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朗的神色一瞬間愣怔了,安然說的沒錯,他和夜清嵐看起來是一對夫妻,可他一直想要的東西只有秘戒,在外人面前依舊扮演著恩愛夫妻的樣子。
可是當時安伯朗是有愛人的,為了秘戒,卻和夜清嵐結了婚,夜清嵐迫于無奈,才答應了,因為她需要一個能讓她平安把孩子生下來的地方。
可是生產那天,安伯朗也沒有出現。
一連幾個月安伯朗才出現在夜清嵐面前,卻是為了秘戒,夜清嵐對安伯朗沒有愛,他做什么她都不會放在心上,安伯朗每次問,她便是閉口不言。
司墨琛心中一刺,握緊了安然的小手,看著她平靜的側臉,輕嘆一聲。
其實每次在隔壁司家看到躺在媽媽懷里聽故事的安然的時候,司墨琛心里說不失落是假的。
他小時候因為父母的疏忽,習慣了一個人,孤僻而且不喜歡和人來往。
起初對安然的死皮賴臉很反感,也很厭惡,可是她總有各種辦法對付他,讓他想發火也發不出來。
直到習慣了每天晚上會被她吃點豆腐鉆個被窩時,有一天安然突然沒有來鉆他的被窩,他突然很不習慣,跑去安家看,才知道她玩了一下午太累了在自己房間里睡著了。
于是司墨琛就在安然媽媽溫柔目光的注視和同意下,揪著安然的睡衣衣領把她揪回了司家。
從那個時候司墨琛就知道,習慣是種很可怕的東西。
習慣了身邊有她之后,如果哪天她突然不見了,他的心里就會像空了一塊兒似的不自在。
“而媽媽每次都告訴我,你只是太忙了,沒有時間來看我們而已,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到底在忙什么呢?”
“后來,我慢慢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對媽媽總是敷衍的回答不滿,我等了你幾個月回來一次,你離開的時候偷偷跟在了你后面,然后就看到,你抱著安梨和林素秋,你們才像一家人,回去之后,我哭了很久。”
安然的聲音很平靜,如果換做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她或許會很憤怒很傷心,可是慶幸,她的爸爸不是這種人。
“如果媽媽能夠早一點告訴我你根本不是我的父親,你以為當初我真的會因為你的一己私欲離開D國嗎?”
當初以為是司墨琛讓司語微拿事后藥來給她吃,這是其中一個促使她想要離開的理由,可是以她的性格,不會說走就走什么也不顧,更重要的,還是因為安伯朗將她送走的原因。
當時在安然看來,她在怎么怨恨安伯朗他始終是自己的父親,不能不聽他的話,可是后來到了英國,她聽到那個令她震驚的消息時,卻沒有失落,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沒有血緣,就沒有不舍。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慶幸的是什么事情嗎?”說著,安然抿了抿唇瓣,“我慶幸你是安梨的父親而不是我的。”
安伯朗也不再繼續討好她了,反正下場也只有一個,而安然是絕對不可能會給他說情的。
離開地下室的時候,安然突然問司墨琛,“你想怎么處置他?”
司墨琛伸手揉了揉安然的發絲,將她頭頂的一根呆毛按下去,聲音溫和道,“聽你的。”
安然想了想,才說,“把他送警察局吧,以他的罪行,恐怕一輩子都要在牢里度過了。”
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牢里度過余生,可比放在這里礙眼好多了。
“嗯,我讓人去辦。”司墨琛笑著應了她的要求,然后手機便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對安然說道,“我先接個電話。”
便走到了一邊去接電話了。
安然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什么電話不能當著她的面接的?
這個電話接了大概五分鐘司墨琛才過來,也沒有解釋是誰的電話,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別墅的位置走去。
有貓膩。
安然縮了縮脖子,一臉狐疑地瞅著司墨琛,覺得男人很奇怪。
以往的話他接完電話會下意識告訴她是誰打來的有什么事,可是今天卻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太奇怪了。
——
太奇怪了。
這是這個月安然第二十九次感嘆司墨琛的不對勁了,不知道是她想多了還是怎么的,司墨琛近日來的舉動,的確讓她有些不安。
孕婦懷孕期間心情都是陰晴不定的,而且特別敏感。
安然懷孕已經有兩個月了,兩個月來,司墨琛將公司的業務放在了一邊,空出了很多時間來陪她,她經常犯困,而司墨琛則是等她睡著之后才會開通視頻通話,去解決一些需要他定奪的事情。
但是……
從上次地下室里回來之后,司墨琛就變得特別喜歡接電話了,有時候一接就是二十分鐘,而且每次她睡著醒來之后他都不在了,她給他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在外面。
不是安然覺得自己多想,只是真的覺得很可疑。
聽溫妮跟她說,老婆懷孕期間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說不定是在外面勾搭小女生……
安然立刻甩了甩頭,把這個想法甩出腦海里去,她相信司墨琛,他是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的。
可是……心里這種嘭嘭跳的感覺到底是為什么呢?
