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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一股狂風呼的一聲在九重宮闕中呼嘯而過,于巍峨的宮墻之間橫沖直撞。

望樓的鐘敲響,宮殿千門漸次打開,御街前儀仗林立,肅穆威嚴,來參加晚宴的官員馬車全都停在宮門外,晚來者甚至不得不將馬車停在五里之外。當然,今日的宴會多寒門之士參加,所以也有許多步行之人。

一彎殘月掛在巍峨的宮殿龍脊上,潔白的御階迎來佩劍的侍衛,冰棱一根根掛在屋檐下,一滴水珠凝聚在上面,將落未落。

雖然這只是一次小型宮宴,但畢竟是距離上次天象后,皇帝陛下首次露面于人前。更何況,討論的很可能是開春的恩科是否要推行皇帝的律令。朝中寒門大臣自然都要來參加。

被天子賜食,到底是無上的榮耀。

因為上次誅殺薛振,皇帝陛下并沒有降罪,所以大臣們心中,難免又對皇帝陛下升起了一絲絲的期待。說起士大夫們的這種心思,有時也和深閨怨婦一般無二。難怪當時的閨怨詩都是男人寫的。

“諸臣工至含元殿飲宴。”一個內侍高聲宣旨。

群臣皆諾,魚貫而入,很快就在內侍的帶領下到了含元殿。

皇帝已經正坐于榻上,木木呆呆地等待群臣,好像一具華麗的人偶。雖然皇帝陛下臉色不好看,可是宴席卻擺的非常豐盛,且還有內監里里外外的傳膳。

中書令郭全、侍御史林軒、大學士豐熙、給事中王翀、御史余翱、郎中余寬、崔侍顯、陶滋、鄭世芳、寺正盧純等一百多名大臣被捕入獄,在輿論的壓力之下,倒是全都放了出來。全都被引到大殿上。

這群大臣到了大殿之后還挺高興,認為皇帝要講和,自己這方的犧牲也算沒白費,誰知被內侍領到自己的座位時,卻都傻眼了。

按照大楚慣例,上朝也好,賜宴也好,大臣都是不用站著的,可以和皇帝一樣正坐。可是今日來了含元殿一看,原該給他們備好的茵褥不見了蹤影,再一摸自己面前的湯菜,全都是冷的。歡快的心情不由蒙上一層陰翳。

皇帝陛下靜靜坐在上首,半天沒有動作。旬月不見,他更瘦了,眼眶都深深地凹陷進去。

群臣面面相覷,無可奈何之下,大臣們也只能在寒氣入骨的地面跪了下來。

蹣跚地跪在又硬又冷的地上,看著站在皇帝身后的衛霽,林軒不由皺了皺眉頭。此人好歹也是世家子,怎么盡出這般不入流的小伎倆。這樣的行為,除了加重大臣對皇帝的不滿之外,究竟還能起到什么作用?

內侍上前給諸位大臣滿上溫好的酒,林軒一摸,冷菜熱酒。他和郭全對視一眼,都暗自戒備起來。

“陛下,臣有本奏來。”宴會才開始,因前次上書出過一回風頭的何章首先站起身,積極表示有話要說。

“準。”安靖帝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

何章趴地上稟道:“陛下,經過微臣的明察暗訪,發現這次伏闕之所以屢禁不止,是因為背后有人暗中支持。而大學士豐熙、給事中張翀、御史余翱、郎中余寬、黃侍顯、陶滋、相世芳、寺正李德純這些人,口口聲聲為國為民,其實皆是因其乃寒門出身,有子弟參加今科取士而已。”

衛霽冷清一笑,道:“我說怎么這般忠心為國,原來還是有私心。不過是一干寒門出身的小人,也敢聯合起來給皇帝陛下施壓。”說著,他轉頭對楚旭抱怨道:“皇上,您就是素日里太過慈和了一些。那些寒門小吏原本就是先帝給您選出來,不過用來跑腿而已,如今奴大欺主,再這樣下去,可不就要爬到您頭上去了嗎?”

