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若棠只來得及喊一聲,就眼睜睜的看著周靚云風風火火的追了出去。
“這可怎么好啊?”若棠擔心的追了兩步,心急如焚的說道。
采青不以為意的道:“娘娘您有什么好擔心的,就算表姑娘惹惱了陸大夫,陸大夫那樣的正人君子也是不會對表姑娘動手的。您就放心好了。”
“我哪是擔心表姐啊,我擔心的是陸大夫,你沒見表姐氣成那樣,”若棠嘆氣,“隨便打一頓出出氣就算了,可千萬別把人打出個好歹啊!”
采青嘴角抽了抽:“……您是說,表姑娘揍陸大夫?”
“你真以為你家表姑娘是個省油的燈啊?”若棠難掩對陸正青的擔憂。“本來便宜將鋪子租給陸大夫她就是一肚子的氣了,偏陸大夫還嘰嘰歪歪生怕表姐騙他。表姐割了肉不說,還得哄著他求著他把鋪子租下來。”
她說著,又嘆了口氣,怎么想都覺得陸正青十分不妙,“采青,你還是追上去看看吧,讓表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好把人傷的太重了。”
她這條命可是陸正青救回來的,但愿表姐看著這件事上,稍微理智那么一點點才好啊。
采青聽了,連忙追了上去。
不過很快她就回來了,表示沒有追上那兩人。
若棠擔心也沒用,想著陸正青總還要進府來給鄧側妃瞧病,到那時再好好跟他談談,希望他能放下這芥蒂。
然而第二天,陸正青沒有來。
第三天。陸正青還是沒有來。
若棠就有些坐不住了,讓人去藏香院打聽了下,才知道陸正青讓人交代了鄧側妃一些用藥的注意事項,過幾日再進府來給鄧側妃診脈。
若棠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直覺了不得了,她那彪悍的表姐定然是將人打的下不了床了。要不然憑著陸正青對病患積極負責的態度,怎么會丟下鄧側妃好幾日才肯進府的?
正要讓采青去陸正青落腳的地方瞧一瞧。劉氏與秦氏便聯袂而來了。
兩人請過安后,秦氏便搶先笑道:“今日瞧娘娘的氣色好了許多,看來娘娘已是沒事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她的示好若棠表示收到了,微笑道:“今日怎么一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劉氏到底如何說服了秦氏,但是兩人雖完美的合作了一次,私下里秦氏仍是瞧劉氏不順眼,自劉氏能出入長春館后,秦氏也試著來了兩次。但都是自己單獨前來,今日還是頭一回兩人一起過來的。
當然,畫眉嚴格的替若棠把著關,楚千嵐在時,是堅決不會放這二女進來的。若棠知道后。笑了半天,告訴畫眉不必如此。倒不是她大方,愿意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只是將秦氏她們防范的再嚴密又如何,倘若男人想,而秦氏她們又是他名正言順的女人,就算不在長春館,也可以去凝香齋渡月軒嘛,所以防范什么的,真的沒什么用。但畫眉左耳朵聽了右耳朵就出去了,照舊將秦、劉兩人防的跟賊似的。
秦氏見楚千嵐沒在,果然神色就有些失望起來,“過來的路上瞧見了劉姐姐,就一起來了。王爺,這么早就出府了?”
“王爺近來有些忙。”若棠淡淡道,“你有事尋王爺?”
劉氏微微皺眉,袖子下的手輕輕拉了拉秦氏的衣袖。秦氏忙低頭回道:“沒、沒事。”
秦氏笑著將手上的賬簿與鑰匙遞到若棠面前,“娘娘請過目,這是今早紫黛送到妾身手上的,說是側妃娘娘病重,沒有精力再操持府里內務了。”
若棠也沒問紫黛為何要將賬簿與鑰匙交給劉氏而不是她,很顯然,紫黛那個小丫鬟打著借此事令若棠與劉氏之間生出罅隙的算盤,想借若棠的手來收拾劉氏。
打量誰不知道那點小心思似的。
劉氏見若棠渾不在意,方才將提了一早上的心放了下來,“紫黛那丫頭因為鄧側妃的病怕是都急糊涂了,才會將這些東西交到妾身手上。妾身也懶得訓斥她,忙就將東西給您送過來了。”
生怕若棠誤會她要貪權一般。
“放著吧,我空了再看。”這回,若棠并沒有順手將這些東西推出去。
做個沒有實權的王妃很容易被人害,還是做個有實權在手的王妃安全些。
秦氏目光閃了閃,“娘娘身子才好,不好費太多心力,倘若有用得上妾身的地方,娘娘千萬不要與妾身客氣,妾身一定竭盡全力將娘娘吩咐的事情做好。”
這就迫不及待的要幫若棠排憂解難了。若棠笑著道:“好,知道你是個得用的,本妃這里若有用得著你的地方,自然不會與你客氣。”
秦氏與劉氏不一樣,在打擊報復鄧側妃這件事上,與若棠直接接觸的是劉氏,因而現在劉氏不管當面還是背著若棠,必定都是恭敬有加,暫時不敢有半分別的想頭的,因為她真正見識過若棠借刀殺人毫不心軟手軟的好手段,故而她對若棠的敬里,是有很大一部分怕的。
且她通過鄧側妃的事,也清楚的明白了,王妃在王爺心目中的地位。
鄧側妃跟了王爺三年,王爺還不是說舍就舍了。
她又算得了什么?
