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淮細想了想才說:“快有二十來分鐘了吧?那個靈車不怎樣,又破又舊,跟革命前老上海的電車很像!”
我差不多能想象到靈車的外形,在腦海中逐漸勾勒了出架構。這會兒就聽見打遠處傳來了車鳴聲,我轉過頭去看眼車鳴聲傳來的方向,一輛通體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綠皮車正快速向我們這邊駛來。
果真和周庭淮形容的那樣,綠皮車看上去很破舊,車身的車漆脫掉的眼中,四面的車窗沒有任何一個玻璃尚在的,只剩下窗框,結構上很像老上海的無軌電車,不同的地方,是它四個輪子有車胎,遠處看更像從廢棄車廠拉來的。
之所以成為靈車,是因為它可以無視陽間的物體,任意穿梭透過,順便一提,它的行駛速度不比陽間的跑車慢多少。
開車的人正是黑無常,他把車開到我們面前,還故意多摁了兩下車上的喇叭,這才打開車門,下車來跟我們打招呼說:“大家好啊!”
我看得出他的心情很不錯,便指著靈車問他:“它被你收服了?”
“算是吧!我跟他說,你要是不老實的跟我回去,我就跟領導匯報,讓你做永生永世的的公車鬼,他慫了就同意跟我回去了。”黑無常解釋說,接著又去問周庭淮:“對了,你這邊處理的怎么樣?那幾只惡鬼呢?”
周庭淮恨不得在黑無常面前出盡風頭,大獻殷勤地回復黑無常說:“按您的吩咐,我已經讓他們統統永世不能翻身了。”
“很好!敢頂撞我的人就不會有好的下場,這下我也好回去交差了,到時候說是因為他們幾個犯下大忌,殘害其他鬼類,威脅拐走靈車,出言頂撞執法人員,三條罪名加在一起足以叫他們不得超生了。”黑無常說著,臉上露出絲得以的笑容。
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他和周庭淮兩個人的嘴臉那么惹人厭惡,干脆不去理會他們。
之后,黑無常又囑咐了兩句,叫我們不要對外宣揚這件事,他還得急著帶靈車回去交差,便沒再多留回頭上車,駕駛著靈車離開消失。
我看周庭淮還在哪里揮手,便叫他別揮了,跟著我回到面包車旁邊,處理夏海坤和秦桑雪的尸首要緊。
周庭淮自然是不能樂意,可他看我執意這么做,也只好過來搭把手。
面包車里有把小號的箭頭鐵鏟,我用它挖了兩個坑,林溝的泥土很松軟,挖坑費不上多少力氣。
雖然坑算不上很深,但足夠容納下成年人的尸體,和周庭淮分別把夏海坤和秦桑雪抬進坑里,等我再用箭頭鐵鏟挖出來的土蓋回去,找來兩塊較大的石頭做墓碑,我們也就開著面包車離開了林溝。
如今周庭淮已經找到,尤靜和靈車的事情也解決,耽誤了這么些天,是時候出發去杭州了。
盡管我的內心很矛盾,心里一直在意著周庭淮向我隱瞞他真實能力的事情,可畢竟他的身上有那張
羊皮圖,和我們毛家的秘密,杭州一行自己說什么還是要繼續。
于是我們回到了便利店,當時天都已經黑下來,正好趕上黃大哥準備歇業關門,得知我們回來,他免不了問我們些問題,比如周庭淮失蹤這些天都去了哪里,殯儀館的面包車怎么到的我們手里……
為了他好,我當然沒告訴他整件事情的經過,找了些靠譜點的說口,加上周庭淮從旁配合,算是順利的糊弄過關。
黃大哥處于好心,給我們拿來了些吃的東西讓我們充饑。發生了這么多事情,我們的消耗很大,尤其是周庭淮,他的魂魄在半步多逗留數日,肉身又被放在藏尸房里好幾天,接過來吃的,囫圇吐棗似的塞進了肚子。
期間,我們和黃大哥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差不是到了晚上的九點多鐘左右,我們拿上行李準備出發去市中心。
讓我感到驚奇的是,鬼罐子竟然放在了我的行李旁邊,自己明明記得被黑無常給收走了,仔細一想,十有八九是黑無常良心發現還了回來。
周庭淮仍毫不知情地叫我抱著鬼罐子,我們把行李放到面包車上,跟黃大哥道別后,也就上車離開了便利店。
夜晚的市郊公路少有車輛,時而才能見到輛跑夜路的貨車經過,可以說是靜的很。
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懷里抱鬼罐子,問著在開車的周庭淮:“你到底打算跟我隱瞞多少?在老嶺村,你是故意敗給我的,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已經盯上了我?”
