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醒來地時候,就剛好看見葉籽搖著輪椅離開的場景。
她在哪里?
安然想坐起來,可是一動手腳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被綁起來了,,喵的她天生就是被綁的命啊,三天一小綁,五天一大綁,次次被人綁!
阿西吧,她上輩子是不是非/禮了綁架犯了這輩子誰都要來綁了她?
“哼,你總算是醒了。”耳邊傳來一聲她極其熟悉的聲音,安然下意識地轉(zhuǎn)頭靠去,就看到司語微就坐在她旁邊,冷冷地看著她。
“怎么是你?”她不是在齊家么?怎么會到這個地方來?
安然心里大叫一聲糟糕,是在齊家的時候,她突然有點困想睡覺,然后就突然有人走進來把她打暈帶走了!
完了完了完了,是別人還好,如果是司語微,她不是完了尼瑪……
司語微沒有回答她,只是用那雙承載著恨意的眸子死死盯著她,就像在看一個惡人一般。
安然蹙起秀眉,總覺得現(xiàn)在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司語微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奇怪。
她想坐起來,可是司語微只是輕輕一推,就將她重新推倒在地上,看著她幸災樂禍地笑著,“你也有今天啊。”
“司語微,我勸你最好現(xiàn)在把我送回去,如果你哥知道了,你覺得你還能獨善其身么?”安然被推倒之后沒有再試圖起來,反正她就算起來司語微也會把她推下去,不如省點力氣。
司語微不屑地哼了哼,對她的話沒有絲毫反應,“我哥現(xiàn)在在國外,你覺得他能那么快趕回來?即使趕回來,你覺得等他找到你的時候,你會是什么樣子?”
安然被她陰冷仇恨的目光盯得心底發(fā)怵,咬了咬下唇。
她說的沒錯,司墨琛現(xiàn)在人在國外,就算她真的做了什么,等司墨琛找到她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你想想小包子,你作為她的姑姑難道希望他這么小就失去了媽媽嗎?”安然費力地轉(zhuǎn)過身去,卻只看得到司語微的裙擺。
司語微頓了頓,有些猶豫,她很喜歡小包子沒錯,如果讓小包子這么小就沒了媽咪那對一個孩子而言似乎有些殘忍了。
葉籽這么做會不會有些不厚道了?
司語微心底掙扎著,不知道到底是該幫葉籽還是還安小包一個完好無損的媽咪好。
安然見她猶豫,終于松了口氣,試圖勸說道,“你想想,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哥一定會和你產(chǎn)生芥蒂,你希望那樣嗎?”
“你不用說的那么好聽,你不過是為了自己而已。”司語微冷冷地打斷她,盯著她的雙眸中迸射出一抹恨意。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安然眼皮跳了跳,沒有接她的話。
司語微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小時候我最喜歡你了,比喜歡我哥還喜歡,你比我哥還疼我,無論有什么吃的玩的都會和我分享。”
“我也喜歡總是跟在你后面叫你姐姐,我們兩個比姐妹還親,我也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好姐姐。”
“直到有一天,我才發(fā)現(xiàn),我最好的姐姐,也就是你,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了漆黑潮濕的倉庫里,自己走了,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么,或者說,你顧慮過我的感受么?”
司語微一字一句地說道,在安靜的小木屋里尤其刺耳,隱忍的恨意在此刻用一種最平靜的方式述說出來,竟是如此可怖。
只是安然卻聽不懂她的話,把她一個人扔在倉庫里,為什么她沒有這一段記憶?
“微微,你……”安然抿了抿唇瓣,喊了她一聲。
“閉嘴,你沒資格這么喊我。”司語微狠狠地打斷她,然后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說道,“那種整個房間沒有一點光亮,死寂一片的感覺恐怕你在齊家也感受到了吧?”
“是你安排的?”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
安然震驚地看著司語微,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漸漸浮現(xiàn)出來,多年前司語微突然和她疏遠起來的真相。
司語微得意地笑了聲,“沒錯,就是我,就連你聽到的水聲,也是我特意為你安排的,可是這些,都不及當初你給我的萬分之一!”
