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机如何接线

第九章

如果你想了解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的心靈,那你就去漢密爾頓宮找一找貝爾納多特奧熱羅男爵。奧熱羅男爵是莫瑞塞特皇室首席史記官,他會告訴你女皇陛下是怎樣一個人。

教歷802年的晚冬走得很遲,都林市民還穿著棉袍。帶著高禮帽、穿著燕尾服、甩著手杖的紳士在各大政府部門之間悠哉自在地穿行,他們或是圍在一起高談闊論,或是守著幾位大腹便便的宮廷要員極盡所能地奉承。

似乎所有人都相信戰(zhàn)爭要結(jié)束了!德意斯人停在距離布倫要塞十幾公里的地方休兵整頓,完全沒有繼續(xù)進(jìn)攻直抵都林的打算。少了野蠻人的騷擾,都林人就覺得脊梁硬了起來,他們從鄉(xiāng)下回到城市里的家,將蒙塵的客廳打掃一番,接下來就是慣常的宴會酒會,有的為了慶祝戰(zhàn)爭威脅即將消散無形,有的是為了大肆解饞、解渴、舒解緊張過后越加囂張無稽的。

首都貴族并不擔(dān)心西方王國聯(lián)盟會不會突然撕毀和議,因為他們已經(jīng)聽說……帝國女皇許以重利才促成談判雙方的最終和解,這項和議雖然沒有正式達(dá)成,但對和議內(nèi)容的各種猜測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有人說女皇陛下英明果斷、有人說女皇陛下賣國求安……說什么的都有,就是沒有一個人敢像軍人那樣大聲疾呼:我們要戰(zhàn)斗!

軍人自然要戰(zhàn)斗,不戰(zhàn)而降是對八十萬近衛(wèi)軍的羞辱,盡管軍人中也有大聲贊美和議協(xié)定的家伙。但這些人只能在女皇陛下地宮殿里沾沾自喜,若是把他們派到抵御侵略者的戰(zhàn)線上,憤怒的前線指揮官會把他們錄個精光。在下鍋煮一煮。

盤踞都林地大貴族都喜歡在漢密爾頓宮里逗留一段時日,他們不敢回家……害怕軍人在深更半夜朝自家玻璃窗扔磚頭;他們不敢去教堂……害怕在戰(zhàn)爭中失去親屬的市民堵住門口;他們不敢離開女皇陛下地視線……害怕奧斯涅親王領(lǐng)導(dǎo)的軍情密探四處找麻煩;他們不敢公布和議內(nèi)容……害怕泰坦民眾倒戈相向、把他們挑在十字架上游街示眾。

世上總有一些沒有自知之明又不懂得韜光養(yǎng)晦的蠢貨。他們以為手里那些芝麻大小的權(quán)柄就象征著一切,以為有了這些權(quán)勢就有了凌駕于道德、法律之上的優(yōu)越感,他們在皇室宮殿里面騷首弄姿、搖頭擺尾,那恬不知恥卻又反以為容地嘴臉像極了東方來的長毛哈巴狗兒。毛色雖然光鮮,皮下組織卻在流膿、腐爛、散發(fā)著禿鷲都不敢理會的惡臭。

女皇陛下往身上灑了一些龍涎香。她打量了幾遍鏡子中的人影完美無暇!穿過一道道宮門,當(dāng)完美無暇的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走進(jìn)宮廷大客室的時候,周圍就響起一片“皇帝陛下萬歲”的呼聲。

阿萊尼斯坐上那把鑲滿鉆石珠寶的黃金椅子,她戴著皇冠、扶著權(quán)杖,嬌艷欲滴的紅唇微微向上牽起一絲矯捷的弧度,看上去女皇陛下地心情十分不錯!貴族們就大著膽子開玩笑,結(jié)果女皇陛下就更開心了。

貝爾納多特奧熱羅男爵還是老樣子。他帶著一個小學(xué)徒,捧著厚厚的牛皮卷宗。羽毛筆擱在一邊,最近他很少使用。這說明他的女皇一直都在進(jìn)行見不得人地勾當(dāng),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都要避開史記官。

奧熱羅男爵是一位真正的歷史學(xué)家。無論皇朝出現(xiàn)怎樣的局面都不會讓他太過驚奇,因為他總能在浩如煙海地歷史事件中找到其出處或是意義相近的情況。

在貝爾納多特眼中,帝國女皇是天底下唯一的看客。在她面前搖尾巴晃屁股的人都是小丑。這種是非顛倒的狀況在莫瑞塞特王朝的歷史上出現(xiàn)過兩次,第一位經(jīng)歷這種事的皇帝被人用毒藥謀殺了,死得很慘;第二位有過相同經(jīng)歷的皇帝難得地壽終正寢,但老年癡呆癥是他得以幸免的根本原因。現(xiàn)在是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她還年輕。她還在享受生命和生活。

