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靜下來的心被自己發現的事情又攪動了,平靜秋湖遭投石,漣漪圈圈難自持!
就在蕭守仁難以平靜難以入睡之時,突然耳垂一動,屋頂有人!
蕭守仁的聽覺和視覺現在是越來越敏銳了,只要有點子風吹草動,基本上蕭守仁都是能夠發現的,更何況那么大個人在屋頂上躲貓貓呢。
在屋頂的人功夫很高,估計是蕭守仁見過的人里面輕功最高的一個了,如果不是因為這時候夜已深,萬闌俱靜,沒有別的嘈雜聲干擾的話,蕭守仁可能也是發現不了屋頂有人的,那人在蕭守仁的房間上面只是停留了一個呼吸的時間而已,應該是在房頂落了下腳,換了下氣而已。
這已經是足夠了,這已經是足夠讓蕭守仁發現他了,就是這一落足,這一呼吸,蕭守仁就發現了,下一刻之后蕭守仁卻是聽見那人飄遠去了,應該是飄向了偏殿的中間方向,蕭守仁本不想起身的,身在外地,還是少插手的好。
可是就在蕭守仁準備睡下繼續數綿羊的時候,那不速之客卻是停下來了,就在這偏殿之中停下來了,原本蕭守仁以為這只是尋常的夜行客而已,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是沖著這偏殿來的,這人來干什么?
蕭守仁躡手躡腳的起身了,運起尉遲恭前些天交給自己的法子,腳后跟暗自用力,氣沉丹田,縱身往前一躍,速度一下子就提上來了,往那不速之客停留的地方躥了去。
幾個小心的起伏跌落之后,蕭守仁來到了一個小院子里面,這院子里面的守衛不是很多,想必是這時候夜深人靜了,該是換班時間了吧。
那不速之客一身的黑衣,卻是沒有蒙面紗,好像不怕人看到他的容貌似的,跟以往蕭守仁印象當中的黑衣客都不同。
怎么個不同法呢,就好像在這不速之客的眼里,這黑夜就是屬于他的白天似的,無須隱藏什么。那是一種傲氣,一種挺起了脊梁骨的傲氣。
不速之客的黑衣人就那樣孤傲地站在院子的中間,他對面的石桌子前面還有一人,那人在自飲自酌,看來這倆人應該是有什么事情要談,所以才在這時候這地方約會了。
那坐在石凳子上,在大理石桌子前飲酒的是個女子,那長長的裙擺可以證實她是個女子,想必也是個極其有魅力的女子,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人深更半夜跑到這來啊。
他們開口講話了。
“不知道公主深夜相招,有什么事呢?”你孤傲的男子開口道。
“公主?”蕭守仁沒有聽說過可敦有生過什么小公主啊,在大草原上面也不叫公主啊,這倒是是怎么回事,這男的是漢人?
“哼!你們是越來越大膽了,始畢可汗是不是你出的手?”聲音一傳過來,蕭守仁心中大吃一驚,這是可敦!這是義成公主!難怪那人叫她公主!
震驚歸震驚,但是蕭守仁卻是知道,這時候的自己更應該的是小心,自己應該是見到了自己不該見到的東西了,如果被發現了,估計小命也是留不住了。
“公主說笑了,這平白污人清白的事情,還希望可敦手里有證據的時候再開口?!焙谝履凶右豢诰头裾J了。
蕭守仁看見可敦那抓酒杯的手指越握越緊,可見是氣極了,但是還在忍耐。
“史瞿,你不要太得意,你當我不知道嗎,始畢可汗中的是“寸腸斷”,這毒在太上道里面是出了名的,現如今在草原太上道的人里面,也就你的身份能夠擁有這毒藥,不是你下的毒還能是誰?”可敦狠聲說道。
史瞿聽見可敦的話之后呆了一呆,很明顯,可敦知道始畢可汗中的是“寸腸斷”的事情讓他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在這竟然是有人能夠認出始畢可汗是中了“寸腸斷”的。
“怎么樣?很驚訝吧,你看你,一聽到我推斷出來是你之后你臉色都變了?!笨啥乩湫Φ?。
蕭守仁也注意到了,那史瞿散著頭發,只是用一根麻繩粗略地綁了綁,在那散著的頭發下面是怎么的一張臉,蕭守仁卻是沒看清,但是那很明顯的呆滯了一下,蕭守仁卻是看的分明,站在史瞿的對面的可敦想必是能看到臉色的。
史瞿搖了搖頭,很是無奈的說道:
“可敦啊可敦,史某人只不過是驚訝于始畢可汗中的毒竟然是“寸腸斷”罷了,這毒在我們太上道里面只有有身份的才能拿到是不假,但是也有可能是有人拿到之后送人了呢?如果真的是我拿的的話,那現在始畢可汗中的毒一揭開是“寸腸斷”那我就是第一個嫌疑人,我有那么笨?”
