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后假懷孕來看,這吳勁鬆顯然是冤枉的,但既然是冤枉的他爲何這麼慌張?難道說皇后娘娘早就知道媛嬪會害她,所以將計就計假裝環孕。而認爲皇后娘娘真的懷孕的媛嬪一定會想辦法讓皇后流產。
懷孕是假,流產是假,但是在皇后安胎藥裡放入藏紅花卻是千真萬確的事情。想到這裡梅念法不得不佩服這位只有十七歲的仁辰皇后,如此陰毒的計謀大概只有她能想得出來。在加上之前他與二皇子想要聯手將趙舜從朝廷中剷除出去,如果當時仁辰皇后沒有對他挑明一切,恐怕現在的他早已成爲二皇子齊賢的炮灰。當然最爲讓梅念法無法抵抗的則是那雪國以及火人蔘,雖然他身爲朝廷命官但對於權力和財富看得卻不是很重,他更在意的是武功的修爲。
梅念法小時候就喜歡習武,後來通過成爲武狀元而進入仕途,而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聽說齊國神月宮的宮主是位武功相當厲害的人。但當他進入仕途後財發現,想要見到神月宮的宮主那真是比登天還難。而他唯一見過流木也就是在十年前,流木手上拿著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雪果隨意地把玩著,當時的梅念法三十歲不到,而他原本以爲神月宮的宮主少說是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卻沒想到只是個二十歲的年青人。
“其實不瞞大人,我聽到一些流言,說皇后娘娘這次流產是媛嬪娘娘所爲,所以特來問下大人。”梅念法這句話則純屬扯淡了,事實上他梅有聽到任何關於媛嬪在皇后藥裡放流產藥的消息,這麼說不過是爲了試探下吳勁鬆。
“大人,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吳勁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要是傳到皇上耳朵裡,那老夫可就是天大的冤枉了……”
“啓稟大人。”梅念法的一名手下神情嚴肅地走了進來,在梅念法的耳邊低聲了幾句便將一個信封交給了梅念法,然後便又退了出去。
梅念法被過身去,展開那封信,上面的只寫了四個字:財至辰處。
吳勁鬆剛想湊上前去卻見梅念法將那封信放在了袖子了,只能呵呵傻笑著說道:“莫非是案情有了什麼進展?”
“哦,這倒不是。這眼看著快到早朝時間了,吳大人我們一同上朝去吧。”
“好,好。”
一路上梅念法都在想“財至辰處”的意思,但是無論他怎麼想都無法明白皇后這四個字的意思。而吳勁鬆見梅念法不說話,自己也不能自討沒趣。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著進了皇宮。
皇后殿。
仁辰皇后在太醫和醫女的精心照顧下身體也漸漸好轉,她半靠在牀上手中拿著那本她最喜歡的《六韜三略》。
梅念法能夠明白那四個字的意思麼?這是仁辰皇后此刻所擔心的問題,自己寫得那麼隱晦他能明白其中的意思麼?財至辰處。皇后的擔心並無道理,事實上梅念法真的不明白那四個字的意思,就在梅念法和吳勁鬆一同進宮的時候,他讓手下將那封信送去了皇后殿堂。
“皇后娘娘,梅大人有封信交給你。”
“給我吧。”仁辰皇后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正是自己派人交給梅念法的那份信,這麼說他果然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此時的仁辰皇后突然很希望有個能夠懂得她心思又對她絕無二心的人在身邊,但如果真的有這樣聰明的人自己又怎麼能夠放心將全部的計劃說出來呢。
“尚嬤嬤,你先下去吧,還有吩咐所有人不要來打擾我。”
“是,娘娘。”
等到整個寢宮只剩下仁辰皇后一人時候,她淡淡地說道:“忘川,你可以出來了。”話音剛落一名十六七歲身著黑色錦衣的少女便出現了。
“忘川,你想辦法從國庫里弄一千萬兩黃金出來。”
“是,主人。”
原本跪在地上的黑衣少女瞬間便消失了,讓人不禁懷疑剛纔的情景是否爲幻覺。
早朝之後,梅念法依舊思考“財至辰處”那四個字的意思,於是他決定再去一趟皇后殿弄清楚那四個字的意思。剛到皇后殿卻被告知皇后正在休息,禁止任何人打擾,這讓梅念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在皇后殿的正門口徘徊。
“這不是梅大人麼?”佳妃遠遠便看見梅念法在那裡徘徊,便走上去問道,“您有什麼事情要找皇后娘娘麼?”
