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一起來到樓梯口,我沒想到這里竟守著一個小爺們。
他年紀不大,不過看我們時,眼珠子溜溜轉,估計是個非常機靈的主兒,另外我也想不明白了,他守在這里干嘛?我們上樓是為了消費,給洗浴中心送錢來了,他這是要擋自己的財路嗎?
但我想岔了,這樓梯還往下通著。鐵軍指了指下方。
這小爺們突然敏感起來,本來還打馬虎眼呢,說下方是雜物間。
鐵軍呵呵笑了,又點了一句,說我們四個是老八介紹來的。
我不知道老八是誰,估計是東星這邊的一個人物吧。而小爺們聽到老八的名字后,表情一變,再次盯著我們瞧了瞧,還摸出手機。
他給老八打了個電話,故意壓低聲音交談的。具體說的啥,我聽不清。
最后他放下警惕心,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這下也回過味來,知道洗浴中心絕不是表面看到這么簡單。
我們順著往下走的時候,我發現過道越來越窄,甚至有的地方,只能勉強一個人通過。
大嘴忍不住吐槽,說這什么鬼地方,就不能擴大下嘛?
白老邪一直悶不吭聲的,這時接話說,“傻子,這里的窄是故意的,不知道這么一來,外人想進來很難么?”
我隱隱明白點啥。大嘴想的不多,還跟邪叔反駁,說他才不傻。
我也大體數了數臺階,有四五十個,每個臺階高三十厘米左右,我們這么深入地下,得有十多米。
最后我們來到一個鐵門前,這鐵門一看就很厚實,估計步槍子彈都打不透的,另外門口還吊著一盞黃燈泡,有一個壯漢坐在這里。
他坐的是板凳,卻依舊很板正,就憑這兒,我猜他當過兵,弄不好是退伍軍人。
壯漢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還往腰間摸了摸。
我懷疑他有槍,我們仨沒說啥,鐵軍在氣勢上并不輸給這壯漢,但也客氣的來一句,“手癢要玩幾把,兄弟多關照?!?
壯漢稍微沉默后,站起來,對我們打手勢,那意思高舉雙手,他要收身。
鐵軍當先配合,我們仨隨后也舉起手。我發現這壯漢搜的很仔細,包括褲襠這里,他都摸了摸。
大嘴很不習慣,還吐槽一句,說老哥啊,誰是二逼嗎?沒事往這里藏家伙事,萬一走火怎么辦?
壯漢哼了一聲,回話說,“我還真遇到一個瘋娘們這么做的?!?
當然了,搜身很快就結束了,壯漢喊了句歡迎,就湊到鐵門旁,輸入指紋密碼,這鐵門伴隨嗡嗡聲,打開了。
我發現這門里門外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門里寬敞明亮,全是一個個賭桌,不少客人各自選著地方,正玩得不亦樂乎。
我心說我勒個去,這么大的一個地下賭場。
我們四個都站在門口,挨著門的就是一個吧臺,這里站著兩個女服務員,打扮的異常性感,腦袋上甚至都帶著兔耳朵。
其中一個叫我們,“四位先生,來這里換籌碼?!?
鐵軍帶頭,我們走過去。鐵軍摸了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
服務員問換多少,鐵軍比劃一下,說六萬。
我心頭一震,心說乖乖,這么大的數?要知道,六萬塊等于我一年半的工資呢,還得把年終獎算上去。
我知道像地下賭場這種地方,想贏錢很難,基本上換多少籌碼,沒多久都得輸光。
我心說鐵軍從哪弄來這筆錢的?難道是李云東給的?但這時候沒法問這個。
服務員不管這些,很痛快的刷卡,之后給我們一沓子籌碼。這籌碼顏色不一樣,上面帶著數,我看了看,有五千、二千、一千的。
鐵軍帶好籌碼,我們又往里走。不過我們沒急著玩,鐵軍找個犄角旯旮,讓我們過去先商量一番。
其實這時候不僅是我,大嘴也犯懵。我當先問鐵軍,“咱們不是要接觸鐘燕雪么?咋又來這種地方了?”
鐵軍解釋,說按收集到的線索,鐘燕雪嗜賭,幾乎每天都來這里玩幾把。他想先通過賭場,讓鐘燕雪對我們有點“好印象”。
我們都明白了。鐵軍又讓我們看最里面那個大桌子,說那里玩的是“沙蟹”,也是鐘燕雪必玩的項目。
我知道沙蟹,俗稱梭哈,在漠州更叫同花順。而大嘴更是瞧了瞧后,順著話往下問,“鐘燕雪呢?我咋沒看到她。”
這也是我想問的,因為我們事先都了解過鐘燕雪,尤其是她長相,但現在那桌上做的,全都是老爺們。
鐵軍說,鐘燕雪可能還沒來呢,也讓我們甭著急。
而且我們四個總不能一直干站在這兒,鐵軍讓我們這期間都放松一下,各自帶著籌碼玩一玩啥的。
他還強調,別管輸贏,這錢就算是公款,輸了也沒事,過一陣販毒案破了,警方端了這賭場,到時讓賭場連利息一起,把這錢再還給我們。
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話,我和大嘴很默契的一起開口,跟鐵軍要籌碼。
我以為六萬塊的籌碼,我們四個能平分呢,誰知道鐵軍就給我和大嘴一人一萬。
大嘴掂量著籌碼,說要不要這么摳?。?