史瞿很會講話,一句話就把自己的嫌疑給推脫了,而且他還有后招,只聽他繼續講到:
“你想啊,為什么叫這毒叫做“寸腸斷”?不僅僅是因為中了此毒的人在二十日之內沒有解毒的話會肝腸寸斷,還有一個原因在里面,那就是,中了此毒的人,他的親人看著這么個活生生的人,一日日的不能醒來,然后在眼前慢慢死去,這是何等殘忍的事情,足以讓人肝腸寸斷了,所以謂之曰“寸腸斷”,你覺得我史某人會讓可敦你傷心寸腸斷嗎?”
果然,可敦聽見史瞿的話之后就不吭聲了,顯然實在思考史瞿的話,而且此時應該是信了七八分了。
“果真不是你?”可敦聲音有些溫柔了。
“當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忍心讓你傷心。”史瞿說完之后更是邁步走了過去,坐在可敦對面的石凳子上面,伸手抓住了可敦握著酒杯的手,倆人相互凝望,蕭守仁看見可敦嚴重盡是柔情。
躲在樹蔭下面的蕭守仁算是明白了,白天的時候始畢可汗醒過來,可敦就忙著問始畢可汗有沒有看清楚那下毒之人的面孔,而且還是一臉的緊張,接著更是表現出種種的異常,這下子都有解釋了。
白天的時候可敦知道始畢可汗中的毒是“寸腸斷”的時候,應該是就已經懷疑是史瞿動的手腳,可敦和史瞿的關系應該就是情人關系了,所以她才會不動聲色,準備晚上好好問問。
但是沒想到的是孫思邈那么快就把始畢可汗給救醒了,這下子可敦才慌了起來,所以才會緊張地問始畢可汗有沒有看見那下毒之人的臉,如果見到了臉的話,那史瞿在大草原就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畫師按照始畢可汗的描述就可以把人物形態勾勒出來,到時候那下毒之人就躲無可躲藏無可藏無所遁形了。
聽到始畢可汗說沒有看到那下毒之人的臉之后,可敦那時候是很明顯的松了口氣的,蕭守仁在一旁看的分明。
“你怎么就確定始畢可汗中的毒是我們太上道的“寸腸斷”呢?那毒藥我也只是聽說過而已,并沒有見識過,我都不知道中了那毒的人是什么樣子的?!笔扶男χ崧晢柕?。
那邊的可敦神色也是好看了很多,看了史瞿一眼之后把左手也伸過來,抓住史瞿那握住自己右手的左手,然后回答道;
“不是我看出來的,是別人看出來的?!?
“神醫孫思邈?”史瞿的語氣有些波動了,神色也是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可敦看見史瞿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不知道史瞿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又變了。
“你怎么了?正是孫神醫啊?!?
史瞿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散亂的頭發在夜空中飄了飄,又落下來。
“我知道他會來的,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而且還一下子就見到了始畢可汗。”
可敦迷惑地看著自己對面的男人,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會來?”
“因為他就是我用計請過來的,信嗎?”史瞿苦笑著說道。
可敦點了點頭,有點子傻女人的味道:
“信,你說的我都信?!?
蕭守仁真想罵可敦是豬頭,這戀愛中的女人怎么都是不理智的嗎?明明看見孫思邈是蕭守仁他們帶過來的,現在這史瞿撿了功勞,硬說是他請過來的,這可敦竟然還說自己相信。
“既然是孫思邈孫神醫已經到了,那想必這幾天可汗就能醒過來了,到時候你就不用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了,我也就沒有嫌疑了?!笔扶陌蚜硗庖恢皇稚焐蟻碓诳啥氐淖笫稚厦孑p輕的拍了拍,表示安慰。
“嗯,孫神醫當真是世上的神醫啊,今天下午看過可汗的病之后,一會兒的功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救治的,始畢可汗就已經醒過來了,能開口說話,能喝水了?!笨啥叵肫鹱约旱拇蠛笈_始畢可汗之后也是笑了起來。
但是史瞿卻是笑不出來了,臉色剛才還沒有來得及收斂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那了。
“你說什么?始畢可汗當時就醒了?那他有沒有說下毒的人是誰!”
可敦驚疑不定地盯著史瞿,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把還在史瞿手中的右手和左手都抽了出來。
“為什么這么問?你手心在出汗!你在緊張!你緊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