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她因此激動地站了起來,急於跟我解釋說:“傾城很感謝公子有感而發出的誇讚,但還請公子不要相信自己臆想所生的畫面,正所謂鏡花水月,虛實之間,公子可要分辨明細。”
我再聽不懂她說的話,單看她的反應也就能知道,自己腦補出的畫面跟她的身世有一定的聯繫。
本以我這個人好奇心重的性格,換做平常肯定會刨根問底問個明白,但考慮到老闆娘提醒過我說戀傾城的脾氣不好,自己沒必要爲了滿足好奇心而激怒戀傾城,引發出更多的麻煩,乾脆把話題說會到正題上。
“不好意思,是我話多了,希望傾城小姐不要在意。”我先跟戀傾城道了聲歉,組織好要說的話,便旁敲著問戀傾城:“既然這個話題不好,那我們換一個。先前聽老闆娘說,傾城小姐很受歡迎,想必鬼市上發生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所以,我想在你這裡打探一下,這幾天有沒有跟我一樣,都是沒回到關內的?”
戀傾城沉默思索了片刻,纔開口卻告訴我說:“有到是有,只不過傾城有必要爲每一位來醉夢樓的客人保密他們的去向。”
她的態度使我既不能逼她,也不能放棄不問,著實讓我感到犯難。
而且她這時還反過來問了我:“公子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竟問傾城這樣的問題?難道公子是地府派來的?若是那樣的話,醉夢樓將不歡迎公子光顧,還請公子儘快離開。”
再照這樣發展下去,我準定是會被人轟出去,要是一丁點收穫就回去,黑無常知道還不得拿他的無常索命鉤要了我命?
情急之下,我爲了保命靈機一動,回答了戀傾城的話,說:“其實我是和我的一名兄弟走散了,他叫孫喜東,有人說他曾出現在鬼市裡,所以我想來這裡找他,希望他能跟我一起會關裡。”
最後配合上自己的演技,做出傷心欲絕的模樣,哽咽著搶擠出了淚水,又在戀傾城面前說,孫喜東和我的兄弟情義是有多麼的好,基本用的都是先前孫喜萬跟我講述過的話。
經過幾番添油加醋地煽情訴說,戀傾城還真就信了,甚至從紗簾那邊走了出來,安慰我不要太著急,她會幫我找到弟弟。
我入戲得抹了把眼淚,結果一看到戀傾城的真身,自己愣住了。
猶如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一樣,戀傾城的容貌可以說絕對配得上她名字後“傾城”二字,臉頰潔白無瑕像是塊打磨好的玉一樣,單單是粉紅黛眉,無需濃妝豔抹,身材更是沒得挑,身上的緊身古裙盡顯她端莊的氣質。
難怪是鬼中花魁,放在陽間的人羣中,也不會比現代的明星差到哪裡。
連我都開始有些懷疑,自己這到底是在鬼市,還是穿越到了古代。
“公子,公子?”戀傾城很快注意到了我在望著她失聲,連忙叫醒了我。
我回過神來,十分尷尬地撓了幾下我的頭,跟戀傾城道了聲歉。
戀傾城倒
是沒有怪罪我的意思,目前她的心思更多是在幫我找弟弟上,叫我把孫喜東的樣貌向她敘述一遍。
雖說我見過孫喜東的屍體,但見到的是他出車禍後的摸樣,幾乎沒了人樣。想到我總不能按原版形容給戀傾城聽,便把孫喜萬和孫喜東兄弟兩個人模樣結合了一下。
戀傾城憑空想象了一番,她的記憶力當真是很好,很快就想到了跟我說:“前幾日,鬼市確是出現過一個自稱孫喜東的男人,傾城恰好聽我的一位朋友說起過。”
“是嘛?那他現在在哪裡?”我忙追問道。
戀傾城便告訴我說,事情的經過要追究我來這裡的前一天,孫喜東被一行兇悍的厲鬼抓來了鬼市。因爲類似的事件在鬼市時有發生,其他的鬼早已當成了家常便飯一樣看待,還是戀傾城的朋友,嘴愛碎叨,纔來找她跟她說起的這件事。
由於當時動靜鬧出的不小,所以戀傾城的朋友記得很清楚,把孫喜東的樣貌都跟她說了,以至於她對孫喜東的印象也很深刻,聽我敘說一遍,很快就想起來了。
且不管那一行厲鬼是不是靈車上的厲鬼,我想知道的是孫喜東的下落,便問戀傾城:“那你的朋友又說他們把我弟弟弄到了哪裡去嗎?”