說實在的,貝爾納多特,奧熱羅男爵并不希望女皇陛下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相信莫瑞塞特皇室的歷任史記官也都不想在卷宗結(jié)束的時候?qū)懴隆盎实塾龊ι硗觥边@樣的事情。奧熱羅男爵的心思就是這樣,他期盼一場足以改變一切、扭轉(zhuǎn)乾坤的變革,又害怕他曾立誓效忠的皇室犯下不被歷史容忍的過錯。

看看卷宗上的記載,貝爾納多特若是還算清醒,他就該知道帝國的女皇陛下一直在犯錯,或者說是首都貴族在慫恿她犯錯。不過無論如何,當(dāng)記錄阿萊尼斯一世陛下的史記卷宗完成最后一頁的時候,所有的是非功過都要由這位皇帝一力承擔(dān),不關(guān)任何閑雜人等的事——這就是所謂的歷史責(zé)任。

王朝進(jìn)行了太多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隨便哪個史記官也不會認(rèn)為這是什么好事,奧熱羅男爵在家的時候固然多了起來,但他的疑慮越來越深、顧忌也越來越多。

女皇陛下聽?wèi)T了恭維,眼里早就容不得沙子。奧熱羅男爵旁敲側(cè)擊地、小心翼翼地、態(tài)度謙謹(jǐn)?shù)卣埱笈时菹路芳?,看看之前的兩位莫瑞塞特皇帝背?fù)的歷史責(zé)任,阿萊尼斯看是看了,但臉色可說不上好看賴看,她只是把史籍還給家里的記錄員,并沒做過任何評論。也許在女皇陛下眼里,記錄只是記錄,并不能說明什么。

——————————————————————————————

同往常一樣,聽膩了褒獎的帝國皇帝要開始和小丑們探討國家大事了,奧熱羅男爵照例被宮廷侍衛(wèi)客客氣氣地請到大廳旁邊的茶室里,那位深受氣重的委西阿塞利亞侯爵夫人親自給他送來茶食,然后就把空蕩蕩的宮殿留給了史記官一個人。

阿萊尼斯俯瞰著腳下的群臣,她很滿足。不是為了出賣了自己地國家,而是為了遭遇出賣之后的泰坦仍是她所擁有的帝國。

按照西方王國聯(lián)盟呈交地和談紀(jì)要來看,戰(zhàn)爭絕對是可以而且應(yīng)該是必須避免的!荷茵蘭國王于泰坦軍情局有殺妻之恨、奪子之仇。但他沒有證據(jù),只能象征性地要求泰坦國主協(xié)助緝捕兇手。不過盧塞七世地怒火已經(jīng)快要熄滅了。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一場新的戀情里面,與從前那位喜歡嘮叨、喜歡做白日夢的泰坦長公主比起來,威典國王里約里耶姆一世陛下的妹妹要溫柔可愛得多。

世界上地王者永遠(yuǎn)是這個樣子,他們耐不住寂寞、也禁不起誘惑;既想打出一片廣大的疆土,又想歷盡美女無數(shù)。能做到這種地步的王者少之又少。偏偏盧塞七世覺得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個。他的條件是吞并泰坦在瑞爾王國的實際控制區(qū),附帶條件是兩千八百萬金泰的戰(zhàn)爭賠款,如果阿萊尼斯能夠答應(yīng),盧塞七世就還是泰坦女皇的好姐夫!

泰坦的談判代表說,“一日是姐夫、終生是姐夫……”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與德意斯人地秘密會晤竟然是最為順利的。野蠻的雅利安人似乎還是沒有學(xué)懂如何討價還價,他們地女王只要求泰坦帝國退還在多年前的“慕尼黑爾事件”中掠走的兩個省。

羅雷斯堡女王似乎并不打算讓泰坦女皇過于難堪,當(dāng)一位女王打量同時代的另一位女性君主時,同是站在權(quán)利之顛地身份和心情會讓她們彼此產(chǎn)生莫名其妙的了解和態(tài)度。應(yīng)該說……德王對阿萊尼斯只是出于同情、憐憫、或是別有用心;阿萊尼斯……她早就聽說奧帕瑞拉羅雷斯堡與她的丈夫有過一段不清不楚的過往,泰坦女皇對這種隨便的女人就有些不屑于顧。

再接下來的談判對象是威典人和利比里斯人。這兩個王國都是新興國家,排除一無是處只會搖旗吶喊的利比里斯人,威典在北海沿岸地區(qū)的地位和它的軍事實力都是西方王國聯(lián)盟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與金雀花王朝的談判不怎么得心應(yīng)手。里約里耶姆一世陛下的代表一會兒說東、一會兒說西,泰坦代表搞不明白北海霸主到底想要什么。

不過在最后,威典代表還是透露了一些真實意圖,但皇室特派員在向阿萊尼斯女皇提及這件事時簡直無法啟齒。

里約里耶姆一世陛下只是隨便問問: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意外身亡或被處以重罪。泰坦女皇會不會考慮改嫁?

