉特的視線不時看過他手中的番茄醬,很是不解地低頭看看他手上的番茄醬,再抬頭看看對面一臉平靜無波的易時煊,然后就將番茄醬遞給葉特,卻見葉特緊鎖著眉頭。
“天天吃番茄醬膩人,還是先不要吃番茄醬了,過兩天再吃吧。”葉特真的不好意思跟兒子說,他看見番茄醬那個顏色,就會想起鮮紅的血液。
他們家有天天吃番茄醬嗎?
梅魯認真想了一會兒,確定他們家并非天天都吃番茄醬,但見葉特臉上那種略似厭惡的神情,只好將番茄醬放到一邊,轉而抹了些奶油,卻見易時煊一直瞅著他旁邊的番茄醬。
很喜歡番茄醬的阿爸忽然說番茄醬膩人,不是很喜歡番茄醬的易時煊忽然好像對這個番茄醬很感興趣。梅魯心下一動,莫非都是方才那些對話引起的后果?
梅葉集團到底是梅家產業,無論梅魯他們是不是已經跟梅葉集團撇光干系,公司出了那么重大的事情,大梅家多少受到一點影響。因此,易時煊他們吃完早餐后的半個小時,不少記者聚集到了別墅門口。
三人本想就這樣一直坐在客廳看電視,可外面那些嘰嘰喳喳的記者實在是神煩。葉特看了看梅魯,然后朝易時煊使了個眼色。相處的時間長了,易時煊當然明白葉特的意思,于是就點了點頭。
梅魯自是明白葉特可能要做的事情,為了避免讓那些記者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暫時就將這些事情交給家里兩位雌性。只要梅葉集團那事完美解決,他就會一直站在他們面前,守護他們。
屋外,瓦尼爾和巴納德就守在鐵柵欄門前,若是有人魚膽敢闖進門來,他們倆都會毫不留情地將之扔出門外,這場面就跟當初公布梅魯的婚事那時相差無幾。
易時煊和葉特一起走到記者面前,他們就隔著那一層鐵柵欄門看著外面那些記者。葉特一如以前那樣勾著微笑,易時煊僅是淡淡瞥了那些記者一眼,眸中一抹冷笑轉瞬即逝。
那些記者一看見易時煊和葉特,早先就想好的一大堆問題嘩啦啦地似流水那樣涌出。眾多問題交織在一起,都沒人能聽清那些記者到底都問了什么問題。
葉特知道他們這次若不好好回答,或許就會讓梅老爺子那邊起疑。仿佛是苦惱于該如何回答記者的那些問題,他沉思了很久,將所有的事情都在腦中醞釀一遍,隨后面帶憂色地看向那些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