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已然是老夫人的心病。
她的神色當下便有了幾分動搖:“你說,究竟是何原因?”
“就是因爲夫人算計這滿府的妻妾,若是懷的是女孩,她便讓人生下,若是男胎之象,她就害人滑胎。最後,這樣她還是擔心,就給人都下了藥,讓人再也生不出來。所以這才導致了文府只有斐玉一位小公子啊。”
“你胡說!這,這怎麼可能!”
老太太驚怒,怎麼也不相信她一直這般信任的兒媳婦,她嫡親的侄女,會做出這樣絕文府戶的事情來。
“老太太,白姨娘可以作證。”碧葉當下道。
接著,白姨娘就被請了來。
白姨娘跪下之後就開始哭泣道:“老爺,其實映姚是文非墨害死的,是她害死了我的女兒呀!”
文伯陽臉色陰沉,現在,他算是徹底地信了文時雨之前的話來,當下道:“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
白氏當下頷首道:“妾身不敢有所隱瞞,方纔碧葉說的全部屬實。而且,早年周錦害人過多,早年在害一個老太太賜給熬夜的通房時,被通房回敬了同樣的絕育藥,所以周錦早就不能再生,只是她一直瞞著。我那個時候便知道了,但是被周錦用兩個女兒的性命相要挾,只好在周錦不能生育後,也服了絕育藥。卻是不想,她還是害死了我的映姚!”
“這麼說,這麼說,這一切都是周錦做的?斐玉也是這文府唯一的獨苗嗎?”老太太大怒,當下卻是將一整套茶盞都摔了:“周錦,這個惡毒的婦人!”
“求老太太救救斐玉。”靈雲哭訴。
“求老太太給映姚報仇。”白氏接著哭訴。
老太太卻是氣的差點背過氣去,文伯陽當下立刻走上前去:“老太太,息怒,息怒……”
“你讓我如何息怒!卻是不想她們竟然這般惡毒!”
“這件事情不宜聲張。”文伯陽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現在爲文非墨在七皇子面前很是得勢,若是這件事情被她知道了的話,只怕時雨在牢中就會被下毒手。”
“是了。”靈雲緊跟著說:“那位救過裴玉幾次性命的裴神醫,乃是四小姐故交。若是,若是四小姐被害了,只怕裴玉性命難保啊!老太太,求您救救四小姐,救了她就等於救了您的孫兒呀。”
老太太過了良久之後才緩過氣來,當下道:“作孽啊!行了,你們也都別哭了,等下從後門離開,務必把嘴巴封緊了!伯陽,你去找大夫先給斐玉治療著,我自會救時雨。”
老太太這麼說,一屋子的人終是安了神色,只要她出馬,那麼救下文時雨的勝算就很大了。
與此同時。
大理寺。
趙康身形落寞的,整理著卷宗。雖然事發之前,他及時抽身,可到底曾是五皇子黨。不到李隆琰被處理,李隆盛也不敢輕易用他,所以把他貶到了大理寺,任職大理寺丞。
正在忙碌,一箇中年男人卻是慌張跑來,說是要告狀。
趙康看著下面的男人,當下道:“你要狀告何人。”
“大人,我叫王三,有一女貌若天仙,但是前些日子城裡來了一個男人,自稱神醫,能治各種疑難雜癥。我女兒自小就有哮喘,多年來一直沒能痊癒,便找他給治療。可是,誰知,誰知他竟是趁機給小女下藥,並且玷污了她,求大人給小女做主啊!”
神醫……
趙康驟然想到了什麼般,當下道:“那神醫現在何處,你帶我去!”
男人當下便帶著趙康來到了西郊外的一處寺廟裡,然而那裡卻並無任何人影,看來那神醫早已人去樓空。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從暗處的荒草中走了出來,只上前道:“趙大人?”
“你是……”趙康看著眼前辮著小辮子的男人道。
“你無需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在找一個欺名盜世的大夫,你跟我來,我知道他在哪裡。”
趙康狐疑,但是當下卻也跟著那男人上前。
再度來到那寺廟,小辮子男人直接爬上了佛像,然後讓趙康等人將佛像搬開,下面卻是有個洞口,趙康等下向下走去,下面果真別有洞天,那神醫正在睡覺,當場被趙康給抓了個正著。
而趙康等人出來時,那小辮子男人卻是已經消失了蹤跡。
三日,轉瞬之間便已過。
這日,文時雨等人被押上刑場,孫穎遠遠地看著文時雨,紅了眼眶:“時雨。”
文時雨脣角勾笑:“哭什麼?誰說我們一定會死了?”