“好像是西街的老漢賭場。”戀傾城貌似也不敢打保票,告訴了我孫喜東可能身處的地方。
我後從她口中問出了老漢賭場的詳細位置,也就沒有多待,打算跟她告辭離開醉夢樓去找孫喜東。
卻不想她叫住我,讓我等她一會兒,我正好奇她還想做什麼,就看到她回到紗簾那邊的梳妝櫃中找出了根髮簪,交給我說:“若是有人找公子的麻煩,就請公子記住,亮出這根髮簪,它定能保你平安。”
我從她手裡接過來一看,髮簪沒什麼特殊的,看材質應該是銀製的,一頭鑲了顆細小的白色珠子。
可想到這也是她的一番好心,我處於欺瞞她的愧疚情感和活下去的渴望,收下了她的髮簪,再次感謝她後,這才急衝衝地開門出去,下到了一樓。
站在門口的老闆娘,這時見我這麼早就出來,還以爲我是被戀傾城踢出來的,擋到我的前面,埋怨起我說:“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小哥!還是聽我的話找個別的姑娘好吧?”
我沒工夫理會她,也懶得跟她說話,只留下句:“讓傾城小姐等著我,事成之後,我會回來找她的!”
之後,我獨自走到了醉夢樓的外面。鬼市的天氣永遠是處在黑夜與白霧之間,變成鬼的我除了身上這身衣服,沒有任何一樣在陽間的東西,縱使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間,自己也清楚要爭分奪秒。
黑無常可說過,他的藥丸能讓我的靈魂脫離肉體的時間有限,在沒有找到孫喜東前,每一分一秒對我來說都是寶貴的。
按照戀傾城說的位置,我有試過飛起來去哪裡,卻意外地發現鬼市裡面有制約鬼魂飛行的能力,自己根本飛不起來,只能先徒
步走回到水晶那裡。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來到鬼市後,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幸虧鬼市這裡很人性化,在每個街口都設了指向標,我通過指向標的內容,記下來醉夢樓是在北街,並找到了西街,開始沿著街道深入。
與北街相比,西街的酒館賭場更多,一路下來,我記不得有多少家賭場,腦中就記住“老漢賭場”四個字,在臨近街尾的地方發現了老漢賭場的門面。
我在門口先給自己壯了個膽,心說我有戀傾城給的髮簪在手不用怕,便硬著頭皮推開門賭場的推拉式玻璃門,走了進去。
裡面的光線昏暗,偌大的賭場,卻連個鬼影都沒有,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賭桌上也是乾淨得很,稍有幾張賭桌是放有骰盅、撲克牌和籌碼。
我邊顧著四周,邊喊了兩聲:“有人嗎?有沒有人?”
許久也不見出來只鬼搭理我一聲,正當我反思自己是不是進錯了門面的時候,回過頭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先前拉我進醉夢樓的那個老鬼。
不知道是他和我有緣,還是這鬼市真的沒有什麼鬼了,竟然又讓我碰到了他。
老鬼也感到萬分的驚訝,問了我:“呦,小夥子兒這麼巧你也在啊?怎麼這麼快就來這裡了?戀傾城可是個絕世大美女,你難道還看不上?”
我故意跟他避開了戀傾城的事情,反過來問他知不知道這家賭場的老闆去了哪裡,他一聽,乾脆地回答說:“我就是啊!”
“什麼?你是老闆?”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自己原本以爲老鬼是醉夢樓老闆娘花錢僱來的託,專門提老闆娘拉來客源,完全沒先到他會是個老闆。
這時就看他做出了格外不爽的表情,問道:“怎麼?不像嗎?我經營賭場的年份可能都比你活著的時候年歲還長。”
我帶有半分不信地白了眼老鬼,但看在他不知道我是怎麼變成鬼的份上,自己沒把事情說出來,跟他打聽:“你這裡是不是來過一個叫孫喜東的人?”
“人?是鬼吧?”老鬼糾正了我的錯詞,緊接著又說:“你等我想想啊!孫喜東……聽著耳熟,好像是來過這裡,不過他惹了他不該惹的鬼,在我這裡待了些時間,就被帶走了。”
老鬼口中說的“不該惹的鬼”顯然是那幾只厲鬼,我像是被人踢了皮球一樣,卻只能無奈地繼續問他:“那你有沒有看到他被人帶到了什麼地方?”
“這我怎麼知道?”老鬼對此無能爲力地回了我一句,跟我指了下那邊單放了個骰盅的賭桌,告訴我說,孫喜東曾被那幾只厲鬼強行壓過去賭骰子的猜大小,賭注是雙手雙腳,輸的手腳歸贏的所支配。
其結果我不費腦力的就能猜到,孫喜東讓那幾只厲鬼算計,雙手雙腳歸了那幾只厲鬼。
而聽老鬼說,幾隻厲鬼贏了後,十分殘忍地合力扯下來孫喜東的右胳膊,警告孫喜東不聽話的話,就再扯掉他的另外一條胳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