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U盤我準備下車,李揚又叫住了我,“我送你去蘭亭。”
我卻猶豫了,“這不好吧,你是煌佳的人,倘若蘭亭的人看到我從你車上下來,很多事怕是說不清。”
李揚不給我拒絕的權力,發動車子載著我走了。
“你並不蠢啊,還看得明白這層關係,但你爲什麼看不到元青對你的特殊關照呢?”
特殊關照我沒覺得,我只覺得我跟他的關係像是地下組織,每次交流都在搞秘密活動,悄悄地完成陰謀活動。
“看樣子,你果真不清楚。”李揚搖頭,見我一臉茫然,換了話題,漫不經心地跟我閒談,“聽說陳春華十一後準備出院,他的助理樑小凡是我曾經的戰友,是個能打能抗的傢伙。”
果然,樑小凡不是個簡單人物。我注意到李揚說的是“戰友”而不是“朋友”,他跟樑小凡都當過兵?
沒等我追問,李揚繼續道:“聽說,陳澤中午遭遇胡永宏的襲擊,這表示他們家不安全。陳澤不算蠢,應該清楚家裡現在的狀況。他喜歡你,你若告訴他,你住他們家感到害怕,他應該會放你走的。”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陳澤吃軟不吃硬,只要我流幾滴眼淚,說點好聽的話,陳澤一定會放我離開的,而且我們也不會撕破臉,我的戶口可以繼續留在他們家,等我滿了十八歲,就可以獨立成戶把戶口牽出來。
但是,李揚爲什麼給我說這些?難不成他突發善心,想幫幫我?
我不信,李揚跟張元青是一路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他們給我一分錢的好處,必須要我還給他們至少兩分錢的好處。
“聽說梅初雨知道徐國鋒昨晚把你擄走了,今天打算給孤狼告狀,想找個茬兒收拾徐國鋒。你一會兒去上班的時候,勸梅初雨放過徐國鋒。”李揚果真給我分派任務了,但是我甚爲不解,他們爲什麼幫徐國鋒那個王八蛋說好話,還叫我放過他,我恨不得把徐國鋒大卸八塊!
“你放心,徐國鋒以後一定不敢爲難你。”李揚以爲我怕徐國鋒繼續欺負我,卻不知我對徐國鋒其實簡單的“懲罰”,我想報復他!
“揚哥,謝謝你跟張少一直幫助我,但是有一點我特別想闡明,”我嚴肅地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李揚,“我恨透了徐國鋒跟王思思,我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聽完我的話,李揚笑了,很自然的那種笑,但說不清是什麼意味,“平安同學,你有進步,我代表張少誇讚你。但是,張少肯定還沒來得及教你,‘伺機而動一招致命打’這個道理,我現在代他轉告你,切勿衝動壞了大事。”
不管是什麼話從他們嘴裡出來變得總有理,我不能拒絕李揚的“建議”,只好服從,心裡卻很不痛快。
李揚的車在蘭亭外五十米的位置停下,我從車上鑽了出去,李揚衝我笑,“平安,記住我的話。”
他說那麼多,我不一定都記住了,也不曉得他要我記住哪一句,只覺得心情不好,懶得糾結這些小問題,隨口敷衍道:“好的。”
來到蘭亭化妝間,梅初雨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聽美美在一旁絮叨,好像新來的妹子不聽話惹惱了客人,客人又喝多,把樓上大鬧一場,古道上去跟人理論,沒想到被對方失手誤傷了,雖然得到鉅額賠償,古道依舊不打算放過徐國鋒。
見我換好衣服化好妝,梅初雨叫美美出去招呼客人,她拉著我坐到沒人的包間,問:“昨晚徐國鋒是不是爲難你了?”
我本能的點了點頭,忽地想起李揚的交代,趕緊改口,“沒有的事,只是誤會,後來說清楚講明白了。”
梅初雨不信,“真的?我還是今天中午聽小楊說,昨晚徐國鋒跟一個女生把你綁走了。平安,你別怕,倘若他欺負了你,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出頭!”
面對她的好意我感動的一塌糊塗,依舊不敢忘記李揚的叮囑,搖了搖頭,道:“沒事的,姐,咱們這次就饒了他,假如他下次再敢欺負我,你再收拾他。”
梅初雨見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又考慮到今後我還要在蘭亭掙錢,只好嘆了口氣作罷,叮囑道:“平安,你在蘭亭不要怕,我一定會保護你。”
跳完舞,美美把錢給我,我就離開了。陳澤的臥室有電腦,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看U盤裡到底是什麼“好東西”。
梅初雨開車送我回師專家屬院,站在院子裡我看到陳澤家的燈亮著的,新生疑慮怕胡永宏闖進他家,我先給陳澤打了一通電話,詢問他家裡有誰。
陳澤告訴我,他在家,說好的今晚陪我的。
這個傻小子,爲什麼喜歡我,把自己弄得那麼卑微。
大概最近經歷的太多,我的心逐漸變狠變硬,對陳澤的示好,我慢慢沒了感動,只覺得疲倦。
上了樓,陳澤親自給我開門,他的胳膊上纏著厚重的繃帶,很不自然地掛在胸口。
樑小凡在客廳看電視,見我回來了,還很“親切”地詢問:“要不要給你做點宵夜?”
他只是當著陳澤的面對我“友善”,我怎麼敢勞煩他,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謝絕他的好意。
洗了澡,回到臥室,我想等陳澤睡著了再開電腦,哪知陳澤傻乎乎地看著我,笑得一臉甜蜜。
“平安,謝謝你今天奮不顧身的救我。”
原來是爲了這個事,我救他純屬本能反應,並沒其他感情,但我覺得真相有點傷人,只是笑了笑。
忽地,想起李揚的建議,我立即裝出一副擔憂害怕模樣,對陳澤道:“胡永宏對你家恨之入骨,你們應該知道這一點吧,要不然你爸也不會派樑助理來照顧你了。我莫名其妙捲入你家紛爭,萬一收到胡永宏的迫害怎麼辦?我現在能不能,暫時不住你家?”
陳澤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他似乎預見到我要說什麼,臉色登時難看起來,問:“你要離開了嗎?”
這次我沒有迴避,直端端地迎上他的眼,道:“是!”
陳澤低下頭,似乎陷入艱難的選擇中,半晌擡頭看我,道:“好,我答應,你可以暫時離開,一旦我們家穩定下來,我就接你回來,但是你不能住在那個人家裡。”
我以爲他要說顧南風,誰知,他重重吐出三個字“張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