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染痛楚,為什么,與他在一起,她仍舊想著落輕離,前世,她深愛的人始終是南辰,為何今生換做別人,也不是自己,他不在喚她憶兒,是不想在想起前世,因為前世,他始終得不到她。
一家客棧廂房內,一襲血紅色長袍的男子,看著街道疾步離去的女子,與那停留在原地的男子,勾起他那妖媚的紅唇,“看,果然是個傷情的女子。”
他緩緩轉頭,看向那另一側的人,只見那公子一襲紫衣,如同月光柔和,那容顏之尋常女子還要美幾分,不同于紅衣男子的妖媚,是那種清美柔和。
看著那離去的雪衣女子,冷言殤那清美的眸溫柔難以散去,可心卻一陣抽痛,因為那一句輕離。
“怎么樣,我沒有說錯吧,她的心里除了落輕離,便是南辰。”墨情執起手的紅玉酒杯,笑道。
冷言殤一愣,看向他,“南辰?”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又是誰呢?
見他不解,墨情也不急,只是問道,“你可知夜傾憐的夢境?”
夢境?冷言殤垂眸,一雙清美的眼眸染疑惑,突然,他想起帶夜傾憐第一次來到京時,臨走時,傾兒似聽到什么一般,一直在找著什么人,也一直在喚著南辰這個名字,更是因為這件事,留在了落王府。
見他沉思,墨情卻突然挑眉,“想起來了?”
“這又與傾兒的夢境有何關系。”冷笑一聲,看向他,“你屢次傷害傾兒,正是因為你,我才會帶她來落王府,這一筆賬,我還沒有與你算。”
“先前的事以后再說,可今天的事,我只說一次。”他輕笑,“我若說,這南辰便是夜傾憐的夢情人,你說,還有沒有關系?”
冷言殤眸一冷,“我與傾兒相識數年,根本不認識什么南辰。”隨即冷笑道,“墨情,你費盡心機將我帶來這里,是想對我說這些空穴來風的事嗎?”
墨情不理會他的冷笑,卻問向他,“你當真認為是空穴來風?若你真這么認為,此刻又怎會坐在這里?”
聞言,冷言殤一愣,他本是想直接進京,見到傾兒,可在路,他收到的那封信卻不得不讓他來此,因為信寫著,傾兒與落輕離已經在一起,即便他不信,可仍舊是來了。
“你好歹也是云天之巔的公子,即便我再有手段,想把你帶來這里,也不會太輕松,而你卻自己來了。”說到這,墨情一雙狹長的眼眸充滿笑意,“只能說明,你相信夜傾憐真的愛了別人。”
“不可能,傾兒不可能愛別人。”他清美的眼眸染怒氣。
“不可能?”輕笑一聲,他繼續說道,“我看她是不可能愛你吧。”
話落,一道掌風直直打向墨情的面門,絲毫沒有留情,墨情側身,一手拿起紅玉杯,躲過掌風,可身前的桌子,卻變作粉碎。
“你若在胡說,我殺了你。”他的眼眸如同千年的寒冰,再沒了往常的清美溫柔,“傾兒不過是一時被人迷惑,她現在不愛我,是因為忘記了我們的過去,所以,我永遠都不信,傾兒愛的人不是我。”這些話,好似講給別人聽,卻更像說給他自己聽。
面對眼前的桌子碎屑,墨情絲毫沒有懼怕之意,反而笑的更深,“一時迷惑?若我告訴你,南辰便是落輕離,你還會這么認為嗎?”
冷言殤聞言一驚,他看向墨情,眼染疑惑。
“冷言殤......”說著,好似覺得不對,墨情重新說道,“不,應該是,然笙,你放棄吧,落輕離與夜傾憐相愛了兩世,即便是失憶,可夜傾憐仍每日在夢夢見落輕離的前世,你,還怎么搶?”他的語氣起剛才的笑意,卻無意間帶了幾分無奈,這些話,何嘗不是說給他自己聽。
“你胡說,我不信,落輕離他怎么可能前世便認識傾兒,他又憑什么!”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涌心頭,此刻,他根本沒有注意,然笙二字。
“那好,先不說這些,夜傾憐為何去到云天之巔,你又因何而認識她,你可沒忘記吧?呵,按理說,你還是應該謝謝落輕離呢。”
冷言殤忽然抬頭,一雙清美的眼眸滿是冰冷,這些,他怎么會知道。
“你先不要管我如何知曉,重點是,他們早已經相愛兩世,你搶不走了。”
冷言殤那如白玉般的手緊緊握起,鮮血流出,卻不自知。
“然笙,其實你也愛了夜傾憐兩世,可為何她生生世世不愛你?”墨情看著他,故作疑惑,卻也真的疑惑。
兩世?冷言殤一愣,看向他,“你說我同樣前世與傾兒相識,同樣愛了她兩世,而然笙便是我的前世?”
