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雷走后,閻辰眉頭緊皺的看了眼正看著自己的青年,無力的嘆息了一聲,抬頭用力揉著眉心,想要使自己清醒一些。
閻辰真的無法確定留下青年守護柳妍是對還是錯。三人之中青年的境界最高,然而實力卻是最低。若真的有人來偷襲,青年可能真的應付不了。可是以青年的性格,他必定會用性命去保護柳妍,他若不死,柳妍必定不會被抓走。
可閻辰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真會有人來偷襲。
沈典雖然有獲得消息的渠道,但這一次調查出的結果卻與閻辰的猜測有著很大的出入。沈典先前調查到羅羽只帶了四個人進入天羅城,實力都是聚源境巔峰期武修。然而今日沈典卻是對閻辰說羅羽所帶的家將人保守估計有六人。除去在雨夜被閻辰和影子擊殺的兩名聚源境巔峰期武修外,應該還有四人。
若是真是四人,閻辰也不會如此擔心。
沈典只能查出這四人此時全都在客棧內,并未與羅羽一同去醉春樓。
閻辰不相信羅羽會真的將那枚古藤戒指讓給自己,若是今晚上演一場好戲,閻辰死于非命,而羅羽則是得利者。
同樣,今晚羅羽若是死于非命,不知內情的人絕對想不到閻辰將是最大的獲利者。
今晚對于閻辰和羅羽來說,都是最好的時機,一個滅殺對方的時機。
紫云宗掌教齊撼岳要回來了,閻辰得知這個消息,想必羅羽也會有自己的渠道得知。若是齊撼岳回來了,那閻辰很快就要成為掌教首徒,閻辰若是再死于非命,那就是變相的挑戰紫云宗的威嚴,羅家有這個實力,但沒有這個冒險的必要。
所以,今晚是最佳時機,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
羅家在天羅城內埋下多少武修,恐怕也只有羅家的家主和幾個長老知道。而閻辰現在擔心的就是羅家埋在天羅城內的人,羅羽若是動用這些人,那今晚上要辦的事情就會很麻煩。
“怎么?你在擔心什么?”青年看著臉色不是很好的閻辰,皺著沒有問道。
閻辰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神色認真的看著青年,抬手指了指后宅,聲音低沉的說道:“她很重要,不能有一丁點的閃失。”
青年聞言,面色為之一肅,拍了拍胸膛,說道:“有我在,她不會受到一點傷害。除非我死了。”
閻辰眉頭不由得皺起,最為頭疼的就是青年的這個性格,耐著性子說道:“今晚若是不來人,可能一個人也不來。若是來人,可能得來四五個聚源境巔峰期武修,甚至還會來化液境的武修。”
閻辰微微一頓,看著眉頭微微皺起的青年,壓低了聲音說道:“柳妍對于咱們的未來很重要,所以她不能受到一點傷害。今晚若是來人偷襲,不管是多少人,你都必須第一時間放出宗門內的緊急求援信號。”
“宗門的緊急求援信號?”青年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問道:“那宗門內必定會有人趕過來?那咱們的關系豈不是也隨之曝光了?”
閻辰苦笑了一下,說道:“比起柳
妍的安慰,咱們的關系根本就不算什么。”
青年眉頭一挑,扭頭看了眼通向后宅的布簾,而后將腦袋湊到閻辰面前,低聲嘿笑著問道:“那柳姑娘是不是你的……”
“別亂想。”閻辰板起了臉,低聲說道:“柳妍的身份不簡單,錢不多錢樓主是她舅舅。你只要放出緊急求援信號,錢樓主必定會用最短的時間趕來。”
“錢樓主是她舅舅?”青年臉上露出幾分驚容。
紫云宗上下都知道紫云五劍內除去齊撼岳還有溫小純這么一個親人外,剩下的四人未娶未嫁,世上也沒有親人了,可現在錢不多突然冒出一個親人,那只能說錢不多當年隱瞞了一些事情,這也就是觸犯了門規。此事若是傳了出去,那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了。
青年哪里能猜到柳妍真正的身份,若是傳出去了,可能整個天羅城都要因此而震動。
閻辰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柳妍不能受到一丁點的傷。雖然咱們早晚都要離開紫云宗,但目前來說,紫云宗是一個跳板,必不可少的跳板。”
“我明白了。”青年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面前古樸的重劍,面色異常的平靜,但雙目之中卻閃爍著狠厲的光芒。
“嗯。”閻辰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今晚過去,我和你切磋一番,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青年苦笑著搖頭,說道:“算了吧,我還是和云雷切磋吧。”
閻辰笑了笑,起身說道:“我去將柳妍叫出來,我沒回來之前她不能離開你的視線。”
青年點了點頭,說道:“好的。”隨后抓起重劍起身走到火盆旁,席地盤膝而坐,重劍橫放雙膝之上,凝神靜氣,閉目養神。
