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將寶劍還給李孟,便命一旁的小僧帶著去安排食宿。
入夜十分,住持因要去稟日程,順將此事當做一事回了其師。
其師道:“既是緣分,便授他一二樣基本的武功也就是了?!?
“還請師父釋惑。”
其師示意其坐下。
“那一雙寶劍,一名清風,一名紫嵐。此二物本是當年廣惠侯贈給忠果侯的一件禮物,后來二人各自歸真,寶劍也就留了下來。而今傳至眼前,不過思念故人罷了?!?
“只不知道這位寶劍擁有人年紀幾何,或許……”又擺了擺頭:“罷了罷了,不去考究。”
“那弟子去了?!?
住持退下來至李孟住處。
“請問住持大師深夜前來,可是有事指教?”
李孟開門將住持讓了進來。
“家師差我來此,因說與你有緣,故遣我前來一謝?!?
“謝由何來?晚生來此打擾猶未道謝,卻叫尊師先來謝我,豈非主客顛倒,叫晚生惶恐了?!?
“本寺少有人來,你既然來了便是緣分。再說,我這所謝之物,能與不能,能取多少,全憑施主本事,并非伸手即來這般容易?!?
“哦?”
李孟正疑惑一時,住持師傅已取過兩本武功秘籍拿在手中,說道:“我這有藏書兩冊,上面有一些武功心法。只此一晚時間,你能學會多少便學去多少吧。”
“晚生豈敢?既是寶寺武功,我這一個佛門之外的人如何能學得。”李孟不敢接。
住持解釋道:“都是些很基本的武功,也并不是不可外傳的,本寺也常有開門授學,所以你不必介懷于此,若能學得便是你自己的造化,與我何干?!?
叫住持這么一說,倒顯得理所當然了。李孟欣喜,深為感謝,道:“既如此,那晚生可就卻之不恭了。”
李孟送走住持后滿心歡喜,如獲至寶地埋頭去讀,哪曾想李孟讀了一段文字卻是一頭霧水不知所謂。方要失落之時,乍看一眼那武功招式,猛地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欣然再閱,每念一句,腦海縱會出現一人隨之起式。如此再三,李孟竟將兩本所載武功心法全部記牢。
翌日,住持差人送李孟出寺,臨至山門,那人問李孟:“住持所贈的兩冊書籍施主可有學會的?”
“基本學會了。還請師傅回去代我再次感謝住持大師之美意?!?
當下出了寶私尋了別路而去。
話說甘文焜按照既定之策拿下了落雁坡后,也不敢急于行軍,便在城中休養整頓。
一日,黃卓領軍追至城下,便要決心一戰,拿下二甘人頭。但甘文焜因軍隊修養不足不敢應戰。
“將軍,敵軍不出城應戰,可如何?”
“我也犯難。且先回去?!?
翌日黃卓一早又來陣前叫罵,甘仍是固守不出。
“下午再去罵戰,看他如何?!?
甘文焜倒尚可忍受,只是難為了雅良和甘國城眾人,再三請命出城一戰,只得個“暫且忍耐”。
是夜,甘文焜升帳議事。
“大人,若只固守不出,何時方能抵達。”
“將軍,明日他若再來叫陣,我準將軍出城迎戰?!?
“得令!”
“但有一條,敵將若走,不可追擊?!?
“是。”
黃卓回營正在發愁,一個偏將軍前來相稟。
“我軍大可佯去,然后趕制云梯弓弩若干,趁其松懈之時來個突然襲擊,必定拿下。”
“那就是月黑風高夜……”
“正是殺人時!”
兩人一謀,當即商定。
黑崖道人自取到了噬金錘,風風火火趕來城下,一看已然城門洞開,空無一人。大喊一聲道:“欺我甚也!”遂將那噬金錘往城墻上一擊,霎時之間城墻倒塌。
是夜,因料定黃卓去而復返必會偷襲,甘文焜命吩咐將士們著甲而寢。至天亮時分卻不見半個敵兵,正欲再令好生休息,卻見敵軍高舉旗幟不急不慢浩浩蕩蕩而來。
“城上的兄弟們聽著,有愿意出城投降者,賞錢五百。”
“大膽反賊,休來聒噪!”
“反便反了,你奈我何?”
“待我出城,取爾性命!”
雅良披甲上馬出來城外,那黃卓并不急于迎戰,只叫人由身后取來一物扔至陣前。
“且看看這顆頭顱,可還認得?”
雅良一看,怒火上涌,打馬便沖出陣來。
“呀!——拿命來!”
“來得正好!”
二人當即戰在一處。交戰五十回合,雙方各無優勢,只是雅良攻多防少。也正因如此雅良體力消耗稍多一些。及至八十回合之后,雅良漸顯被動。黃卓轉守為攻,咄咄逼人,幸而甘文焜來得及時忙叫撤回。黃卓見敵方要走,也并不過多糾纏,只待雅良回身去時,取來弓箭滿弓而發。
雅良行至城下,聽得眾人大喊當心,回頭一望,卻已箭在咫尺。雅良猛一側身想要避開已不能夠,好在性命無礙,只是射中手腕。
眾人護著雅良來到前廳,甘文焜急命去請大夫。只是哪有什么高明的大夫,不過找來一二位會些皮毛的草草鄉野游醫。
“不礙事,只是傷了一點皮毛而已,不打緊?!毖帕甲匝宰哉Z。
“雅良將軍好不魯莽,竟中了那黃卓小人之計?!备蕠菤獾馈?