聽到這里,原本跪在隊伍末尾,覺得很不對勁的陳參皺起了眉頭。

陳參現在的假身份是一個家貧,好讀書的寒門少年。三年前背負著全家的期望進京趕考,本打算大展宏圖,卻被同行好友所嫉,設計讓他錯過了考試時間。后來窮困潦倒,入林府教席,為林軒所重。三年后吊車尾考中之后,就入了翰林院混日子。

因為陳參表現的一貫非常膽小,沒有參加這次伏闕行動,被當時的清流所唾棄,也被同僚排擠。翰林院的寒門小官們全都熱血沸騰地參加伏闕活動了,所以日常抄寫工作全都壓在陳參一人身上。這才有之后與世子殿下的相逢。

按理說,陳參并沒有參加伏闕,其實這次宴會他是不必來的。然而,下午間和世子殿下分手后,他回到翰林院,聽到同僚歡天喜地的議論皇帝放出禁錮在獄中的諸位大臣,他就在心里覺察出幾分不對勁,安排一番后,便也厚著臉皮跟來了。不過因為同僚都不喜歡他,只讓他敬陪末座。

陳參環顧一周,見帷幕后面似有隱隱刀光,他又低頭嗅了嗅酒杯,頓時只覺下肢一陣冰涼。

果然不出他所料,宴無好宴,看皇帝這模樣,只怕是想要先斬后奏,強硬推行自己的閹割計劃。這里頭,只怕衛霽出力不少。

看到同僚猶自無覺地在那里高談闊論,慷慨激昂,陳參苦笑著搖搖頭,若是往日,這些人死也就死了。滄海橫流,與他陸贄何干?只是如今奉楚昭為主,自然要全心全意為主公考慮。這些能夠辦實事的寒門官員,也是不可或缺的。

打定主意,陳參就裝作不在意的打翻了面前的湯碗,拉住小內侍,順手滑了一錠銀子過去,請他帶自己去換衣服。

這小內監正是謝家花費數十年功夫,埋在宮中的暗子。

當暗探的訣竅就在于一定要泯然眾人。內侍們一貫對這類油水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所以小內侍收了錢,臉上浮現出諂媚得恰到好處的笑容,引著陳參下去換衣服。

韓起背著沉甸甸的小龍崽走在御街上,忽然聽到悠長的鐘聲從從御街那頭遠遠傳來,刺破初冬清寒的空氣。

楚昭疑惑道:“怎么這時節忽然舉行朝會?難道是宮宴?”

當時的交通通訊極為不便,李家拼死送出來的情報已經被崔景深攔截了下來,所以喻王造反之事暫時還沒有傳到京都。但韓起不敢拿世子殿下的生命做賭注,此時聽了楚昭的話,韓起并未吱聲,看似閑庭信步的行走在漫天的雪花里,暗中卻用上了神行百步。

兩側的景物飛速后退,眼見著快要到應天門了。

正在此時,楚昭忽然聽到風雪中傳來呼喚之聲:“且慢——且慢——殿下留步——韓侍衛留步——”

韓起一聽,暗提一口氣,再次加快了腳步。楚昭只覺寒風呼呼從臉龐刮過,趕忙把頭埋在韓起肩膀上。

一閉上眼睛,楚昭發現系統面板上下屬一欄有個名字亮了起來。他戳了戳韓起的背,小聲提醒道:“阿起,是小李子。”

韓起的腳步陡然停了下來,背著楚昭回過身去。這樣忽停忽止,他卻半點不氣喘,可見修為之高深了。

楚昭探頭一看,見彌漫的風雪中一個太監心急火燎地從后頭追趕上來。因為跑得太急,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殿……殿下,皇帝發了瘋,打算趁著今日的晚宴將滿朝文武灌醉了閹割呢。刑具和止血藥都備好了。您快跟著奴才一起去看看吧。””

就算心存恨意,不也該朝著那些獵殺薛振的貴族去嗎?怎么楚旭還是念念不忘他那個奇葩律令。

精神病人思路廣,楚旭忽然來這么一招,真是連系統都沒有料到,也大大偏離了楚昭設計殺薛振的本意。

世子殿下不由大驚,毫不猶豫的拉著韓起要回去。一開始沒拉動,楚昭詫異的回頭看韓起一眼。韓起無奈的嘆口氣,終究還是上前抱著任性的小殿下往回掠去。

而宣和殿內,此時的形式已是急轉直下。

陳參換好衣服,平靜地坐回座位上。片刻后就有內侍過來給各位大臣倒酒。

衛霽舉杯祝禱,誰知大臣們都不搭理他。

轉頭看了看安靖帝,楚旭只有氣無力地說道:“罷了,不喝就不喝,讓他們回去吧。”

