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燃燭火,愛惜飛蛾罩紗燈。
二人年輕男子在燭火前,對面而坐。
年紀稍長的男人開口道:“沒想到今日我竟然能夠再次遇見她!姻緣這種東西果然神奇!”
年紀尚輕的男子莞爾,道:“都說肅兄在江湖中行走多年,一直都是兩袖清風,怎么現在竟然為了一個長相丑陋的女子動了心?”
肅靖搖頭,道:“錦壽,你誤會我話中的意思了!這并非是男女之情!”
錦壽輕抬下巴,道:“哦?既然并非男女之情,肅兄又為何對那女子如此關心?”
肅靖道:“當日我在朔州病重,險些喪命,若不是雁奴姑娘及時出手相助,恐怕現在我已經化為一捧黃土!當日我在病中,沒有能力保護她,是以才讓她孤身一人離開客棧。
后來我讓天叔前去追尋他的蹤影,聽天叔說,雁奴姑娘竟然在無意中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墳場。
天叔在墳場中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她的蹤影,最后因為不敢深入,只好退了出來!
到現在,我也沒有弄清楚,那個墳場中究竟有何玄機,倘若不是天叔懂得一些奇門陣法,恐怕也會被困在墳場中,難以走出來。
我原本以為雁奴姑娘早已經被困死在那片墳場中,不想竟然能在這個小鎮上碰到她!
所以,我才說姻緣這東西真是奇怪的東西!
倘若不是為了追蹤無形劍客段天鵬的幾個手下,也不會來到這里,更不會遇見她!”
錦壽點頭,這才說道:“說起這個女子,倒真是令人難以捉摸。我與你在朔州分手以后,在押鏢的路上我曾經見過她!”
肅靖微鎖眉,道:“哦?在何處?”
錦壽道:“在朔州城外一家叫清水的小客棧中,她當時竟然與墨如靖在一起!我以為她是個趨炎附勢之人,便挑撥無涯幫的幾個弟子與墨如靖的人大打了一場。
未遇到他們之前,我曾經聽江湖上的人說,前幾日看到夜叉雙魅在江湖上出現,我想,那兩個怪物會來到朔州,肯定是為了佛竺教的圣物。所以在臨別之時,我又那夜叉雙魅來嚇唬墨如靖,想讓墨如靖知難而退。
不過,那女子如今將然會出現在這里,想必當日墨如靖應該沒有對她下毒手!”
肅靖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這位雁奴姑娘也是一位奇女子!錦壽,你可見過這樣的女子?
就在我與諸葛侯過招的時候,她竟然聽到了打斗聲,跑到樹上看熱鬧。若非如此,我根本不可能與她相遇!”
聞言錦壽鎖眉道:“我現在倒真的懷疑大祭司所選的這個人是否真的靠得住!
朔州與圣州雖說有些距離,可是她從秋天就已經在去往圣州的路上,如今已經是春季,她卻還未走出敬州!行動如此緩慢,她倒是一點都不著急!”
肅靖對此事持不同的看法,他道:“錦壽兄也不要如此說吧!雁奴姑娘不過是個女兒家,平常人出門
在外都難免遇到麻煩。更何況是身帶佛竺教圣物之人。這普天之下,有誰不想得到遺落在外的佛竺教的圣物,撇開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不說,只說那些小門小派之人,對于一個女子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再加上那些表面仁義道德的名門正派!
錦壽兄既然也聽說過夜叉雙魅,便說明這夜叉雙魅次卻曾經在江湖中出現過。
這夜叉雙魅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算憑你我之力也絕非是夜叉雙魅的對手!更何況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她這一路上走的如此緩慢,不知道在路上遇到過多少苦難,想來應該是一路都是逃過來的吧!”
肅靖并非是一個多話之人,此時卻為了雁奴侃侃而談,錦壽聽罷,笑著道:“所以,我們不能明著出面幫忙,你便為他們出了住客棧的銀子?”
肅靖點頭,道:“我剛剛在大街上看到跟著雁奴的那個人,一直吵著肚子餓,要吃東西。可是雁奴姑娘說什么都不給他買東西吃,我想肯定是他們身上的銀子已經不多了,所以不敢亂花銀子!”
錦壽聞言,立刻驚訝道:“肅兄從何時起,觀察力如此強了!連他們身上有沒有銀子你都能看得出來!”說到這,錦壽的話稍頓,隨后又有些高興的道:“起初我拉肅兄來幫忙,肅兄還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如今遇到了老相識,總算是不枉此行吧?”
肅靖點頭,道:“按理說洗黑盟中高手如云,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你又何必拉我到此處!”
