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夏木容的意思,夏木晚此去只需直接到蘇煦的府上略等幾日,待夏家的婚隊到了再團聚。但是依照連鈺的意思,蘇府畢竟是官宦世家,里面規矩多人勢利,他一個被驅逐出家門的喪家犬才不要住進去受盡白眼。雖然此論調受到所有人的一致鄙視,但是也都很是贊同。
住在客棧之中并不差什么,那份自由才最為要緊。趁此機會游玩一番則是此次所有人的另一項重要目的。
然后,所有人看向隊伍中的一位重要人員,發出統一的疑問。
蕭然你個嚴府的管家為什么這次也要隨從而去?洛塵呢?那個時刻不離嚴莫寒身邊的小書童為什么反倒沒在身邊。再看看站在一旁臉色超級難看的嚴莫寒,眾人便明白這主意絕對不是他能決定的。
其實說句實話,蕭然才不想湊進來。嚴莫寒身邊有夏木晚就已經足夠,他站在一旁怎么看怎么有種詭異的感覺。再加上如果前去參加蘇煦的婚禮,有件事就是個大問題……
“蕭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有心機,反正連鈺在什么時候都是那副不知憂愁的天真臉,“我的美人,你也去,真是太好了。”
雖然嚴老爺對自己說之前他把大少爺伺候的非常好,再加上洛塵也需要歷練,這才讓他跟隨嚴莫寒與夏木晚走這一趟。但是蕭然非常懷疑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根本就是眼前的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看來還是需要找個時間好好教訓他一頓才行,不然當真是沒有半分底線的任由他為所欲為了。
蕙芷則只關心另外一個問題:“木晚你連個丫鬟都不帶?”這可不符合一個大家閨秀的做派。就算是商賈之家沒有那么大的排場,可是身邊若是連一個丫鬟都沒有那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無聲的嘆一口氣,夏木晚又能有什么辦法:“本是想帶青玉那丫頭出來散散心,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險些說漏了嘴,急忙轉話,“出來的時候沒帶她,小丫頭生我的氣,這次說什么也都不出家門。”
嗤的一笑,蕙芷搖頭輕笑:“就為了這種原因,你那丫鬟也太小家子氣了。”干脆提議,“再買個丫鬟吧,我看這個青玉做事麻利,可是別的方面真是不行。不若買個膽子大的,不論什么時候都能跟在身邊靠得住的如何。”
青玉從前何曾不是膽子大、不論什么時候都能跟在身邊靠的住。夏木晚不愿多說只能隨意笑答:“這種丫鬟可遇而不可求,一切隨緣,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讓我撞個大運也說不定。”
這倒也是實話。蕙芷才想與夏木晚再說些什么,突然后脖領子被人一揪而起。身后的聲音還真有幾分身為師父的威嚴:“休息時間完畢,練功去。”掙脫肯定是不可能,蕙芷也只能無奈的試圖抗議:“才上了船,那一大堆行李也才整理好,怎么還要練功,完全沒有力氣了”
“這就是你身體弱的緣故,要多多練習以后有多少事情給你做也都不會累。”連鈺才不會將這點兒小借口看在眼里,直拽著蕙芷來到甲板上,推搡著讓她與青衣站好,“開始練基本功,這次是兩個時辰,開始。”
蕙芷剛擺好姿勢就叫起來:“這船搖搖晃晃,怎么蹲馬步,站都站不穩。”最后稍稍夸張了些。
翹起二郎腿,將煙鍋里面填的滿滿的,連鈺慢慢點火慢慢抽煙,口中煙氣直吹成一條直線嗆得蕙芷咳嗽連連。身下沒有椅子卻比坐著椅子都更要悠閑的連家小少爺下巴一抬分外倨傲:“這才叫做練功,不然你以為為什么兩個時辰就放過你了。老老實實閉嘴,專心練功。”
一看連鈺擺出這個架勢,蕙芷與青衣便知道這兩個時辰若是自己敢有半刻的松閑,等著自己的絕對是更大的處罰。別看連鈺在別的事情上瘋瘋癲癲沒個正經樣子,但是對于練武,他絕對是個世界上最為嚴厲的師傅。
可以頂嘴,可以叫罵,只是一張嘴動對著連鈺怎樣陰損都沒有任何問題。但若是膽敢有絲毫的偷懶與松懈,這位好脾氣的師傅絕對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方才你所說的一切他都聽進耳朵里了。肯定還做成了賬本可以算算舊賬。
如此下來,青衣一向乖巧自然苦累都受得。蕙芷一開始還想要些特權,但是被連鈺一聲冷笑給刺激個徹底:“就說是個麻煩還不自知,女人就是嬌氣。”