衛霽后背起了一溜兒冷汗,他可是同時在二公子和可達汗面前夸下了海口,說自己一定能夠奪取朝廷大權,收服朝堂諸人。

——今日的確是一出鴻門宴,衛霽安排了一干太監作為項莊。他們得到的命令是等這些大臣喝得酒酣耳熱以后下手閹割。這就是衛霽仿漢宮舊事,設計出來的宦官□□計劃。

可計劃哪有變化快?一開始就出現了計劃外的情況——許多大臣們都瞧出不對勁來,不肯喝酒。

衛霽暗自焦急,他朝著下面掃視一圈,心里有了思量,拿著杯子走了下去,向御史余翱敬酒。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話,余翱忽然大怒,失控地從桌案下取出一個人頭,朝著衛霽扔了過來。

咕嚕嚕,薛振的頭顱滾到御前。原本一動不動的安靖帝忽然抽搐了一下。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將薛振半腐的頭顱撿起來抱在懷中。

陳參不由暗道糟糕,這群蠢貨定是被人設計了,不然這森嚴的禁宮,哪里可能帶人頭進來?真當御林軍是吃閑飯的嗎?

所以陳參自來不喜歡御史。這就是一群寬與律己,嚴于律人,為了青史留名不擇手段的庸碌之輩。庸碌也就算了,還喜歡自作聰明。若說書生誤國,未必沒有道理。此時見了余翱這神經病一般的行為,更加堅定了陳參的看法。本來拖一下世子殿下就能及時趕來,可惜余翱這一過激的行為明顯加速了安靖帝病情的惡化。

“陛下,余翱目無君父,庭前失儀,請您治他的罪。”何章在衛霽的示意之下,再次出席奏道。

“將這個無法無天的亂臣賊子給我抓起來!”衛霽淡淡命令道。

他身邊幾個內監迅速上前,想要將余翱捆起來拖下去。陳參眼睛一瞇,跳起來一拳頭打中內監,喝道:“宦官不得干政是□□立下的戒律,爾等膽敢對大臣下手!”

或許是異常的天象抵消了臣子對君王的敬畏感,幾個比較年輕的大臣也響應陳參的號召,憤怒地將這些內侍踢倒在地。

這下內侍們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總的來說,大楚等級森嚴,并不是一個宦官勢力強大的朝代,內侍的地位比奴隸還不如,對朝臣也很有敬畏之心,一遇反抗就不知道該怎么辦,全都愣在了當場。其實謀反就和黑社會搶地盤一樣,狹路相逢勇者勝,一方束手束腳,結局自然可想而知。

然而,被陳參救下來的余翱再次不甘寂寞地跳了出來,他高喊著:“殺閹宦,清君側。”

那一聲聲的閹宦就像一把鈍鈍的小刀子,在楚旭的心里劃拉過去劃拉過來。他的眼睛里只有薛振死不瞑目,被高懸在宮墻上的尸體,一股巨大的憤怒吞噬了他。

自作孽不可活,這回再沒人救得了拼命作死的余翱。一柄寶劍將他刺了個對穿。余大人青史留名的夢想實現了,當然,這名聲與他的想象略有出入。

安靖帝的左半邊臉不自然的抽動起來,一個內監過來幫忙,也被陷入瘋狂狀態下的安靖帝砍死。隨后,他一把將劍抽了出來,在余翱身上抹了兩下。然后抬起頭環視眾人。

沉默,可怕的沉默。

以鴻門宴殺人不是新招,但在項莊無法代為捉刀的情況下項羽親自動手,還連著項莊一起砍,恐怕比較罕見。

皇上瘋了。在場的每個人心里都閃過這個念頭。

這次參加宴會的大臣多是前番伏闕的文官,智力值還可以,但是武力就不行了。真遇上安靖帝這樣位高權重、不講道理的瘋子,全都心生膽怯,在殿中四散奔逃,卻絕望的發現含元殿早已經鎖上了門。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陣清越的笛聲傳入在場諸人的耳朵里。

乍聽上去并不出奇,然而卻無比的動人,平凡的音韻沒有絲毫做作地潺潺流淌,帶走人心頭所有的煩憂和苦痛,漸漸的,那樂聲沖破堅固的心房,一路流淌進靈魂深處,溫柔的撫慰那一道道難對外人言語的傷口。

心中的傷口會結疤,卻永遠不會愈合,而這樂聲,樂聲里的每個音符,都像積蓄某種奇詭的感人力量,輕輕拂動心之弦,令人難以抗逆,進而產生共鳴。

在座之人渾然忘卻對吹奏技法的品評,只顫抖著感受每一次竹管震蕩激發而出的一圈圈音波。這是從未有過的出奇感覺。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肚子里,被羊水溫柔的浸沒。