錦壽微微一笑,道:“我早就聽說皇帝失蹤多年的蝶妃并未離開人世,近日又聽說她在敬州出現,洗黑盟為了保護蝶妃的安全,一直派人追逐著她的蹤跡!是以,才知道她遭人追殺。
洗黑盟中高手雖然不少,可能能讓我西朔錦少看在眼里的卻不多,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共事之人,我只希望那個人是肅兄!”
肅靖道:“如此說來,倒是錦壽兄高抬我了!”
錦壽哈哈大笑,道:“其實,是我看你在家中呆的太老實了,想叫你出來走走。看來那丫頭的醫術不錯,你的病如今已經完全康復了,而且沒有留下后遺癥!”
肅靖點頭,道:“我聽說蝶妃當年是帶著小公主回宮途中遇刺的,想必這件事與左傅彪脫不了干系!”
錦壽點頭,道:“左傅彪是劍宗墨家最強大的后盾,只要將他搬倒,再對付墨家,就要容易的多!”
肅靖嘆息一聲,道:“希望雁奴姑娘以后的路能夠一路順風,能將圣物安全的送到巴訶穆達上師的手中。如此一來便斷絕了左傅彪篡權奪位的野心!”
錦壽思索片刻,道:“肅兄只知道左傅彪有篡權奪位的野心,又知道劍宗墨家也有稱霸武林的野心嗎!
聽說能夠得到佛竺教的圣物之人便能得到奇功,練得奇功之人,便能稱霸天下!如今,劍宗墨家是奪寶之爭的最大隱患,倘若讓他得到佛竺教的圣物,我們再想對付他,
便不再容易了!”
肅靖略思忖,道:“佛竺教的圣物竟然有那樣神秘的力量?”
錦壽點頭,道:“光之權杖是上古的神器,現在就算普天之下,現存的上古的神器也不過數件!而我們姑師國就有兩件!因為有這兩件上古神器,我們姑師國才能一直繁榮昌盛,永盛不衰!”
肅靖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子。
窗外是漫天的星辰。
如此安靜的夜晚是多么的難得,此處、此時沒有殺戮,也沒有喧囂。
肅靖和錦壽都沉默不語,想必都在享受這一份夜晚的寧靜。
突然,隔壁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女人氣急敗壞的聲音。“波卡!我真的是忍無可忍,實在不能再忍了!
白天的時候,不就是沒讓你吃上東西嗎!現在有東西可吃了,為何不吃!
我好說好勸的,把飯菜都勸涼了!你還是不吃!你若想餓死,就滾回雪峰山上去死,別讓我看見你,省的讓我看著你心煩!”
啪!
那是筷子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的聲音。
雁奴氣的滿臉通紅,站在波卡的面前,插著腰吼道:“你到底說不說話!再不說話我就把你從這里扔下去!”
波卡蹲在墻角,兩只手抓著自己的兩只耳朵。
模樣說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不管雁奴如何發火,他就是一言不發,也不離開那個墻角。
雁奴罵累了,才坐在桌邊喘息。沒想到這家伙軟硬不吃,就因為今日在街上沒有給他買好吃的東西,現在就用一副如此可憐的嘴臉視人。
“你不吃是吧?你不吃我吃!”雁奴重新拿起筷子,吃著桌子上已經涼了的飯菜。
錦壽一副吃驚的表情,道:“沒想到這丫頭火氣這么大!被她罵的那個家伙可真夠可憐的!”
肅靖則帶著一副笑臉,道:“也許是因為太氣人了吧!她是個心直口快的人,但是心腸卻不壞!”
錦壽有些無奈的說道:“就算你想幫她,也不用把房間選在她的隔壁把!”
肅靖看著錦壽,道:“如靖錦壽兄嫌吵,可以到別處去過夜。實在不行就去找小紅姑娘!”
錦壽白了肅靖一眼,道:“肅兄,你明知道我跟青樓女子一向只是逢場作戲的,怎么到現在你還提他!”
肅靖道:“我記得上次看到錦壽兄對小紅姑娘非常中意,而且還說以后只讓她給你暖被窩!”
錦壽無奈扶額,道:“那都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肅兄還記得這樣清楚!”
肅靖莞爾,向門口走去,錦壽叫住他,道:“肅兄你去哪?”
“他們吵了這么久,想必飯菜已經涼了,我讓小二給送些熱的飯菜來!”說著,肅靖閃身出了門。
錦壽若有所思的看著肅靖,道:“這個人在遇到那個女人以后為何變得如此奇怪!為何與以前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