但秦氏又不一樣,劉氏雖然暗示她,要她聯手對付鄧側妃都是王妃的示意,且王妃并不是她們以往認為的軟弱無能之輩,王妃的心機手段都不容小覷。但明顯性子驕縱又深受楚千嵐寵愛過一段時日的秦氏還是沒有將劉氏好意的警告放在眼里。
就如此刻,她還想取代鄧側妃成為王府內院的第一人一樣。
劉氏除了暗罵她愚蠢,也懶得再理會她了。
該說的她都說了,她非要找死,她攔不住也不想攔。
要不是看在這回她幫了她的份上,她連提醒都懶得提醒她。
……
九月初八,是國安公主嫁入晉王府的大喜之日。來醫盡號。
比起沈若蘭悄無聲息一頂粉紅小轎從側門抬進晉王府。同樣是側妃的國安公主的風光大嫁就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沈若蘭的臉上。
若棠也接到了喜帖,不好不去,因為到底是皇帝親自賜的婚。且也是皇帝賜了國安公主風光大嫁,誰的面子都可以敷衍,皇帝的面子誰又敢敷衍?
一大早,若棠就收拾妥當獨自前往晉王府——楚千嵐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府了,只讓如意回來通知她一聲,有要事要離開京城幾天,最遲就在這幾日趕回來。
若棠是有些擔心他的,他離開京城的事是保密的,且如意帶了他的話回來,讓她無論如何要幫著他遮掩,務必不要讓人發現他不在京中。
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若棠想到此,不免有些頭疼,往日還好隨便敷衍過去,畢竟湘王府那是她的地盤,可是今日要去晉王府,別的王爺皇子都去道賀了,唯他不去,便是編了合適的理由,只怕也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到時候難免會發現他不在京中,也不知道會不會給他正在做的事惹來麻煩。
若棠其實是有些不爽的,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究竟什么時候回來,能不能活著回來,他一句都沒告訴她,就是某天醒過來,他突然就憑空消失了一樣。
若棠揉著額角郁悶的吐出一口氣,這種感覺令人非常不舒服。
等他回來,少不得要就此事跟他好好掰扯一番,總得讓他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他人!
這邊忿忿的想著,那邊采青已經伸手過來扶她下車了,“娘娘,已經到了。”
若棠下車,第一眼看到的是打扮的素凈雅致的沈若蘭。
她滿面笑容忙的不可開交,接待客人,吩咐下人,忙得團團轉,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樣,絲毫沒有被人大巴掌甩臉上的不悅與尷尬。
她也看到了若棠,忙與身邊的夫人說了兩句,便讓丫鬟將人引去專門接待女客的園子里。
“姐姐,你終于來了。”沈若蘭拉著若棠的手,笑的真誠又欣慰,只是目光落在若棠完好的似乎比以往還要細滑的臉上時稍微停留的久了一點。
若棠想起上回在福鑫樓,她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顯然那時候她就知道她的衣裳有問題了,自己沒有毀容,她心里一定失望得很吧。若棠笑了笑,手指似不經意的撫了撫臉頰上的碎發,“我沒有來晚吧?”
“沒有,離觀禮還有好一會呢。”沈若蘭忍下嫉妒笑吟吟的說道。
她挽著若棠的手要往園子里走,有丫鬟匆匆忙忙的跑過來,“娘娘,您快去庫房看看吧,林嬤嬤說找不到您說的那種花瓶……”
沈若蘭神色微變,“怎么會找不到,我明明造好了冊子讓人鎖在庫房里的,這段時間也沒有擺出來,難道還能消失了不成?”
那丫鬟急的都快哭了,“可是,可是林嬤嬤怎么找都找不到,這才叫奴婢來知會您……”
“別說了,我隨你去看看。”說罷,歉意的對若棠說道:“姐姐,原還想陪你說說話的,誰料底下的人這么點子事也做不好,還得我親自過去看著——”
“你去忙吧。”若棠笑著將手抽回來,“總不好因為陪我說話,就誤了晉王爺的喜事。這晉王府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你不用特意陪著我。”
沈若蘭便點頭道:“也好,姐姐你隨便走走。不然去正院陪陪王妃也是好的,她這些日子害喜有些嚴重,王爺跟我都擔心的不得了。”
這還用她說?當真將自己當成晉王府的女主人了!