笛聲錯落有致,靈動飄渺卻又直達人心,音韻更不住增強擴闊,恢弘地伴隨著心跳回蕩在耳邊。

在座的每一個人,甚至包括外面的侍衛,都沉浸在這無以名之的樂聲中,被那種持續的內聚力、張力和感染力來回沖擊,感受到一種不可名狀的力與美。

能夠觸及靈魂的力量,叫人情不自禁就淚流滿面。

楚旭心中的煩惡感和耳邊的異聲不住消退,直至徹底沉寂下來,只余仍是溫柔地充盈于天地令人耳不暇給的笛聲。

到最□□之處,笛聲忽止。

眾人方如夢初醒般看向大門邊。

在那兒,原本緊閉的大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一個身披貂裘的少年如同雪之精魂般出現,被他清凌凌的目光一掃,人人皆生出一種凜然之感。

世子殿下看到我了。每個人都這么想著。

或許楚昭還沒到光華內斂的年歲,然而少年人只是往那里一站,所有臣子都知道這一定就是世子殿下了,沒有人將其誤認做男寵或者內侍。

*系統公告:才藝值增加10點,威望增加5點。*

楚昭不慌不忙地走到殿中,目光從地上一具具尸體上掃過。一共死了三個人,看樣子品級也不高。很好,事情還有圓緩的余地。

衛霽卻情不自禁后退一步,退到楚旭背后。

楚旭轉頭看到侄兒,忽然可怕地赫赫笑了起來,神情復顯狂亂地說道:“阿昭,你說這些人是不是統統該殺?嗯?”說著,他把沾血的刀塞到楚昭手里,哄勸道:“阿昭以后也是要做皇帝的人。朕現在才明白,為君者不可優柔寡斷,來,阿昭替朕殺了他們。”

運用讀心術,楚昭能夠感覺到自家伯父的想法又開始變得怪異而凌亂,跳躍性非常強,其精神狀態很明顯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了。一個瘋子皇帝,殺傷力必然呈幾何系數增長。

緊張地注視著安靖帝臉上細微的表情,楚昭用盡量柔和的聲音說道:“該殺,的確該殺。不過,依兒臣所見,陛下大可不必親自動手,讓侍衛將他們又投回詔獄中去就好了么。”

不知何故,楚旭面色更顯陰沉,默然半晌,他終于澀然開口問道:“阿昭可是也對朕的命令不滿?覺得朕是瘋癲了,才要將新科進士都閹割掉?”

自我認知沒錯,陛下您的確有點瘋。

這話自然不敢說出口,楚昭急忙跪在地上,不疾不徐的回答道:“阿昭知道,皇伯父才不瘋呢。雖然有大臣說陛下寵信奸人,但是陛下寵臣的家族勢力都不強,李家也好,衛大人也罷,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依靠皇伯父您得來的,自然會對陛下忠心耿耿。與此同時,陛下身邊還有很多杰出的武將,用好這些人,陛下就能牢牢握著兵權。由此可見,那些大臣著實是誤會了您啊。”

楚旭聽了楚昭的一番話,心里舒服了一點:“還是阿昭明白朕的苦心。”

楚昭繼續說道:“至于閹割進士的律令,皇伯父自然不是要培養伺候自己的太監,而是想要一群完全屬于陛下您自己的戰士。這群新科進士被一刀閹了,就不會產生家庭拖累,沒有私心雜念,正好全身心報效朝廷。”楚昭的話很簡潔,語氣很平淡,卻有一種奇異的說服力。

楚旭終于哈哈大笑起來,扔了刀,將小侄兒攬入懷中,贊道:“此子最肖先皇!”

楚旭非常崇拜他爹,可見這句贊譽的分量了。

又是楚昭壞我好事!衛霽簡直咬碎了銀牙。他轉頭見到郭全翻動著泛白的嘴唇,似乎有話想說。衛霽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便鼓動三寸不爛之色,妄圖挑撥大臣們再次去撩虎須:“郭大人,既然世子殿下都這樣說,您現在明白陛下的苦心了嗎?新科進士被閹,反而對寒門有好處,這樣一來,陛下可以放心大膽的用他們,不用擔心會再次出現李家這種情況,也不必擔心他們會像林家這樣,漸漸發展成新的世家。”

楚昭的眉頭皺了一下,這衛霽在宮里混了一年,段數提升了不少。這一下就把自己這個世子殿下拉進了渾水。討好了安靖帝,只怕就要失去寒門大臣的心。

衛霽的洗腦大法再厲害,也沒辦法說服寒門重臣自愿被閹割。郭全冷道:“這一政策是毀我大楚基業,恕微臣萬萬不能同意。陛下如果一意孤行,臣請乞骸骨。”

下面的一幫子清流名臣齊聲道:“臣亦請求告老還鄉。”

