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那個人是你的妹妹,而且還親口告訴我是她哥哥讓她拿那種藥給我并且要盯著我服下才可以呢?”安然下意識地咬了咬唇瓣,眸子里泛起了一片水光,看著司墨琛的目光有些動容。
好像有什么在里面,不動聲色地破裂開來了一般。
她懷疑過,可那個人是司語微,司墨琛的親妹妹,她覺得,就算司語微再怎么恨她,也不會對她這樣才對,畢竟那種東西對女人的身體傷害是很大的。
可能還是因為當時太年輕了,所以才會什么都沒有弄清楚就匆匆地接受了安家的安排出了國。
就算她想回來,安家的人也不會輕易讓她回去的,這種心情和被司墨琛拋棄的心情交織起來,就會讓她更加堅定了不再回來的念頭。
可是最后她還是回來了,她以為只要她把自己的心徹底封閉起來,就不會再對司墨琛產生任何想法和念頭。
所以說,以為永遠都只能是以為而已,她根本就不可能不去喜歡司墨琛,也不可能真的將自己的心徹底封閉起來。
她還是喜歡上了司墨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微微?司墨琛曜亮地黑眸中掠過一抹詫異,那個拿藥給安然的人竟然是司語微?
“竟然會是她。”司墨琛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聲音里帶著一抹凝重,周身散發出的戾氣讓人有些畏懼。
安小包并沒有告訴他是誰拿藥給安然服下的,所以他才會這么驚訝,憤怒。
竟然是他的好妹妹,將他和安然硬生生推開了五年之久,并且還是以這種對安然而言可謂是殘忍的方式。
如果是,之前因為發現司語微其實是有著輕微精神分裂癥而對她憐憫從而放過她之前傷害了安然的話,那么現在,司墨琛就是再也不能忍受了。
安然錯愕地看著司墨琛,“什么意思?難道真的是……”
到這一刻,安然才終于反應過來,果然當初她的感覺是錯的。
拿藥給她的人的確是司語微,讓她服下的也是司語微,杜撰了那些謊話騙她的人也是司語微,司墨琛根本沒有想對她做這種事情過。
如果他真的不喜歡孩子的話,就不會承認小包子的存在,如果他真的不喜歡她給他生的孩子的話,還會因為她隱瞞了這么久而雷霆發怒。
也就是說,她竟然誤會他這么久,心里還一直記恨著他,原來竟然是她錯怪他了!
安然啊安然,你果然就像他說的一樣,什么都不可以,就是笨的可以啊。
“不要用這種愧疚的眼神看著我,如果真的覺得愧疚,就用自己來補償我好了。”司墨琛的手撫上了她的眼角,拇指指腹輕輕地摩挲著。
“……”安然沒有說話,將通紅的小臉埋在他的胸口,咬著唇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就算他不怪她,她還是覺得自己錯了,錯了就是錯了,說任何理由都沒有用了。
只是幸好,幸好她回國了,幸好她和他再次重逢了,幸好他沒有停止等她。
她唯一能補償給他的,就是一顆完整無缺的心了。
—
今年的A市和以往一樣,漫天飄舞的鵝毛大雪。冰冷刺骨的寒風,路面上的積雪已經快漫過膝蓋了,嚴重影響到了車輛的行駛。
今天是CR策劃了近一個月的冬季時裝展示會開始的日子,地點依舊是在水晶館三樓舉辦這次時裝展,而且邀請的人數有限制,在場的兩百五十個位置剛好滿座。
尤其又是一次CR的服裝和辰星的香水搭配合作,來場的多數為女性,也有陪同女性來的達官顯貴。
“安然還沒有到嗎?”司墨琛里面穿著一件卡其色的羊毛衫,一條黑色修身休閑褲,外罩一件黑色雙排扣風衣,金色的勾邊矜貴而且高雅,身材高挑出眾,就像雜志封面上的男模特一樣。
他和安然原本是一起來的,可是她卻把一套前天拿回家要修改細節的服裝給忘記了,這次是她和司墨琛一起負責,所以就讓司墨琛先過來了。
“司總,安小姐剛才來了電話說現在堵車,要等一會兒才到。”張秘書停下手里的工作,恭敬禮貌地回答著。
司墨琛微微點頭,旋即走到三樓的陽臺上,不斷往下落的雪花很快就落滿了他的肩頭,寒風吹來,仿佛能將人凍僵一般。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還要更冷一些。
而安然此時就在去往水晶館的那條路上堵車,路面上的積雪都快過輪胎了,如果道路再不疏通的話,要在這樣的路面上行駛是很困難的。
她有些煩躁地按了按喇叭,看著前面長龍般的道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去的晚了,可能都趕不上時裝展開始了。
過了大約十分鐘,車子還是沒有前進半分,安然坐在車里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像是在說前面發生車禍了,交警正在處理,可能還要再等個半小時道路才能暢通。
半小時?