于是……夏木晚走出艙門叫眾人吃飯的時候這三個人誰也沒有應聲更沒有人動一動。走到連鈺面前,夏木晚見他還是萬分的悠閑,真懷疑這位小少爺是不是時時刻刻都用這個姿勢坐著:“兩個時辰還沒有到嗎?”分明都已經這么久了,也該到了才對。
“快了,快了。”連鈺確實是在算計著時間。他可是知道夏木晚的脾氣,自己為人師表不可以帶頭亂動,另外兩個是被他下了嚴令,三人誰也不能動一動將夏木晚拽回船艙。那么時間定的長了將中午都耽誤過去的唯一結果便是夏木晚肯定也會陪著他們站在風里挨凍。“姐姐你先進去吧。等一下我還要帶著他們打一套拳再進去。”
見夏木晚滿臉的不贊同,連鈺連忙解釋:“現在外面天氣冷,床艙中太熱。若是不將身體活動出熱氣便立刻進去,肯定是要生病,恐怕還會病的不輕。”連連擺手,“所以姐姐快進去吧,凍病了可了不得。”
這話還比較合情合理。夏木晚也不再堅持,迅速轉身回到船艙中,外面確實太冷了。
結果又等了很久才看見蕙芷滿頭是汗的沖了進來,果然是活動的全身都是熱的,只對著夏木晚一笑:“全身都是汗實在是受不了,只好勞煩木晚你再等片刻。”不多做耽擱的沖回自己的房間去換套干松衣裳。
隨后跟進來的青衣也是如此。夏木晚看著唯一一個神清氣爽的連鈺也不得不佩服:“不愧是做人師傅的,果然厲害。”
卸下為人師表的重擔,連鈺立刻又變得毫不正經。知道不能與夏木晚太過親近,只能圍在她周圍打轉轉:“好姐姐,我餓了。咱們直接開飯吧,不要等那兩個。”故作心有余悸樣,“現在那兩個人可以吃下這一整艘船,等他們來了,鈺兒可就什么也都吃不到了”拼命點頭做可憐狀。
夏木晚無所謂的:“你自去吃吧。”再加上一句,“我是要等的。”
啊,不要這樣嘛。連鈺只能揉揉鼻子,垂頭喪氣的走進房間坐在蕭然身邊做無辜忠犬狀。蕭然喝著茶,對他說話也不客氣:“被教訓了?”真是活該。
連鈺立刻反擊:“這次不過是上船的時間耽擱了。往后每日照舊早起,練功熱身,絕對一點兒都不耽擱。”瞧他那張臉,分明就是在暗地里嘲笑自己的陰險。
“那就好。”蕭然將茶杯放下,真正笑出一抹陰寒,“第一次沒能在飯點吃飯,居然還真有些餓了。”臭小子再敢這么耽擱,小心我殺無赦。
也不知道連鈺是不是當真被蕭然的冷笑嚇到,反正今后的幾天他還真沒再延遲過飯點。一行六個人時不時也會選擇在沿路的城鎮休息一晚,進城去游玩一番。夏木晚與蕙芷都換上男裝,絲毫脂粉不施。乍看上去,夏木晚與青衣宛若兄弟,蕙芷反倒更加英氣一些。
就為此,青衣沒少受到蕙芷的嘲笑,有時就連連鈺也會湊上一份熱鬧。終于把永遠乖巧的青衣給惹惱。除了夏木晚,就是嚴莫寒說話他也板臉不作任何理會。惹得嚴莫寒無奈搖頭苦笑:“真是人以群分,才跟在蕙芷他們身邊幾天,就連青衣這么乖巧的孩子也不聽話了。”轉頭對著夏木晚似笑非笑,“木晚,你可真是人人都愛。”
青衣聽到這句話終于有了反應,回過身硬聲一句:“木晚從不欺負人,比你們都要好。”
“是是。”連鈺從門外竄了進來,也不知道他方才去哪里胡鬧去了,“我們都欺負人,都是壞人,應該受到懲罰。”說著手中抖開一張緝捕文書,“那這個應該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除了嚴莫寒,另外幾個人都湊過來看,原來竟是緝捕一名采花大盜。但問題在于……這張緝捕文書上面的所謂采花大盜的頭像,畫了等同與沒畫,這種緝捕文書懸掛出來又有何用處。
“頭臉都被蒙住了,這樣官府根本就抓不到人。”青衣不解的問向連鈺,“你難不成想依照這張緝捕文書去抓賊?這……不太可能吧。”話說得客氣了,根本就是完全的不可能。
連鈺一個腦镚兒彈回去:“你傻了還是我傻了,這完全認不出人來的鬼畫符讓我怎么去抓人?搭道場灑符水嗎”手指搓著下巴仔細思考。
眾人等了片刻,見他還是不出聲,急脾氣的蕙芷搶先開了口:“沒有辦法找人你把這緝捕文書拿下來又有什么用,還是快貼回去吧。”這連鈺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還以為這緝捕文書是懸賞告示,隨手就敢往下撕。
“我跟這里的知府很熟,方才就是專門去探訪他時他特意拿出來求我的。”連鈺隨口解釋,“這個采花賊在這里作亂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官府派了多少人每夜巡城都沒有任何成效。現在知府大人被上面罵的是狗血淋頭,再不抓住這個人,還不知道這城里的女孩子會被禍害多少。”這話說的又正經又肅穆,可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到底怎么抓賊,是需要真正可行的辦法。
“沒辦法,只好由咱們出去將賊人yin*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