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個領(lǐng)導(dǎo)那么一說,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李大逵懷里的那個女人。
女人很瘦弱,不過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神卻很凌厲。
不過這個女人并沒把那個領(lǐng)導(dǎo)的話放在眼里,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被周融抓著的黑虎:“我爸不會放過你們的!”盡管她這話是看著黑虎說的,但說完后卻狠狠地瞪了一眼臺上的吳愛國。
這一眼,看得臺上很多領(lǐng)導(dǎo)眼中都充滿了惶恐不安。
緊接著,我就聽見周圍那些記者開始議論起來:
“白司令是誰?”
“不知道啊,天啦,該不會是……”
“別亂說……”
……
我從周圍那些記者的對話中能看出這個白司令的身份絕對很不一般。
“今天的新聞發(fā)布會暫時到此結(jié)束,各位記者朋友,我們省廳為大家準備了休息室,大家想去那邊休息一下。”有領(lǐng)導(dǎo)發(fā)話了。
然而,很多聰明的記者都表示不用休息了,他們回去還有工作。但那個領(lǐng)導(dǎo)那么一發(fā)話,很多武警警察就斷掉了他們的去路。
我心里很清楚,盡管今天這些記者們拍到了不少東西,可明天能公布出去的,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只有前半段。
很快,在一些領(lǐng)導(dǎo)的示意下,周融被抓了。不過扶著那個疑是白司令女兒的李大逵沒有人敢去動他。因為此時他正在一旁和那個省里的大領(lǐng)導(dǎo)說話。
就在我和趙曉天、周融三個被押著走進公安廳的時候,公安廳外面突然沖進來一溜迷彩涂裝的獵豹和三菱越野車。
這些越野車后面還跟著兩輛蒙著迷彩布的卡車。
汽車在公安廳院子里面一停,從車上就跳下來很多高級軍官,其中光大校就有好幾個,還有一個是少將。
那些省廳和市里的幾個領(lǐng)導(dǎo)還沒什么反應(yīng),可那幾個省里的領(lǐng)導(dǎo)一看見那個少將,立馬屁顛屁顛地就跑過去了。
“黃參謀長,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
“我沒時間和你們扯淡,這個周融和李大逵、趙曉天三人,在我們軍方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們協(xié)助調(diào)查,把他們?nèi)齻€交給我們吧!”黃參謀長板著臉冷聲叫道。
聽見黃參謀長那么一說,我和周融趙曉天三人臉上全都露出了一臉茫然之色。很明顯,周融和趙曉天也不知道事情會有這么大的轉(zhuǎn)機。
只見一個省里的領(lǐng)導(dǎo)瞪了一眼早就嚇傻的吳愛國,趕緊說道:“什么?他們是逃犯,怎么能把人交給你們?”
“事關(guān)軍事機密,你連軍事機密也想打聽嗎?”黃參謀長冷冷地望著那個省里的領(lǐng)導(dǎo)。那人瞬間就萎了:“不敢不敢……”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省里的領(lǐng)導(dǎo)又硬著頭皮說了一句:“黃參謀長,這三人連個是逃犯,另外一個雖然不是逃犯,可卻牽扯到職務(wù)犯罪,窩藏罪犯等多項罪名,再加上他們?nèi)齻€都是已經(jīng)轉(zhuǎn)業(yè)到地方上的人,應(yīng)該由我們地方上來管吧?”
“是嗎?”黃參謀長一點都不和那幾個人客氣:“如果我說他們在部隊服役的時候,還牽扯著泄露國家機密的案子,你們覺得是你們的地方法庭有資格審判這種案子嗎?軍人犯罪只有軍事法庭才能審判,你們管得著嗎?”
