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力想起一事,開口問道:“道長,不知你的符篆之術,可有研究?”
玄陽子一聽這話,登時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來,嘆了口氣,道:“關于道術,貧道原本也是要繼承先師衣缽的。后來出了真如居士那件事,貧道便沒臉在師門內繼續待下去了。符篆之術,貧道敢說當今天下,道行能超過貧道之人,恐怕寥寥無幾,也就是數人而已!”
張力心里一驚,這玄陽子道長好大的口氣!
不過他既然敢這么說,沒準也真有幾分本事?
唔,回頭拿秘籍上的符篆請教請教他,看他道行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高超!
想到這里,張力笑道:“呃,想不到道長乃是道行高超之人,真真是看不出來呀!”
玄陽子嘆了口氣,道:“不瞞小神醫說,貧道行走于江湖之中,也是呼風喚雨之人。奈何貧道的命門,便是真如居士!唉,實在讓小神醫笑話了!”
說完這話,玄陽子隱隱有些不憤之情!
張力點點頭,心想這道長看來自視甚高,隱隱不愿意自己看不起他!
想到這里,張力收斂住了心思,開口道:“道長無需多想,在下先前有些不恭,這里給道長賠罪了!”
說完這話,張力站起了身來,恭敬地作了一揖!
玄陽子一驚,連忙也回了一禮!
就在此時,安子的聲音傳入了張力的耳朵:“少爺!今日那劉二服了藥以后,說他已經不感到口渴了?!?
張力抬頭一看,只見安子正躬身立于門外。
張力朗聲道:“安子,進來說話。”
安子走進客廳之后,張力開口問道:“安子,劉二的皮膚可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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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抬頭看了張力一眼,又看了玄陽子一眼,支支吾吾起來。
玄陽子一看這等場面,哪有不懂的,立刻對張力一拱手道:“小神醫,貧道下去休息了,不耽誤你議事。”
張力微微一笑,道:“道長留步!”
玄陽子一愣,面露疑惑之色地看著張力。
張力早已想好,這道長恐怕于這符篆之術很有些研究!自己要修煉《符篆神通》的話,道長肯定對自己有莫大的幫助!
經過這一日的觀察,先前玄陽子道長與真如居士的孽緣自不必去說。他十幾年來對真如居士癡心不改,真真是性情中人,正對了自己的脾氣!
眼下自己雖說建立了一個小班子,可是能用的人寥寥無幾!
說不得,這道長一定要收于本少爺麾下!
以后本少爺一飛沖天了,給道長封個國師當當,也可以教化子民嘛!
呃,想遠了,不管怎樣,先收了道長的心才是正事!
想到此處,張力笑道:“道長,我與真如居士乃是過命的交情!今日與道長有緣相見,在下心里十分歡喜。莫不如以后我二人便作忘年之交,道長你看可好?”
人家道長乃是孤云野鶴之人,不比安子這種鄉野小子,自己可不能直接說讓道長做自己手下!
這事還得慢慢來,道長,咱先交個朋友唄?
玄陽子見張力話說得如此客氣,而且重點又聽見張力說與真如居士是“過命的交情”,登時便應了張力:“承蒙小神醫看得起貧道,一切皆如小神醫之言!”
張力點點頭,轉頭對安子道:“記住了,回去跟大伙都說說!玄陽子道長以后便是自己人了,而且道長道行高深,乃是世外高人,大伙兒都給我恭敬一些,切莫失了禮數!”
玄陽子一聽這話,心中由衷地對張力升起里一陣好感……
安子點頭道:“是,少爺!”
頓了一頓,安子又道:“既然少爺說道長是自己人,那我也就直說那劉二的病情了。少爺,劉二手臂上的硬皮已經有一些開始蛻皮,眼瞅著是要長出新皮了呢!”
張力大喜道:“好!有道是‘效不更方’,繼續用我開的方子,我估摸二十天內,劉二身上絕對能長出一處新皮!”
安子一臉喜色道:“看來這無藥可治的硬皮病,在少爺手里,果然是要被治愈了呢!”