安然郁悶地揉了揉頭發,擁著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窗外已經黑天了,她從睡夢中醒過來,司墨琛還沒有回來。
這是這個月第六次了。
安然摸到遙控器,按下燈的開關,讓房間里的燈都打開,刺目的光線讓她有一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睛,然后才整個房間地去看。
房間很大,大概二百多平方米左右,平時因為有司墨琛在所以不會覺得有多么空,可是現在只有她一個人,莫名的心里就有些難過,眼眶紅紅的,心里有一抹怨氣。
拍了拍小臉,安然抽了抽鼻子,掀開被子從床/上下去,去浴室洗漱。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傷感了,動不動就難過想哭,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洗漱完之后安然準備下樓,然后就看到自己的手機屏幕一直亮著,走過去一看,是溫妮打來的電話。
“然然!我之前跟你說什么來著?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改不了偷/腥的壞毛病!你還說相信他,哎喲我去,要不是席漾拉著我,我現在就脫鞋給里面那對狗男女砸過去了!”溫妮的聲音聽起來雖然咋咋呼呼的,可是聽起來卻很憤怒,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一般。
安然心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擰了擰秀眉,問她,“發生什么事情了?”
“還不是你家司墨琛,我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很親密地走進酒店里去了,我個去,都說你別拉著我了,我非要去給他們一人一巴掌,不然他們不知道本小姐的厲害……”
溫妮那邊的聲音聽著有些混亂,講到一半不知道她在對誰發火,然后就聽到了席漾拉著她勸解她的聲音。
安然一陣汗顏,她到底再說……啥?!
“你說誰?你說你看見了誰?!”
“還有誰,別人我能這么生氣嗎?我早就說男人靠不住了,怎么,我說的不對嗎?那你攔著我作甚?是兄弟就跟我一起去揍他們!”說到一半溫妮又和席漾掐起來了。
“誰跟你是兄弟了!我是你男朋友!”席漾的聲音既無奈又氣氛,然后就聽到溫妮喊痛的聲音。
“總之在皇晟酒店,我們在外面等你。”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你這么讓她過來真的好么?”席漾看著溫妮捂著唇瓣瞪他的模樣一時間心情大好,問道。
“怎么不好了?”溫妮使勁地瞪著他,唇瓣上兩排牙齒印,就是剛才被他咬的。
“你忘了,她現在身懷有孕,貿然跑出來,萬一出了什么問題,司家不得和你拼命?”席漾無奈地說著,伸手去戳了幾下溫妮的額頭。
溫妮難得沒有反駁他,幡然醒悟般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艾瑪,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我現在打電話給她!”
剛才光顧著生氣,都忘了安然現在不能有一點閃失了,萬一被她看到那種場景肚子里孩子出了什么問題,她就是拿鞋拔子拍死自己都不能夠啊。
“完了,關機了……”溫妮哭喪著一張臉,欲哭無淚地看著席漾。
……
安然隨便拿了件大衣外套穿上,圍好圍巾,風風火火地出了房間,下樓。
司母看到她那么急地走下來,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口了,連忙喊,“慢點慢點,然然你慢著來,”
“媽,我要出去一下,晚飯就不吃了。”安然走到司母面前,小臉上有些嚴肅。
“不行,你現在一人吃兩人份,你不吃餓著孩子怎么辦?”司母立刻就不同意了,因著以前安然懷小包子地時候沒有照顧好她,讓她吃了那么多苦,本來就內疚,現在為了補償她更是一點兒都疏忽不得。
而且司母對安然肚子里這個孩子的期待還是很高的,人老了,都一樣兒孫繞膝,享齊人之福。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