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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後,棉衣和軍糧準時送到,除開這些,還有給軍隊用的無香皂,嘗味閣做出來的幹臘肉,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人一件百巧坊特製的棉服,又輕薄又暖和,捧在手裡就像沒有重量一樣。
又是一夜北風呼嘯,天氣驟然變冷,早晨起來一看,發現積雪堆得能夠沒過人的腳背了。但是在久經大風大雪考驗的將士眼中,這點風雪算不了什麼,因爲,那送到手的,輕如羽毛的棉衣讓他們心頭充滿了暖意。這寒冬時節便也如陽春三月一般溫暖了。
軍資送到的那一日,王若谷同時收到崔景深給他的一個條子,上面寫著八個字:朝政吃緊,速戰速決。王若谷看完之後,又喚了入京的王崇古來問了幾個問題,當知道陛下將今年宮內的銀絲碳都撤了,就爲了節省軍費時,王若谷沉默了。
然後他召開了一個軍事會議,會上傳看了楚昭寫給他的幾封信。裹著羽絨服的衆位部將看完信都沉默了,對王若谷的提議再無異議。如此,王若谷便領著大軍往草原深處行去。
張英很清楚,王若谷是楚昭起家時的“披荊棘時愛將”,辦事沉穩可靠。要攻擊這樣一個人物,朝堂上的離間之計沒有用,硬打的話,戰場上韃靼也絕對沒有任何勝算。不過二者加起來,便能夠促成這一次看似毫無問題的出兵。
而深入草原打仗,任憑你用兵如神,很多時候也只能看天意。
楚軍兵強馬壯,一開始自然接連著打勝仗。
成書於穆帝后期的《史記》一書對這場大戰進行了史詩般的描繪。
元嘉五年秋,王若谷領大軍至武泉,擊韃靼騎,破之武泉北。
又五日,復而從擊胡騎於石頭嶺,大破之,所將卒斬胡百夫長五人。
爲了擴大戰果,王若谷在石頭嶺大勝之後,率軍追擊韃靼至離石,再次大破之。值得一提的是,這時候他們已經較爲深入草原,而且氣溫突然下降。鎮北軍雖然長鎮邊關,但是楚人到底適應不了北方的嚴寒。此時隆冬已至,天降大雪,參加離石之戰的楚軍在行軍途中,曾因氣溫急劇下降而造成兩三成的士兵都被嚴重凍傷,甚至凍掉了手指,十分影響楚軍的戰鬥力和士氣。
前面講過,韃靼族的泰哲在張英化整爲零的先進游擊戰術指導下,於兩軍對壘時,每當漢軍佔上風時,韃靼人立刻四散逃開,但過不了多久,又會自動聚集起來。楚軍和韃靼這麼打打停停,看上去都是勝仗,其實也沒撈著什麼實利。王若谷是個很有決斷力也很有行動力的人,他既然下決心要直搗韃靼老巢,就不會滿意於目前的戰果。
王若谷下令全軍在離石暫時休整,這時內附的南犬戎派人稟告王若谷,他們可以配和出兵,與大楚裡應外合夾擊韃靼。王若谷便派了身邊的車騎將軍謝澹前去攻打韃靼治下的樓繁城。
謝澹出生北府兵,算起來還是楚昭的堂侄。王若谷此舉,的確也有示好謝家之意。以謝澹的兵力,此時攻打樓繁無論如何也不會失敗,等同於送功勞給謝澹。而且還是實打實的功勞,便是朝中唧唧歪歪的言官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王若谷外粗內細,做事自來妥帖。能夠在朝野中屹立多年不倒,以一介庶子出生統領王家,王若谷必定不是一個簡單沙場大將或者忠臣能夠形容的,他身上也時時體現出一些互相矛盾的因素。
