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到了這一步,便只有咬牙向前了。
云悠便邁步朝前走了幾步,然后站定。
外面的陽光射進來,正好射在云悠的身后,把云悠包裹在一團光亮里。
屏風后面一片靜寂。
過了許久,那個人又走了出來,道:“都下去吧?!?
云悠松了一口氣,退了回來,隨同晴翠和那個雀兒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靜靜的,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面試還是很重要的,也許和什么重要的事情聯系在一起。
果然,很快,老官差被喊了進去。
出來時,那老官差又領了這些人回來。
只是,這次,他讓云悠和晴翠走在了最前面,然后是那些長的面貌姣好的女孩,最后才是那些面貌平庸的女孩。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回到了院子里,那老官差竟然對待二人十分的恭敬,指明了要二人同住一間,而且不許別的人也住進去。
還給了兩人每人一份簡單的洗漱用品,都是不錯的樣子,然后陪著笑,讓兩人進屋了。
云悠朝外看了看,老官差見二人進屋了,轉臉對向其他人的時候,笑容就沒那么燦爛了。
好看的分做了一屋,一般的分做了一屋,然后分了東西,好看的那組分的多些,但也沒達到一人一份。平庸的那組給的更少。
云悠皺眉低聲道:“難道他們看出了什么?”
晴翠卻道:“不可能,我的手法從沒被識破過。也許他們覺得我們家里有錢才如此優待吧?!?
很快,院子里安靜了,云悠邊商量和晴翠歇息一會,好做晚上逃走的準備。
很快,二人便睡著了。
但是,似乎也沒睡多久,二人就被推醒了。
云悠睜眼看到的是那個雀兒膽怯的面龐,看看外面,院子里居然站滿了人而晴翠也是狐疑的樣子。
云悠問道:“雀兒,怎么了?她們怎么都在院子里?”
雀兒小心的答道:“兩位姐姐,官差說,我們要走了,讓我來叫你們。”
“???”二人同時驚呼。
但是,晴翠比云悠還先鎮定下來道:“去哪里?”
雀兒低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是官差讓我來叫醒你們的。帶上東西,快出來吧。”
說著,雀兒低著頭走了出去。
云悠和晴翠相互對望一眼,再看看天色,無法,只好拿了分的東西,也走了出去。
院子里,依舊在站排,還是老官差領著,他看到了云悠還笑了笑。
然后指揮著眾人朝外面走去。
這次,似乎是走了后門。
因為那是個小巷,沒有人跡往來。
二人首先被指定上了一輛不太寬敞的馬車,然后云悠偷眼看了其余的人也都分別上了三輛馬車。
很快,趕車的鞭子一響,馬車就出發了。
云悠擔心的看了一眼晴翠,在晴翠耳邊低聲道:“怎么辦?我們就這樣跟著走嗎?”
晴翠冷冷道:“怕什么,有我呢?!?
說著,靠了車廂的一邊,又假寐起來。
云悠無法,只得安靜的坐著,心里暗暗祈禱,希望事情不要變得難以收拾。
不知走了多久,天就黑了。
但是,車夫們似乎不知道累,繼續趕路。
云悠皺眉掀開車簾,看了看方向,依舊回來低聲道:“不知道送我們去哪里。”
晴翠也探出頭去看了看,然后縮回頭來竟然笑了,道:“應該是去都城!”
云悠聽了十分的驚訝,去都城?怎么又要回都城?
晴翠冷冷的低聲道:“也許是回都城的丞相府。”
云悠無奈的苦笑,低聲道:“我們真的去?”
晴翠點點頭,“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去一趟也好,省的你總覺得悶。這回有熱鬧看了。”
說著,她竟然躺下睡了。
云悠可沒有晴翠那么坦然。
都城,那里有可怕的凌空,有瘋狂的端木雨,還有凌言!
是啊,還有凌言,想到這個名字,云悠才有了一點開心。
眼前浮現出凌言那絕美的容顏。
是啊,有晴翠在,有凌言在,無論去了哪里,自己都該沒有事吧?
馬車繼續前行,居然趕了一夜的路,到了天色見曉,才停下了休息了半個時辰。只不過,這半個時辰是吃早飯,而且是在馬車的里面。
早餐是簡單的,粗面窩頭而已,配發了一袋子水。二人感到難以下咽。
但是又不能餓著,只得勉強吃了。
半個時辰后,馬車繼續前進。
晴翠又看了看外面的道路,微笑道:“是去都城無疑了?!?
云悠看了看外面的晨光乍現,忽然想起了彩藍,低聲道:“不知道彩藍怎么樣了,會不會哭鬧?!?
晴翠聽了,嘆息了一聲道:“我吩咐了他們好好照顧的,應該不會有事?!?
