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莫寒眼睫動了動,還在考慮要不要起身,微微向外一翻身,幾乎沒有聲音。
“你要起身了?”夏木晚坐起身,沒有等嚴莫寒有任何回答便掀開床幃開始穿衣梳洗。只慌得睡在外間的青玉連忙起身匆匆穿衣,趕進來慌手慌腳的便開始伺候夏木晚洗漱。
胸口一陣憋悶,嚴莫寒開口,聲音嘶啞:“我可從未說我要起床。”她便是這樣的厭惡他,連同在一張床都要能躲則躲嗎。
夏木晚此時正在好笑的將青玉未能及時系好的衣帶重新系好緊密:“天涼了,也不小心些,你家小姐穿個衣服還是會的,哪里就讓你這么急腳貓似的。”一句話沒說完便聽到了嚴莫寒今日的聲音很是不對。
一抿唇,迅速轉身將床幃掀起一側掛住,跪上床伸手去摸嚴莫寒的額頭,疑惑的再度摸摸自己:“沒有發燒。”那就奇怪了,“你怎么樣?怎么聲音怪怪的?嗓子疼嗎?”若是嗓子疼,夏木晚想著立刻去請個醫生來。
雖然心里有了三分笑,但是嚴莫寒覺得為了她幾分不忍心便要一連喝上好幾天的湯藥,這個生意……斷斷做不得。
“我無事。”說了她便要走了。
是嗎?夏木晚雖然聽他聲音仍舊啞啞的,聽起來好像并不是沒事的樣子,想了想還是下了床。
夏木晚腳步聲一向很輕,幾乎只能聽到細微的沙沙走動。隨著那聲音重新在屋中走動,嚴莫寒只覺得入秋那冷冷的清寒一點一點的侵進床榻,面上被她的手掌剛剛按壓過的那點兒暖氣絲絲縷縷消散無跡。
房門開啟,水流倒在茶壺里的聲音。嚴莫寒靜靜地躺在床上,想起夏木晚并沒有起床后便要喝茶的習慣。今日為什么想起要喝茶?而且,清晨喝茶對身體好嗎?
尚在胡思亂想,便聽到那聲音向自己走了過來。皺眉,是向自己而來嗎?
夏木晚上床跪行到嚴莫寒身邊,伸手將他扶起來,只覺得他似乎全身無力的稍稍靠住了自己的肩膀,便再靠的近了一些,讓他徹底躺在自己懷中,對著青玉伸出手。
連忙將手中的茶杯遞到夏木晚面前,青玉看著自家小姐一皺眉,躲開了眼睛。
將手收回來,夏木晚雖有些不解卻還是先將茶杯抵在嚴莫寒的唇上:“喝口水,潤潤嗓子。”只是他為什么會全身無力?還是病了?空出的另一手摸了摸嚴莫寒的手與他的脖頸,奇怪,真的不熱,也沒有流汗,“我去請個郎中來,你好生躺著。”
入口的清水柔和溫潤,抿一口,再抿著緩緩咽下,將干燥發癢的唇舌滋潤透徹,脫口而出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平和:“不用去,我沒有事。”嚴莫寒剛側過頭,喉嚨里卻一陣癢,沒能忍住的好半天咳嗽。更加上抬手捂口之時不知道夏木晚手中茶杯的位置,失手將杯子打翻,身上以及被褥都濕了好大的一片。
“青玉,手絹。”夏木晚看著青玉驚慌失措的到處亂翻手絹,無奈的轉回身先輕拍嚴莫寒的后背,“還說沒事,咳得好厲害。”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卻突然一個恍然,似乎,有些明白了。神色放緩和,將手絹接過來輕輕擦拭嚴莫寒身上的水,柔和的聲音也不見急躁:“都濕透了,換下來吧。”
嚴莫寒點點頭,還是咳,卻也不從夏木晚的懷中坐起來,似乎是賴定了。
門口兩聲輕叩,洛塵的聲音:“大少奶奶,我可以進來了嗎?”平日里夏木晚起得極早,此時應該與青玉全部梳洗完畢才對。只是為什么不見出來,更加沒喚自己進去伺候少爺。
來得到剛巧,夏木晚高聲將洛塵叫進來:“茶杯撒了,拿一套內衣,再將這濕掉的被褥抱出去晾曬。”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嚴莫寒,“嗓子真的不疼?”