元嘉間,所稱最重者二,曰崔清河公文襄,王瑯琊公武忠。王公得君鍾愛,膺殊寵,履鼎貴之位,豎震世之勳。嘗鎮北十六載,邊關宴然,後公奔襲韃靼王庭,封狼居胥,舊傷復發遂返。此二子者,皆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明將名相,生逢其時。
史記這段評語可謂入木三分,王若谷,的確是元嘉朝唯一能夠和崔景深抗衡的權臣。
謝澹是個對自己的軍事能力信心爆棚的人,加之一向看不上蠻夷之人,他攻打樓繁時不顧及士兵的身體,以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人海戰術取得了樓繁大捷,然後又往北追擊韃靼八十里,擊破胡騎於磐石。
在這種不利楚軍作戰的天氣和局勢之下,王若谷已經有了退兵歇戰之意。正在糾結的時候,謝澹大勝而歸,說韃靼那邊都是老弱病殘,馬也非常瘦弱,不堪一擊。若是錯過這個機會,只怕韃靼人經過一個冬天,又能恢復過來。
王若谷反覆思慮之後,爲了替大楚徹底拔掉這個毒瘤,決心繼續向北出兵。
然而此時右將軍譚綸站出來提出了反對意見,說謝澹的情報有蹊蹺,韃靼人闇弱至此,不和常理,很可能是故意示弱誘惑我軍深入其腹地,而南犬戎狼子野心,本就是養不熟的狼,這很可能是一個圈套。
磐石之戰後,謝澹的信心一日日膨脹,此時一聽譚綸這個軍奴出身的賤民居然敢質疑他,非常惱火,自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溜了出去。其實謝澹本來只是打算找幾個韃靼人殺來泄憤而已,誰知道跑出去不遠就遇見一隊韃靼騎兵,走不遠又遇見一隊……
因爲謝澹和楚昭有幾分相似,王若谷難免多疼愛看顧一二,將手裡最精銳的車兵和騎兵都交給他帶領。這時候謝澹帶著精銳部隊,追擊速度極快。王若谷一個不錯楊,他就已經跑出去上百里。
對於楚軍而言,無論現在騎兵強到了什麼程度,無論武器多麼鋒利,孤軍深入大草原都是一件愚蠢的事,找不到水源的話,再強大的部隊也沒有戰鬥力。。
王若谷得到消息後,知道謝澹要壞事,這是楚昭的堂侄,小時候搖搖擺擺叫自己叔叔的樣子還歷歷在目,而王若谷實在是個太有責任感的男人,他實在不能放任楚昭的後輩不管。
稍微懂點軍事的人都知道,大軍調動往往需要時日,無奈之下,王若谷只能帶著先鋒部隊先追了上去,且囑咐譚綸和方成樑兩位副將帶著後續大部隊跟上。
機會終於來了!
張英的眼線得到了消息,立即告訴了韃靼人。泰哲興奮地發全族之兵,趁著王若谷孤兵深入,率領著軍隊趁著夜色火燒楚軍營帳。好在王若谷畢竟是一代名將,對此早有準備,楚軍此時的損失並不大,然而糟糕的是,王若谷的舊傷卻在冰天雪地裡復發了,而且隨身攜帶的止痛丸也吃完了。
面對如此內憂外患,王若谷不愧是大楚軍神,他以超人的意志抵抗住了孤軍深入的壓力和傷口的疼痛,在這樣的絕境之下很快鎮定下來。緊縮防區,把兵力佈置在燕然山的望姑涯一線,依仗山水之勢,作爲屏障,連營結寨,嚴密防守。
然而不管怎麼說,王若谷這個九鎮大司馬,大楚的不敗神話,到底被韃靼人圍在了燕然山。
