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沐紫言愣了住,靈兒不由輕聲喚道,“小姐。”
“停車。”沐紫言此時突然喊道,聞言,馬車停了下來。
“小姐。”靈兒看著沐紫言有些不解,莫非是因為到了王府,小姐要下車,但看這激動地神色也不像啊?
沐紫言不語,快速起身,好像拉扯到身的傷,她不由皺了皺眉,見此,靈兒馬扶住她。
“靈兒,扶我下車。”說完,沐紫言在靈兒的攙扶下快步下了馬車。
看著那緩步走在前方的女子,沐紫言難掩心激動,“姑娘......”
夜傾憐微微停步,轉身疑惑的看像沐紫言,她是在叫自己嗎?
見她轉身,沐紫言看著那張熟悉的容顏,快步走向前。
夜傾憐心產生一股疑惑,這女子在打量她,她的眼有著一股激動與開心,莫非她認識自己?
“姑娘有何事嗎?”看著她,問道。
那聲音如同清澈的春水,是那么美,沐紫言平復心情,“我對姑娘一見如故,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
她看著她皺了皺眉,一見如故?
看著夜傾憐的神色,沐紫言也認為自己唐突了,連忙解釋道,“姑娘,我的確有些唐突,可姑娘與我兒時好友真的很像,還望姑娘體諒。”
面對她的道歉,夜傾憐一愣,自己并未生氣,只是在想,若這女子真的是認識自己,她的馬車停留在沐王府,莫非是沐王府的人?
“姑娘不必如此,不過是一個名字。”夜傾憐對她輕笑,后說道,“我叫夜傾憐。”
這個名字,對于沐紫言來說,再熟悉不過,她看著夜傾憐,忍不住用手捂住嘴,聲音更是哽咽,“憐兒......”
連一旁的靈兒都愣住了,一時間緩不過神來。
“憐兒......?”不知為何,看著她止不住流出的淚水,夜傾憐心會一痛。
“憐兒,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紫言啊。”沐紫言走近她,仍止不住流淚,“憐兒,這么多年你都在哪,你活著,為何不來找我們。”
面對她的激動,夜傾憐手足無措,她根本一點記憶都沒有,此刻除了沉默,不剩什么了。
見她不說話,沐紫言一雙美眸劃過擔憂,“憐兒,你怎么了?”
夜傾憐微微垂眸,后看向她,語氣十分平靜,“我失憶了。”
“失憶?”沐紫言大吃一驚,后看向她,“怎么如此?”
“事情很復雜,一時間我也說不清楚,抱歉,忘了你們。”
看到夜傾憐眼劃過的無奈,沐紫言心明了,收起眼淚,不在惹她傷心,卻再次激動說道,“憐兒,哥哥可見過你了?”
話剛剛說出口,她便后悔了,憐兒現下失憶,連自己都不認識了,怎會與哥哥見面,可沒想到夜傾憐的話讓她打破這個想法。
“你哥哥,是沐離歡?”夜傾憐看著她,語氣仍舊平淡。
沐紫言一愣,卻又是高興,“你記得哥哥?”
果然,她真的是沐離歡的妹妹,夜傾憐此時搖了搖頭,“不記得。”看著她不解的神色,繼續解釋道,“因為一些原因,我們曾經見過,我也已經知曉我與他相識。”
“這么說來,哥哥知道你還活著,那為什么......”為什么仍舊每日暗自心傷,這句話,沐紫言并未說出,即便她不是每日都與沐離歡相處,但兒時的他性情怎樣,現在的又怎樣,簡直是翻天覆地的差別,任誰都能看出,彌漫在他身的痛楚。
雖然她的話并未說完,但夜傾憐也沒有追問,沐紫言回過神來,繼續問道,“憐兒,你怎么會在京?現在又在哪里定居?”
“事情有些復雜,以后我會慢慢講給你。”
沐紫言聞言點了點頭,“憐兒,十年未曾相見,你與我一同回府再續,怎么樣?”
“不了,我還有一些事情,對于我失憶,我真的很抱歉。”她現在必須回絕,若她冒然進沐王府,所有人便知道了她的身份,而她卻想等沐離歡看完那信,做完決定后,再回復身份。
沐紫言雖有不舍,但也未曾在多說什么,卻突然想起,剛剛夜傾憐便是站在沐王府,莫非她剛剛見了哥哥?
