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門被重重的推開,一股子酒氣彌漫進(jìn)來。
兩個丫頭十分吃力的扶著已經(jīng)幾乎爛醉如泥的長孫煜進(jìn)來,輕輕的放在床榻上。
其中一個放下之后,就慢慢退到一邊,另外一個卻是拿了帕子坐在床邊,居然幫著長孫煜擦起臉來!
孟慧茹的表情就有些微妙。
這個丫頭形容俊俏,穿戴也體面,恐怕是原來長孫煜身邊的大丫頭?
只不過聽說他后來想法子都攆了出去的,怎么這又冒出來兩個?
她歪著頭,有幾分戲謔的盯著那丫頭,卻發(fā)現(xiàn)對方全心全意都放在了長孫煜的身上,似乎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存在!
孟慧茹見狀,越發(fā)笑得意味深長:“倒是有勞這位姑娘了!不如姑娘今夜也留下伺候郡王如何?”
那丫頭這才抬起屁股,一副剛發(fā)現(xiàn)孟慧茹存在的模樣,惶恐的說道:“小姐……不,郡王妃……郡王醉了?!?
“你們兩個叫什么?我這初來乍到的,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孟慧茹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可是越是如此,那丫頭反而心里發(fā)虛了,她有些不安的退了一步:“奴婢明鳳,她是明鸞?!?
“果然是好名字!快,丁香,這二位姑娘今日都辛苦了,打賞!”孟慧茹瞥了一眼倒著的長孫煜。
丁香皮笑肉不笑的拿了兩個荷包塞到兩個丫頭的手里:“兩位姐姐受累了。就請下去休息吧!”
明鳳還要再說話,卻被身邊的丫鬟扯了一把,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長孫煜,尚且不知道,他的美嬌娘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丁香,環(huán)兒,我要換床單!”孟慧茹淡淡說道。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換床單?怎么換?那郡王可是在床上躺著呢!
孟慧茹見兩個人畏首畏尾的就是不肯動手,心道,也是的,這兩個都是這人派到自己手下的,自然不敢得罪了他!
她便慢慢脫了鞋,笑著直接上了床榻,掀起那床單,猛地這么一掀!
“噗咚!”
長孫煜就這么直接被滾到地上了!
這位爺就算是皮糙肉厚,經(jīng)過這么一下子,腦袋也是生疼,頓時不管喝了什么陳年佳釀——瞬間醒酒了!
“這是怎么了?”他揉著頭騰地一下坐起身來,就看見他的新娘子,姿態(tài)優(yōu)雅的站在他們的喜床上,不陰不陽的斜眼看他。
“我的姑奶奶,這是怎么了?你這是要作什么妖?”長孫煜捂著還有發(fā)漲的腦袋,無可奈何的說道,一看旁邊還有丫鬟在,好歹擺出一副義正詞嚴(yán)的模樣,咳嗽了一聲:“你不要胡鬧!”
“呵呵呵……原來是我作妖?我胡鬧?果然,郡王身邊都是伶俐人,用不著我伺候的?!泵匣廴阈绷硕∠愫铜h(huán)兒一眼。
兩個人立即噤若寒蟬,弓著腰,麻溜的退了出去。
長孫煜一見丫鬟都走了,越發(fā)不顧體面了,又是作揖又是求饒,口中只說:“姑奶奶,什么都是我不對。好歹今日是咱們大婚,你有氣且留著明日發(fā)可好?”這般模樣,誰還能看出來是往日趾高氣昂的睿郡王。
孟慧茹見他如此卑躬屈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人怎么這樣?這么不要臉面的話也能說的出口,她到是不好意思發(fā)作了。
她有些悻悻然的下了床,可是到底還是把那床單給扯了下來,扔在了一邊。
長孫煜松了一口氣,連忙趕著去洗了把臉,漱漱口,去了去身上的酒氣,又換了身干凈的中衣,這才敢去見孟慧茹。
孟慧茹猶自在懊悔,怎地自己方才一點(diǎn)都不冷靜。這不是她的風(fēng)格???
她應(yīng)該是冷靜睿智、舉重若輕的孟慧茹啊?
怎么方才見了別的女人碰長孫煜,她居然瞬間就變成了母老虎?
她坐在燈下胡思亂想,卻冷不防被人抱個滿懷:
“嘿嘿,本王總算是心愿得償了!今天,真是高興!”
孟慧茹身體一僵,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方才那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頓時被拋到了九霄云外,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她的嗓子發(fā)干,渾身冒煙,干咳了幾聲:“我,我……我去換件衣裳?!?
說完,她一溜煙的就鉆進(jìn)了隔間。
在那屏風(fēng)后面,她反復(fù)的告誡自己,這人就是自己即將要陪伴一生的良人。既然自己選擇了他,就要“敞開懷抱”接受他。
就算是前世的經(jīng)歷是惡劣的,痛苦的,可是這一次是不一樣的。
這個男人也和馮希然不是同一個人!
一定要相信他!
一定要相信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是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從屏風(fēng)后面走了出去。
她瞪著眼睛剛要出聲,卻發(fā)現(xiàn)長孫煜居然已經(jīng)靠著床頭,歪著頭睡著了!
孟慧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踱步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一口氣灌了下去。
“你衣服換好了?”