所以我們說……世上的王者真的是無奇不有!幸好阿萊尼斯還不是那種連自己也能出賣的女人,她疾言厲色地批評了威典國王,并在戰(zhàn)爭前景還是未知數(shù)的時候斷然召回談判代表,永久斷絕與威典的外交關(guān)系——反正泰坦已經(jīng)贏得了三票,只要再加上法蘭的一票,里約里耶姆一世總不至于獨立進(jìn)犯一個女人的帝國。

不過……要該死的問題就出在法蘭,猜猜法蘭人要什么?說出來是不會有人相信的——法蘭要求泰坦割讓勃特恩省!

“陛下!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yīng)的!”

“我當(dāng)然知道!”阿萊尼斯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慌慌張張的國務(wù)總理,首都貴族都知道拉舍爾季妥瓦公爵在南方特別是維耶羅那擁有大量的產(chǎn)業(yè)。

“如果我們真的把勃特恩省割讓給法蘭……我猜南方五省政府會在第二天宣布獨立、第三天便會投入針對法蘭的進(jìn)攻。”

“陛下!”內(nèi)閣總理又湊了上來:“讓法蘭和南方人斗起來是件好事,只有身臨險境的才會令離心傾向越來越重的南方貴族重新產(chǎn)生對帝國和民族的歸屬感!但是……”

“但是什么?”阿萊尼斯皺起眉頭。

“我們不能讓南方人對帝國中央失去信任!”拉舍爾·季妥瓦公爵

邊說邊把法蘭談判代表送來的國書撕成碎片?!斑@要求我們盡量在談判桌上拖延時間,同時……法蘭人要求帝國割讓維耶羅那的消息也該向外界透露一下了!”

“南方人會自亂陣腳!”

“是?。∵€不是時候……”

客室里的大官僚紛紛叫嚷起來,他們倒不是多么在乎南方人會不會自討苦吃,而是心疼多年來在南方地投資會在戰(zhàn)火中化為烏有。

阿萊尼斯擺了擺手。場面立刻安靜下來。帝國女皇從寶座上走到貴族中間,誠惶誠恐地首都官僚立刻給陛下讓開一條路。阿萊尼斯打量著懸掛著客室墻壁上的戰(zhàn)術(shù)地圖,她看不太懂。但也知道帝國的敵人處在什么位置。

“各方面都已停止敵對行動!若是談判再拖延下去……我怕西方王國聯(lián)盟會不耐煩,就像德意斯人!”

女皇說出她地?fù)?dān)憂。在場的人也沒有插嘴,誰也說不準(zhǔn)帝國地敵人會在什么時候徹底翻臉,再說歷史上有的是這種事!

“還是盡快吧!”阿萊尼斯回轉(zhuǎn)身,她面向神情各異的大臣們。

“把法蘭丟在一邊,能夠簽署和談協(xié)議的就先定下來!”

“這樣一來……”

“算了吧!”女皇陛下打斷內(nèi)閣總理大臣。她也已經(jīng)不耐煩了,誰又能夠一門心思地考量如何出賣國家利益而又心安理得?

特勤處長費瑞德羅西斯莫瑞塞特突然向前邁了一步,在場的大人都是些善解人意地家伙,他們紛紛向一世陛下告辭了。當(dāng)室內(nèi)只剩下國務(wù)總理和宮廷長官夫婦之后,費瑞德便愁眉苦臉地給阿萊尼斯鞠了一躬。

“陛下!事情讓我搞砸了!”

阿萊尼斯什么都沒說,她只是回到寶座上,輕輕拿起自己的帝王權(quán)杖,然后猛地轉(zhuǎn)身,權(quán)杖手柄上的黃金獅子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特勤處長的肩膀上。費瑞德疼得小叫一聲,他盡量裝做一副全然無辜的面孔。

并用祈求的眼神躲躲閃閃地打量他的姑姑。

阿萊尼斯用權(quán)杖指著自己的侄子:“你是白癡還是豬玀?你是犯了失心瘋還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你知道奧斯涅有多么在乎他和安魯主母的孩子嗎?為了這個孩子他可以讓數(shù)百名隨從為其殉葬?你認(rèn)為他會放過你嗎?”

“可……可不是我!”費瑞德連連擺手,“真的不是我!真地不是我!”

阿萊尼斯的怒火更加囂張,她的權(quán)杖接二連三地落在特勤處長地腦袋上。

“不是你是誰?不是你是誰?說啊!說??!不是你是誰……”

“陛下!陛下!您聽我解釋……”特勤處長不敢躲閃。他在挨過幾下之后就已頭破血流,可他只能絕望地辯解著。

一只蒼白的手掌突然按住女皇陛下的兇器,委西阿塞利亞侯爵夫人笑吟吟地面對憤怒至極的阿萊尼斯,她知道這位朋友已經(jīng)對安魯主母無故流產(chǎn)這件事隱忍很久了。

“陛下!您總得聽聽費瑞德地解釋。如果這件事真的與他沒有關(guān)系,那么您自然不能放過那個躲在暗處為非作歹的家伙。”

阿萊尼斯自作聰明地啐了一口,“不是他還有誰?那兩個潛伏在薩沙身邊的特勤密探不是已向我的丈夫招供了嗎?你們說說!不是他還有誰?”