雅良此時回過神來一想方才果是敵人詭計,因而一陣后怕。
“大人,那廝果真奸詐!”
“只是隨軍之中并無專門的大夫,將軍可要多受些苦了。”甘文焜寬慰道。
少時將箭頭取出,那大夫道:“將軍,好在箭頭無毒,只要好好將養些時日便可痊愈?!?
“多謝。”
甘國城氣憤難平,道:“父親,那黃卓著實可恨,他如明日再來,四兒請命出戰,定要拿他來為雅將軍報這一箭之仇?!?
“不可,雅良將軍如今負傷,你若再戰較為不妥?!?
“父親,若不將他除了,我們既不敢往前,固守也非長久之計?!?
“且讓雅良將軍好好休息幾日再議。”
因顧慮是夜遭襲,甘文焜又下令合衣而睡枕器而眠,如此三日,將士乏也。
“父親,這兩晚敵軍均無動靜,反是白日來擾,我料其中必有大謀?!?
“如此觀之,極有可能?!?
“須有應對之策才是。”
“如此已三,或必其反……”
“今晚敵軍會發動夜襲?”
“很有這個可能啊?!?
“父親可有良策應對?”
“若叫將士今晚不眠,又恐敵人不來……再者,又恐影響士氣??扇绾问呛谩?
“父親,你看這樣如何?”
“怎樣?”
“傳令將士好生休息,只安排明崗暗哨幾處,在各個路口按照一定距離燃起篝火以此警戒,若發現敵情,即將該處篝火撲滅。如此一來,遠在城樓之上便可掌控敵情,我們便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此法甚好,此法甚好。”
“果不其然,是夜子時黃卓領軍來襲,見遠近幾處篝火時明時滅不知何意,遂不敢進。直待次日一早,又率部前來城下罵陣。”
“黃卓小兒,待我來戰!”
甘國城出城應戰,兩人戰至力乏,各自收兵。下午,黃卓再來,甘國城又與之一戰。
“父親,那黃卓確實厲害,兒與他兩番交戰,都拿他不住。”
“今日兩番叫陣,他目的恐不在此。他既然勝不了你卻又兩次來戰……”
“父親想說,他此番的目的,是為了偷襲來作鋪墊?”
“許是如此。”
“也不知道皇上他看見父親寫的奏折了沒有,何時能派大軍到此啊。”甘文焜憂心忡忡。
“皇上圣明,必已獲悉?!毖帕紝捨康?。
“父親,那我們該怎么辦。”甘國城也是一籌莫展。
三人苦思冥想終得一法,又依計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黃卓夜間又引兵前來,行至一處,忽地山石滾落,平地生火。既知暴露了行軍,只得收兵回營。
“將軍,看來甘軍對我們已有所防范?!?
“那還用說?看來只有強攻了,也不必遭這鳥氣?!?
“那將軍明日……?”
“回去好生睡上一覺,明日攻城?!?
“好,好?!?
“命人去尋個村落,看看有沒有上眼的姑娘。”
“好的,好的,這個好辦?!?
“好幾天沒見著個女人了。”
探子向甘文焜回稟黃卓動向,甘又命再探。
甘國城道:“父親,我們不能這樣被動,得掌握主動權才行?!?
“你有什么樣的想法?”
“既然黃卓扎營只在一處,我想去一看究竟,也許能有破敵的辦法?!?
“你去?不妥。”
“此地處處皆是茂林,諒他也發覺不了。再者,黃卓一心認為我們人馬懸殊只是固守,如果尋得良機,我們即可放手前行。”
“話雖如此,可是風險很大?!?
甘文焜內心還是希望一試,畢竟固守此隘猶如坐以待斃毫無用處。
次日一早,甘國城帶了五人悄悄出城由小道向黃卓營地探去。正此時,那黃卓也引兵前來罵陣。
甘國城由山路摸至黃卓軍營附近,一番觀察動向發現,原來黃卓出營時只留下不過百人看守營地。再細細觀察營內規律辨了清楚,心中已然有了計謀,當即回稟其父。
這日下午,黃卓依舊領軍來至城下討戰,甘文焜因有既定之計,自然派甘國城出戰,只叮囑一二。
是夜,黃卓已造成云梯若干弓弩無數,只待初更一到便要強攻。他哪曾想甘國城先他一步趁夜殺來,直取中軍營帳和糧草輜重。那黃卓未及披甲便奪門而出。甘國城意不在彼,待燒了糧草便策馬而走。等黃卓明白過來急令追擊卻遭了埋伏,只得狼狽而回。
“將軍,將軍!”
“叫什么叫!去清點清點?!?
去者回來報上傷亡。
“誰叫你去數死了幾個了?我叫你去清點我們剛造好的云梯弓弩。”
那人再去,少時來報:“云梯百余,弓弩一千?!?
“好,足夠了。速速出發!”
甘文焜獲報取勝,十分歡喜。
“父親,那黃卓氣盛,今晚吃了大虧必來報復,不在今晚必是明晨?!?
“且照此前的辦法防他一防,也好叫將士都能休息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