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種家姑娘
殿前司的人,將這群姑娘給收監(jiān)了起來。
從原本想著掙份張?zhí)镜腻X,到進(jìn)宮后報(bào)的僥幸心理,再到如今成為階下囚。
這人生的大起大落,倒是在她們的身上應(yīng)了個(gè)遍。
劉邦倒是很有雅興,著人送來了酒菜,就把辛次膺給叫上了,幾人就在寢宮里擺了一桌,完全沒有審問犯人的架勢。
辛大人本就心中有怨,等見到了這位尼姑模樣的打扮之后,又忍不住開始勸起了皇帝:
“酒色誤國,那紂王……”
話還沒說完,便又被皇帝給堵住了嘴。
那小娘子冷眼看著這幾人,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的,也不怪這大宋會淪落至此了。
“說吧,你且將你要說的一并說來,讓朕聽聽,朕是不是真的欠你什么。”
劉邦只道這婆娘是主戰(zhàn)派的一人,因?yàn)樽h和派現(xiàn)在還靠著自己,絕不可能會冒險(xiǎn)動手。
若是有一天,自己表明了態(tài)度要打這仗,恐怕想要自己性命的,又會變成議和一派的了。
不過沒想到,劉邦還是想得簡單了些。
這女人看著一直沉默的楊沂中道:
“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楊都使了吧?”
楊沂中抬了抬頭,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不像劉邦能想這么多,但也不像看起來的想得那么少。
知道這位是張俊送來的禮物,若是她一口咬死了受張?zhí)舅校枪偌摇?
“您倒真是威風(fēng),有您這般西軍子弟做這大宋棟梁,也算是我西軍之幸了。”
她說是夸贊,但語氣卻顯得頗為譏諷。
楊沂中在聽到‘西軍’這個(gè)名號之后,便立馬有些動了容。
劉邦看在眼里,腦中也回憶起了,佛海之前和自己說過的話。
莫非……
“奴家姓種……”
沒等他人追問,她便說了這四個(gè)字。
也就是這四個(gè)字,讓楊沂中的腦中,猶如炸起了一道驚雷。
就連一旁的辛次膺,也徹底安靜了下來,神色復(fù)雜地看著這人。
還真就這么巧。
將一塊釀豆腐送入口中,又借了一杯子水酒入口。
滋味好極了。
劉邦這才滿足地看向她:“伱姓種,所以呢?”
依著佛海的話兒,種家當(dāng)年覆滅,有三個(gè)原因。
金人、張俊和宋國朝廷。
而那時(shí)候的宋國,皇帝又不是自己,若是想要報(bào)仇,怎么也不該尋到自己的身上來。
種家姑娘笑道:“官家還真是貴人,我種家為您趙家賣了幾代人的命,您現(xiàn)在卻是記也不記得了。”
“前幾天摔倒了腦子,確是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楊沂中終于開口,卻是問道:
“你……您是端儒公一脈,還是小種經(jīng)略相公一脈?”
從歲數(shù)上看,楊沂中要比這丫頭大了不止一輪,但他此時(shí)不但用上了敬詞,聲音也顫抖了起來。
“楊都使倒是好記性,”也許是對這個(gè)態(tài)度很滿意,她贊道,“端儒公,便是奴家的曾祖。”
端儒公也就是種師中了,榆次之戰(zhàn)的受害者。
見楊沂中微微低頭道:“小姐兒,家中可還有旁人?”
再抬頭時(shí),已經(jīng)是雙目泛紅。
這般魁壯的男人,在面對一名種家后人的時(shí)候,卻表現(xiàn)出了如此姿態(tài)。
看得劉邦心里直癢癢,催促道:
“有什么話趕緊說了,莫要賣關(guān)子!”
種家姑娘無語至極,這鳥皇帝,如此性急,怎的沒學(xué)過圣人禮法?
不過形勢擺在這兒,她深深吸了口氣,還是娓娓說了出來:
“靖康一役之后,這山河破碎,西北三家各自的番號,也全都丟在了當(dāng)年。”
“種家后人當(dāng)時(shí)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在西北,一部分在汴京,汴京城破,金人念我先祖名聲,倒也沒有過分為難。”
“我種家世代忠良,官家不想打的仗,我種家愿意打,官家不敢殺的人,我種家敢殺。”
楊沂中看了看皇帝,還是低聲勸道:“小姐兒,還請慎言。”
“哼!”這婆娘冷哼一聲,見皇帝沒有半分表示,接著道:
“這兩淮之地扼守臨安府,駐扎之兵也為大宋最多,所以,種家便選在了這,招募鄉(xiāng)勇,力圖抗金,以及……”
她看向皇帝:“找機(jī)會,取了張俊的性命!”
說到這里,正好便是劉邦感興趣的地方了,他很想知道,張俊到底做了什么。
楊沂中一臉震驚,隨后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小姐兒……”
種家姑娘沒有理他,接著說了下去:
“今兒個(gè)他回了臨安,你們遇到的那波人,便是我們的人。”
知道不管怎么樣,自己都活不下去了,索性,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只是可惜啊,可惜殿前司的楊都使好本領(lǐng)!不然的話,我種家也算報(bào)了大仇。”
“原本此舉不成,我等俱是心灰意冷,但沒想到,很快便收到了張俊去西湖找妓女的消息。”
“如此,我便扮作了這般模樣,卻不想,沒見到張俊,反而見到了皇帝陛下……您倒是和先皇一樣,都喜歡這些事兒呢。”
徽宗皇帝和李師師的故事已經(jīng)傳遍天下,楊沂中終于,放棄了勸阻她的念頭。
這話誰人來說,都是死罪的。
卻不曾想到,皇帝聽了這個(gè),非但不惱,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
“哦?之前的皇帝也喜歡找妓女?”
包括被捂著嘴的辛次膺在內(nèi),三人俱是沉默了下來。
“所以,你本來是想殺張俊,卻不曾想到來了皇宮,干脆就變了策略,直接把朕給刺了,如此一來,你又是張俊送來的人,老小子勢必會因你而受到牽連,是這樣吧?”
見她默認(rèn)了這說法,劉邦又接著道:“你們今日既已知曉了朕的馬車在那,卻沒有動手,說來,刺殺朕的這件事,并不在你們的計(jì)劃里,是嗎?”
種姑娘頓了頓,說道:
“非是奴家說些好話來討得性命,只是我種家世代忠于大宋,斷不可能做出弒君之事,寧叫君負(fù)我種家,也不會讓種家負(fù)君。”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rèn),但這就是種家教給她們的東西。
“嗯,”劉邦點(diǎn)了點(diǎn)頭,從佛海的轉(zhuǎn)述中,就已經(jīng)知道了種家老頭有些頑固。
卻沒想到,這一家子都是這個(gè)個(gè)秉性。
不過這樣也好,這就叫做忠心嘛。
“這些事兒朕算是知曉了,接下來,張俊到底做了什么,你需得告知于朕。”
聞言,原本平靜下來的種家姑娘,忽地從眼中冒出了惡光。
被審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