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趙林夕也沒有歐文的聯系方式,更何況,他不相信在警方的約束下,歐文還能照常發揮,若讓他與盧克合作的話,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你們怕事件發酵,超出你們警方的掌控嗎?放心吧,我們每個人只是求一個公正而已,他不會愿意與你們合作的,但他也不會做的太過分,我們的最終目的一致,都是查清薩姆案件的真相?!?
盧克并不滿意這一回答,薩姆案件很顯然已經徹底失控,別說警局總部,恐怕各地警局門前的情況都不容樂觀。
如今,他們71分局的人出行極不方便,隨時都有記者和閑雜人等在附近跟隨,使用強用手段恐怕更會引起民憤。最起碼,不能再讓這些人阻礙警局人員執法辦案。
“那就讓兔子先生想辦法引導民眾相信我們71分局?!边@是盧克最大程度的讓步。
“這個可以?!?
趙林夕今天本不想出門,只要老杰克盡快將任務都完成,他就能拿到目前有機會得到的所有線索。
但是盧克的意思她也明白,若是71分局沒有可信度,恐怕案件的調查過程也將受阻。
現在,趙林夕與71分局也算作同盟。
趙林夕駕車來到鮑勃車廠,院子內,鮑勃正在仰躺在一輛白色面包車的車身下,身邊散落各式修理工具,車底不斷傳來“叮叮當當”的響動。
趙林夕走到他腳邊,才被他察覺。
背蹭著地面薄薄的一層烏黑粗麻布,他頂著一臉黑色的油污鉆了出來。
“你怎么又來了?又來送錢了嗎?”
“不,我是給小鮑勃送錢來了?!壁w林夕蹲到他身邊。
“好吧,出了我這里向西走700米的林鹿街,街道盡頭的廢品站,他時常在那鬼混?!?
鮑勃不再看趙林夕,抬起袖子蹭了兩下額頭的汗,又重新躺回車下。
“別帶壞他,他還小呢?!?
轉身離去的趙林夕聽到車下傳來的聲音,并未回答。
趙林夕沒找到高個子少年,只找到了他的朋友“雀斑少年”。
“你來的真不巧,他和他爸爸走了,一小時前走的?!?
他連頭都顧不得抬,面色凝重,緊盯著手機畫面。
“快啊,沖啊,怎么這么笨啊。”
趙林夕見他只忙著打游戲,也無心顧瑕他人,不想再糾纏他。
離開幾步遠,她卻停住了腳步,腦中思考幾秒,又回過頭。
“小子,你覺得五百塊錢和手機游戲哪個重要?”
雀斑少年終于肯從游戲世界脫身。
“又有外快賺了嗎?“他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從那堆廢棄車轱轆中站起身。
趙林夕依舊將車停在街外,上次過來時的老地方。
那里三面都是一大片枯草,近半人高,車停在里面,極易被遮掩。
雀斑少年嘴里不斷嘟囔著:“向左200米”、“右轉350米?!薄爸毙姓麠l街”。
趙林夕一路對他說了無數遍,奈何他遠不如高個子少年激靈,始終記不全歐文家的路線。
找錯兩次路口后,雀斑少年終于走上正確的道路。
與上次不同,此時歐文的院子內,幾叢雜亂枯草被隨意丟在地上,郵箱大開著,里面堆滿信件,地上也躺著兩封。
他來到院內門前,轉著頭四處打量。
房子的主人正坐在電腦前,腳邊躺著一堆蹋軟的玩偶服,只留長長的兔子耳朵還支挺著。
他的嘴唇布滿干裂的細口,手邊的水杯空空如也。
”叮咚,叮咚~”
歐文來到房門前,只聽到一串腳步聲遠去。門內地上,被人從縫隙塞進了一封信。
并未開門,他只掀開窗簾,只透過門邊的落地玻璃,看到一個男孩的向遠奔跑的背影。
也許是上次那個少年。既然跑了,他也不需要去追了,這個薩姆做事還挺謹慎小心的。
拆開信封,一個u盤和一張紙,上面的字并不多,不似上次的近十張紙內容。
“請幫忙澄清71分局在薩姆案件中的正面形象,71分局的盧克值得相信。以下是最新證據與線索?!?
歐文此刻的感覺就像在接受上級領導分配的任務,這種感覺令他不有些喜。
但他還是按照薩姆的要求,在網上發布了一條說明:薩姆案件已全權交給了71分局,可以信任。
回到車內的雀斑少年,一手關著車門,向趙林夕伸著另一只手討要報酬。
“你沒找錯地方吧?”
“當然沒有,我看了他信箱里的信件封頭,確實叫做歐文?!?
“好,多謝?!壁w林夕放心的將五百塊錢放進了他的手中。
歐文手里的其余線索,就要靠他自己去計劃安排了。她相信歐文不會做無效之事。
Www?т tκa n?℃ O “事情已辦好?!?
盧克收到短信,如釋重負,呼了一口氣,站在窗前看了看樓下的人,好像確實變少了些,這個兔子先生的公信力還真是令人嘆服。
回到老杰克家中,趙林夕先是來到電腦屏幕前,看看諾諾賬號的最新動態,見她就像消失一般再也未上線,這才與老杰克談起進展程度。
“我發現了個有趣的事情?!?
“還記得那個維羅妮卡嗎?她的賬號一小時前有人登陸過,只是,五分鐘后就下線了?!?
