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開秦天家的門,秦父秦母見到秀秀,十分高興的迎進門,滿屋子歡聲笑語。秀秀落座後裝著很隨意的樣子把室內掃視了一番,秦天不在家。
秦母順著秀秀的目光遊走了一圈,立刻理會了秀秀的來意。
秀秀把帶來的水果遞給秦天媽,秦天媽客氣了一聲,遞給老頭子,交代他洗一些出來。
秀秀重又坐下與秦天媽拘謹的聊天。
一會兒功夫,秦父收集了家裡所有好吃的東西,擺了一桌,親熱的招呼秀秀。
秀秀還是放不開手腳,拘謹不安。
“老頭子,你出去溜達一下,我有話和咱閨女說?!?
“好嘞,你們聊。”老秦心知肚明,樂呵呵出門。
秦母拉著秀秀的手,叫她吃蘋果。
秀秀用水果刀削了倆個,大的遞給秦母,小的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來,氣氛輕鬆了些。
“來找咱家秦天的吧?”
秀秀低著頭,一臉羞澀。
“傻孩子,你沒出你娘肚子就註定是咱家的媳婦了,有什麼好害羞的,天兒今天值夜班,去醫院找他吧。”
秀秀埋頭吃手裡的蘋果,不敢應聲。秦母拉起秀秀的雙手,放於掌心中,媽媽般撫摸摩挲,眼前的秀秀怎麼看怎麼喜歡。等秀秀吃完蘋果,秦母笑瞇瞇的把秀秀推出了門。
秀秀到醫院後向住院部這邊走,聽到有人哭泣,走過來,發現了哭泣的圓圓與一旁手足無措的志強。
值班室的秦天聽到室外的動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出門走過來,被眼尖的秀秀一眼看見,看到心上人出現,秀秀一時間心慌氣短,心跳得厲害。
圓圓看到秀秀的表情,明白出現的男醫生是誰了,忘了剛纔發生的事情,用眼神鼓勵秀秀不要畏縮。
秀秀受鼓舞,走近秦天畏手畏足的拉了下秦天的手,秦天裝著不經意的樣子躲閃到一邊。秀秀又怯怯的靠上去,可憐巴巴的看著秦天。秦天看到秀秀表情,不忍再躲閃,任秀秀拉著了。
秀秀心花怒放。
三個小時後,秦天下班,秦天、秀秀、志強、圓圓四個人結伴走到陶珠路夜宵一條街宵夜。
夜宵攤上,秦天走到一邊找老闆點菜,志強在座。
“到底發生了什麼?”秀秀心情特別的好,想起了先前的事情,一隻眼睛問詢著圓圓,另一隻眼睛一步不落的跟隨著秦天,滿臉迷醉。
圓圓一臉平靜。
“沒什麼,路上突然竄出一條蛇,嚇哭了?!?
志強望著圓圓感激一笑,與圓圓心照不宣,圓圓也是一笑。
秀秀看見倆人的默契樣,若有所悟,不問了。
散場後,秀秀和圓圓結伴回醫院,路上找了個公用電話打回家,告訴父母自己到圓圓寢室睡了,圓圓在旁邊出聲做證明,太晚,早已經沒有公共汽車了,倆人走向長航醫院。
秦天陪志強回宿舍。
“可別重複秀秀的話告訴我真是蛇嚇哭人家的哦,騙秀秀可以,騙我難,我們醫院什麼時候見過蛇了?”
“愛信不信,真相就是條蛇而已,人家圓圓都說是蛇就是蛇,難不成竄了條狼出來。”
“狼不是沒可能,我看就你這條色狼,遲早你會吃了圓圓那隻小綿羊?!?
“那你和秀秀呢,可別告訴我指腹爲婚的事是個玩笑。”志強轉移話題,把矛頭指回秦天身上。
“我和她真就是父母的玩笑而已,就當家裡給我認個妹妹吧,現在什麼年代了,還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看人家秀秀可不是這麼想的。”
“沒事,找機會會和秀秀說清楚的,我有楊雪了,其他人走不進我的內心?!?
“看她的樣子,心理應該很脆弱,是個癡情女孩,她一定深深的喜歡你了!”
“優秀的男生很多,她明白我心有所屬了,自然會選擇或接受別的男生!”
“但願,別傷著她?!?
志強回想起秀秀拉秦天手時楚楚可憐的表現,很是替她擔心。
“你和楊雪感情怎麼打算?”志強再換一個話題。
秦天沉默,心事重重。
“決不放棄,非她不娶!”
志強拍拍秦天的肩,沉默不語,憋了一會,神色凝重的說出一句話:
“我想放棄做醫生了?!?
“爲什麼?”秦天一臉驚訝。
“醫生還是醫生嗎?還是在治病救人嗎?我看是草菅人命,喝病人血,要病人命。那麼多的病人和家庭你也看到了,被一些所謂的白衣天使害得人財兩空,家庭破碎!他們賺著昧心錢,做著傷天害理的事,有過一絲愧疚?對那些殘破的家庭有過一絲絲同情和憐憫嗎?沒有,他們完全被權力和金錢矇蔽了良知和雙眼,和這些人爲伍,同流合污,證明你我一樣骯髒齷齪可恥。我寧願死,也不想眼睜睜的每天看到這些人害人殺人,而我卻阻止不了,這樣的活著等於我是幫兇,也在殺人害人,只是我沒有捅刀子而已!”
秦天思索志強的話,深以爲然,心頭一陣陣發麻。
“在這個鬼醫院,有孫馬劉這樣的人把持,我們什麼也幹不了,他們想停職就停職,想把誰趕到哪就趕到哪,顛倒黑白,玩弄權術於股掌。我無業遊民一個談志向談理想,忌不是天方夜譚,我們離理想和願望背道而馳,越走越遠了!”
秦天的心陣陣共鳴,但按捺住自己情緒,出言勸阻志強。
“你忘了楊教授的贈言了,天將降大任於是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們不正是在經歷這些嗎?這也許是磨練人成長的途徑呢,前人做到了,我們難不成做不到?我們堅忍,總會有實現理想的一天!”
“你忘了大學開學時立下的豪言壯語了?你忘記你大舅二舅叔嬸怎麼死的了?你忘記楊雪、你、我,我們三人在原始森林無花果樹下結拜所發的誓言了?”
“我沒忘記,我刻骨銘心的記得,這樣的茍且偷生,何年何月能實現?遙遙無期!”
“天無絕人之路,總有柳暗花明的一時!”秦天堅持自己的堅持,竭力試圖說服志強??瓷裆?,志強的退意絕不是一時憤慨,口頭說說而已。對於未來對於理想,對於秦天而言,有人打死他,他也不會改變初衷,改變人生目標。包括和楊雪的愛情,生生死死,決不會放棄。
志強久久悶聲不語,看見牀頭的塢,取起,湊近嘴邊,嗚嗚的吹起來。
吹的什麼曲子志強本人也不懂,隨心所欲,藉此舒緩此刻紛亂複雜的情緒。
秦天聽到的是一種沉悶的迴轉的聲音,一曲吹完,志強的情緒緩緩平靜了下來。
“答應我,一定要堅持,堅持好嗎?”秦天攀住兄弟的肩要求他。
志強沉悶的點頭。
秦天盯住志強的眼睛看,試圖看出是否心口不一??上В吹降闹挥袧M目的迷惘與茫然。
秦天隱隱替好兄弟擔心,心生預感,不久的一天難以避免的會發生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