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北海城,又是一片荒涼,經過一個春夏,城中到處長著雜草,看著不禁令人生出凄涼之感。
扎好營寨,接下來便是修建防御工事,等待異族的進攻。南越戰士雖然武勇,但集體作戰的協作性還有欠缺,吳過親自訓練,排兵布陣,與金羽鐵騎相互配合,一近戰一遠攻,一堅守一游走,到異族進攻時,已訓練出了幾分火候。
“報!有近千帆渡河,正朝北海而來!”
終于來了!
“眾將士,隨我出戰!”
現已入了寒冬,黃河水流不甚湍急,以往異族選在秋冬季進攻,是因北地的造船術略有欠缺,無法應對黃河的激流。可今日,吳過站在岸上,看異族軍隊戰船近千只的陣勢,實是大為驚嘆。即便是以水軍見長的吳國江口城,也決計沒有這么多戰船!
開頭三排小船,每排十余只,每只船上約二十兵士,隨后是三艘大型戰船,大船體型約是小船的十倍,船體外圍用鐵板封固,箭矢難傷,看來異族在過往幾年與吳國的水戰中長了記性。
三艘戰船兩翼和身后,便是一望無際的大小不一的船只,從船只數量和載量來看,初步估計,敵陣約有三萬人。
“傳令!敵船進入射程內,即刻以火箭射殺,將火石車移好方位,瞄準那三艘戰船,迅速將火油溫化,一旦敵船靠岸,立即以火燒岸!”吳過吩咐下去,金羽營與南越營各自分工就位,只等敵船駛近。
“殿下!扶荔請求出戰!”扶荔修煉的是鷺形,本就有一定的控水能力,得到馭水珠后,這幾個月一直修煉馭水珠的門竅,如今已有掀潮弄浪之力。吳過以天目掃視,點頭回道:“你去吧!莫要靠近那三艘戰艦,上面有你所不敵的高手。”
“化形!”扶荔輕喝一聲,化作一只巨大的白鷺,飛身落下,近及水面時,輕翅一展,又貼著水面俯沖,她沿著敵軍船陣的前排穿梭,忽一騰翅飛起,水面登時翻起兩丈巨浪,瞬間打翻了十余只小船。落水的敵兵在水中撲騰,未翻船的盡力救援。
“漂亮!”柳然月興奮地大叫一聲,對吳過說道:“這位扶荔姐姐看似嬌弱,想不到竟這般厲害!”
吳過觀察著河面形勢,沉聲回道:“她是吳國圣賢,祭司扶荔!”
柳然月聞言閉上了嘴,心中想到,她的師兄師姐也都封了圣賢,在戰場上是不是也這般厲害。
“我如果也能這么厲害就好了。”柳然月默默想著。和她同一想法的,還有守在吳過左側的流星。流星自被吳過收作近衛以來,一直努力練功,想要擁有能保護吳過的能力,可吳過自身就很強大,他縱然拿了溫嶺第一勇士的稱號,在吳過面前,也如孩童一般。吳過助他報仇,可他深入敵陣時,還需吳過孤身犯險來救。流星雖未參加過北境戰事,但也知今日之戰,十分兇險,他心中暗想,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吳過周全。
扶荔以巨浪擾亂了敵陣前鋒,也不停留,又在左右兩翼擾了一陣,忽振翅遠去,繞到上游,隨后便停落在上游的水面上一動不動。
“扶荔姐姐在干什么?”流星不解問道。
吳過天目掃過,見扶荔身下的水流中靈力涌動,正在積聚勢力,說道:“她想從上游掀起一道巨浪,直沖到下游去。”
流星驚道:“那不是能把這些船全打翻了!”
忽然,那三艘戰船中右側的甲板上,一個青色的身影急速飛出,直取扶荔,速度之快,令人驚奇。扶荔此時蓄力未滿,見有敵來襲,且身法之快,猶在她之上,若不躲避,必為他所乘,當即只能中斷,展翅逃走。
那青影撲空,見扶荔回逃,立馬調轉方向,向扶荔追去。扶荔化身白鷺,借著翅膀飛行,已是極快,此時那青影緊緊追在身后,二人距離卻越來越近。
“敵陣也有能飛行的大乘高手!”柳然月眼見扶荔要被追上,緊張說道。
“是風系大乘!”吳過回道,白鷺正朝他飛來,身后是敵陣的追兵,從吳過的角度看去,那個青色身影被白鷺的身形擋住,半分也看不見,只能憑借天目看到身后的能量波動。吳過搭弓拉弦,對準白鷺,冷聲說道:“他們有風系大乘,但沒有弓系大乘!”話落弦動,一支滿弓的極光箭疾速向白鷺射去,白鷺見吳過搭弓,早已蓄勢上飛,箭一離弦,白鷺振翅,而那道青影正俯沖到身前,極光箭自他顱頂穿身而過,那人當場氣絕,掉落黃河水中。
扶荔回到岸上,氣噓喘急,方才蓄力被打斷,又被追殺,此時內息不穩,吳過忙讓她入陣后調息。
方才扶荔牽引的巨浪雖還未成形,但也積聚了一股氣勢,此時失了維系,水勢化作一團激流,沖擊著敵軍船陣。北地兵士畢竟不善水戰,激流一沖,船身搖擺,又無航船老手掌舵,一時之間也亂了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