鐵軍說他和邪叔得多拿點,一會好跟鐘燕雪周旋。
我和大嘴沒法說啥了,畢竟人家是上司。我倆各自揣著籌碼,在賭場內溜達起來。
我轉悠一圈后發現,這里幾乎啥都有,大到沙蟹、21點和牌九,小到麻將和斗地主,反正只要想賭,肯定有你能玩的。
我本來斗地主拿手,想湊份子玩幾把,但又一合計,我這追求也太低了,好不容易來個賭場,就打斗地主度過嗎?
我最后把精力放在骰子上,這桌的玩法也簡單,就是六個骰子賭大小,九點以下算小,九點以上算大,壓多少就贏多少。
我沒急著下注,站在一旁觀察一下。我打心里算了個概率。等了能有一刻鐘吧,終于讓我逮到機會了,莊家搖了三次的“小”。
等第四次搖完,我心說也該搖把大的了。我果然的拿出一個一千的籌碼,壓了大。
我自認這么做沒啥毛病,誰知道籌碼放上的一瞬間,這桌靜了,莊家和其他賭客全看著我。
我心說咋了這是?我也莫名其妙看著他們。
挨著我旁邊的一個禿腦瓜亮,跟我說,“兄弟,行不行???玩一次就一千???”
莊家沒說啥,其他賭客也都七嘴八舌的念叨,甚至有人還諷刺我,說沒錢就別來玩,回家抱媳婦睡覺得了。
我倒沒那么容易受激,只是被他們說的心煩,而且鐘燕雪這個正主兒還沒來呢,我不想提前鬧事。
我心說算了,還是那話,公款嘛,我不在乎。
我也來把狠得,直接把所有籌碼都壓上了,這次那幫賭客一起叫好。
我心里突然很痛快,覺得這么下注是很爽的一件事。我估計這也是那些嗜賭成性的人最喜歡的一種感覺。
但隨著莊家開盤,我傻眼了。這次還是小。
莊家手挺快的,一把將我一萬塊的籌碼沒收了。我傻愣愣看了一會兒,其他賭客又不理會我了,繼續賭著。
那禿腦瓜亮更是勸我,再換點籌碼回來,下次能贏。
我突然明白過進來,這幫人是托吧?也就是俗稱牽驢的。
我當然不再上套了,另外我再換籌碼,那就是自費了。一想到這個,我手就不癢了。
我離開這桌,又去找大嘴。
大嘴正玩21點呢,本來他手氣不錯,這期間贏了兩千塊,而且他比我強,任由其他賭客怎么說,他不管不問,一次就是一千、一千的賭著。
但自打我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攪和的,每次都讓大嘴下三五千的注兒,沒幾把呢,他也輸光了。
大嘴氣的罵我是掃把星,我卻不這么認為,還跟大嘴分析,說這幫賭客看你謹慎,就想放長線釣大魚,先給咱們點甜頭,慢慢再把這錢騙回去。
大嘴想了想,說有可能。
這時賭場的大鐵門又開了,從外面進來一個女子,身后跟著一個蓄著胡子的漢子,應該是保鏢之類的。
我看這女子,一眼就認出來了,我們等待已久的正主兒到了。
而且我發現,別看三十多歲了,現實中的鐘燕雪比照片里的還要美很多,走路時,還流露出一種高貴女子才有的優雅。
我和大嘴互相看看,我們都不露痕跡的向玩沙蟹那一桌湊過去。
我發現姜還是老的辣,邪叔站在鐵軍后面,鐵軍在坐在桌前玩著呢,他倆在這期間贏了不少,我看那那一沓子籌碼,估計少說贏了個翻倍。
鐵軍也一改之前的形象,抽著雪茄,舉手投足間,漏出一種隱隱的霸氣來。
鐘燕雪也是直奔沙蟹桌來的,其他幾個賭客都是她的老朋友了,她沒再在乎,反倒看著鐵軍,拿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觀察一小會兒。
鐵軍不理會鐘燕雪的目光,反倒問了句,“妹子,干站著做啥?上來,咱們磕一把?!?
鐘燕雪抿嘴笑了,選了個位置坐下來。
別看這只是賭博,但剛一發牌,我發現氣氛就挺沉。
鐘燕雪拿到兩張牌以后,直接拋出去五萬的籌碼,又看著其他人。
我突然覺得,這才叫真的豪賭呢,壓根不知道啥形勢,先拿五萬堂堂路。我看著鐵軍,也意識到,想做鐘燕雪的男人,不容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