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沉默的丁廣原皺著眉抬起了頭,看向青年,輕聲說道:“那個殺羅羽的胡茬青年會不會就是劍宗派來的人?羅羽死了羅家才有借口正大光明的派私兵進入天羅城,這也算是逼著羅家趕緊動手。”
“在沒有查出那胡茬青年身份之前,不排除有這種可能,以目前的情形來看,羅家的確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就開始擴張,按照我設想的,羅家應該是一年后才能進入天羅城,而后至少要三年的時間才能成為天羅城內第四個勢力。”
青年思索了片刻,眉頭微皺,再次開口說道:“不過也有可能是羅家有人盯上了家主繼承人的位置,所以才除去了羅羽。可能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才促使了羅家提前動手。”
青年眉頭微皺,臉上浮現了一抹冷冽的笑容,緩緩的說道:“但更大的可能性是閻辰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將所有人都欺騙了。我更傾向于這種可能,若真是這種可能,那閻辰與羅家必定會上演一場好戲。”
丁廣原面色不變,但心中卻多少有些感覺不是滋味,說不出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總之就是看到主子露出了陰狠的性格他便不舒服。
其實丁廣原并沒有發現,他與閻辰之間不知在何時有一種很奇妙的關系,不是朋友,不是親人,亦不是敵人,也不是拴在同一根繩子上螞蚱,是那種彼此都知道對方心中的秘密,卻又無法告知第三人,卻又出奇的不恨對方,只希望對方活的更好一些。
丁廣原之所以此時對主子露出陰狠的性格感覺不是滋味,其實就是因為經過了昨晚,見到了閻辰用羞澀笑容遮掩住的陰狠性格。此時青年展露出的陰狠性格竟然與閻辰極為相像,只是丁廣原并未發現而已。
雙胞胎的性格也未必完全相同,但閻辰與青年的陰狠性格卻仿佛是一個模子中摳出來的,只是最大的區別是閻辰用羞澀的笑容來掩飾陰狠的性格,青年是用溫雅的舉止,博學的談吐和弱不禁風的外表來掩飾陰狠的性格。
二人最大的相似之處便是這陰狠的性格,背后敲悶棍,卸磨殺驢之事干起來必定極為嫻熟。
“只是有些問題我一直都沒有想通。”
青年臉上的笑意收斂,眉頭依然微皺,眼中浮現疑惑之色,輕聲說道:“羅羽與閻辰之間到底有什么仇恨,竟然會讓羅羽雇傭殺手還動用尸修。閻辰在赴宴之前絕對已經就知道宴無好宴,但他依然還孤身一人而去,他對自己的實力就那么的自信?還是他一直都隱瞞著真實的實力呢。”
丁廣原也皺起了眉頭,仿似同樣也想不通這個問題,但心中卻開始升起了負罪感。
他沒有對主子說實話,他將黑衣人出現的事情隱瞞了,將自己親手殺了金蓮的事情隱瞞了,將閻辰身重衙役放出的毒粉的事情隱瞞了。他對青年主子說的話全都是閻辰教給他的,所以這才誤導了青年的思路。如今看來,閻辰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吧,所以丁廣原才發自肺腑的的對閻辰的心智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時也對閻辰這個人有些許多的懼怕。
心思如此縝密,又極為能忍
,然而還專干背后敲悶棍,這種人最好是朋友,若是敵人,那將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
能將青年主子欺騙住,這事若是傳揚出去,知道青年以智力聞名的人必定會大吃一驚,甚至會被震驚住。
閻辰能武,而且智力還遠勝青年,若是他臣服于青年,將來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為,只是丁廣原知道閻辰并未臣服之心,不僅是不想臣服于青年,而是不想對任何人臣服。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這話說起來簡單,但多少人能抵抗住‘錢權色’的誘惑?
況且以閻辰的本事,想必沒有青年主子的幫助,將來也有可能做出一番事業。
紫衣中年漢子是個典型的喜歡用拳頭解決事情而不喜歡用腦袋的人,聽著丁廣原和主子的對話,一直是興致缺缺,但青年是主子,他又不敢將自己的不敢興趣展現出來,所以一直都板著臉目視前方。此刻見主子與丁廣原終于沉默了,他立刻便開口問道:“那要不要適當的阻止一下羅家,總不能看著羅家在短時間內便占下天羅城吧,將來要收拾羅家就要費盡一些了。”
青年抬頭看向紫衣中年漢子,淡淡一笑,不答反問道:“我們干嘛要收拾羅家呢?”