“呃,微臣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皇后娘娘。”
“哦?那你還不進去?在這門外轉來轉去做什麼?”
“皇后娘娘正在休息,微臣怕打擾到皇后娘娘。”
“這樣啊?”佳妃笑著說道,“那大人你就繼續在門口等著吧。”
尚嬤嬤見到梅念法和佳妃不知道在說著什麼,再看他神色確實有幾分焦急,決定去向皇后稟告。當尚嬤嬤在門外說刑度司求見的時候,裡面立即傳來仁辰皇后的聲音:“讓梅大人到偏殿等候。”
“是,娘娘。”
坐在偏殿裡等候的梅念法顯得有些焦急,與其說焦急倒不如說是恐懼,他突然開始懼怕起仁辰皇后。或許自己應該辭官,自此浪跡天涯,反正這麼多年他也未曾娶妻自然也就不必有什麼顧慮。
“梅大人。”仁辰皇后的氣色明顯好轉了許多,只是那面容看起來有些冰冷,和平日裡在皇上面前的判若兩人,或許這纔是她的真實面目吧,“你將信退還給本宮,是什麼意思?”
“皇后娘娘,微臣無法理解上面的意思。”
“唉,若是處處都要本宮說明,那本宮豈不是要累死了。”
“是是,微臣愚鈍。”梅念法想要辭官的念頭終於佔據了上風,他決定等這件事情了結便向齊帝辭官。雖然之前的君主殘暴,但是梅念法卻梅這麼多擔心,更不用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可如今自己居然淪落到被一個小丫頭控制的地步,到底還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這還算是個男人麼?
“好了,既然你這麼愚鈍我就跟你說明白。”仁辰皇后說道,“我要你找一個人,坐上財度司的位子。”
“什麼?”
“你沒有聽錯,還有一個月便要科舉了,所以我要讓你找一個可靠的人蔘加科舉並且出仕到朝廷裡來,然後坐上財度司的位子。所以在此之前,必須想辦法把財度司吳勁鬆剷除,而能夠將吳勁鬆從朝廷中剷除出去的辦法便是讓皇上對他失去信任。”仁辰皇后說道,“你只要想辦法讓吳勁鬆給本宮送些銀票,本宮就自由辦法能夠讓皇上治罪於他。”
“讓吳勁鬆給娘娘鬆銀票,這種事情不太可能吧。”梅念法說道,“他無緣無故怎麼會給皇后娘娘你送銀票?”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總之我必須要讓這件事情成爲事實,或許你可以跟他說我已經知道是媛嬪網我的藥裡面放了藏紅花,只要他肯拿出銀子來我便不再追究此事。”
“微臣明白了。還有一事,皇后娘娘讓微臣找一個能夠出仕到朝廷裡來的人?請問娘娘是否有什麼具體的要求?”
“沒什麼要求,只希望這個人不要太聰明,當然也不能太蠢。既要有學問,又要對本宮忠心。”
梅念法心想道: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人?太聰明太蠢都不行,又要有學問又要忠心?
“是,娘娘。”
至此,梅念法總算明白“財至辰處”那四個字的意思了。這麼隱晦的寫法,能夠看明白的大概就是隻有寫這信的皇后娘娘自己了。
由於在早朝之前和梅念法的會面,吳勁鬆知道已經有流言說皇后娘娘流產是自己女兒媛嬪所爲,所以早朝的時候吳勁鬆根本不敢看齊帝的臉,他總覺得齊帝心裡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女兒啊,已經有流言說就是你放的流產藥啊,現在可如何是好?”吳勁鬆擔憂地問道。
“什麼?父親您是從哪裡聽來的?”媛嬪大驚失色地問道,“到底是誰告訴父親您的?”
“負責調查的刑度司梅大人今天到府上來了,他說已經有流言說皇后娘娘的流產藥就是你放的,所以爲父想來問問你宮裡可有這樣的說法?”
“沒有。”媛嬪勉強鎮定地說道,“宮中一點風聲都沒有,梅念法只是派人來詢問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他不可能查出流產藥是女兒所放。”
“但願能逃過這一劫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