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站在那里萬分納悶,但同時也感到幾個人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便疑惑著走了回去,關(guān)了院子的門。
云悠本想走進帳篷里面去看看凌空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剛到帳篷門口,只聽到凌空撕心裂肺的一聲喊,驚得院子里的小動物四處亂跑。
接著,張橋的聲音響起道:“主子,別這樣,沒人想到那個亂臣賊子會這樣狠毒,連那么小的皇上都不放過。”
說著,帳篷里的幾個人竟然嗚咽的哭了。
云悠的心里一沉,怎么?難道凌言把小皇上殺了嗎?
云悠身子一軟,差點暈倒。
難道殺了端木雨,拉了凌空下位還不夠,還非要殺了皇上自己繼位才行嗎?
心里一痛,不由得在心里說道:凌言,你可知道,你這樣一做,再也沒有人能給你辯護,不管你動機是什么,都是謀朝篡位了。
云悠身子晃了晃,沒有進帳篷。
她知道,凌空很喜歡聽話又聰明的小皇帝,現(xiàn)在突然聽到這樣的噩耗,必定痛心疾首,后悔自己為什么不回去幫助小皇帝打敗凌言!
果然,帳篷里張橋和冷海一人一句的勸慰著痛哭失聲的凌空。
凌空則是一言不發(fā),只是盡情的發(fā)泄著他的痛苦。
云悠放輕了腳步,去一邊的小廚房去做晚飯。
別的事情,自己可以勸慰,惟獨這件事情,自己幫不上什么忙。
半個時辰后,云悠把晚飯做好了,端到了凌空他們帳篷的門口。
里面有人出來把飯接了過去,卻沒讓云悠進去。
云悠悶悶的轉(zhuǎn)回來取了自己的一份,在帳篷里囫圇的吃了,又收拾了一番,見外面天色已黑,便鋪了床鋪休息,只是心里不斷的回想著那時聽到的凌空的聲發(fā)自心扉的痛呼。
他的心該是分外的疼吧?有難過,有自責(zé)還有許多的不甘。
云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坐起來穿好衣服想到外面走走。
剛出帳篷,就看到月色中,院門外站了一個男人,身姿挺拔,面對遠方,一動不動。
云悠心里一痛,自然的,今夜,凌空不可能睡的著。
輕輕的走了過去,與凌空并肩而立,云悠也遙望著中原的方向。
半晌后,男子才輕輕開口道:“昌隆王朝易主了,傲龍駕崩了,凌言做了新皇上。今天,我們?nèi)ゼ械臅r候,人們都在說著這件事。”
云悠雖然早知道了這個結(jié)局,但是聽凌空說起,還是怔了一下道:“真的嗎?皇上怎么駕崩了,得病了嗎?”
男子聲音陰郁,眸光黯淡道:“說是和宮里的太監(jiān)摔跤時不小心摔死的,可是,民間都說是攝政王凌言殺死的。沒有任何依據(jù),只靠強權(quán),他做了新的皇帝。”
云悠側(cè)頭看向男子,只見他眼含淚水,身子有些發(fā)抖。
云悠心痛道:“別這樣,人死不能復(fù)生,沒人預(yù)料到會發(fā)生這些。”
男子只是難過著不說話。
二個人默默無語,在風(fēng)中站了半個時辰,云悠見凌空依然沒有回去帳篷的意思,只得嘆息道:“不如,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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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空沒有答言,半晌后,方明白過來,看向云悠道:“回去哪里?”
云悠苦澀的笑了一下道:“回都城去,那里有你的心結(jié),也有我放不下的事情。”
說完,云悠便轉(zhuǎn)身朝院子里面而去。
男子怔怔的看著云悠寂寥的身影低聲道:“可是,這里的生活是你喜歡的,回去了,你不后悔嗎?”
云悠已經(jīng)走進了院里,一樣低沉的回道:“回去吧,不回去才會后悔。”
……
一個月后,月光如水的照在昌隆王朝都城偏僻處一個里外兩層的院落里,一個男子一身草原人的裝扮背手站在庭院里的梨樹下,瑟瑟秋風(fēng)中,他的身后一名草原女子給他披上深色的披風(fēng)。
男子微微動容,低聲道:“悠兒,很晚了,你進去睡吧。”
女子輕聲道:“我陪你站一會吧,今天出去打聽到什么消息嗎?”
凌空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云悠苦澀的笑了笑道:“我們幾人化妝成胡商,以賣皮貨的名義走街串巷,聽到的卻都是讓我們氣憤的事情。”
云悠聽了好奇道:“都是什么事情?”說著,拉了凌空坐在樹下的長凳上,兩個人各坐一邊。
凌空坐下后,嘆息道:“有人說新皇登基,本以為是個文弱書生掌權(quán),會施行仁政。哪知,皇上一登基,就加重了賦稅,說要重建太皇皇妃的陵寢。”
云悠點點頭,想起了凌言的母妃,那個凌言一直心心念念的娘親,那個美麗又苦命的女人。
凌空接著道:“還有人說這個新皇不務(wù)正業(yè),常常不上朝,朝政都被丞相把持,丞相為非作歹,他也從不過問。”
云悠皺皺眉,對于那個楚勉,自己可沒有半點好印象。
凌空見云悠聽得認真,又道:“還有人說,這個皇上是個色狼,整天在民間搜集美女,擄進宮去,每個人都只見去不見還,不知道被他置于何處,以至于有人懷疑他是個吃人的惡魔。”
云悠聽了咧了咧嘴,咂舌道:“這個不至于吧,再怎么說,他也不會吃人的。而且他對女色向來沒什么興趣啊!”
