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沐云塵對她的視線,一雙桃花目有著幽怨,夜傾憐迅速低下頭去,見她如此,他眸光輕閃,笑問,“怎么?是不是覺得很心疼?”
夜傾憐吹了一口氣,揚(yáng)起幾縷發(fā)絲,抬頭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自戀狂。”
“咳咳咳......”
話音剛落,便傳來沐云塵的輕咳聲,只見他捂著嘴,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夜傾憐一驚,前扶住他,他卻反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夜傾憐一愣,只聽他笑道,“還說不關(guān)心我?”
“你無不無聊。”夜傾憐心下生氣,他竟然給自己下套,伸手想打開他卻被他緊抓不放。
“我?guī)闳€地方。”他笑意盈盈的說著,便不容拒絕的拉著她向前走去,大約走了一半時又停下了腳步,回頭笑容皎潔的看向她,“傾憐,今天我剛剛醒來,我希望此時此刻你心想的人都是我,不要提及其他人,你當(dāng)......可憐我。”
夜傾憐一愣,抬頭想說什么時他卻加快了腳步。
不知跑了多久,腳步緩緩?fù)O聛恚箖A憐用沒有被他抓住的手撫了撫胸口,真是累死了,怪的是,沐云塵竟然沒有喘息?他難道不累?
“你不要小瞧我,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是在弱也不會和你一樣。”沐云塵像是看出她的心思,斜著眼怏怏道。
“那可不一定。”脫口而出的話讓沐云塵一愣,夜傾憐只感覺身子一斜,被他半抱起來,卻只見他滿臉通紅,沒有幾秒鐘便將她放了下來,淡淡道,“你胖了。”
夜傾憐心一怒,她還沒有追究他非禮,他自己弱爆了還說自己胖了,好吧,看在你是個病號的份算了。
氣息慢慢平穩(wěn),夜傾憐想扯回被他緊纂的手,可誰知沐云塵像是事先知道一般拉著她繼續(xù)跑了起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是停了下來,有了先前,這次沒有那么累了,但還是說道,“你下次想走能不能通知一聲。”
“這叫做出其不意,你懂不懂。”沐云塵歪著頭瞥了她一眼,心卻微酸,若我不這樣做,又豈能牽著你的手呢?
夜傾憐不在與他繼續(xù)這個話題,開始觀察起周圍的環(huán)境,因為夜色太黑,看不清周圍的景色,只知道是一片濃密的樹木,因為有一抹月光灑在面,留下斑斑駁駁,清風(fēng)拂過,帶著一股樹木的清香,應(yīng)該是叢林深處。
“你帶我來這做什么?”她側(cè)頭問道。
“因為這里安靜。”他說著,輕笑一聲,同樣側(cè)頭看向她,“你為什么那么喜歡梅花?”
“喜歡梅花還需要理由嗎?”夜傾憐被他問的有些糊涂,從她一醒來見到的便是梅花,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哦不,第一次醒來時,她見到的不是梅花,而是紫荊花,那時候只感覺沁人心脾,如畫卷般置身仙境,可當(dāng)看到梅林時卻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即便是在憶梅林都不曾有過。
“既然沒有理由,那你喜歡瓊花嗎?”他追問道。
“瓊花?”夜傾憐思索一番,搖頭道,“我好像都沒有見過。”
“那也是說會喜歡了?”沐云塵的聲音如常,可若仔細(xì)聽來卻帶著幾分期待。
“應(yīng)該會吧。”她點了點頭,鮮花嗎,相信誰都喜歡,只不過在心永遠(yuǎn)有著不可替代的罷了。
“呵呵呵......”聽著他的輕笑,夜傾憐被弄得一頭霧水,卻見他笑的極為開心。
清脆的笑聲像是悅耳的鈴鐺,渲染了整片森林,回蕩在耳邊,直到半晌才漸漸停下。
夜傾憐無語的搖了搖頭,感覺笑聲很詭異,卻聽他突然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啊?”
“是你說你會喜歡瓊花的。”
“是啊。”她再次脫口而出,仔細(xì)想來沒感覺有什么不妥,他到底搞什么?
“瓊,京之王,花稀少,只可惜,我不是王.....”
“你是皇子,以后有可能是盛天的皇帝。”夜傾憐隨意的回答著。
“你希望我做皇帝?”他挑眉問道。
“拜托,我只是安慰一句,你別想太多,或者說你自己想做皇帝?”夜傾憐被他這么一說到是來了興趣,調(diào)侃道。
“你都說了是可能,更何況我只是個無權(quán)的皇子,算有權(quán)有勢,我也不想要。”沐云塵怏怏道。
“若被人聽見,我們兩個在這里討論皇位,會不會被當(dāng)成逆賊啊......”夜傾憐說著,卻想起落輕離,眸光不由得暗淡起來,他現(xiàn)在一定在牢房,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想到此處,她開口,“沐......”