孟慧茹差點(diǎn)把杯子直接咽下去!她咳嗽著回頭,很想回答一句“換好了”,可是再一看身上,分明還是方才那身衣裳,她到了嘴邊的話又只好咽了回去。
此刻,長孫煜那一雙黝黑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那目光簡直像一把鋒利的刀要劃開她的一切偽裝。
孟慧茹頓時覺得自己方才做的一切心理建設(shè)都成了白費(fèi)力氣。
“過來!”
長孫煜此刻倒是一點(diǎn)不見之前的討好,反而像一個高傲而自信的帝王。
孟慧茹的氣勢瞬間矮了許多,故意磨蹭著不想過去。
說實(shí)話,她對于這件事情是有些抗拒的。
前世和馮希然也多是比較痛苦,而對方也不見得如何憐香惜玉,因此她實(shí)在是對此毫無感覺。
說起來,自從生了女兒之后,馮希然就借口讀書,幾乎沒怎么進(jìn)過她的房間,而她也是松了一口氣,樂得清閑了。
此刻,又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她怎能不怯懦?
看著孟慧茹始終呆在那里一動不動,長孫煜也不猶豫,兩步走過去,直接就拽住了孟慧茹的手。
孟慧茹整個人一僵。
長孫煜的眼中卻是射出不可拒絕的神采!
他健臂一抬,孟慧茹就覺得身體凌空,被他整個人抱在懷里,孟慧茹一陣害怕,忍不住就摟上了對方的脖頸。
長孫煜微微一笑,不過走了兩步,就把全身僵硬的孟慧茹扔進(jìn)了床榻里。
孟慧茹閉著眼睛,就是不肯睜開,可是隨即又覺得身上一涼,突然那外衫就被扯了去。
她霍的睜開雙眼,一臉驚訝的看著長孫煜。
這男人在自己面前一向是矜持腹黑,高高在上的,怎么今天全然變了一個模樣?
“今天累了一天了,你肯定是累了,快些睡吧!”長孫煜抓住那雙白皙柔膩的小手,細(xì)細(xì)摸索,一臉不懷好意的說道。
“我不想睡!”孟慧茹的臉紅得像天邊的晚霞。她如今真的恨不得方才也多喝幾杯,如今醉暈了最好!
可是偏偏對面那個方才爛醉如泥的人,現(xiàn)在卻是清醒無比,目光灼灼的嘴角一翹:“不想睡?那真是太好了!”
孟慧茹聽了他的話,差點(diǎn)把舌頭都吞了,又覺得他的眼睛似乎都在冒綠光。
她忍不住往后縮了縮:“我……我……”竟然是徹底結(jié)巴了。
長孫煜從來沒見過孟慧茹這副模樣,心下又是憐愛又是歡喜,只因?yàn)樗@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感覺到,眼前的人兒眼中那種和自己同樣的情感——
正是因?yàn)樵诤跛圆艜o張無措。
他一把將孟慧茹拉到自己的身邊,隨即高大的身軀整個壓上去,密密實(shí)實(shí)的貼著壓住了,不許她和自己之間有任何的縫隙。
那溫軟嬌嫩的肌膚,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脆弱的仿佛稍微一用力就會折斷。
孟慧茹死死的閉著雙眸,她感覺男人那健碩硬實(shí)的肌肉摩擦得她渾身發(fā)熱,幾乎都不能正常呼吸。
長孫煜越發(fā)覺得身下的人兒那酡紅的臉龐美艷不可方物。
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的,她是真真正正,從身到心,都全部屬于了自己!
他終于覺得按捺不住,一把扯下身后的銀紅綃紗帳子,掩住了一室的春光!
也不知道捱了多久,孟慧茹只覺得腰肢都快要斷了,可是身上的人卻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她只覺得這方床榻就是她的海角天涯,她只能如一灘水一般在這里掙扎游曳??墒撬眢w中那種酸麻而又欣喜的感覺,卻又令她覺得上天無路,下地?zé)o門。
又過了半晌,孟慧茹終于是覺得自己的性命都要交待了,長孫煜方才喘著粗氣云收雨散。
兩個人都是大汗淋漓,孟慧茹早已經(jīng)成了軟泥,而長孫煜則是意猶未盡的猶自用帶著胡茬的下頜摸索著她的后背。
孟慧茹實(shí)在是沒有力氣了,只能哎哎的討?zhàn)垼骸按鬆?,饒命啊!小的,?shí)在受不了了!”
長孫煜聽了這話,心里全是得意,再看她那嬌媚可人的臉龐,忍不住又要蠢蠢欲動。
孟慧茹感覺到了一絲的變化,立即哀嚎:“別,別,……相公,夫君,郡王,饒了我吧……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
長孫煜瞧她實(shí)在是怕得緊,又見那身上隱隱都有青痕,知道方才自己是壓抑太久,這一釋放出來居然是有些驚濤駭浪了,便就憐惜的拍了拍她,給她蓋上被子,摟著她不再說話。
孟慧茹是早就累的天昏地暗了,此刻稍微安靜下來,立即就沉沉睡去。
當(dāng)旭日東升,第一縷朝陽照在了孟慧茹的身上,她迷迷糊糊之間,睜開了雙眸,卻看到了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孔。
他的懷抱是如此的真實(shí),又是如此的溫暖。
她的嶄新生活就要從現(xiàn)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