若棠心里嗤笑一聲,面上卻半點痕跡也不露。
等沈若蘭匆匆走了,便轉道去了晉王妃的正院——反正園子里那些女人她也不熟,實在沒必要浪費時間去那里應酬她們。
趙嬤嬤聽聞若棠來了,親自出來迎她。
若棠觀她臉色果然不是很好,憂心忡忡的模樣,心里便咯噔一聲,“嬤嬤,姐姐的情況是不是不太好?”
趙嬤嬤沒拿她當外人,“姑娘這喜害的太厲害了些,不論什么東西,剛吃進嘴里就吐了出來,吃了多少湯藥都不見好轉。”
“上回姐姐去湘王府,我觀她氣色都還挺好的,怎么突然就害喜的這么厲害了?”若棠沒懷過孩子,自然什么都不懂。
趙嬤嬤耐著性子說道:“姑娘這一點倒是隨了夫人,夫人以前懷著姑娘時,孕吐的也厲害。可是老奴又記得,夫人那時候再厲害也沒有姑娘這般厲害。老奴實在擔心的緊,再這么吐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是好?”
若棠加快了腳步,還沒進屋,果就聽見晉王妃吐得撕心裂肺的聲音。她忙提了裙擺,顧不得形象什么的,三兩下沖了進去。
就見李氏正心疼的摟著晉王妃的肩頭,而晉王妃伏在床邊,虛弱又艱難的嘔吐著。若棠看著丫鬟手里捧著的痰盂,里面半點食物殘渣也沒有,可想晉王妃胃里早已經吐空了。
“不能再這樣吐下去了!”若棠震驚的看著短短時日已經瘦成皮包骨的晉王妃,她臉色蠟黃,全無神采,眼窩都深深的陷了下去,眼底的淤色也證明這些天她大概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大夫都是怎么說的?”
“宮里的太醫全來過了,方子倒是開了不少,可是怎么也不見好。”李氏眼圈泛紅,說著話時,眼淚就掉了下來。
“姐姐喝過的藥渣子可還在?”若棠上前握住晉王妃冰冷的手指,皺著眉頭問趙嬤嬤。
趙嬤嬤忙道:“都在的。這些藥渣子,夫人也讓平國公府的大夫看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晉王妃虛弱的連回握若棠的手的力氣都沒有,勉強朝她擠出個笑臉來,“別擔心……母親懷著我時也是這般,不也順順利利的將我生了下來?母親能做到,我也……”
話還沒說完,又是一波讓人看的驚心動魄的嘔吐開始了。
若棠將趙嬤嬤叫到門外,“姐姐這樣到底有多久了?”
“已經有好幾天了,這些天也只能勉強喝些水下去,只是就算是喝水,也還是會吐。”趙嬤嬤異常自責,“都是老奴沒有照顧好姑娘。”
“姐姐虛弱成這樣,再這樣下去,肚子里的孩子恐怕很難保住。”若棠神色凝重,“得想辦法讓姐姐吃點東西下去才行。”
若棠雖然疑心有人對晉王妃動了手腳,但老辣如趙嬤嬤都找不出一點疑點來,若排除他人暗中暗害晉王妃的猜測,那就真的只是晉王妃的身體問題了。
“這些天小廚房換著花樣給姑娘做了不少吃食,有些姑娘還沒吃,光聞著味兒就吐了,有些是吃了下去,但很快就會吐出來。老奴如今也毫無辦法……”她說著,看向若棠的眼睛忽的一亮,“上回娘娘您過來時做的那道水饅頭點心,姑娘很是愛吃。能不能請您再做……”
“說什么請不請的。”若棠打斷她,轉身就往小廚房走去,“采青你過來給我打下手。”
很快做好了水饅頭,趙嬤嬤滿懷希望的送到晉王妃屋里,眾人眼巴巴的看著晉王妃皺著眉頭強忍著嘔吐的**吃了兩個。剛要松口氣,晉王妃“哇”的一聲,又全部吐了出來。
若棠咬牙看著晉王妃痛苦的模樣,一轉頭又往廚房去了,總要想辦法令她吃些東西下去才行。
先前的燒火丫鬟不妨若棠又回來了,嚇得忙將手里的東西往身后藏。
若棠雙眼一瞇,目光凌厲如箭的瞪著那驚慌失色的小丫鬟,厲聲喝道:“你藏了什么?拿出來!”
難道真的是趙嬤嬤疏忽了,果真有人買通了正院的人要害晉王妃?