一時九鎮大亂,邊境人心惶惶。
楚昭最近也是焦頭爛額,當然,邊境的戰報還沒有那麼快傳到都城,他的煩惱來自於楚熙+剛找回來的寶貝兒子突然生病了。
雖說這時代的幼兒夭折率高,但楚熙一直是個能吃能睡的健康寶寶。誰知這天下午卻突然不肯吃飯,還哭鬧,楚昭以爲這是因爲沒去成樹屋睡覺發小孩子脾氣,所以也沒搭理他,自己去批奏摺。
最近天氣轉涼,楚熙還是堅持要父皇陪他睡木屋,小兔崽子自己不怕凍也不怕蚊子咬,楚昭卻受不了了。
結果到了晚上,哭鬧不止的熙殿下就發起了高燒。楚昭半夜才批完摺子回到寢宮,一摸兒子的額頭嚇壞了,找來周醫正立即開退燒藥煮了喝。
誰知卻不見退燒,第二日楚昭還發現阿熙身上出現了紫斑。幾位太醫會診後,又改了原先的方子。
可阿熙喝了藥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暈睡不醒。
這回太醫們都不敢妄動了,只能繼續用盡方法給阿熙退燒。
看著兒子躺在牀上奄奄一息,清醒過來的時候,就一個勁給自己道歉,保證再不生病了,父皇不要丟掉他云云。把楚昭聽得心都碎成一片片的,恨不得以身替代。
所謂疾病亂投醫,楚昭看兒子高燒不退,突然聽一個醫正提到寒冬大疫裡的神藥,想起系統裡的成藥,趕忙翻出來諸如阿司匹林一類的藥物,紅著眼睛去問太醫們能不能給孩子吃。
太醫大部分都說可行,病人高燒不退,是因爲體內有炎癥,而此藥正巧對癥。唯獨周醫正卻不同意,認爲雖然神藥能治寒冬大疫,但病人年僅四歲,神藥對於幼兒來說,藥性過於苛猛,不宜服用。
道理楚昭都懂,但是作爲家長,楚昭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只要有一線希望,就會牢牢抓住。
好在一直裝死的系統似乎對楚熙另眼相看,在這關鍵時刻突然給力起來。就在楚昭打算給兒子用阿司匹林退燒的時候,處於休眠狀態的系統突然閃爍起來,不僅給出了病癥名,還給出了治療方案。
楚昭這才知道楚熙得的疾病是登革熱,一種由蚊子傳播的病毒。大概是楚熙總是纏著楚昭要去樹屋玩,那裡蚊子太多被咬了。
這種病毒沒有什麼有效的治療方案,只能寄希望於患者自身的免疫系統與之對抗,同時輔之以退燒藥以及靜養。系統尤其指出,要避免使用阿司匹林來退燒止痛,因爲很容易導致幼兒內出血。
周醫正的話果然是對的。楚昭趕忙把老先生請回來,按照他的方案重新開始治療兒子,再不敢在旁邊指手畫腳了。就算他來自現代,在醫學上,也是個外行而已啊。
周醫正一向對皇帝陛下的醫學理念十分認可,如今又得到了禮遇,內心感動得恨不得傾盡畢生所學以酬君恩,對阿熙殿下的照顧自然更加盡心。
沒有外行人在其中瞎搗亂,也沒有同行掣肘,周醫正畢竟是國手,幾幅中藥下去,阿熙的病情就減輕了很多。雖然小孩子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是中醫本就講究“病去如抽絲”,楚昭也知道著急不得,只是挖空心思給兒子補充營養。
再有一點,登革熱病毒是蚊蟲叮咬所致,最容易在沒有免疫能力的小孩子身上傳播,免疫力越弱,越容易得這個病。而獾郎也睡樹屋,卻只是發了一晚的燒而已,充分證明楚熙這臭小子只是看上去強壯而已,其實還比不上獾郎這個嬌氣包身體好!
