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響起的同時,我飛身撲向了正抱著孟小潔的孟潔。我把她們兩姐妹用身子護(hù)在地上,任由周圍四處橫飛的碎石、木頭砸在我身上。很快我就挨了一下重?fù)簦瑖姵鲆豢邗r血被砸暈了。
不過就算暈了的時候我雙手還是死死地抱著孟潔兩姐妹。我不知道孟小潔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只是想著她們兩姐妹是因?yàn)槲业氖虑椴胚^來的,我不想她們再出事。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身邊是張怡寒和我媽,我一醒來就問張怡寒:“小寒,小孟姐沒事吧?”
張怡寒緩緩地?fù)u了搖頭,什么也沒說。
我心里一顫,我最怕的事情還是出現(xiàn)了。
其實(shí)當(dāng)時我就該想到孟小潔被地雷炸了那么一下,又哪里還能活得下來。
“孟姐呢,孟姐沒事吧?”我又問。
“她沒事,剛剛還過來看你了呢!”張怡寒道。
“她還過來看我了?”我有些驚訝。按道理說,孟小潔出事了,她和孟小潔的感情那么深,她應(yīng)該傷心欲絕才是,此時還能想到我,真的令我很驚訝。
“嗯!”張怡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就在隔壁病房,你想去看看她嗎?我扶你過去。”
“明天再去吧,這么大半夜的,別人可能都休息了。”我媽道。
“不,我要去看看她,她們是因?yàn)閹臀也懦龅氖隆蔽覓暝鴱牟〈采献饋怼?
張怡寒扶著我下床,可我渾身太痛,稍微動一下就痛得齜牙咧嘴的。
最終我還是放棄了去看孟潔。
后來張怡寒告訴我說,聽說我是被人從一堆廢墟里挖出來的,因?yàn)楣以鹤拥恼麠澐孔尤急徽ㄋ耍€好我們幾個身上壓了很多木板,那些架空的木板卸去了不少力量,不然我們沒被炸死也會被活活壓死。
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我身上的傷稍微好點(diǎn)了,便趕緊下床去看孟潔。
張怡寒扶我下床的時候,我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在她身上,即便這樣,我還是有些無法忍受走路用力帶給身體的巨痛。
張怡寒扶著我走了幾步之后,干脆直接蹲在我跟前:“上來吧,我背你過去。”
我知道張怡寒身上有點(diǎn)力氣,便一點(diǎn)也不客氣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張怡寒慢慢把我背起來緩步朝病房外面走去,走出門了之后她才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好沉啊,你該減肥了……”
我其實(shí)一點(diǎn)都不胖,連日的勞累,身體還一直有些偏瘦,因此我知道張怡寒是開玩笑的。只是我現(xiàn)在心情有些不好,沒心情和她開玩笑,所以我就沒回答她的話。
不過此時我心里還是挺感動的,雖然張怡寒是個比較保守的女人,我們在一起這么久,最多只讓我牽一下手,親都不讓我親,可我知道她心里是很在乎我的。
她把我背到隔壁病房外面敲了敲門,里面的門很快就打開了,我沒想到開門的竟然還是趙曉天。
趙曉天橫了我一眼,什么也沒說,把我和張怡寒讓進(jìn)屋后,他又坐回到孟潔病床旁邊的小凳子上。
孟潔卻讓我有些意外,她似乎很看得開,見我和張怡寒過去,她還笑著說了一句:“渾身是傷還跑過來干嘛?”
我朝孟潔看了看,發(fā)現(xiàn)她額頭貼著一塊紗布,其他地方都沒什么事,心里又稍微好受一點(diǎn)。
“孟姐,對不起,是我害,害……”本來我是想說是我害死了孟小潔,可最終還是沒忍心說出口,因?yàn)槲矣行┎桓姨徇@個名字。
“別說了,不關(guān)你的事,可能這就是命吧!我應(yīng)該謝謝你才是,要不是你護(hù)住我們,你也不會傷這么重。”
“孟姐,你就別這么說,你這么說我真的要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了。”我苦著臉道。
孟潔的大度令我對她有些刮目相看,這個女人的確不一般。
現(xiàn)場突然變得很安靜,連平時話最多的趙曉天都沉默了,聊天的氣氛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和張怡寒坐了沒多大一會兒,孟潔就叫我們回去休息,說她也要休息了。
她都那么說了,我們又哪里好意思再打擾她。
我在醫(yī)院住了九天,孟潔只住了四天就出院了,她出院之前,趙曉天就已經(jīng)把孟小潔的喪事辦好了。孟潔是趙曉天接出醫(yī)院的,他們倆從醫(yī)院出去之后,就失蹤了。
走的時候,就連趙銘竹和趙曉天母親都不知道趙曉天去哪里了?