那丫鬟啪的一下跪了下來,在若棠氣場全開的駭人瞪視下,戰戰兢兢的將藏在身后的東西交了出來,邊哭著求饒道:“娘娘饒命,饒了奴婢吧,奴婢實在太餓了,忍不住才……但是奴婢沒有偷吃廚房里的東西,這個變蛋是奴婢的姐姐給奴婢的……”
若棠瞧著小丫鬟交出來的她稱作變蛋但若棠更習慣稱之為松花蛋的橢圓形鴨蛋在地上滾了兩滾,輕輕地吁了口氣。“你起來吧,是我錯怪了你。”
那丫鬟一愣,抬起淚眼模糊的小臉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若棠,“娘娘您真的就這樣……饒了奴婢?”
“不然呢?難道我還要打你一頓不成?”
“那,那奴婢可以把變蛋拿走嗎?”
“當然可……等等!”若棠忽的大喝一聲,嚇得正要伸手去拿變蛋的小丫鬟手一抖,含著兩泡淚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娘娘……”
若棠忽然想起,以前有個同事剛懷孕,胃口莫名其妙大變,以前絕不碰的東西竟成了她最愛吃的,味道越怪她就越吃的歡。
晉王妃口味正常,應該沒有吃過松花蛋。且這種東西,因長相不好看難登大雅之堂,尋常富貴人家根本不會吃。晉王妃別說吃,怕是見也沒有見過。
若棠精神一震,問小丫鬟道:“你姐姐那里還有沒有這變蛋?”
“還、還有吧?”小丫鬟也不確定,她被若棠一驚一乍的嚇得實在不輕。
“你把這蛋給我。”若棠彎腰將變蛋從小丫鬟的手指下搶了過來,頭也不回的吩咐采青道:“看她想吃什么拿給她。”
小丫鬟正委屈的直扁嘴巴,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看的采青都為剛才那強盜似的搶走小丫鬟變蛋的主子感到汗顏,聞言忙將剛才做的剩下的水饅頭全拿給了她,“吃吧吃吧,這可比變蛋好吃多了。”
小丫鬟約莫七八歲的模樣,見若棠沒有懲罰她還給了她比變蛋好吃的多的點心,一時對若棠倒沒有那么怕了,見采青正幫著若棠打下手,要將那變蛋剝出來,卻剝的坑坑洼洼的十分難看,忍不住壯著膽子上前道:“姐姐,我幫你剝吧。”
若棠要做一道最簡單的皮蛋豆腐給晉王妃,讓采青處理松花蛋,自己則將豆腐切成小丁,耳朵也沒空著,聽采青逗著小丫鬟說話。
“晉王妃是少了你吃還是怎的,你竟還藏在廚房里頭偷吃東西,讓趙嬤嬤瞧見了,少不得要好好教訓你了。”
小丫鬟邊利落的剝著松花蛋邊說道,“人家還小,總覺得肚子餓嘛。其實,也不獨我一個人會在廚房里偷吃啊。有天晚上我餓的不得了,想起廚房還有剩下的饅頭,就偷偷溜過來,結果看到娘娘屋里的綠瑩姐姐也躲在廚房里偷吃東西呢。”
若棠切豆腐的手一頓,那叫綠瑩的丫鬟她也認得,是晉王妃屋里的二等丫鬟。容貌在幾個丫鬟里頭是最出挑的,雖然做事手腳也還利落,但若棠直覺不喜歡她,總覺得她那雙眼睛不安分得很。不過礙于是晉王妃的陪嫁丫鬟,且也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若棠便也不好跟晉王妃提起。
她聽到這里,似不經意的問道:“那你可曾看到你的綠瑩姐姐偷吃了什么東西?”
小丫鬟見偷偷瞧一眼若棠,方才小聲說道:“綠瑩姐姐從那邊的櫥柜里拿了什么東西放在王妃的參湯里,她,她膽子可大呢,敢偷喝王妃的參湯,不過也只偷偷喝了一口,就將參湯給王妃送去了……”
若棠手里的刀“哐當”一聲拍在了菜板上,果然有那要害晉王妃的人!
大概趙嬤嬤也沒想到,千防萬防,卻是家賊難防。
小丫鬟被若棠那銳利的氣焰嚇得一抖,見若棠猛的轉過頭來盯著她,忙將小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若棠這才發覺自己把人嚇壞了,忙深吸一口氣,換上她平日里那無害又溫和的笑臉來,“你告訴我,那綠瑩是在哪個櫥柜里拿的東西?”
小丫鬟顫著手指往她左邊一指,小聲道:“就是那個。”
若棠忙吩咐采青,“快來幫我找……等等,你去找趙嬤嬤來!”
小丫鬟一聽趙嬤嬤就嚇壞了,忙又跪下要磕頭,若棠將她拉起來,“好丫頭,你這回可是立了大功,一會趙嬤嬤來了,我會讓她獎賞你的。現在你告訴我,綠瑩在哪一層拿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