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龜公剛走出幾步,又被丁廣原給喚了回來,說道:“等你將火盆取來不知何時了,還是去把三娘喚來吧,說我有事找她。”
三角眼龜公臉色頓時一變,隨即擠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應了一聲便快步去尋醉春樓的老鴇三娘了,心中卻百思不解,這丁大公子平時為人也算是隨和,今日怎么這般刁難于自己?現在又要找三娘?是不是想要讓三娘將自己趕出這醉春樓?
丁廣原哪里知道那龜公的想法,他確實也沒有刁難龜公,不過這龜公今日比較倒霉罷了。丁廣原雖不是個小氣之人,但羅羽當著畢塔山的面對他的那一聲斷喝,卻使得他心中極為不舒服。一路行來受凍,使得他心情更為惡劣。正巧今日沒眼力的龜公自動撞上了槍口,他也就趁機顯示出了自己的憤怒,只是為了讓羅羽知道他心情現在極其不好。
羅羽從小在深宅大院中長大,被當作家主繼承人來培養,又怎能看不出丁廣原的意圖,但他為人蠻橫,在閻辰那里一而再再而三的碰釘子,此時心情也不佳,即便看出丁廣原在向自己表示憤怒,他也懶得搭理。看都不看丁廣原一眼,自行找了一個干凈的椅子坐下,等待著老鴇三娘到來。
丁廣原只是想表達自己的憤怒罷了,心中早就料定羅羽不會表態,見羅羽這般也沒有什么失望,只是在心中冷笑了幾聲而已。
不多時,一個衣衫不整,體態豐滿妖嬈的年輕女人從樓上快步小跑了下來,一邊跑著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衣衫。胸前兩坨碩大滾圓之物上下跳動,異常活潑,如兩盞明燈般刺眼。人還沒跑下樓臉上就出現了嫵媚的笑容,遠遠的嗲聲嗲氣的笑道:“丁大公子今兒走的早,來的也早,是不是昨晚金蓮沒將您伺候好?”
話音剛落,她人也來到了丁廣原的身邊,很自然的便貼了上來,碩大滾圓之物在丁廣原的胳膊上蹭著,挑逗著。
丁廣原笑著看了眼她那雪白的胸口一眼,猥瑣的一笑,說道:“金蓮沒將本公子伺候好,是不是三娘準備親自出馬?”
三娘雖然身為老鴇,但她年齡不是很大,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高挑豐滿,胸前雙峰更是大的駭人,再加上她不錯的面容,看上去風韻十足,如那熟透的蜜桃般異常誘人,與樓內面容嬌好,卻透著青澀味道的紅牌金蓮相比,有著明顯的成熟韻味。
丁廣原對三娘當然也有一些興趣,但他知道父親與三娘之間的事情,所以他也只能用輕薄的話語調戲一下三娘罷了。
在魏國內父子先后與同一青樓女子過夜的事情不是沒有,但丁廣原卻做不出來。
三娘嫵媚的看著丁廣原,咯咯的嬌笑道:“奴家可盼著與丁大公子好上一回呢。”
丁廣原哈哈一笑,順勢將手臂從三娘的懷中抽了出來,看向羅羽,說道:“這是羅少爺,今晚要在二樓設宴,讓你的姑娘們都洗干凈等著,若是伺候的不周
到,小心我將你這醉春樓拆了。”
三娘嫵媚的瞪了一眼丁廣原,這才向著面色冷峻的羅羽作揖,嗲聲道:“奴家見過羅少爺。”
“嗯。”羅羽神色不變,點了點頭,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塊金子拋給了三娘,說道:“準備上好的酒席,銀子少不了你的。”
“奴家謝過羅少爺。”三娘見給的賞錢就是金子,比丁大公子出手還要闊綽,知道是位豪客,更不敢掉以輕心了,急忙笑著應道。
隨后丁廣原又囑咐了三娘幾句,便讓那龜公找來馬車,與羅羽去了醉月樓。這奔波了一上午,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就算是武修也是人,也得吃飯。
那醉月樓與醉春樓只是一字之差,在天羅城內很多人都認為背后是一個東家。然而身為醉月樓半個東家的丁廣原最清楚不過了,那醉春樓只不過是自家父親出銀子為三娘所開設的,與自己身后的主子毫無關系。
醉春樓做的是皮肉生意,醉月樓做的是地道的酒菜生意。醉春樓的名字是三娘所起,醉月樓的名字由來是因酒樓內所賣的醉月露,十兩銀子一壺,就算放在京都也是昂貴之物,但在天羅城內卻是供不應求。
天羅城在魏國的東北部,地域雖偏僻一些,但紫云宗的后山卻養活著一大群以獵殺靈獸為生的獵人和傭兵們。這些刀口舔血之人,性情豪放,在吃喝之事上從不虧待自己。雖然醉月露價值不菲,但他們進山之前必定會將酒囊灌的滿滿,出山之后也必定與醉春樓找姑娘放松一番。
