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驟然聽她正腔正調(diào)的喊我,我還真有些不習(xí)慣。
“啊?”
“給我看看你的手。”
我一頓,忽然覺得氣氛有些怪異,難得有些局促:“不,不打緊的。我娘說,我所出的一切糗,都是因?yàn)樽约翰粔騼?yōu)秀,是自作自受。”
她撐著腮認(rèn)真的看著我:“我娘親說,切菜時(shí)刀面略微傾斜,就不會切到手了。”
我一愣:“謝謝。”
“不過。”我戲虐一笑:“我還以為你體貼我,想一力承包了呢。”
她白我一眼道:“你做夢去吧你。”
我從善如流的起身:“那我去做夢了。”望了望廚房一片狼藉道:“這兒,留給你收拾了。”
不等她說話,我便先溜了。跑到躺椅上曬著太陽,想著曾經(jīng)涉獵過些菜譜,只因母后她老人家說是君子遠(yuǎn)庖廚,何況我這等尊貴的身份,故此一直沒什么機(jī)會下廚。
今天看來,下廚做飯,還真不是個(gè)容易的事。
也是了,世間萬事皆有其門道,若想成為各中翹楚,勢必要通過一番努力了。
仙兒在廚房收拾了挺久,我見她出來了,攔下了她:“辛苦啦。”
“咦?”她驚奇地打量了我一番:“這竟然是從你嘴里說出來的?”
我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知道你之所以只跑不打,是怕自己出手失了輕重傷了族人吧?”
她面上一窘,繞過我道:“這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多管閑事。”
我默了默:“我們家殿下曾經(jīng)說過,要當(dāng)他太子妃的女人,首先一定要打得了架。”
她轉(zhuǎn)過身:“那照這么說,你們殿下還是混球一個(gè)啊?”
我:“……”
我袖手認(rèn)真道:“我教你一套專門揍人不留傷的拳法怎么樣?”
她驚奇的看著我:“把人揍成內(nèi)傷的那種?”
我笑了笑:“沒錯(cuò),就是那種。你學(xué)是不學(xué)?”
她興致勃勃:“學(xué)!當(dāng)然學(xué)了。”
“看好了啊。”
之后月余,她在桃花樹下練拳,我就在廚房折騰,看這火候如何掌握,看這菜的味道如何最美味。
外界傳聞我不學(xué)無術(shù),其實(shí)并不盡然。我確然混了些也懶散了些,然而接觸一樣技術(shù),不求達(dá)到如何精深,起碼必須達(dá)到自己的要求。
這諸多技術(shù)之中,我唯一不曾涉獵的就是醫(yī)術(shù)——主要是我怕自己像莫塵一樣整天搗鼓些藥都把自己搗鼓傻了。
月余時(shí)間過去,我已經(jīng)再也不用擔(dān)心做個(gè)飯會把廚房點(diǎn)著了,更不會因?yàn)榍胁税炎约菏智辛耍桓艺f如何美味,但起碼還是色香味俱全的。
于是今日在飯桌上得到了仙兒一通贊美。
“小莫啊,你的廚藝越來越好了啊。”
我洋洋得意的敲了敲桌子:“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
她滿不在乎的扒了一筷子飯往嘴里送:“你是誰啊?”
我撫了撫額前劉海,清了清嗓子:“仙族太子啊。”
“噗。”有人噴了飯,毫不客氣的罵道:“滾。”
我夾了肉給她:“那如果我真是,像我這么好的男人,你嫁不嫁?”
“哪涼快哪呆著去你。”她毫不客氣將菜吞下:“過會兒幫我看看那套拳法練得怎么樣了。”
我默了默:“你就是這么跟師父說話的嗎?”
“一邊去。”
吃完飯她在樹下打拳給我看,不過卻是打完拳抬袖擦汗那動作驚艷了我一下:艷陽天氣,香汗淋漓,玉肌在陽光下微微泛起紅暈……
咳。“別動。”我朝她走過去隨手折了一朵桃花別在她發(fā)間,迎著她疑惑的目光道:“人面桃花相映紅,其實(shí),還是窈窕淑女更惹人愛些啊。”
她伸手推了我一下,抱怨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啊?還不是你說要教我拳法?”