聽到維羅妮卡的名字,她的身體本能的產生一股欣喜感,這薩姆糟糕的原身感受,令趙林夕只感覺到一種脫離掌控的無力感。
“她上線做了什么嗎?”
“從咱們這邊看,賬號似乎只被登陸了一會,并未做些其他事情,最起碼那個男人的賬號沒有收到她的消息?!?
趙林夕思考了幾秒:“可以定位嗎?”
老杰克板著臉回過頭白了她一眼?!澳惆盐耶斏駟??無所不能?”
維羅妮卡突然上線,這是個好兆頭,也許,她也即將現身。
有心查探維羅妮卡的下落,奈何自己這方能力有限,只是不知道盧克那邊的技術水平是否能做到。
“盧克,可以查到維羅妮卡的下落嗎?他與薩姆案件有關系。”
趙林夕只是隨口胡亂說了個理由,其實她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維羅妮卡與案件有關聯。
“這是維羅妮卡的某社交平臺賬號,你們可以從這里入手試試。”
收到這三條短信,盧克很是疑惑,短信并未說明維羅妮卡與案件有何關聯,不過薩姆每次與自己聯系,都是這樣神神秘秘、欲言又止。
現在沒有關于維羅妮卡的證據,不能用強硬手段去調查,只能采用迂回計策。
謄抄號碼,送到技術部,只能先大致了解一下維羅妮卡的賬號,他不太理解,一個社交賬號能調查出什么有用的東西?為什么薩姆要特意調查這個賬號?
布蘭頓仰靠在沙發上,身著黑色長絨浴袍,衣襟打開,露出大片胸膛。雙腿大敞,不停地抖動。他大口抽吸著雪茄,身邊的煙灰缸里已堆滿七八根煙頭,煙灰灑落在附近沙發上一大片。他頻頻抓起手機看著新聞與短信。
現在的他焦躁不堪,除了抽煙和嘆氣,他根本不敢出去。小區外面怕是圍了不少記者,他只能等著廢物杰瑞的消息。
艾米麗已經離開,走前還不忘勸慰他放寬心,這種境況如何放寬心?
獨自一人憋在房子內,什么都做不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空有力量,卻依舊踏不出房門一步。
若不是這小區管控嚴格,恐怕自己家早就被記者包圍。
事態嚴重超出掌控,那位的電話卻一直打不通。僅靠他自己,他心里沒有多少自信能將此事擺平。
此刻,他陷入了空前危機。
突然,手機鈴音響起,只一聲,便被布蘭頓急迫的接通。
:“老板,只有兩家愿意接,剩下的都拒絕了,他們不敢觸犯眾怒?!?
“那就趕快去做,多少錢無所謂,一定要盡快,都給我壓下來?!?
杰瑞連聲應是。
“找到他了嗎?”
“沒有,我進不去他們小區,我也打過電話,他不接。”
布蘭頓終于撕破自己高端人士的假面,頻頻爆出粗口,手機那端的杰瑞只得將手機遠離耳朵。
風聲呼呼撲向手機話筒,傳進布蘭頓耳朵里,只讓他更加焦慮暴躁,加大了喊罵聲。
“老板,老板,別著急,只要沒證據,任他們說爛了嘴,你都不會有事的?!?
這蹩腳的勸慰令布蘭頓愈加惱火,將怒氣全部發泄在他身上:“你這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薩姆、Lee還有那些廢物殺手,全都給我弄死,不然你就替他們去死?!?
杰瑞聽到手機內傳來掛斷的聲音,只敢對著無人的空氣叫罵幾聲,現在,他和布蘭頓完全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即便越發無法忍受那陰晴不定的布蘭頓,他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從上午九點開始,他便一直守在這個高級小區外,在寒風中等待。除了要聯絡各家媒體和公關,更重要的任務就是等到那位上流人士。
又撥打了那兩家愿意跟他們合作的公司電話,商討價錢與具體細節后,多少使他松了一口氣。
他撕開了一袋干面包,就著寒風,將又冷又硬的食物塞進嘴里。雙眼卻一直不停地盯著大門口。
盡管只有一家媒體和一家公關公司愿意接手布蘭頓的案子,但布蘭頓糟糕的形象還是被洗白了一些,他們的主題方案就是“一切要靠證據說話”。
現在,誰都沒有最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布蘭頓是陷害薩姆的幕后主使人。
“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布拉頓就是幕后黑手,薩姆是布蘭頓最看重的學生,沒有任何動機害他。”
下面還附著很多圖片,皆是薩姆與布蘭頓曾經往來郵件的內容。
從郵件對話來看,兩個人猶如父子,布蘭頓似是極其看重薩姆,甚至直言將他視作自己職位的接班人,而薩姆對布蘭頓也很是尊敬,言語間盡是敬仰與信賴。
一部分本就喜好順風倒的墻頭草,很快就倒向布蘭頓這一方,他們覺得澄清內容有道理,他確實沒有理由去陷害一個晚輩,二人沒有任何競爭關系,也未曾結過仇。
網上討論的熱潮再次翻涌,“探究布蘭頓是否清白?”的大圖新聞封面占據了主頁,大部分人還是相信兔子先生,只有一小部分已隱隱有些倒戈向布蘭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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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輿論形勢,絲毫未引起歐文的危機感,只要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輿論偏向他和薩姆這一方,布蘭頓再能蹦跶,也不會改變他們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