特勤處長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也不管自己的額頭血流如注。

“陛下,我的陛下!看在光明神的份兒上,您再仔細(xì)想想!我沒瘋也不傻,自然明白奧斯涅親王有多么看重那個沒出世的孩子!一旦這個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人們自然以為這是您的指示——是您懼怕安魯主母誕下第一順位繼承人!所以您看,我會讓這些別有用心的家伙如愿嗎?我會搬起一顆大石頭砸得自己頭破血流嗎?說歸根本!一旦奧斯涅親王也認(rèn)為他的辛亞利是被我或者是您害死的……我不敢猜測結(jié)果,但這個結(jié)果一定是最壞的!”

阿萊尼斯害怕的就是與丈夫的最壞結(jié)果,盡管她在內(nèi)心深處無數(shù)次地祈求薩沙伊的肚子出現(xiàn)意外,可她從來都沒打算親自去實踐過。

“不是你?”

“不是我!”特勤處長堅定地點頭。“那兩個密探只是恰逢其會,在軍情局的秘密監(jiān)獄里頭,還不是想要什么樣的口供就有什么樣的口供?”

“不是你又是誰?”

費瑞德咬牙切齒、面相陰冷地低咒了一聲。

“陛下!我猜啊,“最有嫌疑的兇手有兩個,一個藏在安魯內(nèi)部,一個藏在南方貴族的領(lǐng)導(dǎo)階層!只有兩種人希望奧斯涅親王能夠與您徹底決裂,只有他們希望您和親王殿下能在都林分出勝負(fù)!要想分出勝負(fù),就得斬情絕意!他們是在逼迫親王對您下手!”

阿萊尼斯嘲諷似的笑了起來,“我的丈夫會上當(dāng)嗎?”

“陛下!我猜啊……最有嫌疑的兇手有兩個,一個藏在安魯內(nèi)部,一個藏在南方貴族的領(lǐng)導(dǎo)階層!只有兩種人希望奧斯涅親王能夠與您徹底決裂,只有他們希望您和親王殿下能在都林分出勝負(fù)!要想分出勝負(fù),就得斬情絕意!他們是在逼迫親王對您下手!”

阿萊尼斯嘲諷似的笑了起來,“我的丈夫會上當(dāng)嗎?”

“也許不會!但他總會懷疑!”特勤處長壓低了聲音。“某些事情……只是懷疑就有足夠的理由毀滅一切。”

阿萊尼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事情的確就是這樣,她也不敢猜想奧斯卡會對自己有多少信任,或者干脆保守一點說……奧斯卡還會不會這樣思考?會不會傻呼呼地認(rèn)定這件事就是皇室所為!

“說說我們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吧?”女皇一邊嘆氣一邊懊惱地別開頭,連她自己都感到有些別扭。一方面期待丈夫能夠?qū)λ挠栊湃?,另一方面又在籌備怎樣搞垮她的愛人……這真是有些離譜!可她無論從哪方面來分析這個問題又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

“首都保衛(wèi)師和皇室衛(wèi)隊盡在掌握之中!”內(nèi)閣總理大臣拉舍爾季妥瓦公爵在說起這件事時帶著頗為自信的微笑?!爸灰S奧斯涅親王進(jìn)入都林的軍人是一個團(tuán)而不是一個方面軍,我們就有把握應(yīng)付任何突發(fā)事件、完全控制首都局勢?!疤厍谔庨L興高采烈地點頭,“總理大臣閣下說得沒錯!首都保衛(wèi)師、皇家衛(wèi)隊……都是可以信任的!況且我已把駐在首都的特勤行動人員徹底改組,刨除了一些立場不堅定或是與軍情系統(tǒng)有些瓜葛地可疑份子。剩下的人可以組建四個行動大隊,分別控制奧斯涅親王的官邸、軍情局總部、天鵝山城堡,還剩一支大隊留駐特勤總部。由陛下直接調(diào)動?!?

阿萊尼斯地呼吸有些急促,她并不相信帝人會在首都貴族面前逆來順受?!翱倕⒅\長魯賓元帥來信怎么說?”女皇轉(zhuǎn)向一直沒作聲的宮廷長官。

紀(jì)伯納委西阿塞利亞侯爵緩緩搖頭:“指望不上魯賓元帥了!他不肯回都林。也不肯與內(nèi)閣交換意見,完全擺出一副置身事外地架勢!”

