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竹看見我那么一臉激動的樣子,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你猜猜看,說不定你能猜得到……”
“趙叔,你別逗為了,你知道我性子急……”我苦著臉道。
“哈哈……”趙銘竹爽朗地笑道:“秦政的兒子。”
“什么,怎么可能?”我一臉驚愕之色地望著趙銘竹。
雖然我一直都不知道秦政還有兒子,但我卻也想得到按照秦政以往的脾氣,他應(yīng)該不會派自己兒子親自上陣才對。
“有什么不可能的?”趙銘竹一臉得意地笑道。
“秦政這么老奸巨猾的一個人,怎么會舍得派自己的兒子親自出馬,這不科學(xué)啊!”我茫然道。
“嗯,你分析的是沒錯,不過你再想想他為什么會派自己的親生兒子上場?”趙銘竹笑道。
聽見趙銘竹那么一說,我突然意識到什么,緊接著,我稍微細想一下,我終于明白趙銘竹為什么會突然那么高興了。
“趙叔,你的意識是,秦政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所以只能讓自己兒子出馬了?”我一臉期待地望著趙銘竹。
“哈哈……”趙銘竹大笑道:“除了這一點,我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別的理由了,哈哈……”
也難怪趙銘竹會那么高興,他的大兒子是死在秦政手上的,現(xiàn)在得知秦政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他又怎么會不高興。
“孟潔她們說那小子長什么樣子了嗎?”我問。
“中等身材,挺帥氣的,二十七歲,據(jù)說深得王飛龍真?zhèn)鳎硎趾軈柡Α!壁w銘竹道:“本來孟潔兩姐妹對他是沒有什么戒心的,也正是因為這些,孟小潔才受了重傷。”
“屋子里的血是孟小潔留下的?”我有些驚訝。本來之前我還以為是有殺手去偷襲孟潔兩姐妹,結(jié)果孟潔她們反而重傷了殺手,然后殺手逃跑,她們只是去追人了。畢竟孟潔兩姐妹的身手我是知道的,她們都是練家子,這兩姐妹聯(lián)手估計一般殺手要是不遠距離狙殺的話,都不一定是她們對手。
“嗯,孟小潔傷得很重,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搶救。”趙銘竹沉聲道:“這次是我們拉攏孟潔的最好機會,你叫葉子好好去和她溝通一下,叫她全力協(xié)助我們,爭取把秦政這個老狐貍揪出來。就算揪不出秦政,也要把他那孽子留在白曲縣。秦政手里的人命太多了,也該到他還點債的時候了。”
趙銘竹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可見他對秦政的恨絲毫不弱于我。
之后我和趙銘竹又聊了一會兒這幾件案子的事情,最終我們定下了三個決策。
一是,汪斌和她老婆身上,汪斌這邊是一條很很重要的線索,很可能他背后也與秦政有關(guān)。
二是,追查秦政兒子秦昊的下落,勢必把他捉拿歸案。按照趙銘竹的話說就是,如果我們這次能把秦昊送進監(jiān)獄,秦政一定會大發(fā)雷霆,說不定他親自回國都有可能。
三是,叫H省那邊組建一個專案組。核心組員暫定為我和趙曉天,周融,李大逵,陳葉,阿瞞,張怡寒。張怡寒和李大逵的人事調(diào)動問題趙銘竹已經(jīng)給張博華說過了,他讓張博華想辦法借調(diào)李大逵給我用,至于張怡寒過去幫忙,也依然走趙曉天和當(dāng)天周融的路子,都用暫時借調(diào)。
至于其他方面的協(xié)助人員,趙銘竹和我商量了一下,他說叫我還是就按照寶山市這邊的懸案組的套路來,寧缺毋濫。意思就是寧愿人手少點,需要人手的時候就找其他部門借,但也別去到處選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進去充數(shù)。
趙銘竹說到這里的時候,給我透露了一個上面領(lǐng)導(dǎo)的重要心思。他說,在上面領(lǐng)導(dǎo)眼里,如果你只有五個人,卻能干別人幾十個人都干不了的事,那么你就是一個很能干的領(lǐng)導(dǎo)。如果你有二十個人,卻只能干原本五個人就能干的事,那你這個領(lǐng)導(dǎo)基本也就就此原地踏步了。
不得不說,趙銘竹這句話對我以后的官路都起到了很深遠的影響。在日后的工作中,我一直都把這句話牢牢的記在了心里。
趙銘竹的意思很明確,他現(xiàn)在明顯是想把我和趙曉天就定在H省了。我知道他心里很清楚,這對我和趙曉天來說,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特意向張博華申請借調(diào)周融和李大逵這幾個精英中的精英,主要目的就是想讓我們一起徹底偵破秦政這個案子。他這不僅是在幫我,也是在幫趙曉天。當(dāng)然,我也很清楚他這也是在幫自己的大兒子報仇。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感受我是絕對能理解的,我相信趙天之死早已牢牢地刻在趙銘竹心里了。估計這輩子抓不住秦政,他死都不會瞑目。
和趙銘竹聊完這些事情之時,天都快亮了。
阿瞞和陳葉在搞好病房的衛(wèi)生之后也早已在兩側(cè)的床上睡著了。
我的腿是三天后取的石膏,七天后下床走的路。
我下床走路的第二天,正好是大年三十。
雖然一大堆事都在等著我去做,可年總是要過的。就算我不過年,其他當(dāng)?shù)匦叹驳眠^年。雖然任務(wù)很重,但我也不能剝奪那么多人一年的唯一一次長假。因為絕大部分公安機關(guān)像什么五一十一法定節(jié)假日都是很少休息的。因為這種全國放假的日子往往是案件高發(fā)期。
一些年少氣盛的上班族沒上班了,出去嗨皮一下,就會時不時搞點事情出來。最要命的是,很多單位據(jù)說都還沒有什么節(jié)假日加班補貼,至少我干了快一年警察,平時幾乎沒怎么休息過,拿的工資貌似也沒比那些休息的人多。
這也并不是自己吐槽,只是說一下我們心中的苦。其實所有普通老百姓能遇到的問題,我們照樣能遇到。老兵欺負新兵,上級猛訓(xùn)下級……這些事情我們身邊照樣天天發(fā)生。可老百姓遇到事情了還能找警察,我們遇到什么事了,為了這個鐵飯碗,大部分人都選擇打掉牙齒和血吞,想繼續(xù)干的就默默地忍受吧!