我第九天出院之后,先是去寶山市省廳了解了一下當(dāng)天的情況,然后又去郭家院子看了看爆炸過后的廢墟。
那個院子已經(jīng)不像樣子了,房子倒塌之后,把那口古井都掩埋了。
由于房子的主人早就死光了,這房子本來就是無主之物,現(xiàn)在當(dāng)然不會有人清理。
當(dāng)晚雖然去了不少人,可他們只把我們清理出來之后,就把現(xiàn)場封鎖了。因?yàn)樯厦孢€怕有地雷沒有爆炸,傷及無辜。
當(dāng)?shù)嘏沙鏊€特意給村里人開大會說了一下,院子里面有地雷,任何人都不準(zhǔn)擅自入內(nèi)。
按照朱明智的意思是,他已經(jīng)向上面申請了,不久就會有排雷專家小組去院子里仔細(xì)排查一遍。盡管院子已經(jīng)沒人住了,但如果不仔細(xì)檢查一遍,以后始終還是一個很大的安全隱患。只是暫時排雷專家小組還沒來,現(xiàn)場依舊還是一片廢墟。沒有那些排雷專家的指點(diǎn),當(dāng)然沒人敢輕易進(jìn)入郭家院子。
郭家院子的院墻挺結(jié)實(shí),加上房子是朝院門口方向倒塌的,因此四周的院墻還一點(diǎn)事都沒有。雖然里面的房子是倒了,但從外面卻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異常。
我在門口隨便看了幾眼就和張怡寒回去了。
一回到H省,我就找薛副廳長要了十個人。這些人全是我從內(nèi)部檔案庫里看檔案挑的,薛副廳長說只要我看重的,除非是別的單位有職務(wù)的,不管是誰,都一定給我調(diào)到懸案組去。
薛副廳長也很清楚,我懸案組里面最得力的幾員大將全都失蹤了,懸案組幾乎已經(jīng)處于半癱瘓狀態(tài),沒有新人加入,根本就沒辦法正常運(yùn)作。
不過我并沒告訴薛副廳長他們幾個是失蹤了,我只說派他們出去查線索去了,我還沒笨到給他說實(shí)話。我們懸案組不同別的單位,我們辦案有一定的自由性,加上薛副廳長對我的信任,他在人員管理上從來不會多問。他只要求我趕緊讓懸案組走上正規(guī),在一年半的時間里趕快把遺留下來的懸案清理一遍。
他對破掉百分之五十也不報什么希望了,他只求能破多少是多少。
我知道趙曉天和孟潔失蹤估計是去找秦軒報仇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可周融和李大逵的失蹤應(yīng)該不是那么簡單的,雖然暫時我還不知道他們干嘛去了?但我隱隱地知道他們的失蹤應(yīng)該和我告訴他們的那首古詩有關(guān)。
果然,我回到H省的第三天上午,我正在懸案組給一些從其他部門調(diào)過來的新成員搞培訓(xùn),余旭突然急急忙忙地沖進(jìn)來:“組長,趙哥回來了……”
“什么?他在哪里?”我一下激動地從桌上站起來。
“在外面門口……”余旭指了指外面。
“大家先休息一下,一會兒繼續(xù)培訓(xùn)。”我給參加培訓(xùn)的新組員說了一下,趕緊朝外面跑。
一跑到外面的走廊上,我朝下一看,就看見渾身是血的趙曉天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正一步一頓地走在公安廳門口的空地上。他的身后是一條長長的血印,很多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人站在四周圍觀。
我趕緊疾步從樓上沖下去,雖然我暫時還沒看清趙曉天拖的人到底是誰,但我已經(jīng)猜到了。
果然,當(dāng)我沖到趙曉天跟前的時候,趙曉天把人拖到我跟前朝地上一丟:“兄弟,人是因?yàn)槲襾G的,給你找回來了,這警察我也不想干了,記得幫我辭下職,我閃了……”
趙曉天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趙哥……”我看了一眼地上只剩半口氣的秦軒,一把抓住趙曉天:“你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還沒想好……”
“孟姐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嗎?”我心里有些擔(dān)心起來,該不會是孟潔也出事了吧,否則趙曉天應(yīng)該不會有這么大的情緒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