“啊,難道真要等到羅家謀反了再收拾他?”紫衣中年漢子有些不解的說道:“那時雖然可以名正言順的對羅家動手了,但羅家那時也必定比現在要強盛許多,收拾起來會更好麻煩上許多。”
青年淡淡的一笑,說道:“天羅城三大宗門,和眾多大小不一的家族難道會眼睜睜的看著羅家在天羅城內搶地盤站穩腳步?況且閻辰也絕對不會讓羅家壯大起來,目前閻辰最大的敵人就是羅家,不過羅家此時應該也將閻辰當作了最大的敵人,只是未必壯大這個敵人就是閻辰。”
“公子的意思是讓紫云宗因為閻辰去與羅家抗衡?”紫衣青年沉默片刻,看向青年,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紫衣中年漢子雖然不喜歡動腦,但這并不能代表他頭腦艱難,凡是能踏進聚源境的武修就絕對不會頭腦,恰恰相反的是武修悶得頭腦會比普通人要聰穎上許多,不然又怎么將艱澀難懂的心法和功法揣摩明白。
青年贊賞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羅家派人進入天羅城,紫云宗就必定會給羅家的人出難題,只是還不會翻臉罷了。咱們要做的就是讓羅家與招惹閻辰,而且還要殺閻辰,也只有這樣,紫云宗才會與羅家對上,在驅逐羅家出天羅城的戰斗中,紫云宗也必定會充當第一先鋒。”
紫衣中年漢子思索了一下,神色一動,臉上一抹強硬的笑容,笑的極為難看,還要學著學來一直沒有用過的拙劣語言說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公子好計謀。”
青年聞言,微微一怔,旋即哈哈大笑了幾聲,在紫衣中年漢子的疑惑目光下說道:“不會拍馬屁就別拍,我哪有出什么計謀,只要你動動腦子便能想出來的事情。像紫云宗這等門派,本來就是為云霞宗的野心鋪路的貨,此時不用還要等到何時,難道還要等到云霞宗與劍宗平分天
下后在讓紫云宗浮出水面嘛,可能那時大魏的國號都已經更改了。”
大魏的國號更改了?
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太多了,青年說的是還哪種,紫衣中年漢子根本就不敢去猜。臉色一變,心頭一顫之后,紫衣中年漢子急忙將這句話給拋在了腦后,不去想,也不去琢磨。
大魏國號改成什么,他并不是很關心,但他關心國號是誰去改。
丁廣原眉頭一皺,看向青年,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道:“這天羅城地處大魏的邊陲,東方和北方都是荒原,雖說靈獸縱橫,但想要穿越過去也并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劍宗指派羅家占下天羅城應該是為了謀反不成而留下的退路。可是云霞宗早在近千年前便在這天羅城內設下了紫云宗這個分宗,這應該不僅是為了留下后路吧。況且,那時的云霞宗可要比后來居上的劍宗要強大不知多少倍,但為何卻看著劍宗一步步崛起壯大呢?”
青年手指輕輕的摩擦著茶盞,面露思索之色,聽到丁廣原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的神色絲毫未動,頭也不抬的說道:“云霞宗為何能讓劍宗崛起,又為何在這近一千內始終隱瞞著紫云宗的身份,這應該是很多人都想不通的事情。我曾經也為此事而迷惑過,也調查過許久,但依然沒有一絲的頭緒,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云霞宗圖謀的不是大魏江山,不是大秦的江山,至于是什么事情能讓云霞宗用近一千的時間去辦理,我還真想不到。”
“云霞宗這近一千年內在大魏的東北部設立近百個分宗,必定是有所圖謀,不然不會放棄壯大門派的機會。”丁廣原眉頭微微一皺,雙唇翕張了幾下,面帶猶豫之色看向了青年,最終也沒有說出什么來。
青年似有感受一般,抬頭看了眼猶猶豫豫的丁廣原,淡淡額說道:“想到什么,直接說出來吧。”
“是。”丁廣原本就不只那種婆婆媽媽的事情,只是有些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所以才沒敢直接說出來,此時青年的表態,使得丁廣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心中的想法其實青年早已想到了。
丁廣原看向青年,微微一咬牙,快速的說道:“會不會是東荒或者北荒之內有什么寶物,能夠令云霞宗放棄壯大門派的機會,而且還耗費了近千年的時間,那必定是為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寶物。若說事情,那除了壯大門派之外應該沒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剩下的便是寶物。能使云霞宗耗費近一千年時間去尋找的寶物,想必絕對不是一般的貨色。”
青年聞言,摩擦著茶盞的手指微微一頓,繼而低聲說道:“傳聞血帝就葬在東荒與北荒的交界之處,而且隨葬之物是他的那柄七品源器上的九龍破天劍。我要沒記錯,古籍之上記載著得九龍破天劍者能夠突破踏虛境,進入更高一層的境界,甚至可能直接背生雙羽,腳踏九龍破天而去,進入那不知是否存在的空間。”
青年緩緩的抬起了頭,似笑非笑的看向丁廣原,片刻之后這才緩緩的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云霞宗這近一千年之久的計劃就是為了那柄九龍破天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