“而且……”特勤處長突然搶過話題?!氨菹拢∥鞣郊瘓F(tuán)軍群司令部里的特勤人員近期回報說……魯賓元帥分別會見了南方軍群和斯坦貝維爾家族的實權(quán)人物,還北方軍群總參謀長克拉蘇斯將軍的父親有過一番接觸——這可都不是什么好兆頭,魯賓元帥肯可能在最后關(guān)頭壞咱們的事情,他一定會幫自己地得意門生。”

阿萊尼斯擺了擺手?!鞍⑻m元帥病得不是什么,近衛(wèi)軍的運作只能倚仗魯賓元帥的調(diào)度,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又不是要奧斯卡的命,相信魯賓元帥不會有什么大的動作,他又不是安魯家的元帥,這個問題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只能進(jìn)一步加強對西部集團(tuán)軍群的監(jiān)控……”

“這個問題先放到一邊!”帝國女皇愁眉苦臉地嘆息起來,“只要地方軍人不會影響首都局勢就隨他們的便!把奧斯卡趕回老家、與反坦聯(lián)盟議和,這兩件事要從速進(jìn)行!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可都林還有隱患!”內(nèi)閣總理大臣跟隨他的皇帝換上一副憂心重重地嘴臉。“先說首都保衛(wèi)師!塔馮蘇霍伊將軍指揮的炮兵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蘇霍伊家的老兵,跟隨奧斯涅親王活著走出妻女山戰(zhàn)場地都被提拔為炮兵軍官,他們對帝國、對皇室的忠誠可靠不到哪去!”

“我有的是辦法可以控制塔里!”特勤處長突然拍了拍手?!八徊贿^是一個運氣好的不得了地花花公子!對付他可太容易了!”

總理大臣沒有理會大言不慚的費瑞德子爵,他又轉(zhuǎn)向眉宇糾結(jié)的帝國女皇。

“除去首都保衛(wèi)師,特勤部門就是第二大隱患……”

“我得說……”

“你先把嘴閉上!”阿萊尼斯喝止了立刻就想出言辯解的特勤處長。她對這個侄子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拉舍爾季妥瓦老公爵朝頗為氣惱的皇室特勤總長微微一笑,并像沒有惡意那樣朝對方欠了欠身。

“在前一任特勤長官魯?shù)婪蚧羲共粼庥瞿羌K事之后,特勤行動人員、搜查官員、秘密探員的流失極為顯著!這些專業(yè)領(lǐng)域內(nèi)的佼佼者或是投奔欣欣向榮的軍事情報局、或是另謀出路!不管費瑞德承不承認(rèn),我都得說……現(xiàn)下的特勤處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秘密特務(wù)機(jī)關(guān)。“皇室的特勤長官齜著牙咧著嘴。他的確不想承認(rèn)這一點,可他不是魯?shù)婪蚧羲鼓菢拥墓治?,也不是拉舍爾季妥瓦那樣的老東西,他就無法對現(xiàn)下的狀況進(jìn)行有力的辯解?!氨菹拢∥覄衲詈眠€是調(diào)動皇家圣騎士團(tuán)進(jìn)駐首都!”

“沒錯!”宮廷長官出面維護(hù)這個提議,“還是皇家圣騎士團(tuán)最保險!即使奧斯涅親王糾集他的軍人違抗皇命,只要他們面對的是皇家圣騎士團(tuán),結(jié)果就只能是覆滅!”

“圣騎士能對抗火炮嗎?”阿萊尼斯有些懷疑?!叭f一首都保衛(wèi)師的炮兵部隊不服從命令那該怎么辦?我應(yīng)該早點把塔里調(diào)到前線上才對!”

內(nèi)閣總理突然笑了起來:“我的陛下!您怎么忘了?除去皇家圣騎士團(tuán),王朝還擁有另外一支忠誠、勇敢、力量足以決定成敗的部隊!”

阿萊尼斯一世皇帝挑起好看的眉毛?!坝袉??我怎么不記得?”

“您怎么會忘記帝國的國號呢?神圣泰坦可不是白叫的!”

帝國皇帝猛地拍了拍雪白地額頭,“我的天??!真的忘了!竟然忘了?大泰坦尼亞!我可以調(diào)動泰坦尼亞家族地精銳部隊進(jìn)駐都林,協(xié)同皇家圣騎士團(tuán)維護(hù)首都治安!”

“您應(yīng)該說是大泰坦尼亞第一擲彈兵師!”拉舍爾季妥瓦公爵笑吟吟地點起一支雪茄。在他看來事情似乎已成定局?!白鳛榻l(wèi)軍五年國防建設(shè)規(guī)劃中唯一一支實驗部隊,大泰坦尼亞已經(jīng)給一支整編步兵軍換裝了世界上最先進(jìn)的火藥武器,外加五個師屬炮兵連!”

特勤處長在旁邊異??隙ǖ攸c了點頭?!叭ツ晔辉路?。大泰坦尼亞第一擲彈兵師剛剛成軍地時候……我的密探觀摩了一次實彈演習(xí)。乖乖!光明神可憐見!擲彈兵對付拿著鐵片穿著鐵甲的騎士就像莊稼漢割麥子一樣輕松痛快!”

——————————————————————————————

阿萊尼斯興奮地搓了搓手,“我的丈夫走到哪了?還趕得上大泰坦尼亞第一擲彈兵師進(jìn)駐都林嗎?”