“沒錯,是你的前世。”
“那,為何我不記得?”他的心從未有過的慌亂,“那,那落輕離可記得他的前世?傾兒......”
“你是想問,夜傾憐可否知曉,落輕離便是南辰?”墨情打斷他的話,冷言殤不語,卻是承認。
“落輕離與你不同之處便是因為,他前世染紅彼岸而死,他記得前世,而你卻不記得。”頓了頓,看著手的美酒,笑道,“你以為當夜傾憐回憶起前世,你真的還有機會嗎?”
冷言殤清美的眼閃過懼色,他不明白,為什么傾兒記起前世,自己便沒了機會,難道是前世自己傷過她嗎?
好似看出他的疑問,墨情輕笑,“你不必多想,你前世不但沒有傷過她,更是深愛她不落輕離差,可夜傾憐卻生生世世愛他,她因為失憶,所以現在對于你還有著不忍,可若她想起前世對落輕離的愛意,你的那點不忍,便煙消云散了。”
“所以,我現在要慶幸沒有幫傾兒找回記憶嗎?”他輕笑一聲,確是那么苦澀和嘲諷,她對自己的感情,只剩下憐憫了嗎?
“冷言殤,若我說,我可以幫你得到夜傾憐的心呢?”墨情一雙狹長的眼眸,眸光微閃。
冷言殤不語,只是眸復雜難掩,對于前世今生,他沒有必要不信,雖知現在是與虎為謀,可只要關于傾兒的事,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去換。
“我之所以知曉夜傾憐的夢境,是因為一把白玉古琴。”
“白玉古琴?”他清美的眸光微閃,傾兒當時在京喚南辰時,確是有問過自己聽沒聽到琴聲,若是如此,難道那琴聲是出自落輕離,他故意借此將傾兒留在身邊,這么說,他真的記得前世。
“沒錯,白玉古琴便是夜傾憐,不,應該是染憶與南辰初次相見彈奏起的琴。”頓了頓,又笑道,“那琴,你也認識。”
冷言殤不解的看向他,他也認識?
“那琴喚作血靈琴。”
聞言,他身子一震,眼閃過震驚,血靈琴,這是云天之巔的至寶,怎會如此。
“在前世,便曾有一個預言,說染憶與南辰這兩人的愛戀,只有經歷三世才會有結果,果不其然,即便深愛一世,可染憶,也是夜傾憐,卻死去了,今生,她輪回為夜王府嫡小姐,可夜王府在十年前滅門一事,夜傾憐注定死去,可輪回成落輕離的南辰,卻救了她,逆天改命,求見你云天之巔的長尊,見證用血染紅血靈琴,以此,為夜傾憐續命,而預言三世愛戀的人,正是你云天之巔的長尊。”
冷言殤的身體一僵,長尊隱世前,血靈琴一夜被盜,可長尊卻曾與自己說過,血靈琴,本注定不是云天之巔的東西,丟了便不要在尋,當時,自己也并未多想,原來,那琴竟是落輕離的。
“血靈琴并未在落輕離那,而是在我這。”墨情看向他,緩緩說道。
“既然是落輕離的,為何他不拿回?”
“因為他怕夜傾憐見到血靈琴,想起前世,想起他為她續命,因為,已夜傾憐對他的情意,若知道她自己活的時間越長,落輕離死的越快,她還會同意嗎?落輕離好不容易讓夜傾憐愛他,又怎會允許血靈琴出現。”
冷言殤垂眸,“那這與讓傾兒愛我有什么關系?”
“那日我將血靈琴擺放在沁琴坊,而夜傾憐看到血靈琴時,確是愣住了,那時,我便知曉她的夢境,她剛剛從癡情崖回來,想必正在南辰與落輕離之間痛苦,而她不知南辰便是落輕離,這對你,豈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墨情笑看著他,紅唇輕勾。
“你是說,讓我冒充南辰?”冷言殤迅速抬頭,眸光微冷。
“怎能是冒充,你本與她前世認識啊。”
“不可能,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傷害傾兒,更不會騙她。”他眼閃著一股殺氣,“墨情,倒是你,你怎會如此了解傾兒與落輕離的事,還包括他們的前世。”
“我?”他笑意挑眉,“我自然也是他們的故人,想必在沒有其他人我更清楚他們的前世了。”
冷言殤不語,聽他的話,也是前世便與傾兒認識了?這不由得讓自己懷疑他的目的,片刻,聲音恢復往常清美,“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去做的。”
“你確定嗎?”
他不語,依舊十分決絕。
“那好,日后,你會同意的。”墨情也不再逼他,緩緩起身,“你在這住幾日吧,想走的時候隨時可以。”說完,笑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