眼見著楚旭又要發怒,楚昭趕忙順毛摸,并且扭頭對跪在地上的各位大臣說道:“各位大人不要著急。恩蔭制大范圍流行,有才之士想要進階的途徑就是宗族和鄉黨,而不是朝廷。而官員的世襲化導致考核任免都很難執行,寒門士子更加難以出頭,士族子弟游手好閑,也能得到官位。這樣一來,世家子弟的權利來源是自己的家族而不是國君,對于君主和朝廷自然難有忠心。這幾年朝中世家與寒門爭斗日益劇烈,究其根本,還是制度問題。皇考推行科舉制的目的,就是為了廣泛的選拔人才,從而從根源上削弱世家。”

聽到這里,跪在地上的寒門大臣不由閉上了嘴巴,均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愿聞其詳。”

韓起眼中卻流露出一絲擔憂來:殿下趟了這攤渾水,就是將自己置入兩難的境地之中。這番話如果流傳到了世家耳中……不放心地看了陳參一眼,韓起心道: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則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讓你以及你關心的人死得凄慘無比。

楚昭鶴立雞群般站在一群宮人中間,蒼白的臉上有種清冽的美。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一般。

“然而,叫人失望的是,很多起于微末的寒門大臣得到權力之后,非但沒有按照皇考所希望的那樣去行事,反而發展出了新的利益集團。這樣下去,恐怕多年以后,舊的門閥雨打風吹去,可是新的門閥又會建立起來。制度不變,門閥就有存在的土壤。所以,皇伯父今日才會發出那條律令,想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然而,想法雖好,卻也該徐徐圖之。”

安靖帝一開始面露不悅,如今卻也連連點頭,目中微有深思之色。

雙方的情緒都漸漸緩和了下來。

一個年輕官吏這時候忽然大聲問道:“如何徐徐圖之,世子殿下可有想法。”

楚昭掃了他一眼,刑部侍郎魏永之。智力80,武力65,野心40,私心5,特長:斷案80%。唔,各項數值都不錯。

因為是值得招攬之人,楚昭回答這個問題便特別的慎重:“嗯,這是個好問題。我認為陛下的切入點沒錯,關鍵還在于選官制度的改變。將現在的科舉分為明經和進士兩科,提升進士科的地位,完善科舉制度。世家注重經學,儒家的四書五經卻為寒門所擅。改革之后,進士科當以考儒家的學問為主。到那時,考出來的官叫進士,考不中靠著父輩花錢或者走關系做的官叫貢官,這兩種官員,待遇和名聲都須得大不一樣,這樣下去,逐漸就會形成進士優于貢官的風氣。如此,世家多傲氣,若是真有才華者,自然也會通過進士科任官,而不愿意靠著祖上余蔭。便是考中進士那些人,也不會愿意給子孫捐官,反而會監督他們用心讀書,繼續考進士。當然,我雖然有這樣的想法,卻還需要朝中大臣的支持和完善。”

接著,楚昭走到魏永之面前,用信任的目光鄭重地望著魏永之,聲音分貝很低卻極有力度地說道:“若是有意,可以來我府中。愿與君共襄盛舉。”

像得到鼓勵和信任的孩子一樣,魏永之頓時熱血逆涌、激情澎湃,極為認真地點了點頭。

像得到鼓勵和信任的孩子一樣,魏永之頓時熱血逆涌、激情澎湃,極為認真地點了點頭。

安靖帝先前亢奮地折騰了一通,此時也累了,不耐煩再聽侄兒的長篇大論,便一甩袖子,說道:“罷了罷了,便按臨淄王所言

,將進士和明經兩科分開,提高進士科的地位,閹割一事容后再議。”

群臣伏地三呼萬歲。

楚昭協同韓起剛下御階,忽而聽到系統面板上好像雨落池塘般清脆悅耳的叮咚聲。

——世子殿下禮賢下士,心懷天下,見識卓絕,最重要的是容止清華,形貌絕塵。長相對于男性政客來說,歷來都是極為重要

的。很顯然,滿朝文官一時皆為世子殿下身上體現出來的人格魅力所傾倒。好感度、忠誠值齊刷刷高了一大截。

“殿下很開心?”韓起走過來揉了揉殿下尊貴的龍頭,然后轉身半跪下來。

楚昭重重點頭,自然而然地撲了上去,有些擔憂地說道:“今日一耽擱,只怕關了城門。”

“別擔心,建業城的設計者也是我墨家一個叫李春的人,我看過他的原始筑城圖,知道幾條出城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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