“奧斯涅親王還在都林附近的驛館里面拖延時間!”總理大臣邊說邊聳了聳肩膀。“誰知道他是怎么想地,一些請愿的學(xué)生和軍人集社都被他打發(fā)走了,搞得這伙年輕人挺不愉快的!”

特勤處長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奧斯涅親王仍在進(jìn)行最后的布置,若是這一仗沒把握。他就不會回來都林!”

帝國女皇極不耐煩地挪動著她的身體,坐下的皇椅不斷傳來一陣陣滾燙的氣息。這種氣息令阿萊尼斯手足無措,可她偏要穩(wěn)住身形,用全部的心志和毅力去捍衛(wèi)她的帝王之姿。

“把那個玻璃杯遞給我!”貝爾納多特奧熱羅男爵朝自己的小學(xué)徒伸出手。

“這合適嗎?”還未成年地史記官隨從有些猶豫,他知道導(dǎo)師想要用那個杯子做什么,可探聽皇室秘辛史記官這個行當(dāng)?shù)慕?、情?jié)等同叛國!他的導(dǎo)師不該不清楚這一點。

奧熱羅男爵避開男孩子寫滿擔(dān)憂地眼睛,他自己拿來一個平底的玻璃水杯,再把杯底往茶室的橡木門上輕輕一貼,然后又把耳朵湊往杯口,門外那間客室里的聲音極為沉悶、斷斷續(xù)續(xù)。可莫瑞塞特王朝地首席史記官還是能夠聽到他所關(guān)心的事情,其實貝爾納多特就算猜也能猜出個大概,他只是急不可待地想要確認(rèn)一下自己的論斷。

不出史記官所料!皇家圣騎士團(tuán)、首都保衛(wèi)師、特勤處、大泰坦尼亞!莫瑞塞特王朝起用了能夠信任的全部力量來對抗即將回歸首都代表軍人討還公道的奧斯涅親王??墒堑鹊龋倓偸钦l在說什么?

奧熱羅男爵使勁兒往杯口貼緊耳朵!有人說起最令他感興趣的事情了!皇室史記官要看看都林的政客能給奧斯涅親王這樣的民族英雄軍人楷模編排一個什么樣的罪名!可是……女皇陛下說什么?她說奧斯涅親王的罪名是什么?

門內(nèi)的聲響一字一句地傳入皇室史記官的耳朵!貝爾納多特奧熱羅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猛地離開橡木門,就像大門里面突然竄出一股炙熱的火舌毫不留情地灼疼了他的聽覺、點燃了他的思維!

水杯在極度震驚中脫手而落,瞬間便在地板上摔得粉碎!莫瑞塞特皇朝的首席史記官被玻璃暴碎的聲響徹底驚醒。他的反應(yīng)并不算慢奧熱羅男爵抓住面色慘白的小學(xué)徒耳語幾句,然后便把這個嚇壞了的小家伙一把推出茶室通往皇宮花園的小角門。

橡木門突然敞開!貝爾納多特端坐在高背靠椅上,客室內(nèi)的女皇陛下和幾位大人都不見了,一隊全副武裝的宮廷騎士圍住了手無寸鐵只拿著一支羽毛筆的皇室史記官。為首那名軍階最高的圣騎士打量了一下地面上的碎玻璃,然后才朝面不改色的奧熱羅男爵致以軍禮。

“閣下!特勤處長邀請您前往西貝格堡共進(jìn)晚餐!”

貝爾納多特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不敢恭維特勤處的晚餐,但事已至此辯解也沒有用。

“您的學(xué)徒也在邀請之列。”軍人一把扯住皇室史記官。

貝爾納多特故做詫異地望了過來,“我的學(xué)徒?他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已離開這兒了,您得到他的住所才能見到他!”

高級軍官給他地部下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一名騎士奔往門外去了!

在離開漢密爾頓宮的時候,貝爾納多特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工作多年的宮殿,當(dāng)他地視線落在宮殿頂層的旗桿上時。黃金獅子已略顯疲態(tài),在輕微地西北風(fēng)底下瑟瑟飄舞。宮廷騎士突然按住史記官的頭。這些人想把他塞進(jìn)特勤處的馬車?yán)锩妗W熱羅男爵突然有些憤怒,他激烈地?fù)u晃一陣,騎士的手就被甩開了。

皇家史記官最后望了望天色……蒼穹廣翱、星斗低垂、月影依稀、云涌風(fēng)動——都林要變天!