“這……”幾個省廳領(lǐng)導(dǎo)全都一時語塞,臉色全都青一陣紅一陣的。
“你們還不舍得交人,難道要逼我動粗嗎?”黃參謀長冷聲吼道。
幾個省里的領(lǐng)導(dǎo)嚇得渾身一顫,趕緊叫人把趙曉天和李大逵、周融三個交出去。
這下輪到我傻眼了。
“媽的,你們都被軍方的人救走了,我咋辦啊?”我一下急了。
盡管此時我并不覺得周融他們被軍方帶走之后就不見得一點事都沒有,但我想著既然我們誤打誤撞地救了一個司令的女兒,落在軍方手里,總不至于太受罪。
然而,趙曉天臨走時卻對我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我活活氣死:“兄弟,你自求多福吧!那天你要跟著我們跑的時候,我都給你說了,叫你別沖動,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吧!放心吧,我會幫你好好照顧寒寒和葉子的……”
我呆呆地望著趙曉天和周融、李大逵與那個女人被帶上車,心里拔涼拔涼的。
他們四人每個人都上了一輛不同的車,并且上車的時候,手上的手銬都還沒解開,趙曉天還是戴著腳鐐上的車。
他們一上車之后,就揚長而去。
雖然我挺失望的,不過這對我來說,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至少我知道他們幾個應(yīng)該不會受到太重的處罰,而我罪名本來就不是很大,就算判也判不了幾年。
渾渾噩噩地我,被帶到一個臨時羈押室關(guān)進去后,就沒人理我了。
估計那些人一定是開會去研究我們幾個的事情了。
我獨自躺在有些涼的地板上,也不知道腦袋在想些什么,好像什么都沒想,又好像想了很多事情。
很久沒吃飯沒喝水了,加上一身的傷,此時的我早已奄奄一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直到下午的時候,才有人開始審問我。
問我這段時間和周融他們一起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我始終閉口不答,一個只都不想說。
他們審了我一下午外加整整一夜,審問我的人在不停的換,問的問題也是多種多樣的,不過我始終忍著沒說。
其實我也很想說完然后去看守所好好睡一覺去,但我知道我不能說,說了之后,進了看守所可能會更難受。我可沒周融他們那么能打,萬一我進去之后,別人又用對付周融和趙曉天的辦法來對付我,那死的就一定是我,而不是別人了。
在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我忍不住第三次暈了過去。
這次或許是重度昏迷了,因為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不是被冷水潑醒的,而是被一陣哭聲驚醒的。
當(dāng)我睜開雙眼一看的時候,正好看見我媽和張怡寒并排坐在我病床旁邊。她們兩個一人抓著我一只手,眼睛都有些紅腫。
“媽,小寒……”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我媽拍了拍我的手。
“肚子餓嗎,我給你準備了粥。”張怡寒一臉關(guān)心地問道。
“你不生我氣嗎?”我有些好奇那天我那么自私地對張怡寒,她應(yīng)該生氣才對啊!
“我氣你什么啊,氣你笨嗎?”張怡寒橫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知道張怡寒應(yīng)該是沒生我的氣。
緊接著,張怡寒就給我喂粥,我媽可能是怕打擾我們兩個說話,便找了個借口說出去走走。我看了看外面,此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也就沒攔著我媽。
我媽剛一走出房門,張怡寒便突然對我說了一句:“你知道你第一次令我感動是因為什么事情嗎?”
“是我把你從棺材拖出來,給你做人工呼吸?”我笑道。
“去你的……”張怡寒俏臉微紅,用手輕輕打了我一下。雖然此時我渾身到處都是傷,她那么輕輕碰一下都很疼,不過我還是強忍著開心地笑了笑:“那是什么時候?”