“咳咳咳......”輕咳聲傳來的正是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夜傾憐抿了抿唇,她本來想說關(guān)于輕離的事,卻被他打斷了,瞥了他一眼,一副不要再裝了的樣子,卻見他仍舊在咳,干脆掙扎開他的手一個人往回走去。
咳嗽聲越來越弱,夜傾憐狐疑的腳步一頓,她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沐云塵今日剛剛醒來,那他的傷?想到此處,她一驚,立馬轉(zhuǎn)身,便見沐云塵搖搖欲墜,飛快前扶住他的身體,滿是自責(zé),“你沒事吧?”
“咳咳咳,我沒事......”沐云塵搖了搖頭,面色有些蒼白,但他的心卻有著暖意,好在讓她的心不再想著別人。
“那我們回去吧。”
沐云塵本來想拒絕,因為他想和她多呆些時日,但目光觸及到她凍得哆嗦卻強(qiáng)忍的身體,還是說道,“好。”
兩人回到庭院時,都已經(jīng)快到深夜,夜傾憐找來初元為沐云塵把脈,確認(rèn)無事待沐云塵睡下時才離開廂房,回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房門,夜傾憐本想休息,卻見門外有一個身影不安的走來走去,好像在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來,門外的末亦本想敲門,手卻又縮了回去,正欲轉(zhuǎn)身時,里面人問了一句,“誰?”
他推門而入,只見夜傾憐正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清茶,當(dāng)看到他時有些微愣,“末亦,這么晚了,你怎么沒休息?”
“我......”他欲言又止,帶著幾分糾結(jié)。
“坐。”見此,夜傾憐也不催他,只是給他同樣倒了杯清茶。
末亦猶豫著坐了過去,端起清茶喝了起來,房間恢復(fù)了安靜,只能聽到喝茶聲,直到茶都見了底,剩下茶葉,末亦仍舊喝著,見此,夜傾憐不由問道,“末亦,你怎么了?”
“啊?”末亦回過神來,放下了茶杯,“我......”
“是關(guān)于輕離的事嗎?”夜傾憐心有些擔(dān)憂,遂問道。
末亦抿了抿唇,片刻后,像是下定了決心猛地點頭,然后突然起身拱手道,“世子妃,其實屬下一直擔(dān)憂一件事,卻遲遲沒有與您說,世子他本體弱身患重病,這些年只靠著一種叫粉梅丹的藥支撐著,在前些日子,九皇子被人下毒時,世子將大半的粉梅丹給了屬下,喂了九皇子,可世子在牢已待了這么多日,屬下?lián)模f傷發(fā)作時沒有藥啊。”
聞言,夜傾憐拿著茶杯的手一顫,在京這些日子,她聽說過輕離在十年前換了重病一直未愈,可與他相處這么久,從未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重傷,卻沒想到,那些事情是真的,當(dāng)即道,“那些粉梅丹難道僅有這些嗎?”
“沒錯,粉梅丹極其稀有,屬下也不知來源,只知道很是難得。”
“如果沒有藥,他會怎樣?”
“體內(nèi)鮮血翻騰,傷及元?dú)猓瑫r日多了,便會心脈盡毀。”
聞言,夜傾憐抿唇不語,如此看來她要加快行動,救輕離出來了,可沐云塵那邊......
“世子妃......”看著緊皺眉頭的夜傾憐,末亦有些不知所措。
“末亦,你先回去吧,你放心,我會快些與沐云塵回京。”夜傾憐抬頭道。
“是。”末亦重重點頭,然后收回手臂,便轉(zhuǎn)身離去,與此同時,門外有一個身影閃到旁側(cè),避開了與末亦正面接觸。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走了出來,一襲青衣,正是沐云塵,他透過窗紗看著扶額仍舊坐在桌前的女子,微微抿唇。
他本來沒有睡著,而是怕她太過勞累,想讓她早點休息罷了,卻又不放心的出來為了看她一眼,偏偏聽到了最不愿聽到的事。
他記得末亦,在昏死時見到的最后一張為他焦急的臉便是他,那是落輕離的暗衛(wèi),他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可以置他與死地卻又用唯一保護(hù)性命的丹藥相救,落輕離,你到底是何意,你重傷與我,搶走我最心愛的人,我本欲忘記所有過去與你絕交,可你偏偏又救我性命,難不成你想讓我永遠(yuǎn)欠你嗎?
夜色,繁星如許,明月如畫,獨(dú)步離開廂房,走在庭院,有些恍惚,想起不久前的一些事情一些畫面。
那時的他手執(zhí)黑子坐在棋桌前抓耳撓腮,而他便坐在對面手執(zhí)白子挑眉笑看著他,還是那副欠扁的樣子,他走一步,便被他緊逼一步,直到滿盤皆輸掀了桌子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