男爵被坐在身邊的特勤行動人員套上了眼罩黑暗!就是他看到地最后的色彩……之后便也沒人見過貝爾納多特·奧熱羅,也很少有人提起莫瑞塞特末代王朝的首席史記官,他的歷史使命伴隨這個王朝的終結(jié)而終結(jié)。

教歷802年2月12日。都林斯平原迎來這年晚冬的最后一場寒流,氣溫陡降。夜里開始下雨,凍雨攙雜冰雹,砸在屋瓦和窗戶上發(fā)出單調(diào)的脆響。當(dāng)這種令人心煩意亂的噪音逐漸停歇下來的時候,帝國元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就從窗外收回目光。

他一直在想——阿萊尼斯是怎樣一個人?有些奇怪是不是?一個丈夫不該這樣琢磨他的妻子。奧斯涅親王就自嘲地笑了起來,他手里捏著一枚亮閃閃地白金雕墜,雕墜上刻著光明神的塑像。這是他的意利亞妻子在出門前送給他地禮物,得知沒出世的幼子真的不能出世以后,他便時常捏著神像雕墜,不明所以的人都會以為痛失親子地父親是在向神明祈求福祗。可熟悉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人都該知道,他是在詛咒神像……時不時地用些惡心的臟字問候偉大的造物主,他認(rèn)為是光明神奪走了他的兒子。

“是南方人!”

“是安魯?shù)牟话捕ǚ葑樱 ?

“是坐在寶座上等待冰熊自投羅網(wǎng)的帝國女皇!”

圍繞奧斯涅親王的親信隨從分作三派。對這件事的說法自然有三種解釋。奧斯卡征詢了一下盧卡斯迪亞巴克爾子爵的意見,剛剛被正式任命為軍情分析處長的大學(xué)生就排列了一下先后次序。

第一嫌疑人是坐在寶座上等待冰熊自投羅網(wǎng)的帝國女皇……大家都這樣想;第二嫌疑人是安魯?shù)牟话捕ǚ葑印蠹叶己ε滤麄冊诎档乩锾羧鞘欠?;第三嫌疑人是南方人……大家都知道南方人想置帝國女皇于死地!因為這位女皇竟然在與法蘭人探討是否割讓勃特恩省的問題!這個問題需要探討嗎?

把德意斯的兩個省份還給人家無可厚非,瑞爾占領(lǐng)區(qū)便宜荷茵蘭人也無關(guān)痛癢,可勃特恩省若是歸了法蘭?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了數(shù)個世紀(jì)的泰坦國民該怎么辦?認(rèn)賊作父這樣的事可鮮少有人干得出來。南方人只能冀望于安魯家長的首都之行能夠徹底改變局面。最好是由軍事法庭把背叛了整個泰坦民族的女皇陛下送上斷頭臺!可所有人都知道……奧斯涅親王不會這么干!

“所以!南方人的嫌疑最大!”年輕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貼緊親王殿下的耳朵,“他們想把您引上殺妻奪冠這條不歸路上來!”

“不歸路?”奧斯涅親王有點驚詫。

“您沒發(fā)覺嗎?”迪亞巴克爾子爵瞪大了眼睛,他也有些驚訝,驚訝于主人對這件事的遲鈍。

奧斯卡緩緩搖頭,“我失去了兒子……”意思就是他根本沒有心思仔細(xì)思考這個問題。

軍情分析處長又把聲音壓到最低,即便室內(nèi)只有保爾、黑魔和桑迪楠,但他還是希望接下來的談話不被第二人聽進(jìn)耳朵。

“主母大人流產(chǎn),您自然不會在乎有多少人為辛亞利殉葬,可我記得很清楚!墓坑里有231個人!在這種時候,若是有人告訴您女皇陛下是幕后主使,并且為您提供了確鑿的證據(jù)……您會怎么做?”

奧斯卡攥緊拳頭:“她若站在墓坑旁邊……我可能會下意識地推她一把……誰知道呢?”

軍情處長搖了搖頭:“讓我猜猜!一旦女皇陛下有個三長兩短,南方人就會迅速出面為您收拾殘局,或是通過貴族元老院、或是通過軍部,總之您會由帝國親王加封為攝政王!這個消息傳到四方不足一個星期,反坦聯(lián)盟的進(jìn)攻接踵而至,近衛(wèi)軍、水仙騎士團(tuán)全面動員,在您的英明領(lǐng)導(dǎo)下力敗勁敵,您會在整個泰坦民族的歡呼聲中加冕為帝!神圣安魯大帝……您覺得這個稱呼怎么樣?”

“可你說這是一條不歸路?”奧斯卡別開頭、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神圣安魯大帝這個稱呼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這的的確確是一條不歸路!”盧卡斯加重了肯定的語氣?!安还苣枚嗝垂诿崽没实睦碛商幹玫蹏?,忠心擁護(hù)莫瑞塞特皇朝的大貴族和地方領(lǐng)主總會不服!您能接受萬民朝賀,卻不能改變這些世家大族的忠君思想!他們會反抗!會制造事端!甚至通敵賣國!您嬴了第二次反坦聯(lián)盟,那么還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直到安魯被趕下臺!由保皇黨安排物色一個擁有莫瑞塞特血統(tǒng)的小角色重新執(zhí)政!您若熟悉歷史就該知道任何一次不正當(dāng)、非正常的皇權(quán)更迭都會產(chǎn)生?;庶h這樣的頑固派別!您的后半生、甚至是您的子別都得和他們斗下去——直到終結(jié)!”

