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這時候已經是別無所求了,因為自己有著相馬的一技之長,自己的父親已經是可以安享晚年了,衣食無憂,自己也在高家的安排下娶了高家遠房親戚的一個女孩子為妻,現在自己的兩個孩子都快有十歲了。
高雄已經是牧場總管了,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要自己親自出馬親自處理的,只是遇到大事的時候高雄出面處理一下就可以了,這小日子過的也有滋有味。
這些天軍隊過境,高雄一天忙到晚,幾乎天天在牧場過夜,好些天沒有回過漁陽城內的家了,特別想念家中的孩子,當然,還有那嬌妻,所以今晚上高雄打算回家洗個澡好好的睡上一覺。
吩咐下去牧場中的事宜之后高雄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牽過自己的那匹“玉獅子”,飛身上馬就往城里趕,雖說這時候城門早已是關閉了,但是仗著高家飛馬牧場的面子,叫守城的士兵開個城門還是不是什么難事的,即便是高家的面子不管用,那不是還有雪花花的紋銀面子嘛,這個面子守城的士兵是一定會給也愿意給的。
飛馬牧場離漁陽城還是有些距離的,當初為了給飛馬牧場找一塊好草好水的養馬地高家人還是花了大功夫的,終于在漁陽城東城門外二十里處找到一處絕佳之地。
身在馬上,心早就已經是飛到了漁陽城內了,高雄此刻是歸心似箭馬蹄疾啊,可惜啊,這世界就是這樣子,不是所有的心愿都能實現的,得到了一些東西那便注定得失去一些東西,這樣才公平,玉帝是公平的啊。
絆馬索一拉,高雄就已經是連人帶馬摔倒在地了,高雄一看陣勢不妙,就地一滾,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就已經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了。
“你們這是干什么?高家飛馬牧場的人你們也敢攔路打劫,活得不耐煩了嗎?”高雄此刻是圓目怒放,怒氣騰騰的盯著身邊的這些黑衣人,用余光數了數發現這些黑衣人不多,只有七八個的樣子,但是從自己被控制以及他們從草叢中沖出來的身手來看,這幫人的戰斗力不是一般般的強悍。
“哈哈哈,原來高總管把我們兄弟幾個當成是剪徑小蟊賊了,都說高總管是我朝最年輕的相馬師,相馬的技術是一流的,不管是什么馬,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好壞,怎么現在看了我們兄弟這么久還沒有看出我們兄弟的來路呢?”那看似領頭的黑衣人笑著問道。
“哦?閣下不是攔路搶劫的,那現在攔住在下是什么意思呢?”高雄忍住怒氣悶聲悶氣的問道,其實心里早就罵開了,這群黑衣鬼竟然敢變相的懷疑自己的相馬技術,我只會看好馬看豪杰,不會相鬼!
“是這樣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就開門見山了,你幫飛馬牧場制定的那套進馬方案我們已經是掌握了,我們現在就可以把飛馬牧場弄死,但是呢,想想你高大總管也不容易,我們兄弟特意過來讓你在這茫茫夜色中指一條名路。”那領頭的黑衣人慢慢說道。
聽到這領頭人的話之后高雄第一次慌了,是心慌了,害怕了,這件事情在高家是絕對機密的,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情,為什么他們會知道?