周庭淮邊專注看著前方開車,邊點頭告訴我說:“你很聰明,我也不瞞你了,其實的你的大名我在來老齡村的時候就聽說了,‘屢破奇案的毛大師’,別說挺適合你。”
“那我問你,你既然身手這么好,為什么還要讓我跟你合作去杭州?”我連忙追問道。
周庭淮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給了我回復:“身手再好不還是跟你爺爺學的,你還年輕,以你的資質,將來肯定會超過我。最重要的,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些不屬于你們毛家的術,那才是我選擇你的原因,因為我認為你會給我帶來很大的幫助。”
“既然這樣,那你還打算把羊皮圖藏到什么時候,你可說過,離開半步多就給我,是時候該履行承諾了吧?”我說到這里,便向周庭淮伸出手,管他要羊皮圖。
周庭淮這才扭過頭看了我一眼,但又很快轉回去,冷笑了兩聲后,就騰出只手來掏出了羊皮圖遞給我。
我迫不及待地接過羊皮圖,把懷里的鬼罐子找地方放好,好能抽出身來打開羊皮圖。
羊皮圖摸上去很粗糙,看看上去的確是有了些年代,緩慢攤開整張羊皮圖,羊皮圖的尺寸約有A2紙那么大,上面用粗實的黑線勾勒出了一副地宮設計圖。
地宮的設計錯綜復雜,標準的文字內容密密麻麻,而記錄這些文字的人,不知道是哪里的人,用的盡
是些類似連筆英文符號的文體,卻又不是英文,根本看不懂寫的是什么。
我問周庭淮知不知道,他搖了搖頭,說這羊皮圖是他在海外的一家古董店里得到的,上面的文字連賣給他的古董商都找不知道,他還找了很多專家學者,也沒人知道那些文字的含義。
“那你買他干嘛?”我不由得問道。
“誰讓你看字兒了,圖紙圖紙,你得看圖啊!”周庭淮說著,便示意我低頭看圖紙。
我按他說得,低下頭去看羊皮圖上的圖紙,可惜自己天生就不是個會看圖紙的料。非要形容描述的話,我個人覺得整個地宮像是塊六角螺母,六個角落上各有樣標志性建筑物。對應的應該分別是六個星宿。
六個星宿各有六個出口點,每個點又連接著六個房間,而這六個房間里,似乎放置著某種東西,圖紙上有標準,可我根本看不懂只能略過。
再說六角螺母的中央,最中心的點上是個類似于洞口的圓圈,圓圈的周圍又是個比它稍微大點的圓圈,依此類推,約有數十個圓圈,組成了個同心圓的多重環形空間。
讓我在意的是,多重的環形空間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系,說白了,就是你想從現在這個環形內的空間,去到下一個環形內的空間是不可能。
整體上看,我更覺得地宮好似一個困獸籠,在最中心的那個洞口里,可能是有什么未知的生靈,建造這樣里外不得進出的地方,就是為的不讓里面的東西跑不出來,外面的人也別想進去。
這個想法越發的在我腦海中變大,接近成為了我自己理想中的標準答案,但自己沒有去跟周庭淮提起,而是問他怎們看待羊皮圖上的地宮。
周庭淮告訴我說,他認為地宮應該是那個古代帝王的墓葬,里面有著成堆價格不菲的金銀珠寶,包括霧川櫻說起的,里面有他們家族留下的東西。
“等等,霧川櫻!他們家族!”我忽然想起了這兩個關鍵詞,便讓周庭淮交代,羊皮圖究竟是從海外哪里買到的。
周庭淮如實的告訴我說是他在美國,一個美國華僑手里買到的,我接著又問他:“會不會有這種可能?這張圖是由一個外國人繪制的,而這個外國人就是霧川櫻他們家族重的人,不過生活的年代要比霧川櫻早很久。由于某種原因,這個人去了美國,并且他的生死沒有幾個人知道……”
“哎!你說的有道理,否則霧川櫻怎么知道圖紙和地宮的事情,還死命追著我要我幫他搞到這張圖?肯定是她早知道可圖紙的存在。”周庭淮順著我的話,表示贊同地繼續推理著。
我也因此對我的猜測有了極大的確信,但正真的問題才剛剛開始,我這時又把話題給繞了回來,問:“那么問題來了,這事兒跟我們毛家有關系嗎?還是跟你有關系?如果說這只是霧川櫻的家事,你會這么在乎?還冒險把它藏在半步多的客棧酒窖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