很多人只看到了系統(tǒng)內(nèi)一些極少數(shù)警察的不作為,卻沒看到大部分警察每天都是怎么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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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這種大環(huán)境下,我現(xiàn)在手里雖然暫時有了一點全力,可我又怎么能忍心去剝奪那些公安干警一年唯一的一次與家人團聚的長假。就是這七天長假,不少同志可能都還有一兩天在值班。
當(dāng)然,其實我自己也很想去陪陪我媽。自從跟著張怡寒和葛老去接手挖眼小孩的案子之后,我這將近半年的時間幾乎一直都在不停的奔波,很少陪陪我媽。我也是該好好陪他幾天了。
然而,我們想過個好年,可有些混蛋卻似乎并沒打算讓我們過個好年。
這一年的團圓飯我是在朱明智家里吃的。
這也是我長到二十多歲,在我印象中過的一個最熱鬧的年。
朱明智家里有三口人,我也是這次過年的時候才知道朱明智居然還有一個女兒。和我差不多大,一直在國外留學(xué)。
她叫朱琳,染著一腦袋黃頭發(fā),很漂亮,眼睛很大,穿的也很時髦,整的和個洋妞似的。動不動來幾句帶著一點倫敦腔的英文,聽起來倒是挺唬人的,其實我都能聽出來有些單詞發(fā)音明顯不準(zhǔn)。
我一看她那樣子就感覺不像什么正經(jīng)留學(xué)研究生,如果不是朱明智家境不錯,我真懷疑她在外面沒干什么好事。那濃妝艷抹的樣子,總感覺和紅燈區(qū)的站街女差不多。
最要命的是,這大冬天的,她穿得衣服肚臍眼都還露在外面的。我看朱明智似乎很想抽她,看她的時候眼睛都是橫著看的,可朱琳似乎很討朱老爺子喜歡,因此朱明智一直不敢吭聲。
除了她,還有另外三個女人,其中兩個是陳葉和我媽,另外一個當(dāng)然就是張怡寒了。也不知道張博華和朱明智是怎么想的,張博華居然也和張怡寒來朱家陪朱老爺子過年來了。
說來說去,其實就是我一個小青年陪著三個美女以及四個老人吃年飯。不過這頓年飯吃的倒是挺熱鬧,我媽不停地給我夾菜,陳葉也夾,張怡寒也夾,后來朱琳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也開始給我夾菜,還當(dāng)著陳葉與張怡寒給我拋媚眼……
我一看就知道這女人似乎對我沒安好心,我便隨便吃了點飯就趕緊先閃人。其實就算不因為這事我也沒打算吃多飽。
因為趙曉天說了,今年他失去了一個親兄弟,可卻多了幾個兄弟,而這幾個兄弟就是我和周融,李大逵三人。因此這小子非得說今年一定要去他家吃年飯。
于是我吃完飯后和朱老爺子幾個人說了一聲,便趕緊開車朝趙曉天家里趕。趙曉天家住在郊區(qū)寶山殯儀館的山下,離市內(nèi)有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
大過年的,路上沒什么車,我就開的比較快,卻沒想到我剛拐上郊區(qū)的路上,后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輛黑色的悍馬車。這車開的很快,明顯來者不善。
看見如此一幕,我一下就急了。
我趕緊加大油門,然后給趙曉天打電話:“趙哥,媽的,我被人跟蹤了。”
“什么,草他馬的,大過年了還不肖騰,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馬上過來,他們敢讓哥幾個過年不痛快,我們今天一定讓他們吃頓飽的!”趙曉天一說完,我就聽見他大聲朝其他人吼了一句:“哥幾個,抄家伙,小林被人跟蹤了!”
“什么,大過年的還敢跟蹤我們英俊瀟灑的組長,媽的,組長在哪里,叫他等著,我馬上打電話調(diào)幾百個兄弟過來砍死他們……”
尼瑪,我一陣頭痛,趙曉天怎么把阿瞞也叫過來了。
“砍你妹,等你把人調(diào)過來,小林骨頭渣子都沒了……”趙曉天大罵了一句。
趙曉天話音剛落,那邊就傳來“啪”地一聲:“大過年的,說點好聽的不行嗎?”我知道趙曉天又挨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