然后二人都不說話了。
這樣子又日夜趕路了三天。
馬車真的到了都城。
都城是繁華的,即使是坐在車里,也能聽到外面的喧囂。
悄悄的掀開簾子看了看。
馬車正行在鬧市,車兩邊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道路兩邊也有許多擺攤賣東西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食物的香氣飄散在空氣里,很是誘人。
但因前有官兵開道,故而并沒有被耽誤了路程。
看著外面的繁華,云悠的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縮回身子,抹了抹眼睛。
晴翠見了,打趣道:“怎么?想家了?”
云悠無奈的笑了。
來到這里讓自己想起了太多的關于凌空的往事,只是,不管當初他如何溫情脈脈的對待自己,那一切已經都成了過去,現在他視自己為仇人,恨不得把自己五馬分尸才解恨。
這才是自己傷感的原因。
但是,云悠不想說,也不能說,晴翠肯定是不喜歡聽的。
便只好壓抑下了心里翻滾的情緒,由著馬車送自己到未知的地方。
最后,果然如晴翠所料的,四車人都被送進了丞相楚勉的府邸。
從一個小門進入,直接跑進了一個很大的院子才停下。
接下來是那個老官差的吆喝聲,云悠和晴翠懶懶的下車。
和其余的人站在一起。
沒有廢話,又幾個上了年紀的婦女出來喊名字,把這些人分做了幾組,然后帶走了。
云悠和彩藍也被分作了一組,分在一起的還有四個人。被一個打扮的很妖艷的婦人喊著帶到另外一個院子里。
進了院子,那女子冷色的朝東邊的一排房間一指,道:“兩個人一間,自己去找房間,把東西放好,再來院子里集合。”
云悠和晴翠互相望了一眼,便一同走進了第一間房。
里面竟然是兩進的屋子。分為外間和里間,外面看起來是吃飯和休息的地方,里面是睡覺的地方,放了兩張床。
二人隨意各挑了一張床,然后放好了當初分的洗漱用品,便又回到了院子里。
很快,其他的四個女孩也都出來了。
那名婦人,手里拿了一張紙,上面大概寫了幾個人的名字。
她大喊著念了一遍,每個人都答應了一遍。
她才仔細打量了幾人一番,尤其是云悠,她竟然看了好幾眼。
然后大聲道:“你們被分在了這里跟我學舞蹈,以后都叫我張教習?,F在就開始你們的第一課,跪在院子里吧?!?
眾人同時驚呼,那婦人卻道:“喊什么,這是每個來這里的人的第一課,都跪下?!?
說完,便囂張的朝上房而去。
幾個人互相望了望,有兩個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云悠看了看晴翠,晴翠皺眉,也跪了下去。
接著,六個人都跪下了。
只是,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沒一會,那個張教習換了一身舞藝出來,手里還拿了一根又粗又長的棍子。
走到了幾人面前,冷聲道:“跪直些?!?
幾個人看到了那根棍子,除了晴翠,其他的人都嚇得挺直了上半身。
就這樣,在反復的斥責聲中,六個人上了難忘的第一課,在硬硬的地面上真的跪了半個時辰。
云悠只舉得腰酸背痛,身體疼痛的微微顫抖。
只有晴翠沒有半點反應,對她來說,就是跪上一天,也算不得什么。許多年來,她為了練武,吃的苦太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女孩身子一栽倒了下去。
云悠轉頭看時,見那兩人已經昏過去了。
那教習婦人見了,撇了撇嘴道:“真是廢材?!比缓?,居然轉身走了,邊走邊道:“各自回房休息吧,一個時辰后到門口去領飯?!?
見她走了,幾個人再堅持不住,除了晴翠,都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但是,即刻又都硬撐著爬起來,去看那兩個昏迷的女孩的情況。
晴翠站起身,只略微活動了一下膝蓋,便道:“我去找水,潑了就醒了?!?
然后便走了。
云悠習慣晴翠的冷漠,但另兩個人卻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晴翠。
一陣忙亂,晴翠真的用水潑醒了那兩個女孩,然后幾個人合力把人扶回了房間,才散了各自回房。
云悠回了自己的里面,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但是,感覺膝蓋鉆心的疼,渾身像散了架子一般。
不由得呻吟出聲。
晴翠冷冷的瞥了一眼,哼道:“這么點苦也吃不了。”
但是,她還是走了過來,給了云悠一粒藥丸吃。云悠便開始感覺困倦,想要睡覺。
也許,那個教習也不是壞到極點,這會竟然派了丫鬟來每人分些上在膝蓋上的藥膏。
晴翠聞了聞,搖頭道:“太普通了?!?
但還是給云悠上了一些。
藥膏清涼,云悠感覺很是舒服,便再也堅持不住,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