這個殘酷的事實並非楚昭的錯覺,有系統數據爲證。
估計是升級完成了,最近系統比前段時間活躍了一些,阿熙的名字和各項數值在系統裡總算有了顯示。然後楚昭就發現自己兒子別的數值都超過普通小朋友(獾郎)一大截,唯獨健康值一直緩慢下降。
楚昭著急了,詢問系統,卻只得到的一條答覆:離開生父母太久,吸收不到足夠成長的能量。
呵呵,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一切必定是你在搞鬼,孩子他媽到底是誰你倒是說啊!
系統:無可奉告。
誰家系統這麼操蛋!真想卸載!!!!!
系統在遭遇三番五次“寡人不玩了!”“寡人要當昏君要報復社會!”“寡人要把你卸載”一類的威脅之後,終於鬆口說孩子他媽還沒死,且指路西北方向。
你以爲寡人是唐僧西天取經嗎?西北那麼大,你叫我上哪裡找一個陌生女人?
系統對此答非所問地送給楚昭一份*&*%#養兒攻略。
雖然看不明白封面上一堆鬼畫桃符究竟是什麼,但是愛子心切的傻爸爸楚昭還是認真讀完了整本攻略。
升級後的系統果然聰明瞭很多,都知道顧左右而言他了。不過楚昭也的確急需一本特殊方式繁殖幼兒飼養手冊。
一向乖巧的阿熙這回生病之後,突然變得不愛吃飯了。唯獨一些零食糕點還能吸引寶寶的注意。
楚熙這麼一場大病之後,雖然身體好了許多,到底奄奄的,臉頰上的嬰兒肥都快沒有了,不愛說話,也不如往日能吃,把楚昭急的嘴上都生了大燎泡。面對突然得了厭食癥的虛弱寶寶,還要關心自家寶貝的心理健康,打不得罵不得,楚昭真是操碎了心。
儘管國事繁忙,楚昭依舊努力做一個好父親。他甚至願意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來,花心思給兒子擬定菜譜。
這個擬定菜譜可不是寫幾個阿熙愛吃的菜交給御膳房了事。楚昭是嚴格按照養兒攻略給出的熱量分配原則,參考食物成分表,保證雞蛋,瘦肉,鮮魚,大豆等最有營養的食物能夠合理分配的食譜之中,同時還不能過酸過甜過成過油,最好是葷素,稀幹,鹹甜搭配,此外還要保證膳食多樣化,一個月的食譜不重樣。即便是御膳房的大廚,見到了也直乍舌,偏偏楚昭樂此不疲。
同時擔負明君和慈父兩個角色,楚昭的時間就有點不夠用了。偏生這光頭還有不長眼的朝臣來搗亂,說楚熙生母不明,出身不正,陛下不能讓其住在興慶宮中。
這一下徹底惹火了楚昭。
欺人太甚!仁君也是有脾氣的。
楚昭一怒之下,授意陳參和謝棣帶著手下人深挖此人家族秘辛。人無完人,誰家沒有那麼點見不得人的破事?越是滿口仁義道德的,背地裡越多鏖腌臢事,果不其然,這一挖就被挖出該大臣……扒灰,而且養外室,偏寵庶子。
楚昭冷冷一笑,敢說我們阿熙來歷不正,也不先照照鏡子,看自己是不是毫無瑕疵。當下楚昭就讓朝聞出版社將此人家裡的破事寫成□□,宣揚的天下皆知。很快就有御史參此人帷簿不修,這位撞到槍口上的大臣只好灰溜溜致仕了。
——也不打你也不罵你更不流放你,就是找一羣水軍到處宣揚你的光榮事蹟,到時候,自然有正義衛士代表月亮消滅你。
這一招可真夠缺德的,但是對待此類沽名釣譽的小人,的確十分有效。元嘉一朝很少有言官因言獲罪之事,因爲大家都知道,除非自個是聖人,內宅一點問題都沒有,否則少對皇族之事唧唧歪歪。
當然,這次的事情也給楚昭提了個醒。他不希望吃了那麼多苦的兒子再因爲出生被人攻訐。
爲了阿熙的身份,楚昭便虛構了一個崔家表妹的身份。並且編了一個故事讓自己的水軍四處宣揚。逢人便講阿熙他娘原是崔家的一位養女,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是當時情況危急,楚昭爲了保護戀人,沒有將其接入宮中。後來此女生阿熙時難產而亡,陛下這麼多年不娶全是因爲他,這麼些年沒有讓小殿下出現也是因爲小殿下身體太弱,相士說四歲前要養在大臣家。