原來,這些天楊廣的軍隊需要大量的戰馬,飛馬牧場一時間卻是沒有那么多的戰馬可以提供,所以高雄在這個時候提出一條建議,去*厥和契丹買馬,然后趕緊送過來,這建議一提出來就遭到了反對。
原因無他,因為從這漁陽城到*厥和契丹買馬雖然說路途短,但是如果加上買馬的錢和過關的關稅那就不得了了,尤其是馬匹的關稅,說是關稅,其實就是過邊境的時候交給戍守邊關的軍隊的錢,大隋的制度里面關外馬匹販賣進城是需要支付大量的關稅的,兩兩一抵消的話,那漁陽城高家的飛馬牧場得賠個傾家蕩產,因為需要買進來的馬匹不是一兩匹而是幾萬甚至是十幾萬啊。
但是就是在這個當兒,高雄又出了一條妙計,可以逃過關稅,順利的把馬匹帶進大隋境內來,高家上層的決策人一聽這主意,有人覺得行,有人覺得不行,結果先用了三千馬匹試水,一試睡之后證明高雄的這個計策是可行的,高家再無異議,嘗到了好處之后,現在大隋的軍隊雖然已經不需要高家馬匹的支撐,但是高家的人已經是剎不住車了,一點停下這個計劃的意思都沒有,高雄作為一個下人也不敢多說什么。
沒想到今晚上發現有人竟然發現了高家的這個秘密,如果這個秘密一曝光的話那就真的是不得了了,那就不光是要交納逃過的那些成千上萬的銀兩了,也許有人會說到時候跟朝廷的人說是幫大隋軍隊補充馬匹才迫不得已的,但是那時候墻倒眾人推,還有人會幫忙說句話嗎?好多家族都盯著漁陽的這塊肥肉幾十年了,這時候一出錯肯定會落井下石的,他們會說高家也許以前早就干過這買賣了,也許可能還把自己的馬匹賣給契丹或是*厥的人甚至是現在打仗的高句麗,到時候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怎么樣?高大總管?考慮的怎么樣了?”領頭黑衣人看來是還有別的事情要辦,所以開始有點忍不住了。
“好,不知道兄臺的名路是在何方?”高雄經過再三的考慮之后終于下定決心了。
“好,爽快,我就喜歡和爽快人交朋友,是這樣的,我們兄弟有幾批貨要入境,我們想把我們兄弟的貨物安插進你們的商隊,跟著你們的商隊一起進來,安全的到達你們牧場之后我們的人會自己去把貨物拿回來,怎么樣?”那領頭黑衣人問道。
“僅僅是這樣嗎?我覺得沒問題,但是我也只是個小小的總管而已,這件事情我還要去問下我們老爺的意思。”高雄不愧是人精了,這些年跟著高開通學到了不少的東西,這推脫的技巧是練出來了。
“呵呵,高大總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以真心待你,你怎可以騙我呢,你們高開通高老爺早就把牧場的事情交給你全全代理了,這種小事根本就毋須煩勞他了吧?”領頭人笑著說道。
“行,我答應你們了,但是你們也得答應我,不準把我們高家的那件事情說出去,要不然的話大家就沒什么好談的了。”高雄厲聲說道。
“當然,當然不會說出去,這么好的法子,我怎么可能會說出去呢,我們也想靠著這個發筆小財呢,哈哈哈。”
“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既然我們已經是盟友了,不知道可否給在下一睹尊容呢?”高雄問道,高雄從剛才這些事情隱隱覺得這些人和高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總感覺是高家有內鬼,所以想試一試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當然,我們本來就沒有想瞞著高大總管的意思,只是等下我們兄弟還另有事情要做,所以才以黑巾蒙面的。”領頭人哈哈大笑到,說完之后一把把臉上的黑巾拉下來。
“你,竟然是你!”高雄怎么沒沒有想到,這黑巾后面的面孔竟然是他,這張臉高雄還是蠻熟悉的,因為他們一起吃飯的次數并不少。
“為什么?李都督這是什么意思?”高雄問道,自己在東都做生意的時候曾經和這領頭的黑衣人有過來往,曾經一起吃過飯,說過話,這黑衣人跟高家的關系也很好,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來。
“呵呵,高老弟不必吃驚,為兄這也是為了天下蒼生,這事情必須得隱秘才好,所以為兄才在這荒野黑夜找到高老弟,還望高老弟不要生氣才好啊。”李都督笑著說道。
“好一個不要生氣,不要見怪,說的倒是好聽,為了天下蒼生,虧我們高老爺對你是推崇之極,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高雄冷笑道。
“你說什么,不想活了是吧?”李都督旁邊的八尺大漢一下子沒忍住,大聲喝問道。
“君彥,不可無理,怎么跟高老弟說話的?”雖然聽起來好像是在喝斥自己的下屬似的,但是看著他笑瞇瞇的樣子就知道,他并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做做樣子罷了。
“高老弟,別的咱不多說了,剛才說的事情就這樣了,到時候東西到了我會派人來取的,漁陽郡守楊萬碩想必高老弟是認識的,東西到了你先把東西放在城外的飛馬牧場,然后運進城來,放在你們城內的小據點,到時候楊萬碩會借著別的由頭來把馬匹全部帶走,得到了我們需要的東西之后就會把馬匹全部歸還的,一匹也不會少你們的。”那個被稱作李都督的人說道。
“好吧,就依你所說,我也不會告訴別人這件事情,即便是老爺我也不會告訴,希望你也遵守諾言。”
“高老弟是個痛快人,就這么說好了,哥哥有事先走了。”
來去如風,漆黑的荒野里只剩下高雄一個人的身影,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現在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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