安然拿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還有四十分鐘時裝展就開始了,十分鐘的時間怎么可能趕得及回到水晶館?
思考片刻,她果斷穿上外套拿了手機下車。
車內暖氣開的足,她一直沒覺得冷,可是一打開車門她就覺得冷面撲面而來,整個人都顫抖了。
好在她出門前擔心積雪太大會影響道路行駛,在后備箱放了一輛折疊的自行車進去,這樣一來,走捷徑的話還是可以在四十分鐘之內到達水晶宮的。
將自行車拿了出來,安然裹好脖子上的圍巾,戴好眼鏡,往一條通往水晶館的捷徑騎去。
這條捷徑比起大路明顯就暢通多了,而且積雪也相對的少很多,安然一路騎過來毫不費力。
這樣下去,在十五分鐘之內,她就能夠到達水晶館了。
被冷風吹得手指冰冷整個人身上都落滿了雪花的安然,并沒有發現,一輛黑色的車輛,跟在她身后很久了。
…
終究司墨琛還是沒有離開了水晶館,開車返回去找安然了。
車開了一半他就看到前面發生了車禍,道路暫時被封鎖了,只好走捷徑。
安然的手機一直沒有人接聽,所以司墨琛還無法確認她在哪個位置。
從捷徑出來之后,司墨琛的車就不能直接插進那些原本就堵塞的車輛中了,他將車停下,下車去查看。
水晶館此時已經開始了這一年年底的冬季時裝展示會了,但是由于兩個負責人都不在,好在還有蘇十月和葉真,才沒有讓場面尷尬。
司墨琛在這些車輛快速尋找著安然的車,既然張秘書說她在堵車,就一定也在這里,而且她的車子是一輛粉紅色限量款的法拉利,很容易辨認。
沒過多久,他就在被積雪覆蓋得差不多的車輛中找到了安然的那輛車,快步走了過去。
可是車里并沒有人。
司墨琛的臉色倏地地冷了下來,盯著空無一人的座位看了幾秒,然后低下頭去,觀察著雪地上是否有安然走過的腳印。
雪下得有些大,就算有腳印可能也被覆蓋住了,可是還是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比如,安然不小心落下的手機,和從后備箱到那條捷徑的自行車輪胎痕跡。
司墨琛心底松了一口氣,撿起地面上被安然遺落的那部手機,轉身回到了自己車上,打了電話讓人把安然的車開走,便沿著捷徑開走了。
車開了一路,卻沒有碰到安然。
司墨琛心里那抹不安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差不多開了一半的路程,他將車停下,走下了車。
安然是騎自行車去的,如果她已經到了水晶館,那么一定會和他遇上,而且從時間看來,她并沒有騎多久,他開車開了一路,不可能連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司墨琛抿著薄唇,黝黑的眸子敏銳地在覆蓋著一層雪的地面上尋找著。
走了一會兒,他終于看見了夾在自己車輪胎之間的那個自行車的輪胎痕跡,到這里就結束了,而且明顯不是正常的停車。
地上的痕跡有些凌亂,就好像是被強制性停下的一般,還帶著另一輛車的痕跡。
司墨琛蹲下來,仔仔細細地分辨著地上的痕跡,不是他的輪胎,他的輪胎和一般的車不一樣,因為是特別定制的所以區別很大,一眼便能認出來。
安然騎到這個位置就停車了,而且還有腳印,不止是安然一個人的腳印,像是好幾個人的腳印。
有誰把安然強制性帶走了,而且還是安然熟悉的人。
這些腳印雖然多,但是卻不凌亂,足以證明,是安然熟悉的人,安然自愿跟著那些人走的。
那么會是誰,能讓她寧愿錯過展示會,也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呢?
司墨琛雙眸冷凝著,站起來,冷靜地看著四周,這里的行人和車輛很少,比起大路上的人可以忽略不計,那些人既然會一路跟來。
也就是說,很可能就是從安然出門之后一直跟到這里把她帶走的。
他拿出手機來,給還留在水晶館現場的司弋去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