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楊麗麗之所以對于蔣文山的計劃全都那么贊同,那是因為這小子那短短兩三百字的計劃的確很不錯。
既然計劃都定下來了,當然得馬上付諸于行動。
緊接著,我們三人便分頭行動。蔣文山一個人一伙,我和楊麗麗一伙。
蔣文山的那個計劃,大概的意思就是他從正面進攻,吸引“火力”。然后我和楊麗麗從后面包抄,形成兩頭夾擊之勢。
這看起來是個一般人都能想得出的計劃,不過蔣文山還有一些細節卻想得很到位。
然而,我原本以為他那邊吸引“火力”指的是他用飛刀遠距離攻擊他們,然后引誘秦政那些手下去追擊他,等秦政身邊沒什么人了我和楊麗麗便從他們后面摸過去一起動手干掉他們。事實上,蔣文山的計劃并不是這樣的。
當我和楊麗麗剛摸到那棟房子后面的小樹林時,前面就傳出了一片連綿不絕地慘叫聲。
這些慘叫聲響起之后,緊接著就是一片震耳欲聾的怒罵聲:
“干掉他……”
“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一定要把他碎尸萬段……”
……
前面的情況異常火熱,我和楊麗麗卻呆在后面樹林里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主要是我們還沒接到蔣文山的動手信號,他之前的計劃是,等時機成熟了,他會吹一聲口哨提醒我們,然后我們再動手,否則千萬不可能輕舉妄動。
實際上,在此時這種情況下,就算蔣文山吹了口哨我們也不一定敢下去。因為我能聽出此時那個聽見里面還有不少人,這時候我和楊麗麗去救人簡直就是送死。
我們三個要是打伏擊可能還能干掉他們不少人,畢竟以我們三個人目前的實力,單挑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什么難事,很容易得手。可要是和他們正面交手,要是被十多個人圍住,可就沒那么輕松了。
之前我們干掉他們兩三批人,基本上都是偷襲得手,再加上在樹林里他們雨夜十三鷹不好聯手,因此他們的戰斗力大打折扣。可要是在下面天井里和被他們包圍了,我們全都得交代在這里。
我能聽出下面的那些慘叫聲和怒吼聲一直就在天井外圍,天井里面的人似乎一直沒有離開多遠。
我知道蔣文山的計劃可能要失敗了,因為我能感覺到蔣文山此刻正在天井周圍游走偷襲他們,而秦政似乎猜到了我們的計劃,因此他并沒派人去追擊蔣文山,只是在天井里靜觀其變。
“嘰……”大概過了三四分鐘后,天井外圍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口哨聲。口哨聲剛一響起,楊麗麗馬上就叫了一句:“走……”她這個“走”字剛說出口,人就已經從樹林里沖了出去。
我來不及去多想,趕緊也跟著沖了下去。
我們從樹林里一沖了出去,就遇到幾個等在房子后面的殺手,他們似乎早就知道我們會去似的,我們從樹林里一沖了出去,他們一下就朝我們二人揮刀撲了上來。
就這樣,我和楊麗麗也參與到了這場大戰之中。
本來開始我感覺到周圍已經沒多少人了,我心里還挺高興的。
然而,令我怎么都么想到的是,周圍的人越打越多,在我和楊麗麗聯手對敵之時,隱隱地聽見周圍四面八方似乎有很多人都在朝我們這邊靠攏。
我知道這下完蛋了,本來蔣文山這個計劃最終目標是叫我們從后面偷襲,把秦政和李靜這兩個關鍵人物逮住的,可現在我們連人都沒看見,就要陷入重圍了。
最要命的是,打著打著,我和楊麗麗還被沖散了。秦政的那些人也兵分幾路對我們幾人形成了三個不同的包圍圈。
我知道這回是真的有點托大了,我們還沒搞清楚這里面一共到底有多少人就貿然沖進離開救人,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很悲哀的是,之前在我們決定三人下山救人的時候,我還和張怡寒專門通了一個電話,叫她按兵不動,暫時不要來蓮花山,以免打草驚蛇。也就是說,我們三個現在在山里就算被人剁成肉醬也不會有人管我們了。
我又堅持了幾分鐘,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楊麗麗的一聲大吼:“撤!!!”
