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傷者身上的東西,請收好。”護士說著將那幾件東西放到了計天宇的面前。
托盤里有兩樣東西,一個是手機,一個是老式的手包。手機已經破碎了,包包上也沾滿了血漬。
計天宇本能地退后了一步,臉上帶著幾分嫌棄。
若不是感覺事情不尋常,他根本不必親自前來。雙策見狀,立刻上前,伸手拿過了手機,發現早已經是黑屏。
“少爺,需要拿回去嗎?”雙策不確定計天宇的心思,只得小心地問。
“當然。盡快恢復里面所有的信息。打開那個手包,看看都有什么?”計天宇再度擰緊了眉頭。
雙策轉身又將那個帶血的手包打開,里面有一把鑰匙,還有個發舊的錢夾。仔細看時,有幾百元的現金和一些散錢。此外,還有兩張卡。
“金卡?”計天宇一眼就看到了最里面的那張。影姨這么有錢?
雙策也是一怔。看影姨的樣子,很節簡啊!原來這么富有!
“這個也拿回去!”計天宇再度回頭看了一眼影姨,眼神越發地復雜起來。
計肆良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病房里的一幕。
“爸,今天多虧了希遠。否則,她就沒命了。”計天宇沖著希遠點了點頭。
“天宇,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計肆良的話音一落,希遠和雙策就自覺地走了出去。
“爸,您想說什么?”這么長時間以來,計肆良從未與兒子單獨說過什么。他突然地這樣嚴肅,倒是令計天宇有些不習慣起來。
“影姨的事絕非表面上的這樣簡單。聽說之前南遠菲還打了她,為什么?”計肆良當時并不在場,這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計天宇的眸光閃了閃,輕描淡寫地說:“影姨的活兒沒有做好,受到責罰也很自然。”
計肆良聽了,終于忍不住地吼道:“天宇,你還要護她到什么時候?雖然我并不知道原因,但人是她介紹來的,不管做了什么錯事,至于往死里踹嗎?”
“爸,您想說什么?”自從自己的婚事被安排,計天宇從未好好地和計肆良說過話,甚至所有的事情都在忤逆著他。
“如果你還執迷不悟,總有一天你會后悔的。”計肆良說完,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希遠小心地迎了上來,“先生,送您回去嗎?”
“嗯,找個護工好好地照顧她。還有,出院以后,直接安排到老宅。”計肆良已經將事情調查得差不多了。
上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吩咐著說:“派人去交警那邊守著,密切關注那個司機的一舉一動。”
“是。”希遠立刻皺起了眉頭,看來先生是要出手了。
計天宇回到別墅的時候,并沒有看到南遠菲。他立刻有些不悅起來,“衛姨,南小姐呢?”
“少爺,南小姐說晚上有一個飯局。急急地出去了。”衛姨不敢怠慢,趕緊走上前接過了計天宇手里的外套,然后掛到了衣架上。
“飯局?”計天宇輕哼了一聲。她有多久沒出去應酬了?是什么樣的飯局這樣重要?竟然都不跟自己說一聲?
此刻,在T市的某家權威醫院里,南遠菲失魂落魄地坐在長椅上。她動用了所有的資源,讓最好的醫生為她進行了全面的檢查。結果和她擔心的一樣,她今后懷孕的可能真的是微乎其微了。
不,她還年輕。為什么期待中的結果卻發生在了她的身上?她失控地吼叫了起來,若不是醫生攔著,她會直接向墻壁狠狠地撞去,哪怕是頭破血流。
不知呆坐了多久,她的心已經被徹底地掏空了。她甚至懷疑自己這次回來是不是錯了?