“你忘了那次在蓮花村山腳下的事情了?”張怡寒道:“上面領(lǐng)導(dǎo)不給你人,你第一次在電話里面和他們罵起來了。對了,那次是趙銘竹還是朱明智,你還記得嗎?”張怡寒一臉激動的樣子:“那次你罵得真是大快人心,最主要的是,你罵了人之后,說你自己一個人要回去找趙曉天和葛老。那一刻,我覺得你挺男人的,我就比較喜歡這種有情有義的……”
張怡寒說這句話的時候倒是一點都沒臉紅。
其實,張怡寒是這次對我開始產(chǎn)生一點感情的,我早就知道。因為我記得很清楚,她對我的態(tài)度就是從這件事情之后發(fā)生改變的。
不過此時我并不想和她說這些事情,我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我怎么會這么舒服的出現(xiàn)在醫(yī)院里面。要知道,我現(xiàn)在連手銬都沒有戴,這明顯有些不符合邏輯。
“小寒,我怎么會在醫(yī)院里?”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張怡寒道:“我也被抓了,今天中午才把我放出來。”
“什么,你也被抓了?”我一聲驚呼。
“是啊,你們被送進公安廳之前,周融就偷偷找過我了,他給我一個U盤,叫我去廣播室把那段錄音放一下。”
“那段錄音是你放的?”我終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我還有誰啊,本來我是想叫余旭或者杜輝去的,但怕他們完不成任務(wù),所以我就親自出馬了。”張怡寒得意地笑道。
“我怎么沒戴手銬呢?”我一臉茫然。
“你傻了,戴手銬還戴上癮了是吧?”張怡寒鄙夷道。
“呵呵呵,小林,沒事了吧?”就在這時,一個很熟悉的聲音突然從病房門口傳了出來。
“薛副廳長!”我和張怡寒齊聲叫道。來人正是薛副廳長。
“嗯!”薛副廳長點了點頭:“小張,你出去一下,我和小林單獨聊一下。”
“喔……”張怡寒應(yīng)了一聲就出去了。
張怡寒剛出門,這邊薛副廳長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了:“小林,有人請我來做個中間人……”
“請你來的人姓吳?”
“嗯……”薛副廳長點了點頭:“他們希望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你們幾個的事情他們也會幫你們洗白,甚至包括周融和趙曉天進監(jiān)獄的事……”
我眉頭緊皺,因為我現(xiàn)在很好奇這件事情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大的轉(zhuǎn)機。
就在這時,薛副廳長突然若有所指地笑著問道:“小林,你實話告訴我,上面到底有誰在幫你?”
“上面有人在幫我?”我被薛副廳長搞得一下蒙圈兒了。
“要是上面沒人幫你,你以為吳家會這么輕易罷手嗎?”薛副廳長突然高興地笑了起來:“哈哈,這回你們可把吳家整慘了。省里,市里,還有我們公安廳里,以及下面一些市局,縣局,市委,縣委……只要和吳家有關(guān)聯(lián)的,基本上全都受到了牽連,這對于我們H省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政治風(fēng)暴啊!”
“啊?”我一下激動的從床上豎了起來:“還,還有這事?”
“嗯,今天一天,省廳督察處和紀委、組織部幾個單位可忙壞了,哈哈哈哈……”薛副廳長表面上是來做和事佬的,可我看他這一臉高興的樣子,似乎并不像是個中間派。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問。
“這就要問你了,難道不是你的后臺在暗中出手嗎?”薛副廳長笑著指了指我:“哈哈哈哈,我早就該看出你小子不一般了,否則年紀輕輕怎么可能被上面那么看重,你一來我們省廳,上面*馬上就下達命令要把懸案組做試點單位了。吳家那些傻子還以為你真是走了狗屎運,想從你手里把這個懸案組搶走,這也就算了,還把寶山市那邊的懸案組也盯上了。這回栽大跟頭了吧,哈哈哈哈……”
“薛副廳長,懸案組被*定為試點單位,不是吳家在背后使勁的嗎?”我越來越迷糊了。
“吳家,哼哼……”薛副廳長冷笑一聲:“吳家要是有那個能耐,早就一腳把你踢開了,你覺得還會留著你在這里礙手礙腳的嗎?”
聽見薛副廳長那么一說,我突然覺得挺有道理的。
如果懸案組被定為試點單位,要正是吳家的人在上面打點的,他們早就一腳把我踢開了,怎么可能會留著我和他們吳家的人競爭?
可如果按照薛副廳長所說的,這明顯也不可能啊!
我特么從小都是靠撿破爛長大的,哪兒來的什么后臺啊。
“你小子背后那尊大佛到底是誰,難道給我這個老領(lǐng)導(dǎo)都不方便透露一下?我可還是你爸的同學(xué)呢!”薛副廳長笑瞇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