這個大臣自然就是崔景深了。如此,也解釋了爲何皇帝和崔相之間會有緋聞傳出了。現在小殿下也平安度過了命中的坎,被接回了宮中,所以現在陛下要將那個爲他生兒育女的青梅追封爲皇后。並且加封人品端方的陳參爲太子太保,權傾朝野的崔景深爲太傅,雖然還沒有明說太子是誰,但是朝臣一下子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阿熙的身份一下子就被正了名。這就是皇帝握著實權的好處了。對於皇帝的私事,大臣們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廢話,皇帝說那是他的兒子,肯定就是他兒子了,羣臣活得不耐煩了上趕著給自家招黑。
皇帝和皇后這段感天動地的生死絕戀一下子傳遍了大楚,很快陛下和崔景深那點緋聞就被大楚的百姓忘到了九霄雲外。
大楚幅員遼闊,北地的情報要送入都城,還需要一些時間。反倒是塞也一行人比情報來的還快,此時已經走到澤城。
故地重遊的塞也聽到這段“生死絕戀”,直接捏碎了一個杯子:很好,楚昭你有種!
當年的事情再一次控制不住的浮現在腦海中——自己和大薩滿幹架掉下懸崖,等九死一生爬回帝都的時候,看到的是什麼?是戀人不知打哪裡弄出來一個的親!生!兒!子!雖然那小崽子在睡覺沒有睜開眼,但是韓起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楚昭的親生兒,和楚昭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憤怒傷心之下,韓起轉身去尋楚昭,想要問個清楚。
誰知正聽到有人進殿中傳達“韓將軍”的死訊,楚昭對此表現得十分漠然,就像對待一個普通大臣一樣,體貼周到,但是毫無溫情。論功行賞完畢,轉身就去對崔景深噓寒問暖,談笑風生。
多麼可笑,他韓起此生所有的深情,不過換來一個護國公的虛銜,甚至無法讓曾經海誓山盟的戀人流下一滴眼淚……
執著的恨意涌上心頭,瞇了瞇眼睛,塞也吩咐身後的馬歷博,要他想辦法把那隻小崽子綁出來弄死。
這一回,我不會再手軟。既然你爲了這個國家背棄我,那我就要親手毀掉所有你在意的東西,讓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一個人。我,阿勒坦汗,可不再是四年前那個身負重傷,只能無奈離去的可憐蟲了。
不知道自家可汗喪病的心理活動,得到綁架命令的馬歷博真真欲哭無淚:那隻小崽子,他……他是大楚的嫡長子,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啊。深入虎穴不說,還要從老虎身邊掏虎崽,屬下真的做不到tt
考慮到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可憐的商會長只好跪地上渾身發抖地哆嗦道:“屬下一……一直是個良心商人,那,那個綁架業務不純熟……”
塞也懶得和他一般見識,扔給他一個令牌:“帶著去明月樓,就找一個叫李阿鼠的龜奴,他會幫你的。七日之後,抓不到那隻小崽子,你就提頭來見。”
酷炫的放完狠話,尊貴的冷血的阿勒坦汗默默回到了房間,光上門拉好窗簾,坐在黑漆漆的小黑屋生悶氣,獨自治療著那顆再次碎成渣渣的玻璃心。
阿昭,你不要愛上野女人啊,野男人也不行,我現在很強了,比什麼崔景深王若谷陳參方子安都厲害很多很多倍,還有一個帝國做聘禮,你回來我身邊好不好(ノ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