我清了清嗓子:“那么,你怎么報(bào)答我呢?”
她噎住了,半晌反問我:“你想要怎么報(bào)答?”
我笑了笑,湊近她耳根:“以身相許,啊?”
她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我:“一邊去!”
“逗你的。”我道:“不過說真的,咱家好些菜都沒了,你得出去買些回來。”
“那你呢?”她不滿道:“我去買菜,你干嘛?”
“我?”我想了想:“哦對了,我去列個(gè)清單給你,你照著買。”
“去去去。”她不耐的將我推開,我大笑著去列清單。
在她離開后,我便摘了些開得正好的桃花來釀酒:雖然我自己喝不得,但是桃花嘛,拿來泡茶味道著實(shí)不如釀酒來得美,總不好浪費(fèi)。
做完一切,又在躺椅上迷瞪了一會兒,去集市上買菜的仙兒還不見回來。
我略一思付,心道不好,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懊惱的一拍額頭:怎么一時(shí)興起竟忘了妖龍族的人還在四處找她,何況我上次還說下那樣一番話,恐怕她要吃苦頭了。
一出結(jié)界,果然不遠(yuǎn)處看到了散落一地的新鮮食材。
扶了扶額:怎么她一出去就碰上事兒了?
“殿下!”剛欲走,便聽到一聲極為凄厲的喊聲,轉(zhuǎn)眼嘩啦啦跪了一地天兵,各個(gè)哭喪著臉。
我扶額:“這是怎么了?莫非母后又下了幾日帶不回我你們提頭去見的軍令?”
為首的天兵苦著臉道:“正是啊殿下,還請殿下隨我等回去吧。”
我默然,思考了一陣,道:“這樣吧,我回去稟報(bào)母后,你們呢,就辛苦一下先別回去了,直接去妖龍族王宮等我。”
天兵們聞言面面相覷:“妖龍族王宮?”
我勾唇笑道:“對,妖龍族王宮。”
“是,屬下這就去。”為首的天兵道。
“哎,等一下。”我問為首的這個(gè):“如果我沒記錯(cuò),你叫何情?”
何情頓了一下:“回殿下,正是。”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弟弟是不是叫何理?”
他一愣:“殿下怎么知道?”
“還真猜中了……”我默然:“只不過我看每次倒霉催的被派來尋我的都是你們這一小隊(duì),還請你們多多海涵啊。”
“屬下不敢。”
“去吧。”我揮了揮手,又交代道:“對了,你們?nèi)チ讼雀嬖V妖龍族的君上,就說他女兒膽敢逃婚,實(shí)在是對本宮的大不敬,要他一定要留著那丫頭的命等待本宮發(fā)落!”
那一小隊(duì)天兵領(lǐng)命離開,我便去找了我那日理萬機(jī)的母后。
當(dāng)然,一頓說教是免不了的,我也深知要想我能擺脫責(zé)罰名正言順地去到妖龍宮,那只有一個(gè)辦法——言明自己顏面受辱,請求去妖龍族興師問罪。
果不其然,母后對此表示十分欣慰,立馬允了。
不過因路程耽擱,我到達(dá)妖龍族王宮時(shí),已是五日后的夜晚了。
我沒有與何情領(lǐng)的小隊(duì)會和,而是趁夜摸黑找到了仙兒的房間。
挺偏僻的,但是很好找。因?yàn)槟俏葑禹憚幼畲蟆?
“出去!本公主不吃!”緊接著一陣噼里啪啦碟子碗碎了一地的聲音。
伺候的婢子大抵要哭了:“公主,二夫人是吩咐了……”
“別跟我提她。我若餓死了,豈不是正隨了她的意!”
傳來跪地聲:“公主,婢子求您了,您若在仙族太子殿下來之前有個(gè)什么好歹,人家怪罪下來的話,我們可擔(dān)待不起啊。”
“出去!有什么罪責(zé)本公主一力承擔(dān)。”
“公主……”
我默了默,閃身進(jìn)屋,一掌將嘰嘰喳喳的婢女劈暈在地,在她一句“什么人”脫口而出前移動身形捂住了她的嘴:“是我。”
她仰頭看著我,突然淚水決堤流了我滿手,撲到我懷里指控我:“小莫!你怎么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