“不疼。”
“是不是覺得很干?有沒有身體燥熱的感覺?心情很容易就煩躁?”
嚴莫寒頭微微一低,沒有立刻回答。而站在一旁的洛塵看到少爺的這個反應,眼中光芒閃爍不定,似乎明白了什么。
見嚴莫寒不說話,夏木晚只能有些無奈地似在哄勸一個孩子:“若我說中了,便要請個郎中來瞧瞧,你可不許騙我。”解開他的衣帶,先將那濕掉的衣服換好再說。
嚴莫寒突然一把握住夏木晚的手,聲音似乎從嗓子里面擠出來:“將床幃放下,有些涼。”
被水侵濕了自然會有些涼。夏木晚沒懷疑的連忙將被濺濕的被褥扯出來扔給洛塵,拿起新的內衣上床放下床幃:“好了,可以換了。”今天的嚴莫寒好像比較婆媽。心里暗自念叨,手上沒有停頓,幾下便將嚴莫寒的內衣脫了下來。
突然頓住了手,夏木晚瞬間紅透了臉。自己,這是在做什么!迅速別開臉,將內衣扔到他手上:“趕緊穿上吧。”
床不大,嚴莫寒只一伸手便將夏木晚抱在了懷里:“你也知道我自小是被洛塵伺候慣的,這衣服該怎么穿,不知道呢。”低低的聲音很明顯在撒嬌,聲調拖著柔軟,“冷。”
這分明就是上了賊船!夏木晚掙著想下床:“我去讓洛塵給你穿衣服。”
抱緊了她不松手,嚴莫寒將整個上身的力量壓上去,一手將她的臉扳過來,只將額頭抵上去:“我們是夫妻,總有這一天,你為什么要躲著我?”
“原來是我在躲是嗎?”這話一入耳便將夏木晚惹得連聲輕笑,反手按上嚴莫寒的胸膛,“也不知道是誰自新婚之夜離我而去,又是誰每晚必要等我睡下才會自己悄悄的進來躺下。”說到這里倒真是惱了,才想起來的伸手一推,“不會穿衣,脫衣服你到很是順手。別告訴我每晚都是洛塵扶你上的床。”
怎么才想起來這個問題!夏木晚真是恨不得伸手掐死他。要真是這樣,自己可就真是丟臉丟大了,再不要做人!
被逗得呵呵笑,嚴莫寒順勢躺在床榻上,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想知道?”伸手點點唇,那絲邪氣透著唇角眉梢都是誘惑,“附耳過來。”
轉回身便將他赤裸的上身看得分外清晰,夏木晚垂下了頭,進到眼中的情景怎么也無法忽略出大腦。雖然早就知道嚴莫寒絕對不是個白皙瘦弱的人,但是親眼看到那米色的肌膚包裹著勻稱的身體,凌亂鋪散的長發更是使溫和俊秀的容顏憑添了三分妖異,怎么看怎么是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
伸手拽過自己的被子,胡亂的就鋪蓋上嚴莫寒的身體,將他的臉露出來,這才敢湊到他的面前:“說吧。”短促的聲音一聽就是有些賭氣。
“好香。”
惡狠狠的盯住了嚴莫寒那一臉壞笑,夏木晚真的再也忍不住,伸手使勁推著他:“你說不說!你說不說!”真是要氣死人了!真是要羞死人了!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過了這么久都沒有想起半分,渾渾噩噩的半點腦筋不用嗎。
知道夏木晚動了真怒,嚴莫寒也不想將這個臉皮薄的大小姐逼得太緊,哈哈笑著舉起雙手投降:“我的親親娘子,便是你肯讓洛塵進來臥房,青玉也不肯。便是青玉肯了……”摸索著手指輕點夏木晚的鼻尖,“我是絕不肯讓任何人見到你熟睡的樣子。”