玄陽子先前還沒聽明白怎么回事,這會聽見硬皮病這幾字,不由得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
玄陽子皺眉道:“這硬皮病貧道也曾聽說過,根本無藥可治呢!難道……”
張力笑了笑,也不說話……
這夜玄陽子道長便住在了張力的醫館之中。
翌日清晨,張力一大早就來到了醫館。張力給劉二復診之后,便帶著玄陽子一起出門,前往雨花臺。
雨花臺位于南京南門聚寶門外的聚寶山附近,張力帶著玄陽子從三條營出來,很快就走上了南門大街,而這南門大街的盡頭,正是聚寶門。
出了聚寶門,兩人又經過南城崗,終于來到了雨花臺。
這時玄陽子就開始帶路,兩人一路東行,來到一處清幽的宅院跟前。
張力見這宅子古樸典雅,一看就不是小老百姓所住的地方,不由得狐疑起來:“道長,你不是說你真如師太的師父將你們的女兒送給了一戶徐姓人家么?怎么這宅子看起來不像呀?”
玄陽子面露訝異之色,看起來有些搞不懂自己這么問的意思……
張力忽然一愣,意識到自己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
原本自己想當然的以為,真如師太的師父,一定是將她女兒送給莊戶人家或者是平民小老百姓了!
然而,這只是自己無意識地想當然而已,人家根本沒說送給小老百姓??!
也不奇怪,這世道,小老百姓自己家的孩子都養不活,又怎么肯收養女?
嘖嘖,原來是送給了大戶人家……
張力哈哈一笑,道:“沒事!沒事!在下剛才想錯了,哈哈,哈哈!”
玄陽子也沒深想,有些躊躇地道:“小神醫,我女兒先前對我……對我態度很不好,我琢磨著我進去,恐怕……”
張力沉吟片刻,對玄陽子道:“既然如此,那道長確實不方便進去了!也罷,我進去看看情況?!?
玄陽子一聽這話,如釋重負,悄悄地站到院子外一棵大樹后面……
張力也不多想,便朝著院門走去,準備上前敲門。
張力剛剛走到院門口,忽然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了!
張力忽然眼前一亮,只見一名身穿綠色織錦比甲的綠衣少女,出現在自己眼前!
這少女瓜子臉,薄施粉黛,容貌嬌小可愛,一雙大大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
綠衣少女顯然被自己的亂入給嚇了一跳,然而很快她又鎮靜了下來,開口道:“是你?”
張力有些走神了,喃喃道:“?。∈俏?,是我啊!”
如果說若晨是那高貴的牡丹的話,柳如是猶如帶刺的玫瑰!
而這少女,則有如一朵荷花!
對,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綠衣少女渾身散發著一陣淡淡的清香,使得整個人也隱隱給人一種出塵脫俗的氣質!
綠衣少女見張力愣了神,蹙眉道:“你這人……先前還看你挺好的,怎么這樣?”
張力猛地一驚,臥槽,這妹子先前見過我?
本少爺怎么不記得了?
張力小心翼翼地道:“啊——不知姑娘在何處見過在下呢?”
綠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先前你擺攤的時候我就見過你了,后來你收拾那北城的惡霸的時候,我也在場呢!”
張力不由得心中嘚瑟起來,自己干的好事,落入妹子眼中,肯定是加分了呀!
張力忽然想起玄陽子說,她女兒叫徐靜萍,不知道是不是這妹子?
張力開口問道:“小姐冒犯了。在下此番前來此處,是為了拜訪靜萍小姐,不知……”
綠衣女子蹙眉道:“你怎么認識我?拜訪?”
果然是她!
張力整了整嗓子,朗聲道:“靜萍小姐有禮了!在下與靜萍小姐的母親,頗有些淵源,此番是受她委托前來……”
徐靜萍一驚,脫口而出道:“什么?我母親?!”
張力點點頭,正要說話,誰知徐靜萍瞥了一眼在大樹下藏著的玄陽子一眼,淡淡地道:“你跟我進來,把門帶上!”
說完這話,徐靜萍便徑直走回了院子。
張力回頭瞥了一眼苦逼的玄陽子,搖了搖頭,也跟了進去,順手帶上了院門。
先前張力從正門并不能看出這宅子有多大,因為宅子的圍墻一直圍到了遠處的一座小山!
顯然宅子乃是依山而建,現在跟著徐靜萍走入院子中,這才發現里面竟然是別有洞天!
庭院的左側,有一道貝葉式的角門。張力跟這徐靜萍經過了角門,發現里面是兩條分叉的雨花石路,一條往東,一條往南,各自蜿蜒于花叢之中。
徐靜萍走的是南邊那條路,張力自然也是跟在后面亦步亦趨。
走了一陣之后,又穿過了兩處月洞,張力跟著徐靜萍進入了一處非常開闊的大庭院。
一路上張力看見不少奴仆丫鬟,這些下人遠遠地看見徐靜萍,竟然個個都是躬身立于一旁,深深地將頭埋了下去!
此刻,張力暗自心驚!
這萍兒妹子,絕非凡人??!