閻辰去后宅與柳妍簡單的交談了一番,帶著抱著幾塊布料的柳妍回到了前鋪,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緩步出了錦繡坊,仿似沒有感受到身后柳妍注視自己的目光。
出了錦繡坊,將店鋪的關上之后,閻辰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對于柳妍那含有濃重擔憂的目光還是有些不適應。
錦繡坊地處城西的鮑家街,而醉春樓則是在城東的東部,離著天羅城的東城門不遠。閻辰相當于要橫跨整個天羅城。
原本沈典要給閻辰安排馬車,以閻辰現在的身份,出門若是不坐馬車反倒會惹來一些嘲諷。但今晚醉春樓內會有一場血戰,沈典只有淬體境的實力,反倒會連累閻辰,所以閻辰沒讓沈典親自駕車,甚至都沒有雇傭馬車。
閻辰現在身家不菲,但他吝嗇的毛病卻沒有因此而消失。該花銀子的地方,閻辰從來沒有皺過一次眉頭,但對于可花銀子也可不花銀子事情,閻辰從來都是直接選擇不花。例如此時,能步行去赴宴,他絕對不會雇傭馬車。
這風雪交加的大晚上,擺開排場也不會有人注意,那何必還浪費那份銀子呢。
閻辰走的不快,天空中飄飄灑灑的鵝毛大雪沒有一片落在身上,皆是被體內的源力給蕩開了。
整個天羅城早已裹上了一層銀裝,將天羅城打扮的分外
素凈,將那些無法見人的骯臟盡數覆蓋住了。
此時天色已經黑透,寬敞筆直的大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四周一片寂靜,偶爾遠處會傳來幾聲狗吠聲。
以往民宅內此時會傳出的濃重喘息聲也消失了。就算那些精力旺盛的苦力民夫們可能也懶得在這大冷天中做運動。被浪翻滾的感覺雖然不錯,但翻滾之時可是會有寒風進入被中,足以使得那最終的一哆嗦提前到來,這樣反倒失去了那種舒爽的感覺。
大約一炷香之后,閻辰進入了城東,身后留下了一串長長的腳印。但眼力足夠的武修一眼便能看出,雪地之上的腳印并不是很深,也沒有地上的雪花踩實。
閻辰緩步而行,腦中正算計著一會見到羅羽后該如何相處,若是羅羽真的只是為了看一眼古藤戒指,那么自己是否將戒指拿出來。
因為對羅羽不是很了解,閻辰心中還真有些不確定羅羽是否是那種能抓住,或者說是敢抓住今晚這個機會的人。
閻辰腳步忽然一頓,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靈識始終釋放著,并未發現附近有人,也沒有感受到殺氣,四周也沒有什么古怪之處,雖然還是那么的寂靜,卻沒有什么異常。但是閻辰心中卻真真實實的發覺這里有些不正常,可是哪里不正常閻辰又說不上來。
“李伯,我怎么感覺有些不對勁?”閻辰雙眼微瞇,靜靜的注視著前方,心中詢問著腦海中的李伯。
“靈識探查到周圍有武修?”腦海中傳來李伯的詢問聲。
“沒有,也沒有感覺到殺氣,但我就是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閻辰沒有緊皺,緩緩的說道。
李伯沉默了片刻后,才說道:“那我出去看看,你先別動。”話音未落,李伯已經化為了一道血色光芒飛快向前方激射而去。當然,沒有李伯的允許,也只有閻辰一人能看到他。
閻辰眉頭緊鎖,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怪,從來沒有出現的一種感覺。不是被人盯著的感覺,不是被殺機籠罩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卻讓閻辰覺得這里不對勁。
不對勁,就是不對勁。可又說不出為什么會覺得不對勁。
四周沒有古怪之處,但閻辰卻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在李伯沒有回來之前他不敢挪動半步。
沒有危險才是最大的危險。
這是閻家大宅內那個老管家對閻辰說的話。當時閻辰心中還暗笑老管家老糊涂了,沒有危險怎么會是最大的危險呢。然而現在閻辰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此時閻辰沒有感受到危險,那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真的沒有危險,二是有很大的危險,只是他無法發覺而已。
若是今晚沒有與青年的那一番談話,閻辰可能并不會在意現在心中很突兀的出現的感覺。將青年拉進自己的小圈子后,閻辰不得不開始重視自己的安危,他的生死決定著小圈子內所有人的生死。
不多時李伯回來了,什么也沒有發現。但他卻還是讓閻辰站在這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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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