“憐兒你不要多心,若真的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們,兒時我們每天在一起,可夜王府覆滅后,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連你的生死都不知。”
夜傾憐可以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不同于別人,她是真的關心自己,或許她也知道夜王府的一些事情,但此刻,她卻不愿意問了。
“既然我們再次相遇,便不要提這些傷心的事了,我可以叫你紫言嗎?”夜傾憐絕美的容顏,帶了幾分淺笑。
“當然可以,求之不得。”沐紫言同樣輕笑。
“紫言,我現在要走了,至于我住在那里,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是因為我不信你,而是有原因。”夜傾憐看著她,她不擔心眼前的女子會告訴別人自己的身份,但若真的讓他人知道,自己是夜傾憐,又住在落王府,當年與夜王府滅門一事有關的人,定會將目光聚向落王府。
“憐兒,十年未見,你永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對你有任何不滿,只盼你不要與我生疏才好。”
感動涌心頭,也許,這是朋友的感覺,夜傾憐如秋波般的美眸染笑意,點了點頭,“嗯。”
沐王府,庭院涼亭內,沐離歡仍舊在那里靜靜的坐著,他的眼有著難掩的嘲諷,憐妹妹一定對他很失望吧,此時,那小廝走了過來,沐離歡看著那小廝,心卻有著恐慌,他不想聽小廝的匯報,因為他怕知道憐妹妹的回復,也許會讓他自己心痛。
“公子,那姑娘走了,還留下這書信,讓小的交給您。”
沐離歡一愣,緩緩接過書信,卻聽那小廝繼續說道。
“小的剛剛見郡主回來了,但郡主卻突然下了馬車,好似是認識那白玉姑娘,兩人說起了話來。”
聞言,沐離歡不語,紫言定是認出了憐妹妹,可憐妹妹在京一事,絕對不能讓宮知曉,除非是恢復身份之后,自己并不擔心紫言,因為她做事有分寸,現下,她也知曉憐妹妹活著,也算是有人與自己一起分享喜悅了......
路,夜傾憐依舊像剛剛一般緩步走著,但更像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起沐紫言,剛剛自己應該問一問,她知不知曉夜王府當年的舊事,但她始終問不出口,因為她想擁有一份真正的朋友,紫言對她這般好,她又怎么能問的出口。
清風拂過,拂起她的發絲,在風飄揚,她那隨著腳步而飛舞的裙紗,在石子路劃過,如此飄逸。
也許,沐離歡也是她很好很好的朋友,但他們之間的友誼卻似沒有,為何從癡情崖回來,她好似失去了一切,可若恢復了記憶,會不會一切變得不同。
看著路邊盛開的正盛的紫荊花,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別的街,可看著那紫荊花,她不由想起那一襲紫衣的公子,他的目光永遠那么清美溫柔,也不知他的傷如何,那日自己的話,定是傷他不淺,自己雖是為他尋藥,可若他知道自己為他尋藥,是為了兩不相欠,又會怎樣?
輕離,想起那一襲白衣如玉風華的公子,夜傾憐的心莫名的痛,為什么,為什么她不能只愛一人,此刻的她,再也不想恢復記憶,她永遠不想記起那夢撫琴的公子。
本一夜未眠,此刻,更是頭暈目眩,夜傾憐的腳步一個踉蹌,卻感覺一雙手扶住了她,后傳來一股淡淡的清香。
“輕離......”夜傾憐一愣,什么都未來及想,便脫口而出。
沐云塵扶著她的身子的手一僵,看到他的那一眼,夜傾憐收起眼思緒,緩緩轉身,撤出他撫著自己的手。
今日的沐云塵一襲青衣,仍舊像往常一般,手拿折扇,銀冠束起他那一頭銀絲,發與冠同是銀色,不仔細看,幾乎融為一體一般,無論在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名美男子,可他那一雙妖嬈的桃花眼,此刻充滿傷情,定定的凝視著眼前的女子。
感受著他的目光與深色,夜傾憐心沉悶,欲往前走去,身邊卻響起一串風鈴聲。
夜傾憐側眸看去,只見那小攤前,掛著各種各樣的風鈴,此時清風拂過,拂過每一個風鈴,卻不同的聲音,此刻像是在漫天的花海之,傾聽著最美的聲音。
這一瞬,她的眼前閃過畫面,想起輕離閣那串風鈴,想起那如玉的公子,不知幾何,她早已經愛他很深,南辰,即便他真的存在,存在過自己的記憶,可那已經是過去,也只是記憶,對于自己來說,他是夢,一場無法忘懷的夢,既然不愿再次相遇,既然只是夢,何必在想,這一刻,她只想飛快的跑去,見到他。
看著她疾步的身影,沐云塵心一痛,喊道,“夜傾憐,你不能走。”
他的聲音,并未換回女子的回眸。
“夜傾憐,你可曾想過,我同樣愛你啊。”
他的聲音何其痛,夜傾憐的腳步一頓,卻并未停留,仍舊遠去。
她的輕紗裙擺,隨著腳步而掀起漣漪,清風拂過,吹起她衣裙的輕紗,與潑墨的發絲,確是那么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