凌空眸光暗了暗道:“據(jù)說失蹤的女子都有一個特點,長得像水云悠。”
云悠訝然,一時間,還沒有明白過來,低頭思索了一下,才明白,瞬間驚訝的看向凌空。
凌空眼中滿是難過,看著云悠點點頭,道:“就是那樣,他因為思念你,把許多的像你的女子擄進宮去,我估計他該是秘密的養(yǎng)在了什么地方,供他玩樂。”
云悠聽了,心里只感覺好痛好痛。
一下子站起身子道:“夜深了,我進去睡了,你也早點睡吧。”說罷,轉(zhuǎn)身飛奔進了自己的房間。
凌空看著云悠的背影,滿臉受傷的表情,苦笑道:“只是聽說了,他想念你,你便如此,若是他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又該如何?”
第二天一早,凌空裝扮好了自己,又要帶著冷海等人出門去,云悠忽然從房里走了出來。
今天的云悠一身標準的草原姑娘的裝扮,頭上還梳了好多的小辮子,用以前凌空給自己買的彩色頭巾包了臉,只露出一對晶瑩的眸子。
笑意盈盈的喊了凌空道:“主子,今天我也跟你們?nèi)グ伞!?
凌空笑了笑道:“怎么,悶在院子里太久,想出去看看熱鬧?”
云悠沒有回答,只是淺淺一笑。
凌空對冷海等人道:“你們一起出去吧,我和云小姐一道,最好打聽些能進宮的辦法,天黑前回到這里來。”
冷海等人領(lǐng)命而去。
凌空對著云悠淡淡一笑道:“到了外面叫阿古達吧,我叫你達珠。反正這兩個名字在草原上用的人很多,不會被人懷疑。我們就算是兄妹吧。”
云悠點點頭,歡快的走到了凌空的身邊。
二人并肩走出了小院。
今天的天氣很好,幾乎沒什么風(fēng),凌空牽了兩匹馬,兩個人一人一匹,騎了上去,朝人員密集的繁華地帶而去。
其實秋天的景色也很美,道路兩旁高大的樹木郁郁蔥蔥的,有的結(jié)了果實,有的變了顏色。
再加上天氣干燥,騎在馬上別有一番舒爽。
兩個人到了人多的街道下了馬,牽馬而行。
見到賣東西的就看看熱鬧,見到店鋪就逛一逛,走了一會,云悠有些累了,見前面有個茶樓,便朝著指了一指。
凌空會意,二人直接朝茶樓而去。
馬拴在外面,兩個人進了茶樓,上了二樓,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隨意的和小伙計點了一壺茶,兩盤干果,便悠閑的邊品著茶邊便聽著茶樓里眾人的高談闊論。
聽了一陣,兩個人有些失望,本以為茶樓是人來人往,消息密集的地方,怎知,今天茶樓里本來就人少,談的又都是家長里短的小事,完全和二人想知道的事情無關(guān)。
這時,云悠細心的聽到樓下,傳來小伙計的呵斥聲道:“去去去,又臟又臭,不要進來,熏著了我的客官們,你賠得起嗎?”
接著,是一個人低聲下氣的懇求聲,似乎說幾天沒吃飯了求求大爺醒醒好之類的。
不知為何,這個聲音,云悠聽了莫名的熟悉,又有些想看那個人長的什么模樣。
便把頭伸了伸從窗子朝下面的門口看去。
果然,見一個乞丐蓬頭垢面,一瘸一拐,手里拄了一根棒子,手里拿了一個破碗,被茶樓伙計推倒在階前,破碗里原本有的一個銅板也滾了出去。
乞丐忙伸出臟兮兮的手去撿,去不知突然從哪里跑過來幾個調(diào)皮的小男孩,一下子搶去了那一個銅板,還一起朝乞丐身上吐口水。
然后一哄而散的跑開了。
那個老乞丐驚呆的看著自己唯一的銅板沒有了,顧不得擦去被吐的口水,只是坐在那里抹起了眼淚。
云悠見了,不由得悲從心起,乞丐的錢被搶了,哪怕是一個銅板也該是痛徹心扉吧,畢竟再有一個銅板他就可以買一個饅頭充饑了。
因為,云悠的注意,凌空也好奇的看向了那個可憐的乞丐,忽然,凌空的心里一怔,哪里,究竟是哪里他的身形像極了一個凌空熟悉的人。
這時候,云悠不忍心看見那個乞丐的可憐模樣,高聲喊道:“喂,那個要飯的,過來我這里有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