奧斯卡轉(zhuǎn)而凝視著漆黑的雨夜,幻想著窗外會有多么寒冷。

“殿下……”迪亞巴克爾子爵的聲音還是那么低沉?!叭缛粑宜f的事情全部變?yōu)楝F(xiàn)實,未來的神圣安魯大帝要靠什么來維持他的統(tǒng)治?水仙騎士團(tuán)?近衛(wèi)軍?軍人無法為您治理國家!您只能依靠南方貴族集體,不停地清洗莫瑞塞特皇室的大門閥!而南方人就會取代首都貴族成為新的實權(quán)階級,達(dá)成他們扶植您登基加冕的最終目的!”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突然拍了拍軍情處長的肩膀,“抱歉!你的幻想畢竟不會成為現(xiàn)實,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妻子置于死地!”

“太難!”盧卡斯在向帝國皇夫印證這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之后竟然嘆息著不斷搖頭。“若是您回到都林,再按原定計劃舉事發(fā)難……女皇陛下若能僥幸不死就是個奇跡!”

“那項計劃并不包括殺害我的阿萊尼斯!”奧斯卡惱火地瞪了過來。

軍情分析處長又搖了搖頭,“您的阿萊尼斯在失去皇帝的冠冕之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一杯毒酒、一把匕首,能置她于死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您防不盛防!”

奧斯卡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既然他那萬般珍視的小兒子都能被莫名其妙地害死,又何況是失去權(quán)利、被軟禁在宮室里的阿萊尼斯……

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劇烈的噪音驚動了駐扎在驛館附近的紅虎戰(zhàn)士。

漆黑的雨夜在轉(zhuǎn)瞬之間就被風(fēng)燈照得通紅,戰(zhàn)馬的鼻音和士兵的呼喝響成一片,刀兵在暗夜之底的光火和雨幕中發(fā)出忽明忽暗的光閃。

帝國親王倚在門口,他詫異地打量著突然到訪的女人。

“羅蘭娜?真是稀客呀!”

羅蘭娜葛苔亞奧熱羅男爵夫人還給舊情人一個大大的白眼:“你一踏進(jìn)都林就會被逮捕!接著就被審判!你還笑得出來?”

奧斯卡狀似無所謂地?fù)狭藫项^:“我也聽說了,就是不知道自己會落得什么罪名!”

風(fēng)塵仆仆的奧熱羅男爵夫人狠命捅了一下身邊的隨從,皇室史記官的小學(xué)徒立即向帝國親王脫帽敬禮:

“殿下!您……您弒君!”

這一次,奧斯卡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第四章第五章泰坦穹蒼下必讀之章第五章第八章第一章第二章第六章第五章第一章第五章第四章第四章第八章第一章第五章第二章第三章第三章第三章第八章第二章ycbz評泰坦 二 作者:ycbz第一章第一章第五章第四章第二章第五章第五章第一章第四章第三章第二章第五章第七章第二章第二章第三章第九章第六章第九章第五章第四章第五章第二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一章第七章第二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三章第四章第六章第四章第七章第三章第六章第八章第二章第六章第八章第六章第五章第七章第二章第九章第四章第八章第二章泰坦穹蒼下必讀之章第一章第一章第三章第九章第五章第四章第三章第七章第九章第三章ycbz評泰坦 一 作者:ycbz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三章第一章第二章第五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八章第八章第一章第六章第五章第九章第四章
第四章第五章泰坦穹蒼下必讀之章第五章第八章第一章第二章第六章第五章第一章第五章第四章第四章第八章第一章第五章第二章第三章第三章第三章第八章第二章ycbz評泰坦 二 作者:ycbz第一章第一章第五章第四章第二章第五章第五章第一章第四章第三章第二章第五章第七章第二章第二章第三章第九章第六章第九章第五章第四章第五章第二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一章第七章第二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三章第四章第六章第四章第七章第三章第六章第八章第二章第六章第八章第六章第五章第七章第二章第九章第四章第八章第二章泰坦穹蒼下必讀之章第一章第一章第三章第九章第五章第四章第三章第七章第九章第三章ycbz評泰坦 一 作者:ycbz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三章第一章第二章第五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八章第八章第一章第六章第五章第九章第四章
主站蜘蛛池模板: 惠安县| 宜都市| 阳曲县| 长治县| 贵南县| 东阿县| 浙江省| 枣强县| 罗平县| 横峰县| 亚东县| 湘西| 鄢陵县| 玛沁县| 综艺| 紫金县| 阿克陶县| 崇阳县| 镇巴县| 页游| 华坪县| 清徐县| 北票市| 同江市| 云和县| 西林县| 玛纳斯县| 阿拉尔市| 鄂温| 澄江县| 安化县| 丰顺县| 泌阳县| 姚安县| 双桥区| 交口县| 搜索| 盈江县| 烟台市| 修水县| 惠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