“我不是哭我會死,只是哭我看錯了人。”
趙康是嗎?
文時雨輕笑,當下道:“表姐,相信你的眼光,你不會看錯。”
孫穎還未多問,卻是已經被人強行按壓在了地上。
文時雨淡淡跪在地上,看了眼天色,晴空萬里,著實不是見血的好日子呢!
“時雨……”
文時雨轉眸,看著孫清寒道:“娘,是我害了你。”
“傻瓜,能和你死在一起,娘也無怨了,你爹總是說我太過霸道無理了些,從今以後,他是自由了,再沒人和他霸道了,多好。”
文時雨心頭微酸,當下道:“這話卻不是這麼說的,沒有你在身邊霸道,爹反而會不自在呢,娘,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和爹團聚的。”
就在這時,行刑的時間卻是已到,皇上看了監斬官一眼,那監斬官就要去摸那木質令牌時,驀地,李隆昌卻是走上前來:“等等!”
皇上微怔,看著來人道:“你這是做什麼?”
“父皇,孫府並非謀反,兒臣已經找到了證據,還請父皇不要錯殺無辜。”
“你說什麼?”
李隆昌當下帶著一個人上前:“父皇,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個誤會,是有宵小從中作梗,希望我們大冶內部不合,好給西越進攻大冶的機會。”
皇上微怔,當下冷冷看著那被帶上來的西越人:“你有何話說!”
那男人當下便把自己是西越間諜的身份說明了。
文時雨淡淡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微嘆,李隆昌,你既想救我,又想保全你的七哥嗎?只是可惜,可是在她和李隆盛之間,根本沒有這種兩全之路。
李隆盛看著那李隆昌,卻是忘記了他會來這麼一手,當下警告道:“八弟,我知道你愛慕文時雨,可是你這樣可是會犯下欺君之罪的!”
“昌兒,你可不要騙朕!”皇上嚴肅地看著李隆昌道。
“皇上,八皇子所言屬實!”驀地,皇后卻是突然走上前來。
而緊跟在皇后身後的,卻是本該在大理寺的趙康。
“你們怎麼來了?”
趙康轉眸看了孫穎和文時雨一眼,當下擡眸看著皇上道:“皇上,八皇子說的都是實話,的確沒有人造反,但是這並不是一個誤會,也不是他獻上的那個人所爲,而是七皇子!”
但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七皇子身上之後,趙康方道:“是七皇子勾結西越故意陷害五皇子和孫將軍等人。”
“你胡說什麼!”李隆盛當下站了起來,不明白趙康明明就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怎麼會出來作證。
“皇上,微臣並未胡說,我有證據,來人,將那個自稱神醫的人帶上來。”
當那個個子矮小的男人被帶上來之後,李隆盛瞬間慌了神,當下強自鎮定,只狠狠地瞪著那個男人。
男人當下立刻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饒命,七皇子和西越確實勾結在了一起,七皇子私下賣糧食和鐵礦石給西越,西越的條件就是幫他登上皇位。”
文時雨看了眼衝她輕笑的趙康,心道,這斷腸散確實有用,直接就讓這男人將李隆昌給賣了。
“這……”皇上當下轉向李隆盛:“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驀地,外面再度傳來一道聲音:“文府老太君求見!”
皇上腦袋都有些懵了,這告狀的怎麼一個接著一個來,當下道:“傳!”
老太太走上前來,被皇上賜坐之後當下道:“皇上,文府周錦殘害文府子嗣,求皇上爲文府做主!”
此話一出,衆人譁然。
老太太卻是繼續將周錦的罪行都說了出來,之後道:“文非墨實乃七皇子的幫兇,他們一起陷害時雨,這是證據。”
說著,便將文非墨和七皇子之間來往的書信全部給了皇上。
皇上看後,勃然大怒:“李隆盛,你可知罪!”
李隆盛當下卻只是看向李隆昌:“你這個叛徒,你爲何要背叛我!”
皇上見狀,當下更爲震怒:“來人,將李隆盛和文非墨打入天牢!至於周錦,老夫人,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既然你讓我代勞,那就連同周錦一起打入天牢。”
“皇上,那孫府……”皇后提醒道。
皇上當下立刻上前,親自將孫將軍給扶了起來:“你們還不快給他們鬆綁,孫府所有人無罪釋放,五皇子,也一起放了吧。”
這一切轉變的太過突然,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卻是已經被無罪釋放,而本來的功臣卻是變成了階下囚!
孫穎走到了文時雨面前:“時雨,這是怎麼回事?”
趙康走上前去,孫穎卻是轉過去不願理他,趙康摸了摸鼻子,求救似地看向文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