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強忍著淚水,大力的點了點頭說,“我踢完球賽,就去醫院看你。”
“暮秋。”葉朔的擔架被擡起來,他忽然低聲說,“我喜歡你……真的。”
暮秋怔在原地,她望著葉朔被擡走,心裡一片的麻木。直到裁判宣佈重新比賽的時候,暮秋才從那種怔然之中回過神來。對方犯規,得到的僅是罰下場的懲罰。
暮秋看到對面隊長嘴角上浮現的陰謀得逞的笑意,不由得有些憎恨。
比賽重新開始,每一個社員都卯足了力氣,大有跟對面決一死戰的架勢,全部都是不要命的氣勢。對面的隊員顯然沒有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被社員一陣的搶攻。
最後一個球,是暮秋進的,並且永遠將比分定格在了二比一。球進的時候,全場沸騰起歡呼聲,暮秋的心卻出奇的平靜,她鬆了一口氣,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好像是完成了一個使命。
陸寧成衝下看臺,遙遙的跑過來,一把抱住了暮秋,他幾乎把暮秋的身子舉起來。社員圍著暮秋,大聲的歡呼著。
宣佈結果,頒獎,後續所有的程序,暮秋都沒有參加。她衝出了賽場,叫了計程車,直奔市中心醫院。
病房裡,有些潮溼。是普通病房,有三個牀位,但只有葉朔一個人。他躺在牀上,右腿打上了石膏。暮秋推門進來的時候,葉朔的臉頰上,帶上了笑容。
暮秋走到葉朔的牀邊,頓了好久,才露出淡笑說,“葉朔,我們贏了,我們是冠軍。”
葉朔笑著點著頭,他沒有興奮,笑容也很清淡,輕聲說,“坐啊。”等到暮秋坐在牀邊的凳子上,他才說,“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贏的,知道爲什麼嗎?”
暮秋搖了搖頭,有些好奇的望著他。
“因爲你。”葉朔果斷的說,“你是福將,我早就說過了,球隊裡有你,就一定會所向披靡。”
暮秋笑了笑,目光遂轉移到他腿上的石膏上面,說,“你的腿沒事吧?”
“骨折的厲害,醫生說就算痊癒了,也說不定會留下後遺癥。”葉朔也望著石膏說,“我想反正是踢不了球了吧,不過沒關係,我的足球生涯已經到了最輝煌的頂端。”
暮秋不禁皺眉,心裡難過,強顏歡笑說,“你踢球這麼好,說不定能夠帶著中國隊衝出亞洲呢?”
蒼白無力的笑話,但葉朔還是笑了笑說,“那不是我的任務,我想我還是應該面對現實。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吧。”
“葉朔。”暮秋望著他說,“你會找到更好的女孩。”她說話的時候,驀然感覺到周圍的一切有些詭異的安靜,幾乎能夠聽到葉朔的心跳聲,硬著頭皮說,“我以前的確是喜歡過你,可是……”
“我明白。”葉朔微笑著打斷暮秋的話,說,“是我的問題,我發覺我喜歡上了你,就應該果斷的和那個女人斷掉,對你專心一意。是我的問題。”
“其實她也是個好女孩,不是嗎?或許你……”暮秋望著葉朔,試圖說服他。
葉朔搖了搖頭,帶著疲憊的笑容說,“就像你對我,我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暮秋,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律師,他是我爸的朋友,而他在律師圈裡有點地位,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介紹。”
“爲了竣成的事?”暮秋試探的問到,見到葉朔點頭,暮秋淡笑著說,“不用了,不過還是謝謝你。”
“我想也是不用的。陸家那麼大的勢力,怎麼會沒有專用的律師。”葉朔仰著頭望著天花板,說,“忽然間不能繼續和你訓練了,心裡有些發空。”
“我們還可以繼續踢球的。”暮秋試圖安慰他。
葉朔淡笑著說,“和拄著柺杖的我?算了,有些事情經歷過,成爲回憶,也是不錯的。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直進行下去的。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暮秋點了點頭,抿著脣。
“暮秋,我能求你件事麼?”葉朔忽然揚了揚下巴,帶著笑意對暮秋說。
“當然可以,什麼事情你說就是了。”暮秋豪邁的回答。
“回頭幫我把獎盃拿到這裡來,我想一睹它的芳容。”葉朔打趣的說。
暮秋笑了笑說,“當然沒問題。”
……
夜,很深,暮秋的手裡捏著打火機,她的拇指劃過,會有火花閃出,照亮細微的一塊地方。
立式吊鐘沉悶的響過十一下,暮秋放下打火機,拎起單肩包,轉身走出房間。外面的天氣很冷,但暮秋穿的很少,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但想起陸竣成的時候,那種寒冷似乎就淡了很多。
她叫了計程車,直奔的陸氏辦公大樓。
空中飄著雪花,這樣的天氣,不會有人在這個時間段來出來走動。街道上空無一人,暮秋下車的時候,警惕的望著四周。
等到計程車消失在視線之中,暮秋才向著陸氏集團的方向過去,她的一隻手探進單肩揹包裡,那裡面有她的電擊防狼器。
但還沒有走到大樓的入口,有人擋住了她的路。
暮秋擡眸,看到的是陸寧成。陸寧成凝望著暮秋,有些冰冷的說,“這麼晚了,你到這來幹什麼!”
暮秋有些慌亂,她想要繞過陸寧成,但陸寧成卻執拗的擋在她的面前,不讓她經過。
“你要闖進公司,去陸軒成的辦公室裡盜取資料,是不是?”陸寧成擰著眉頭,幾近無情的拆穿她的計劃。
暮秋的眸子閃爍,試圖逃避陸寧成的目光。
她抿了抿脣,低聲說,“你怎麼會知道。”
陸寧成垂著頭,用腳尖劃動著地面,許久之後,他說,“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犯法的。”
“我只想讓陸竣成平安無事。”暮秋輕皺眉頭,執拗的說,“因爲他是無辜的,就算換我進去坐牢,也無所謂。”
陸寧成臉色有些蒼白,他擡著頭,抿著有些發乾的嘴脣說,“在咖啡廳我看到你的臉色有些變化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你想這麼做了。”繼而他呼了一口氣,繼續說,“今晚是我守株待兔的第二晚,就見到了你,挺幸運的,明天我不用站在這裡挨凍了。”
暮秋擡眸,驚訝的望著陸寧成。她在他的臉頰上,看到一絲笑意,那笑意之中除卻一絲苦澀之外,似乎不再有別的含義。她遲疑的開口問,“你會阻止我麼?”
“你一個人不行的。”陸寧成深呼吸了一口說,“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男人來做。況且軒成的電腦一定設了密碼,沒有我,你搞得定麼?”
緩慢的,暮秋的嘴角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她淡笑著望著陸寧成,側了側腦袋,說,“說清楚,你這麼做,是爲了你哥,還是爲了我?”
陸寧成忍不住笑出聲,垂著腦袋說,“我說兩者都有。但你多一些,如果不是你,我也沒有這麼大的膽量,敢潛入陸氏集團偷取資料,你知道如果這件事被我爸爸知道,會有什麼樣後果嗎?”
“我不知道,你知道,但是你還是要做,對嗎?”暮秋晃動著明媚的眸子。
“對。”陸寧成肯定的回答。
昏暗的路燈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到很長,地面上的影子交匯在了一起,從某個角度看過去,像是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你準備了什麼武器?”陸寧成擡起眸子望了望大樓入口的方向,有值夜班的保安。
暮秋把防狼電擊器從單肩包裡取出來,揮舞了幾下說,“我充足了電,足夠把一個體型魁梧的保安電暈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