因為有著這些人的存在,天羅城內吃喝玩樂的地方生意都不錯,養的丁廣原他爹肥的流油。
進了醉月樓后,丁廣原讓掌柜子領著羅羽上了三樓,他則是以尿急為名去了后院。
此時正是晌午飯口十分,那青年書生依然是自斟自酌,偶爾會動筷吃上一口清淡而精美的菜肴。如大家閨秀般,不疾不徐,細嚼慢咽。
丁廣原進入房間后,先是躬身行了一禮,見青年書生淡淡的點頭后,這才將發生在畢塔山店鋪內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你有什么看法?”青年書生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濕布擦拭了一下嘴角,這才抬頭看向丁廣原,神色平靜,輕聲問道。
丁廣原沉吟了一下,說道:“羅羽給的理由聽上去沒什么問題,但那枚指環必定不是從羅家流出來的物品。羅羽雖然從小便有收集稀奇古怪之物的癖好,但他不是胡亂收集,他收集的都是殘破的源器。若是那枚指環是源器或是殘破的源器,閻辰不可能不會發現,更不會答應讓羅羽看一看。”
青年書生淡淡一笑,問道:“既然不是源器,那閻辰為何不讓給羅羽呢?”
丁廣原口氣異常堅定的說道:“閻辰不相信羅羽。”
青年書生思索了一下,點頭道:“有可能。但那枚古藤指環也有可能是源器。閻辰沒有答應立刻讓羅羽看一看,想必他
是想趁這點時間研究一下古藤指環。”
“嗯。”丁廣原點了點頭,贊同青年書生的猜測,看了他一眼后,說道:“羅羽短時間內就知道城內出現了古藤指環,城內應該有羅家的眼線。”
“小魚小蝦罷了,不用理會。”青年書生神色淡然的說道,對于羅家放在天羅城內的眼線絲毫不在意。然而他眉頭卻突然皺了起來,問道:“對于秦之鳳身份這件事,你怎么看待?”
“應該是真的。”丁廣原說道:“羅家不可能將這事隱瞞如此徹底,劍宗可能在背后幫忙了。”
青年書生突然嗤笑了一聲,神色冰冷,低聲道:“劍宗有不安分的本錢,為何羅家也如此的不安分呢。”
丁廣原心頭一動,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青年書生抬頭看了眼丁廣原,笑著問道:“閻辰現在知道了秦之鳳是羅羽的姑姑,你覺得他二人若是鬧翻,閻辰敢殺羅羽嗎?”
丁廣原皺眉思索了片刻,最后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看不透閻辰。”
“我也看不透他,年齡不大,心機怎么就那么深沉呢。”青年書生笑著感慨了一句,隨后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前幾日夜襲閻辰的那兩個聚源巔峰期武修是羅羽帶來的人。”
丁廣原聞言,臉上現出了驚容,隨即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說道:“那時閻羅應該還不知道城內出現了古藤指環,他沒道理派人暗殺閻辰呀。兩名聚源巔峰期武修,都是被閻辰所殺?”
“暗中有人幫忙,不然那兩具冰冷的尸體怎么會跑到楊府殺人。”青年書生無奈的一笑,說道:“這閻辰還真是不簡單,看不透啊,看不透。”
“是看不透。”丁廣原苦笑的點了點頭應和道。
“羅羽想要殺閻辰是為了柳妍。”青年書生臉上臉上突然露出了陰森的笑容,嘲諷的說道:“羅羽是個瘋子。每年死在他床上的女子至少有幾十位。就是不知從哪里蹦出來個人將羅羽蠱惑了。哼,若是柳妍真出事了,羅家可能也保不住他。真是不知死活,真以為羅家在我大魏的東北部可以只手遮天了嗎?”
丁廣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柳妍的身世不簡單?”
青年書生沒有買關子,直接說道:“紫云宗而已。”
丁廣原點了點頭。雖然紫云宗與羅家的勢力無法相比,但天羅城的各大勢力都很排外。集合整個天羅城的勢力,廢掉羅羽還是不成問題。
“今晚就將事情透露給閻辰。”青年書生有些玩味的笑了笑,說道:“希望閻辰會像個男人,直接要了羅羽的命,不然我會失望。”
丁廣原沒敢繼續這個話題,畢竟羅羽小時候與他是玩伴,雖然如今二人都長大成人,彼此之間的情誼早就減淡了,但主子希望羅羽死,他不敢求情,也不愿面對這個話題。抬頭看向青年書生,輕聲問道:“閻辰的身世查出來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