“我當初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你突然就變了?”安然一直想不明白,能有什么能讓一直纏著她很喜歡她的司語微突然就變了。
她變得毫無預兆,讓她措手不及。
安然一開始還以為是玩笑,可是漸漸地,就不那么認為了。
司語微,是真的恨她。
司語微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用力地推了安然一下,安然的背部和地板撞擊的聲音沉悶而且響亮,“安然,你這輩子做的最大的一件錯事,就是沒有找到我。”
她的聲音帶著一抹顫抖,還有懼怕。
“你該不會不記得了,我九歲那年,我們在學校的后山玩捉迷藏,然后我躲起來了,而你卻沒有找到我。”司語微的手放在安然的脖頸處,好像隨時都會掐死她一樣。
九歲那年?
安然睜大了水眸,就是那次,她和司語微的關系突然就宣告破裂了。
也是那次,她和司語微玩捉迷藏之后,她一直找不到她,以為她先走了于是也回了家,可是回到家之后才發(fā)現(xiàn)司家在找她,可是他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司語微。
過了一天,他們才從學校后山的倉庫外面發(fā)現(xiàn)司語微,斷糧斷水一天的司語微很虛弱,好在沒有什么危險,一切都好。
安然自責了好久,一連照顧司語微照顧了兩天,好不容易司語微醒了,可是安然卻被司語微趕出了她的房間,當時的安然還一直覺得司語微是在為了這個生氣。
后來她也一直找機會想補償司語微,還給她親手做了好多只娃娃送給她,可是都被司語微當著她的面丟進垃圾桶里去了。
那些娃娃是安然和媽媽一起做的,每只娃娃里面都塞著一張寫著“對不起”的紙條,就是希望得到她的原諒。
那個時候小孩子的友誼其實都很單純,當然記仇也很容易,無論安然怎么做,都得不到司語微的原諒。
然后,司語微因為每每見到安然情緒就很激動,就被司母帶到國外去散心了,直到過了三年才回來。
回來以后,司語微和安然更加不可能和好如初了,司語微也不再纏著安然,而是和她敵對起來。
那個時候,安然的媽媽已經(jīng)和安伯朗離婚了,之后安伯朗便娶了林素秋,安梨成了名正言順的安家二小姐,她的整個人生,都變了。
對于司語微的敵對,安然從一開始的不吭聲想彌補到后來的麻木,經(jīng)過了一個很重大的過程,她知道,她和司語微,是再也不會像從前一般好了。
而且,安然也不會有媽媽幫著她一起做娃娃給司語微道歉了。
“我知道當初沒有找到你讓你一個人那么久,是我的不對,可是我想彌補你,你一次機會也沒有給我不是么。”安然的眼眶微紅,想到那些布娃娃就覺得有些難過。
那是她最后一次和媽媽一起做娃娃,自從司語微把娃娃扔了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做過娃娃給別人了,除了司墨琛。
“機會?你憑什么得到我的機會?”司語微諷刺一笑,“如果你有半點仔細,就不會讓我一個人在倉庫里待了那么久,你走了之后不管我怎么喊你,你都沒有回來。”
“如果最后不是我從窗戶爬了出來,你們就一輩子都見不到我了!”
最后一句話就像是雷擊一樣讓安然狠狠一顫,難怪他們找到她時她是在倉庫的窗戶低下,發(fā)著高燒,身上有很多傷口。
可是他們也進去倉庫里找過,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司語微就在那里。
司語微像是看出來她的想法一般,冷笑著道,“你們當然不會發(fā)現(xiàn),我當時就藏在一個舊書柜后面,夾在里面出不來,后來我把書柜推倒才能出來。”
“對不起。”安然說道,水眸中泛著一抹歉疚,雖然時隔多年,可是那種愧疚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般,怎么也洗不掉。
如果她當時能夠再仔細一些,或許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了。
司語微恨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當時她也不過十歲,而司語微才九歲啊。
“你覺得一句對不起就能把所有傷害全部從我身上摘掉么,這些傷害,不僅會現(xiàn)在伴隨著我,直到以后,也會一直伴隨著我。”司語微的眸光發(fā)著顫,看著自己的雙手,一片驚慌。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從那個夢魘中逃出來了,這輩子她都要承受著那些夢魘對她心里的摧殘了。
她也想不恨安然,也是每當午夜夢回,她怎么能不去恨她,怎么可能?!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告訴我。”安然忍著背部傳來的痛意,艱難地坐起來,直覺告訴她,這里面一定還有隱情。
司語微恨了她這么多年的隱情。
“你想知道?”司語微放下雙手,漂亮的眼睛里劃過一抹沉痛,卻依舊驕傲地仰著下巴。
安然點點頭,“如果你愿意告訴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