難道錯過的東西想要爭取回來真的很難嗎?她是那么地愛計天宇。除了那次棄他而去,她一直都在思念,在自責。可他為什么對自己總是若即若離的?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她輕手輕腳地上樓,第一次不想驚動任何人。
可當她打開自己房間的門時,燈卻突然地亮了。她一時被晃得難受,只得用手遮住了眼睛。接下來,便有一只大手突然地將她給扯到了懷里。
“天宇?你怎么?”南遠菲是有些驚喜的,這么久了,計天宇從未對自己這樣期待過。
接下來,她拋卻了所有的悲傷緊緊地抱著計天宇,她希望這個時刻就這樣靜止該有多好。
計天宇低下頭輕輕地吻著她,他閉著雙眸,努力地找尋著過去的感覺。是的,先前被別寒影響太深了,以至于他和南遠菲一直都無法進入到狀態。在他的心里,曾經只進駐過一個人,那就是面前的女孩子。
他們有過太多的美好,有過太多的浪漫。他們本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正當南遠菲主動地解開自己的領口時,計天宇卻突然地推開了她。
他的眼睛有些猩紅,明顯是喝了許多的酒。連走路都是搖晃的。
“天宇,留下來,好不好?”南遠菲已經拋去了所有的矜持,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襯衫。
可是她的面龐在計天宇的眼里越發地模糊起來,他用力地甩了甩頭。
怎么回事,哪兒哪兒都不對。他很不喜歡南遠菲身上的香水味,連唇也不是那樣地甜美。
寒寒,他的大腦突然地清醒。他現在需要的只有那個小丫頭。哪怕她對他有著某種企圖,他也認了。可她為什么還不回來找自己?
無視南遠菲的挽留,計天宇踉蹌地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他呆呆地看著空空的大床,心底的那份不安越發地騷動起來。她一跑就沒影了嗎?現在在哪里?
池教授?他竟然親手幫了害小丫頭的人。若不是文太太出現,他還一直被蒙在鼓里。
南遠菲,她終究是和以前大大地不一樣了。或者她原本就是這樣的,而自己卻一直沒有察覺。一直被她溫婉的外表所迷惑。
既而,他想起了計肆良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他會后悔嗎?
南遠菲呆呆地坐在了地板上,計天宇還是離開了嗎?她該怎么辦?
有些事已經開始了,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收手。別寒,若是我想要的東西無法得到,那么你也一樣會失去。
想到這里,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不常用的號碼。
“學妹,有件事情請你幫忙。我也是萬不得已。你知道我是愛天宇的。當年的事情我已經后悔了。可是,我太心急了,竟然自討苦吃。不管天宇對別寒那個女孩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要讓她和我一樣地受到折磨,我不想讓別人和我分享天宇,我不甘心,你能懂我嗎?”南遠菲已經是泣不成聲。
那邊很久都沒有動靜,等南遠菲哭得差不多了,那邊才開口說:“學姐,在學校的時候,你沒少幫我。就算報恩,我也該出手。放心吧,我會小心行事。我真的希望學姐能搶到自己的幸福。”
南遠菲聽了,嘴角大大地彎起。別寒,這次,你死定了!
影姨在醫院休養了一陣子,就被計肆良的人給接到了老宅。必竟是有最好的醫生,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什么大礙。見到計肆良的那天,她感動得不行。原以為自己的下場會很慘,沒想到計家不僅救了她,還讓她繼續留下來。
“先生,我這輩子做牛做馬都要報您的大恩大德!”影姨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計肆良擺了擺手說:“人都有糊涂的時候,也有自私的時候,經過了這么多的事,我想你一定有話要對我說。”
影姨聽了,立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惶恐地說:“先生,我不是人,我該死。”
希遠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早已按好了手機里的視頻鍵。
事已至此,影姨已經不想隱瞞什么了。她盡可能地將計肆良關心的事情一一說出,末了流著眼淚說:“先生,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能夠重新做人。若是有機會再侍候寒小姐,我一定會盡心盡力,我要好好地贖罪。”
“希遠,扶影姨去休息吧!必竟才剛剛出院。”計肆良靠在椅子上,雙手不停地按著太陽穴。事件已經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想像。
希遠再進來的時候,計肆良遞給了他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個人的名字,“立刻著手調查這個人,事發的那天監控里他出現過。”
這幾天,計天宇拼命地工作著,每天回來的也很晚。南遠菲幾乎沒有時間和他單獨相處。這令她感到越發地不安。
突然,她感到腹部一陣劇痛,豆大的汗珠自額上落下。她勉強地站了起來,一直堅持著走到門邊,她費力地打開了房門,盡量大聲地喊著,“衛姨,快上來!”
說完這句話,她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衛姨聽到了樓上有動靜,立刻上了樓。當她看到南遠菲臉色煞白地躺在地上的時候嚇壞了,“南小姐,南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快叫大夫!我疼得受不了了。”南遠菲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她是要死了嗎?
“好,我這就去叫。”衛姨走了兩步,又跑回來要去扶南遠菲,必竟她不能一直躺在地上吧?她是真的慌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對?
南遠菲氣得小臉通紅,“不要管我,快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