信了。夏木晚用鼻子重重一聲哼,好不嬌俏。最后伸手推了嚴莫寒一把,迅速下了床:“青玉,幫我梳頭快一些,給太太請安怕是要晚了。”都怪那家伙莫名其妙的抽風。
“洛塵。”不等洛塵上前將床幃掀開,嚴莫寒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歡快著猶似在幸災樂禍,“你跟著大少奶奶一同去,就說我今日身體有些懶散,不過去了。還請太太恕莫寒偷懶不恭。”
這種借口也可以,分明就是特意來氣我。再不能耽擱的夏木晚只對著青玉吩咐一聲:“多給少爺喝些水,他火氣大。”便氣哼哼的協同洛塵趕忙著前往上房。
看著夏木晚走遠,青玉不知道為什么,想嘆一口氣,更想松一口氣。轉回身,望著那層厚厚的床幃,似乎可以看見其后嚴莫寒面上笑容滿足。
少爺,分明是喜歡自家小姐的。
“青玉,方才大少奶奶說什么?”果然從那幃后傳出來的聲音還滿是笑意。
“少奶奶說您最近火氣大,叮囑我多給您倒些水喝。”冷心冷情的小姐也會記得做這種吩咐。青玉看著自己的腳尖,自己早就該明白的。
聽到那幃后一陣輕笑,片刻后嚴莫寒的聲音才勉強嚴肅了一些:“方才那件濕衣服忘了拿出去,青玉你給晾上便好。”
青玉湊上前,先將床幃掀開一條縫,見嚴莫寒將被子蓋的嚴密,卻不見那件換下來的濕內衣,猶豫了一下。主子的話不能不聽,跪上床試著在嚴莫寒身后尋找。
“你大少奶奶當真說我火氣大?”嚴莫寒淡淡問,面色平和,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青玉怎樣也看不出嚴莫寒現在的心情是好是壞,只能猶豫著“嗯”了一聲。
“這樣啊。”手指敲敲床榻,嚴莫寒也看不見現在青玉的姿勢有多別扭,只自己說自己的話,“你看我可是火氣大?”
這句可就更加無法回答了。青玉停下手,頭疼的就想趕緊將那件衣服找到走人。
究竟在哪里?
長長嘆了一口氣,嚴莫寒無奈的有幾分慵懶:“看來,我火氣確實大。”伸手便將青玉拽進了懷里死死壓住,“我的小青玉,你上次挑起的火,可還沒有滅掉呢。”壓低了聲音說的好不危險。
這算什么!青玉連踢帶打的想要將嚴莫寒從身上推下去:“少爺,你再鬧我可就叫人了!”前一刻還可以與小姐嬉笑調情,轉眼又來招惹自己。這就是男人!
“你叫,你叫。”嚴莫寒抓住青玉的手在自己身上緩慢的摩擦,笑容越發邪氣,分外的誘惑,“讓最最疼愛你的小姐看看咱們正在做什么,我可是求之不得。”只一句話便將青玉所有的怒氣消散殆盡。
拉著她的手往身下滑,引導著握緊了那灼熱,嚴莫寒也伸進青玉的小衣,上下其手:“乖青玉,你現在叫不得,逃不得,何不好好享受一番?我說過,我會很溫柔,溫柔到舒服的讓你不知疼。”
也沒有刻意挑逗的話語,青玉卻只覺得渾身似火開始燒起來。想松手,卻又覺得那感覺真是好,呼吸加重著脫口一聲“嗯”,趕忙咬緊了牙關,全身都跟著一縮。
“你想要我,很想要。”嚴莫寒將下面的手抽出來,上面卻又加重揉捏了幾下,“好孩子,自己把衣服脫了,比較快。”貼住青玉的耳根,一口氣吹進去,“乖。”
青玉卻僵硬著絲毫不動,想要又想逃,只能將眼睛緊緊閉起來。
等了片刻,嚴莫寒無奈又是一番動作……
“嗯……嗯……少爺……”
“呵呵,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