聽見她那么一叫,我知道再堅持下去也確實沒必要了,于是我便趕緊邊打邊腿。
雖然我此時我周圍有不少人在圍攻我,不過真正能近我身的人也就那么幾個,加上我現在的戰斗力可不是開玩笑的,幾乎只要一近我身,就會被我在兩三秒鐘之內放倒或者逼退。
楊麗麗聲音剛一響起,我便趕緊選擇一個方向,不要命地揮刀撲了上去。連續放倒三人之后,我終于殺出了重圍,而后我立刻朝山上狂奔。那些人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我,看見我一殺出去,他們馬上就追了上來。
“攔住他……”
“抓住他……”
“草泥馬的,別跑……”
……
“傻逼,老子不跑還等著被你們殺呀……”我心里暗罵了一句,腳下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跑了不到一百米的時候,從一棵大樹后面突然沖出一名身材異常魁梧的大塊頭,他沖出來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加上又那么突然,沒有防備的我被他一腳就直接踢得朝后面倒飛出去。
我本來是在朝山上爬,在地勢上處于劣勢,被他這么一腳踢中之后,我直接倒飛出七八米遠,然后又在地上滾了大概十多米,才撞在一棵樹上停下來。
奇怪的是,我被踢了那么一腳,并且還滾了那么遠,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痛。只是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我想掙扎著爬起來,可雙手剛撐起來,四五把刀就一起架在了我脖子上。
“媽的,跑啊,繼續跑啊……”一名男子大罵了一句,對著我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
“草泥馬的……”緊接著,我就被一群人圍著踩了足有一分多鐘。
期間我一聲沒坑,因為我根本就沒感覺到痛。雖然他們把我踢得滾來滾去的,我最多也只是覺得有些頭暈,一點痛感都沒有。
也是此時我才意識到我的身體出毛病了,而且毛病似乎還不小。我當然想得到很可能是體內的病毒侵蝕到了我的神經系統,我的痛覺神經已經受到了眼中影響,所以才會沒有痛覺。
當我想到這里的時候,我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就這么完了。
周融和李大逵說過,我現在是在透支生命。前天我和李大逵從北京逃過來的時候,我在路上問過他透支生命會有什么后果。他說,他們在特種部隊的時候,有時在執行什么比較重要的特殊任務時,就會吃或者注射一種激發潛能的藥品。
在執行任務前連續吃幾天或者注射幾次,等藥效達到峰值的時候再去執行任務,這種藥效便能激發體內的潛能,令自己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體力高于平時的一倍或者兩倍,甚至三倍的都有。具體會增強多少戰斗力,這得根據個人本身的身體素質來決定。你本身有待發掘的潛能越強,增加的戰斗力也就越強。
當時我一點都不相信部隊會讓士兵們用這種對身體有害的藥品,可李大逵卻說,各國都在研究這種藥品,這種藥品并不是我們國家才用。像很多國際體育賽事上,很多運動員都在用這種藥品。只是有的檢查出來,有點沒檢查出來而已。他還說,尤其是那種世界軍人運動會,比拼的實際上已經不單單是各國的單兵軍事素質,而是醫學科技。
哪個國家的醫學科技比較發達,研究的藥品在使用過后不會被檢查出來,那就意味著你能在運動會上取得很好的成績。
他說,像現在科技這么發達,雖然研究出來的這種激發潛能的藥品副作用已經很小了,可他們心里其實一直很排斥這種藥品的。
因為他們心里都很清楚,用這種藥品,其實就是在透支生命。
尤其是,李大逵曾經親眼看見過不少戰友因為注射這種藥品,在執行高強度任務后,回來沒多久就轉業退伍了。因為他們的身體垮了,輕者以后再也不能干體力活,重則殘廢,乃至暴斃而亡的都有。他就有個戰友在和他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由于透支過度暴斃而亡。
也正是因為這樣,李大逵和周融看見我突然變得那么猛了之后,才趕緊把我綁起來要將我送去治療。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痛覺,一定是身體透支過度的一個先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可能就要暴斃而亡了。
我被他們胖揍了一頓之后,便被他們拖著朝山下而去。
拖到那個天井里面之后,他們直接把我丟進了其中的一口棺材。我不用想都知道這口棺材一定是寫著我名字的那口。
他們沒急著蓋上棺材,他們把我丟進棺材后,大概過了一分鐘左右,我便聽見幾個緩緩的腳步聲正在朝我走來。很快,我就看見了三張非常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我所在的棺材周圍。
他們一看見我躺在棺材里面,三人全都相視一笑。
這三人我最熟悉的是鄭遠,第二熟悉的是李靜,第三熟悉的半年前見到過的那個秦政。
“大哥,只要這小子落在我們手里了,其他人來不來也無所謂了。”鄭遠朝秦政說了一句。
“嗯……”秦政點了點頭。
“鄭遠,我草泥馬!”我大聲罵了一句。
我話音剛落,秦政就微微一笑:“呵呵,他的真名不叫鄭遠,叫秦遠。喔,對了,有件事我還差點忘了,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我有個老三吧?我們那個時代日子過得苦,我家老三出生后我媽怕沒錢養活那么多人,就把他送給一個大戶人家了。”
聽見秦政那么一說,我終于明白了。
鄭遠的確是“秦爺”,不過別人叫他秦爺并不代表他就是秦政,因為他自己本來就姓秦。
也是這一刻,我才徹底明白秦政為什么能囂張那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