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淵顯然沒有預料到夭夭會給出這樣一個回復,沉默了許久,才道:“你真是這么想的?不會是和我慪氣吧?”
“嗯啊。”夭夭點頭道:“我有什么和哥哥慪氣的,我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我要做一個有用的妹妹,不是只會跟在你身邊跑,稍不見人就流眼淚抹鼻涕的……那不是太沒出息了么?”
莫淵想了想,點頭道:“那好吧,這次我就不帶你回去,不過,從經驗來說,你也只能算是半路出家,回到飛魚島上后,我會專門挑選擅長這些的專人,到時候派他們過來替換你。”
“好啊。”夭夭笑著應道,對于莫淵這個提議,她當然不會拒絕。
該說的都說完了,莫淵眼神在空蕩蕩的辦公室掃了掃,道:“那……你現在是繼續辦公還是跟我回去?”
夭夭灑脫的擺手道:“你先帶蓁蓁姐回總部安排去吧,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了再過來,陪你們兩天。”
“好。”
莫淵點了點頭,就要轉身離去。
忽然,身后一個柔軟的身子緊緊貼了過來。
莫淵立刻就停了下來,腳步生根了一般,邁不動了。
一雙柔荑從后面環抱住他的腰,左肩上一個腦袋輕輕靠了上去。
很快,他就感覺到一股濕意從肩頭接觸處蔓延開來。
莫淵心中莫名有點抽緊的感覺,一手輕輕握住她環抱在自己腰間的雙手,一手輕輕在她頭上拍著,仿佛在說,“好啦好啦,別哭別哭”。
“我……以為……我會真的……很灑脫,可沒想到……還是……忍不住的……想哭……,是不是……很沒……出息啊!”
夭夭抽抽涕涕,斷斷續續的將話說完。
而后,她腦袋使勁在他肩背上滾了幾滾,仿佛在借此把“沒出息”的眼淚在他身上擦干。
然后,可聽見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立刻就心態平復了下來,然后推著把他送出門外,一邊道:“好了,你陪你的小蓁蓁回老家吧。”
砰。
當莫淵脫離她的推送,想要轉身說點什么的事情,夭夭已經把他送出了門外,身后房門砰地一聲,已經不輕不重的關上了。
他手在房門前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叩響。
苦笑著搖頭。
扭頭正好看見蓁蓁縮藏在一邊,眼神小倉鼠似得往他這邊偷瞧,他忍不住咨詢道:“你說說,夭夭到底是怎么想的?”
蓁蓁眼神停留在他肩頭那團濡濕了好大一片的濕跡上,眼神上翻,仿佛是在公然逼視面前這男人的智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么?
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像在研究什么學術問題似得。
……
兩日后,雁峪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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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荒野深處。
七只鐵爪血睛雕一字排開,蓁蓁和羅紅英兩人站在一只鐵爪血睛雕旁邊,另外還有十二人依然兩兩一起分別站在一只鐵爪血睛雕旁邊。
以靈禽的體魄,背負三人四人都是可以的,但考慮到這是第一次,而且還有這么遙遠的距離,最終決定一禽背負兩人就可以了。
這次隨他回去的,有突破宗師境界的葉寒,有早已獨擋一面的周毅,陳陽等人,不僅因為他們在飛魚島上有家室,也因為他在做出戰略性調整以后,炎黃之劍在大華洲北疆的局面將變得更加保守,也用不到這么多人。這么多人才扎堆呆在這里,也是浪費。
莫淵走到薛海旁邊,道:“薛叔,這邊的事情麻煩你了。”
薛海點頭道:“放心吧。”
地下城基本已經開辟完成,他以后會坐鎮平安家園地底雁峪關總部,他的實力,他的性格,都足以讓莫淵放心。
而且,青銅小鼎就在旁邊,隨時可以溝通,也不愁無法掌握這邊的局勢。
而后,莫淵走到楊烈旁邊,重重的在他肩頭拍了拍。
楊烈咧嘴笑了笑,同樣道:“放心吧,這邊有我們呢。”
他是得到消息后緊急從紫塞城趕過來的,這次踐行送別之后,他又會立刻趕回去。
莫淵將一塊令牌取出來,遞給他道:“這是之前我救了燃木宗師之后他送給我的令牌,將此令牌交到天鴻館柜臺上就能夠見到他。這個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吧。”
楊烈點了點頭,將令牌收入懷中。
莫淵又走到夭夭旁邊,看著一臉風輕云淡的她,道:“你真不跟我走?”
夭夭一臉職場女性的干練爽利,搖頭道:“不是說了嗎,我這邊還有很多事,確實走不開。”
“好吧。”
莫淵點了點頭,轉身對蓁蓁道:“咱們出發吧。”
在她心念控制之下,七只昂然直立的鐵爪血睛雕雙爪彎曲,身子下沉,并與大地平行,等在它們旁邊的人兩兩一組登上了他們背部。
“出發。”
隨著莫淵一聲令下,它們巨大的鐵爪狠狠抓緊地面,已經曲成銳角的關節猛然彈開,巨大的身子飛向天空,而后翼展超過十米的巨翅張開,輕輕一扇,本已有所下墜之勢的巨大身影再次騰升而起,飛向更高更高的天空。
而莫淵也已化身成為一只蒼鷹,很快就追趕上了他們的隊伍,迅速沒入高高的云層中,消失在地面仰望眾人的視線里。
“真的走了。”
看著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身影,夭夭抬頭仰望,卻怎么也找不到一點痕跡,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怨懟的情緒來。
小嘴一癟,好委屈的樣子。
薛海在旁邊看著,搖頭嘆息道:“你這丫頭,口是心非,現在自己受委屈了吧。”
夭夭跺了跺腳,倔強的死挺:“人家就是有事走不開嘛!”
薛海一直以她的長輩自居,可不吃她這小孩子使氣這一套,瞪眼道:“我不相信偌大一個地下城,少了你還真的轉不動了。……好了,還看什么看,早就消失的沒影了。”
夭夭終于從天上收回了目光,悻悻的跟在薛海身后往回走,又委屈又難過。
突然,她感覺腰間一緊,仿佛被一雙手臂抱住。
腳猛然離地,身子迅速向著高高的天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